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我叫许野,二十七岁,中关村“中关村二手机回收一条龙”小店的店主,
日常收机、刷机、贴膜、卖翻新。别看我店小,
利润高得离谱——因为我专收那种“带故事”的旧机,卖给城里那些想猎奇的土豪。
今天傍晚,店里来了个大活儿。一个戴鸭舌帽的小哥,
把一部折叠屏MateX6啪地拍在我柜台上。屏幕裂得跟蜘蛛网似的,铰链也松垮垮,
可奇怪的是,这机子居然还能亮。“哥们,这机子你收不收?”他嗓子沙哑,
像刚抽完一整包煊赫门。我掂了掂,机身冰凉,背壳有道极细的符咒烫金,一闪一闪,
像夜店灯球。我心里咯噔一下:这玩意儿,八成是“里世界”流出来的。“收,当然收。
”我故意压价,“五百。”“成交。”他连价都不还,转头就走,临出门又补一句,
“晚上十二点,别开机。”我笑他装神弄鬼,转头就把机子插上充电器。结果刚充到3%,
屏幕唰地弹出一个从未见过的APP图标:一只像素风的九尾狐,尾巴缠着时钟。
图标下面仨字——「时间盲盒」。我戳了一下。屏幕瞬间黑掉,紧接着,
一道女声在我耳边响起,像贴着耳膜呵气:“许野,你终于来了。
”我吓得差点把手机扔出去。可那声音太勾人,带着点沙沙的电音,像旧磁带。“别慌,
我是狐妖……准确说,是九尾狐妖的数字化元神。”她轻笑,“你可以叫我阿九。
”我环顾四周,店里就我一个人。天花板灯泡滋啦滋啦闪,像极了恐怖片开场。
“你被封在这手机里?”我故作镇定。“不,我被封印在区块链上一段哈希里,
这机子只是‘端口’。”阿九顿了顿,“我需要你帮我做一件事,事成之后,分你三成妖力,
外加一次‘时间盲盒’的抽奖机会。”我咽了口唾沫。妖力不妖力的先放一边,
主要是我这人天生对“抽奖”没抵抗力。“目标是什么?”我问。“找到我的第九条尾巴。
”阿九声音低下去,“三年前,有个程序员把我尾巴切下来,写进了一段智能合约,
锁死在‘时间盲盒’的副本里。每48小时,副本会随机掉落一次,但只有人类可以进入。
你得帮我拿到它。”我脑子飞快转:听起来像无限流副本,但奖励是“妖力+时间盲盒”。
干一票,说不定直接财富自由。“成交。”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但我要五成妖力。
”“四成,不能再多。”“成交。”屏幕忽然亮起,跳出一个倒计时:23:59:58。
阿九的声音带着笑意:“第一局副本,明晚零点开启。记得给手机充满电,可别半路关机哦。
”我盯着那部裂屏折叠机,心里莫名兴奋。可兴奋劲儿还没过去,店门口的风铃又响了。
这次进来的是个西装墨镜男,胸口别着一枚银色徽章——“里世界监管局”。“许野,
有人举报你私下交易‘异常设备’。”他声音像AI合成的,“跟我们走一趟。
”我心里暗骂:那鸭舌帽小哥是个钩子?可我脸上堆笑:“哥,误会,我就一修手机的。
”墨镜男没废话,掏出一把像测温枪的家伙,对准我额头。下一秒,我眼前一黑,
直接失去意识。……再睁眼,我坐在一间纯白的审讯室,对面是个穿旗袍的女人,
手里转着一支钢笔。“许野,24岁,孤儿,曾用名……”她念档案的声音像播音腔,
“你知道那部手机从哪儿流出来的吗?”我装傻:“客户拿来卖,我哪知道。
”女人钢笔一停,忽然笑了:“那手机,三天前刚从‘里世界’实验室失窃。
里面封印的九尾狐,是A级危险妖灵。你要是配合,
我们可以给你‘线人’身份;不配合——”她推过来一张A4纸,
上面印着“记忆格式化同意书”。我心里咯噔:格式化?那阿九的事不就全忘了?
