阿南阿玉小雨全文小说最新章节阅读阿南阿玉小雨

发表时间:2025-11-28 15:2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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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张牌那把象牙柄剃刀至今还放在我床头的桃木匣里。刀刃上的血迹早已擦干净,

泛着冷光的钢面上只映得出我日渐松弛的脸庞。有时候半夜醒来,我会打开盒子,

用手指轻轻抚过那冰凉锋利的边缘,想起1968年曼谷那个潮湿的夜晚,想起阿玉。

他们叫我“鬼手陈”,亚洲**里无人不晓的名号。我能用左手发牌,右手洗牌,

而眼睛却始终盯着对手的脸。我的手指修长灵活,

曾经在澳门、拉斯维加斯、蒙地卡罗的牌桌上翻云覆雨。

我摸过的牌比大多数人吃过的米还多,赢过的钱足以买下半个九龙城。但我今年七十二岁了,

手指不再灵活如初,眼角爬满了皱纹,

那些曾经轻而易举的千术现在需要费尽力气才能勉强完成。三年前,

我在一场小牌局上差点失手,那一刻我知道,是时候退休了。于是我搬来了清迈这座小城,

在萍河边买了栋安静的老房子,养了三只猫,每天下午在门廊下喝茶,看河水缓缓流淌。

我以为我终于可以忘记过去,忘记那些赌桌旁的恩怨情仇。直到昨天,

我收到了一封没有署名的信。信封里只有一张泛黄的照片——我和阿玉在曼谷唐人街的合照,

她笑得那么明亮,仿佛能驱散世间所有阴霾。

照片背面用熟悉的笔迹写着一行字:“她回来了。”我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那张照片飘落到地上,惊醒了睡在一旁的老猫。五十年了,我以为一切都已随雨打风吹去。

可有些债,是注定要还的。一我出生在澳门一个赌徒家庭。父亲是**里的荷官,母亲早逝。

我六岁就开始在**后巷捡废弃的筹码玩,十二岁已经能熟练发牌洗牌。父亲从不让我碰赌,

他说这行当损阴德,迟早要遭报应。“阿明,你要读书,将来做个正经人。

”他常常摸着我的头说。但我天生就对数字和手法敏感。

我看一遍荷官发牌就能记住所有花色和点数,

手指灵活得能在一秒钟内把一张牌从牌堆底移到牌顶。十六岁那年,

父亲因欠下高利贷被追杀,跳海自杀。我成了孤儿,不得不靠自己在**谋生。就是在那时,

我遇见了改变我一生的人——龙叔。那天我正在**后巷用自己做的假筹码练习手法,

一个穿着考究的中年男人站在阴影里看了我很久。“小子,手法不错,但太慢了。

”他走过来,拿起我手中的筹码,“看好了。”他的手指像蝴蝶一样翻飞,

三张牌在他指间消失又出现,速度快得我眼花缭乱。我愣在那里,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想学吗?”他微笑着问。就这样,我成了龙叔的徒弟。他是当时东南亚最有名的千王,

精通各种赌术。他教我牌技、手法、心理战,教我如何观察对手的微表情,如何计算概率,

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换牌而不被发现。“千术的最高境界,不是手法多快,

而是让人心甘情愿地输给你。”龙叔常说,“赌桌上,真正的赌注从来不是钱。”五年后,

我已是龙叔最得意的门生。我们穿梭于亚洲各大**,赢得盆满钵满。龙叔待我如子,

我敬他如父。直到我遇见了阿玉。那是1970年香港的一个高级**,

她穿着一袭红色旗袍,站在轮盘赌桌前,眼神专注而忧郁。

我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女人——她的眼睛像黑夜中的星星,皮肤白皙如瓷,

举手投足间有种说不出的优雅。我假装不经意地走到她身边,轻声说:“下一把押黑色,

18号。”她惊讶地看了我一眼,照做了。小球果然停在了黑色18号。“你怎么知道?