我咽了口唾沫,决定赌一把。“我可以配合,但我有条件。”我指了指那张纸,
“让我保留记忆,我帮你们把那狐狸抓回来。”女人挑眉:“你凭什么觉得我们会信你?
”我深吸一口气,亮出底牌:“因为我知道她下一个副本入口,在哪。
”第二幕旗袍女人叫林澜,监管局七组副组长,职级比我高到不知道哪去。
她听完我那句“我知道她下一个副本入口”之后,只淡淡地“哦”了一声,
钢笔在指尖又转了两圈,啪地按在桌上。“许野,我给你五分钟编故事。”她抬腕看表,
“五分钟后,要么签字,要么我把你扔进‘记忆焚化炉’。”我后背全是汗,
可脸上还得挂着笑:“林组长,我真没编。九尾狐找我合作,给了我一个倒计时,明晚零点,
折叠屏会把我拉进‘时间盲盒’的第一个副本。你们要抓她,这是唯一的机会。
”林澜盯着我,眼神像X光。半晌,她忽然问:“你知道‘时间盲盒’的机制?
”我心里一松——有门!“知道一点。”我掰着手指头,“每48小时随机开一次副本,
副本时间流速跟现实不同,最长24小时,最短可能一秒。
副本里掉落的‘历史碎片’可以带回现实,但会被监管局征税。”林澜点头,
似乎满意:“那你知道,A级妖灵如果脱离端口,会造成什么后果?”我摇头。
她调出墙上的投影,画面里是一座城市,高楼像融化的蜡烛,天空裂成碎片,
一只巨大的狐狸虚影在城市上空踱步,九条尾巴每一条都卷着闪电。“这是模拟推演。
”林澜声音发冷,“一旦九尾完整,她就能把‘里世界’撕开,现实会被拖进她的妖域。
到时候,别说北京,整个华北都得陪葬。”我喉咙发干:“所以……你们需要我?
”“我们需要一个‘可控变量’。”林澜打了个响指,审讯室的门开了,
一个穿白大褂的眼镜男推着小车进来,车上摆着一副银灰色的金属手环。“这是‘锚环’。
”眼镜男推了推镜框,“戴上它,你的意识在副本里就不会被九尾篡改。同时,
我们会实时监控你的脑电波,一旦你出现‘妖化倾向’,我们会远程切断端口。
”我看着那手环,像看一副电子镣铐。“我有选择权吗?”我问。林澜笑了:“当然有。
你可以选择戴手环,当我们的线人;或者选择不戴,
然后——”她指了指那张“格式化同意书”。我苦笑:“我还有得选吗?”十分钟后,
我戴着“锚环”走出监管局大楼,夜风一吹,手腕冰凉。手环内侧有一排小灯,
此刻亮着绿色,代表“连接正常”。林澜给我配了一辆黑色商务车,司机是个寸头小哥,
一路沉默。**在后座,给折叠屏插上充电宝,屏幕亮起,阿九的像素狐脸再次出现。“哟,
小帅哥,你居然活着出来了?”她语气调侃。我压低声音:“监管局盯上我了,
我现在是‘双面间谍’。”阿九的尾巴晃了晃:“意料之中。
那条手环就是他们的‘狗链子’,不过别担心,我有办法屏蔽它。”“怎么屏蔽?
”“进了副本,你自然会知道。”阿九忽然靠近屏幕,声音低得像耳语,“记住,
副本里除了我,还有其他人也在找那条尾巴。监管局、黑市猎人、甚至……别的妖灵。
你谁都别信。”我心头一紧:“别的妖灵?”“对,比如那只被你忽略的小东西。
”屏幕一闪,镜头拉远,我看见折叠屏的壁纸里,角落蹲着一只像素小老鼠,
绿豆眼直勾勾盯着我。“它是‘仓鼠精’,监管局安插的监控程序。”阿九冷笑,
“等会儿我会把它引到垃圾桶,你趁机关机三秒,再开机,就能切断监管局的信号。
”我咽了口唾沫:“你确定?”“相信我。”车子停在我店门口。我下车,
司机连眼神都没给我一个,一脚油门走人。我回到店里,反锁卷帘门,拉上窗帘。
折叠屏电量100%。我深吸一口气,按照阿九的指示,先关机三秒,再开机。屏幕亮起,
锚环内侧的小灯啪地灭了。“搞定。”阿九打了个响指,“现在,
我们可以谈真正的‘机会’了。”我挑眉:“真正的?”“对。
监管局以为我只想找回第九条尾巴,其实……我想做的是‘越狱’。”“越狱?
”“从区块链里彻底逃出来,成为自由的数据生命。”阿九的尾巴缠成一圈,
“而你需要的机会,是‘时间盲盒’里藏着的‘时间锚点’。拿到它,
你就能在副本里存档、读档,甚至……改变现实。”我心脏狂跳:“改变现实?比如?
”“比如,让你死去的父母复活,让你中彩票,让你……成为监管局的新局长。
”阿九笑得像恶作剧的小孩,“当然,前提是你得活到拿到‘时间锚点’的那一刻。
”我攥紧拳头:“成交。但我要六成妖力。”“五成半,不能再多。”“成交。
”阿九忽然收起笑意:“副本倒计时,还剩14小时28分。你最好睡一觉,养精蓄锐。
记住,副本里死亡,现实里也会脑死亡。”我点头,却怎么也睡不着。凌晨三点,
我躺在店里的小床上,翻来覆去。锚环虽然灭了,可我心里还是不踏实。忽然,
手机屏幕亮了,一条陌生短信跳进来:【别信狐狸,她骗了你。——Z】我猛地坐起,
发短信回去:【你是谁?】对方秒回:【监管局七组,前任组长。三年前,
我亲手切的第九条尾巴。】我手指发抖:【你想干什么?】Z:【明晚副本,帮我杀了狐狸,
我给你真正的自由。】我盯着那行字,脑子嗡嗡响。——原来,机会不止一个。
第三幕凌晨三点四十,我坐在店里,灯泡滋啦滋啦闪,像催命。Z的短信像钉子,
一条条往我脑子里钉。【狐狸一旦完整,第一个吃的就是你。
】【她只想要“时间锚点”做跳板,等你没用了,就把你意识格式化。】【明晚零点,
副本入口在798艺术区,地下一层“404仓库”。】【我会派人接应,
暗号:‘尾巴是假的。’】我手心全是汗,屏幕被我按得发烫。
阿九在折叠屏里睡觉——像素风的小狐狸蜷成一团,尾巴盖在脸上,像真会呼吸。我该信谁?