”她问。我笑了笑,“运气而已。”那晚我们聊了很多。她叫周晓玉,

是从上海来香港寻亲的,但亲戚已搬走,她无处可去,只好在**打工维持生计。

我没有告诉她我的真实身份,只说自己是**的会计。接下来的两个月,

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我带着阿玉游遍香港,从太平山顶到浅水湾,

从庙街夜市到维多利亚港。我们相爱了,爱得炽热而纯粹。为了她,我开始考虑金盆洗手,

过正常人的生活。但龙叔发现了我们的关系。“阿明,女人是千王最大的软肋。

”他严肃地警告我,“你要么选择她,要么选择这条路。”我恳求龙叔给我时间考虑。

他同意了,但眼神中的失望让我心痛。一周后,

龙叔安排了一场大局——与澳门赌王何鸿燊的手下对赌。赌注巨大,

关系到龙叔在整个东南亚的地位。赌局进行到最关键的一局,

我正准备使出苦练多年的“鬼手换牌”,却突然在观众席上看见了阿玉。她站在何鸿燊身边,

表情冷漠。那一刻,我明白了——阿玉是何鸿燊派来的卧底。我的心碎了,手法也乱了。

牌从我颤抖的手指间滑落,全场哗然。龙叔输了,输掉了全部家当和尊严。当晚,

龙叔在酒店房间找到了我。他并没有生气,只是疲惫地笑了笑。“我早就知道她是卧底。

”他说,“但我让你自己发现真相。这一课,比任何千术都重要。”龙叔离开前,

把那只象牙柄剃刀放在我手中,“留着防身。这行当,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

”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他。一周后,他的尸体在维多利亚港被发现。二龙叔死后,

我离开了香港这个伤心地,远走东南亚。我先到了越南西贡,在当地**混迹。

那时的西贡正值战争尾声,空气中弥漫着恐慌和欲望。我凭借自己的技艺很快闯出了名堂,

但也结下了不少仇家。一个雨夜,我被三个越南赌徒堵在巷子里。他们说我出千,

要砍掉我的右手。就在我以为难逃一劫时,一个瘦小的身影从暗处冲出,

三下五除二就打倒了那三人。那是阿南,一个在越南流浪的华裔少年。“我认识你,鬼手陈。

”他擦掉嘴角的血,咧嘴一笑,“我看过你在澳门赌牌,太厉害了。收我做徒弟吧。

”我本不想再与任何人扯上关系,但看他无处可去,最终还是心软了。阿南机灵能干,

很快就学会了我教他的所有技巧。我们像兄弟一样,并肩作战了整整八年,从越南到菲律宾,

从马来西亚到新加坡。1980年,我们来到了泰国曼谷。那里的地下**规模空前,

我和阿南如鱼得水,很快就积累了大量财富。我们在湄南河边买了豪宅,过着奢靡的生活。

但阿南渐渐变了。他开始沉迷毒品和女人,赌风也越来越狂妄。我多次劝他收敛,

他总是不听。“师父,你老了,太保守了。”他醉醺醺地说,“现在是我们年轻人的天下。

”直到那次与日本黑帮的关键赌局。阿南背着我在牌局中做了手脚,被对方当场抓住。

按照江湖规矩,出千者必须留下一根手指。我本可以不管他,但想起这些年的情分,

还是决定救他。我提出与日本黑帮头目山本单独赌一局:若我赢,他们放过阿南;若我输,

我代他受罚,留下两根手指。赌局设在曼谷最高级的酒店顶楼。山本是个老辣的赌徒,

我们你来我往,不分胜负。最后一局,我使出了毕生所学,以毫厘之差赢了他。

山本守信地放了我们,但在我们离开时,他淡淡地说:“陈先生,

你有个坏习惯——总是为别人付出太多。这在这个行当里,是致命的弱点。”回到住处,

我严厉地训斥了阿南。他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地道歉,发誓一定改过自新。我原谅了他。

这是我犯下的第二个大错。一周后的晚上,我在回家途中遭到伏击。

三个蒙面人把我拖进小巷,狠狠殴打。就在他们举起刀要砍掉我的右手时,

我看见了其中一人手臂上的纹身——那是我亲自为阿南设计的龙形纹身。

我用龙叔给的剃刀反击,划伤了一人的眼睛,趁机逃脱。但我的右手手筋被割断,

虽经抢救保住了手,却再也无法施展精妙的千术。阿南带走了我所有的积蓄,

消失得无影无踪。双重背叛让我心灰意冷。我离开了曼谷,在泰国北部一个小镇隐居下来,

开了一家小杂货店,过着平凡的生活。我以为这就是我的结局。直到我遇见了梅。

三梅是镇上小学的老师,比我小十岁,丈夫死于车祸,没有孩子。她经常来我的店里买东西,

慢慢地我们熟悉起来。梅不像阿玉那样惊艳,但她有一种安静的美,像山间的清泉,

缓缓流淌。她不知道我的过去,只当我是个普通的香港移民。

我们在一起时聊的都是日常琐事——天气、饭菜、镇上的新闻。和她在一起,

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平静。我们结婚了,在小镇上举办了简单的婚礼。婚后第二年,

她生下了我们的女儿——小雨。小雨出生的那天,我看着这个小小的生命,

第一次流下了眼泪。我发誓要给她一个完全不同于我的童年,一个没有欺骗和危险的童年。

我彻底告别了过去,连报纸上的堵伯新闻都不看。我的杂货店生意不错,足够养活一家人。

每天晚上,我教小雨做作业,听她讲学校的趣事,周末我们一起去郊游,

像无数普通家庭一样。那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十年。然而命运总是善于嘲弄。小雨十岁那年,

梅被诊断出晚期肝癌。为了支付昂贵的医疗费,我花光了所有积蓄,甚至借了高利贷。

三个月后,梅还是离开了我。临终前,她紧紧握着我的手说:“阿明,

我知道你有不平凡的过去。我不问,是因为我信任你。答应我,不管发生什么,

都要让小雨过上正常的生活。”我答应了。但高利贷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债主威胁要带走小雨抵债。走投无路之下,我做出了一个痛苦的决定——重出江湖。

我把小雨寄养在远房亲戚家,告诉她爸爸要去国外工作一段时间。她哭着抱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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