上午十点,监管局的商务车又来了。这次下车的是林澜,换了一身黑色冲锋衣,
头发扎成马尾,手里拎着一个铝合金箱子。“许野,跟我们走。”她开门见山,
“去798踩点。”我指了指手腕:“锚环坏了。”“我知道。”她居然没追究,
反而扔给我一副新的,“备用,升级版,防妖灵电磁干扰。”我乖乖戴上,
心里却打鼓:Z说锚环会监控脑电波,升级版会不会直接读心?上车,车里除了司机,
多了个戴鸭舌帽的青年——昨晚卖我手机那位。他冲我咧嘴一笑:“又见面了,线人先生。
”我嘴角抽了抽:“哥们怎么称呼?”“代号‘K’。”他摘下帽子,
露出两只毛茸茸的耳朵——不是装饰,是真耳朵,耳尖还动了两下。
我浑身一僵:“你是……妖?”K耸肩:“半妖,监管局特招。放心,我不吃人,只吃外卖。
”林澜敲了敲椅背:“别聊天了,说正事。昨晚我们追踪到异常能量波动,
九尾可能在798布了‘迷障’。许野,你负责引出她,K负责定位,我负责收网。
”我举手:“那我有什么好处?”林澜淡淡道:“事成之后,给你一张‘里世界通行证’,
以后合法买卖异常设备,不用再东躲**。”我心里一动:通行证=金饭碗。
可Z的短信又跳出来:【监管局也在利用你,拿到尾巴后,他们会把你当“异常设备”销毁。
】我太阳穴突突跳。下午两点,798。废弃的“404仓库”门口,
铁门上用红漆喷着大大的“拆”字。林澜掏出一把钥匙——监管局连这种地方都有备案,
细思极恐。门推开,一股霉味扑面而来。
仓库里堆满报废的机械臂、旧服务器、还有半辆特斯拉底盘。最深处,
有一面巨大的LED屏,碎成蜘蛛网,却诡异地亮着蓝光。K抽了抽鼻子:“妖气浓度超标,
像狐狸尿掺了柠檬。”林澜打开箱子,取出一台“灵能雷达”——像个加大版路由器,
天线转来转去。滴滴滴!雷达锁定LED屏下方。“入口就在那。”林澜看表,
“还有十小时,我们先布阵。”她从箱子里拿出:-四根钛合金桩,
刻满雷纹;-一卷透明渔网,
网眼闪着电弧;-一瓶“狐薄荷”喷雾——据说对狐狸有奇效,一闻就腿软。
我看得头皮发麻:“你们要活捉?”林澜点头:“完整九尾价值连城,活体更贵。
”我心里暗骂:Z说得对,监管局也不是什么好鸟。晚上七点,仓库突然断电。
LED屏蓝光骤灭,黑暗像墨汁灌进来。我手机自动亮起,阿九的像素脸浮现,
声音压得极低:“许野,别出声,他们在你锚环里植入了‘震爆咒’,十秒后启动,
会把你震成傻子。”我浑身汗毛倒竖。阿九继续:“想活命,把锚环贴在K的耳朵上,
震爆咒会反噬半妖。”我犹豫:K虽然半妖,但好像没恶意。阿九冷笑:“半妖也是妖,
死道友不死贫道。”我心一横,假装摔倒,一把抓住K的胳膊。“哥们,扶我一下。
”K下意识低头,我猛地把锚环贴在他耳尖。滋啦——一道电弧顺着锚环窜到K身上,
他惨叫一声,耳朵炸出一团焦毛,整个人抽搐倒地。林澜反应极快,抬手一枪——不是子弹,
是“捕妖网”。网在空中展开,直奔我而来。我抱头滚到一边,网擦着头皮罩住K。
K在网里挣扎,眼睛通红:“许野!你——”我喉咙发苦:“对不起!”趁乱,
我冲到LED屏前。屏幕忽然亮起,跳出一个倒计时:00:59:30。
阿九的声音在耳边炸响:“副本提前开启!快把手按在屏幕上!”我回头,
林澜已经拔出第二把枪——这次是**。“许野!站住!”我咬牙,把手掌贴上屏幕。
冰凉刺骨,像摸到了停尸房的铁柜。下一秒,一股巨力把我整个人吸了进去。眼前一黑,
再睁眼,我站在一条老北京的胡同里。青砖灰瓦,电线杆上贴着“专治牛皮癣”的小广告。
空气里飘着炸酱面的味儿,还有淡淡的狐狸骚。
阿九的声音在耳边:“欢迎来到‘1987年时间盲盒’。任务:找到我的第九条尾巴,
它被藏在这条胡同的某个‘执念点’里。”我低头,发现自己穿着蓝布工装,
手腕上——锚环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圈红色狐毛,像纹身。
“狐毛圈”阿九解释:“我替你屏蔽了监管局,但只能维持六小时。六小时后,
林澜会强行破壁进来。”我心里一沉:六小时,找一条尾巴,还得防着Z的“杀手”。
胡同口,一个穿碎花裙的小女孩蹲在地上哭。我走过去:“小妹妹,你怎么了?”她抬头,
眼睛通红:“妈妈不要我了。”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胡同尽头,
一个年轻女人拎着行李,头也不回。阿九低声:“那是‘执念点’之一,女人的行李箱里,
可能有尾巴碎片。”我刚想追,小女孩忽然抓住我的手:“哥哥,别去,她会把你变成狐狸。
”我背脊一凉。小女孩的手指甲,不知何时变得又尖又黑,像五把小刀。
“你也是副本里的NPC?”我声音发颤。小女孩咧嘴,露出两颗虎牙:“不,我是守关人。
”她猛地扑过来,指甲直**脖子。我侧身闪避,肩膀被划开三道血口子。
阿九急吼:“用‘狐火’!我借你妖力!”我只觉掌心一热,一团蓝火蹿出,把小女孩逼退。
她尖叫一声,化作黑烟消散。地上,留下一张泛黄的车票:【1987年4月1日,
北京——九龙,T97次,13车厢。】阿九:“这是线索,尾巴可能在火车上。
”我捂着肩膀,血顺着指缝滴在青砖上。胡同深处,忽然传来林澜的声音,
像隔着一层毛玻璃:“许野,我知道你在里面!出来!”我心脏狂跳:她怎么来得这么快?
阿九咬牙:“Z也进来了,他带了‘时停枪’,能冻结副本时间。你必须在林澜和Z之前,
抢到尾巴,否则——”“否则怎样?”“否则,你会永远困在1987。”我攥紧车票,
往胡同外跑。拐角处,一个戴鸭舌帽的身影挡住了去路。他抬起头,
是Z——真人比短信头像更冷,左眼一道疤,像刀劈的。Z抬起手,掌心握着一把银色手枪,
枪管刻着“T-Pause”。“许野,合作到此为止。”我喉咙发干:“你要杀我?
”Z摇头:“不,我要杀狐狸。你让开,我不碰你。”我背后,林澜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前面,Z的枪口闪着寒光。阿九在我耳边低语:“三秒后,我会引爆‘执念点’,制造混乱。
你往左跳,进‘狗洞’。”“狗洞?”“没时间解释!”3、2、1——轰!
胡同右侧的砖墙炸开,碎砖横飞。我抱头往左一滚,果然看到一个下水道井盖,锈迹斑斑。
我掀开井盖,一股腥臭涌上来,顾不得那么多,钻了进去。井盖合上最后一秒,
我看见Z的枪口喷出一道银光,整个胡同瞬间静止——飞舞的砖块停在半空,
林澜的表情凝固在“怒”。时间,被冻结了。下水道里漆黑一片,只有手机屏幕亮着。
阿九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Z的‘时停枪’只能停一分钟,我们得抓紧。
”我喘着粗气:“尾巴到底在哪?”阿九:“T97次列车,13车厢,座位号——13A。
”我头皮发麻:“1987年的火车,现在还在跑?”“副本会还原历史,但那节车厢,
是‘里世界’的裂口。”我咬紧牙关:“怎么走?”阿九:“前面五十米,有扇铁门,
门后是‘时间月台’。快跑!”我跌跌撞撞往前冲,污水溅到脸上,又腥又臭。身后,
忽然传来林澜的怒喝:“许野!你逃不掉!”一分钟,到了。我扑到铁门前,
门上用红漆写着:【非工作人员禁止入内——后果自负。】我拧开门把,
一道刺眼的白光扑面而来。白光里,传来老式列车的汽笛声——“呜——”我抬脚跨进去,
最后一秒,听见阿九轻轻地、像叹气似的说:“许野,如果我骗了你,你会恨我吗?
”我没来得及回答,整个人就被白光吞没。第四幕白光像一列高速行驶的火车,
直接把我从1987年的下水道撞进了另一个时空。我脚下一实,
踩到的是老旧绿皮火车的过道地板,头顶风扇嘎吱嘎吱转,混合着煤烟与方便面的味道。
的海报:【T97次·北京—九龙·1987·4·1】我低头看自己——蓝布工装不见了,
换成一件米色夹克,
胸口别着乘务员徽章:【列车员·许野·13车厢】阿九的声音在耳麦里响起——对,耳麦,
不是手机,我的右耳里凭空多了一只**。“欢迎登上‘时间盲盒’正式副本,
身份已为你植入。六小时内,找到13A座位下的‘尾巴碎片’,否则副本崩塌,
你将被‘时间湍流’撕碎。”我嗓子发干:“大姐,别一上来就撕碎啊,先给点新手福利。
”“福利就是——”她轻笑,“整节车厢,除了你,全是NPC。你可以死无数次,
但NPC会重置,记忆不保留。只有我和你会累加记忆。”我秒懂:这是存档点机制。
“那我要是死了?”“回到本节车厢初始,时间倒带三分钟,但你的伤会保留。三次死亡后,
副本强制关闭,你脑死亡。”我打了个寒颤。过道尽头,
一个烫卷发的阿姨推着售货车走来:“啤酒饮料矿泉水,花生瓜子方便面——小伙子,
脚让一让。”我侧身,顺手掏口袋——居然有乘务员钥匙串。
阿九提醒:“13A在车厢中段,靠窗。现在时间是14:35,列车准点运行,
17:30到九龙。你还有两个多小时。”我往前走,
一路观察:-13B是个戴蛤蟆镜的港商,
正用砖头大哥大打电话;-13C是个穿军绿棉袄的农民,怀里抱着麻袋,
麻袋在动;-13D是个抱孩子的女人,孩子啼哭不止。13A却空着,
座椅上放着一只黑色手提箱,锁孔里插着一把黄铜小钥匙。我刚要伸手,阿九喝止:“别碰!
箱子是‘执念容器’,直接拿会触发‘乘警’。”话音未落,过道对面走来两个乘警,
制服笔挺,脸却模糊得像马赛克。他们齐刷刷看向我:“列车员,请核对13A旅客的票。
”我头皮发麻——13A根本没旅客。我急中生智,从口袋摸出乘务员徽章,
冲乘警晃了晃:“旅客上厕所,我替他看行李。”马赛克乘警点点头,继续往前走。
我松了口气。阿九:“想打开箱子,得先找到‘旅客’。去厕所看看。”厕所门反锁。
我敲门:“同志,需要打扫吗?”里面传来一个虚弱女声:“我……我晕车,别进来。
”我低头,门缝下有红色液体缓缓流出。我心里咯噔:NPC会流血?
阿九:“副本真实度100%,别被吓到。”我掏钥匙,强行开门。厕所里,
一个穿红裙子的女人跪在地板上,手里攥着一块碎镜片,正往自己手腕比划。她抬头,
脸色惨白:“别拦我,我不想活了。”我蹲下去:“姐,你要死也等下车,车上死,晦气。
”她愣住,眼泪啪嗒啪嗒掉:“我男人跑了,留给我一**债,活着有啥意思?
”我注意到她手腕上戴着一串铃铛,铃铛里夹着一根白色狐毛。
阿九低声:“狐毛是尾巴碎片之一,让她自愿给你。”我脑子飞快转,开始编故事:“姐,
我其实也欠了一**债,债主把我女朋友绑了。今天我要是能帮你,说不定也能救我女朋友。
”红裙女人眼神松动:“你能帮我?”我点头:“你把铃铛给我,我帮你找到那个男人,
让他还钱。”她苦笑:“那男人早在深圳跳火车跑了。
”我握住她手:“那就让他跳不了下一班。”女人怔了片刻,
把铃铛褪下来放我掌心:“拿去吧,反正我也想死。”铃铛到手,狐毛化作一道白光,
钻进我手背,形成一个“1/9”的印记。阿九:“第一片收齐,还剩八片。
但箱子需要三片才能开。”回到13A,
箱子上浮现一行血字:【还差两片】我骂娘:“还得继续跑图?
”阿九:“第二片线索在13C的麻袋里。”我走到13C,农民正警惕地捂着麻袋。
我蹲下:“大哥,你这袋子里啥啊?按规定,危险品得上报。”农民憨厚地笑:“俺家猪崽,
送人。”麻袋突然剧烈蠕动,发出“吱吱”声。我伸手:“打开看看。”农民脸色一变,
突然掏出一把杀猪刀:“别碰俺娃!”——NPC攻击性触发!我掉头就跑,农民挥刀狂追。
过道狭窄,我一把掀翻售货车,玻璃瓶碎成一地。农民踩到汤汁,摔了个四仰八叉,
杀猪刀当啷飞出去。我趁机扑过去,扯开麻袋——里面哪是猪崽,分明是一只白毛小狐狸,
后腿被铁链拴住,脖子上戴着第二片狐毛。我刚要解铁链,小狐狸忽然口吐人言:“救我,
我是阿九的分身,被副本困住。”我愣住:“真假?”耳机里阿九骂道:“别听它!
副本会生成假分身骗你,第二片在铁链锁扣里。”我定睛一看,锁扣上缠着一根极细的白毛。
我一把薅下,白毛化作“2/9”。小狐狸尖叫一声,化作黑烟消散。农民也瘫软在地,
眼神空洞——NPC重置。第三片最难。阿九:“在13D的婴儿襁褓里。
”我头皮发麻:抢孩子?13D的女人正哄娃,娃哭个不停。我凑过去:“姐,孩子怎么了?
”女人疲惫:“饿了,奶粉没了。”我灵机一动:“我去餐车给你冲。”我跑到餐车,
借口“乘务员内部福利”,顺了一瓶热水和奶粉。冲好回来,女人感激涕零,
掀襁褓给孩子喂奶。我趁机偷看——襁褓夹层里,露出一点白毛尖。刚伸手,
女人一把抓住我手腕:“你想干嘛?”我尴尬:“孩子脖子有汗,我帮你擦擦。
”女人眼神瞬间冷冽:“乘务员可不会这么好心。”她另一只手掏出一把剪刀,直戳我眼睛。
——又触发战斗!我后仰躲开,剪刀划破我眉骨,血糊住左眼。我一把推开她,扯开襁褓,
第三片狐毛到手。女人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婴儿啼哭戛然而止——娃娃竟变成一只布偶。
NPC再次重置。我跌跌撞撞回到13A,箱子上血字变成:【三片已齐】我把钥匙**去,
咔哒一声,箱子开了。里面只有一张车票:【1987年4月1日,北京—九龙,T97次,
00车厢。】00车厢?列车时刻表根本没有00!阿九:“那是隐藏车厢,车尾最后一节,
平时不开放。走,趁时间还够。”我穿过一节节车厢:-12车厢是舞厅,
穿着喇叭裤的青年在跳霹雳舞;-11车厢是录像厅,
周润发在《英雄本色》里烧钱;-10车厢是麻将桌,烟雾缭绕……每到一节车厢,
时间流速就微妙变化,灯光忽明忽暗。终于,车尾连接处,一道铁门写着:【员工通道,
禁止通行】。我掏出乘务员钥匙串,试到第三把,门开了。冷风灌进来,外面是漆黑的隧道,
铁轨闪着幽蓝火花。车厢最后一节,挂着一盏煤油灯,灯罩上刻着“00”。我深吸一口气,
踏进去。车厢里,没有座位,只有一口棺材。棺材盖半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