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到最后是分离乔予安温砚深-椰壹小说

发表时间:2025-07-08 16:1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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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离婚风暴“乔予安,这是什么意思?你要跟我离婚?

”温砚深一脸阴沉地冲进乔予安的办公室,狠狠将离婚协议拍在她桌上。他一身白大褂,

身姿挺拔,五官凌厉俊美,格外引人注目。走廊外,来往的医患纷纷投来八卦的目光。

乔予安淡淡看了眼那份已经签好她名字的离婚协议:“对啊,你不是一直怪我害死了你妈,

恨透了我,想跟我离婚吗?”“我看了你这周的排班,后天有空就可以去把离婚证领了,

现在只差你签字了。”说着,乔予安把笔丢到他面前。温砚深盯着她没动,

眼中满是不可置信,还有一丝别的情绪,像是……落寞?可是怎么可能呢?

温砚深每一次对她提出“离婚”,都是那样绝情又冰冷,没有一丝转圜余地。而她不是拒绝,

就是逃避。她爱了温砚深十几年,早就将他融进了血肉里,和他离婚,

对她来说不亚于剜心剥骨。可结婚三年,他们就吵了三年,她真的累了。她再不期望,

决定放过温砚深。也放过自己。她不再卑微讨好,不再乞求他回心转意。

甚至主动签好了离婚协议。他却又不乐意了。乔予安索性双手抱臂,往椅背一靠,

讽笑出声:“怎么?难道你又舍不得我,不愿意离了?”温砚深微怔,

怒极反笑:“我凭什么要让你自由?”“我告诉你,这婚只要我一天不同意,

你就一天别想离!”乔予安脸色变了,像只被踩到尾巴的猫,瞬间拔高了声音:“温砚深,

你凭什么不同意?你不是早就跟我妹妹搞在一起了吗?”“现在赶紧跟我把婚离了,

不就能光明正大把她娶进门了?”她话音一落,围在办公室门前的医患越来越多,

交头接耳议论着什么。“我和雨柔之间清清白白,你到底在胡说八道什么?真是疯了!

”温砚深气得脸色发青,“砰”的一声摔门离开。扑面而来的窒息感袭来,

乔予安胸腔又疼又闷。只要一提到乔雨柔,温砚深就像是被触到逆鳞一样。

那个曾经抱着她说会保护她一辈子的男人,心早就已经偏了。乔予安眼前忽然变得模糊,

愤怒、不甘、痛苦,如潮水将她淹没。而那个永远无法说出口的真相,

也始终像一座大山压在乔予安心口,喘不过气。她和温砚深从小长大。父母去世后,

她在温母的资助下学了中医。而他,学了西医。所有人都说,温砚深对乔予安的爱太满,

根本插不进第三人。乔予安也以为,他们一定可以白头到老。直到三年前,

温母查出了肺癌晚期,治疗已经没有意义。温砚深却始终不肯放弃。温母坚持了两个月,

最后实在受不了癌痛的折磨,趁他不在时主动拔掉了氧气管。

她死死攥住乔予安想要抢救的手,近乎哀求:“安安,我真的撑不下去了,

让我死吧……”“这些年的恩情我不用你还,我只求你答应我一件事,不要告诉砚深真相,

他接受不了的……”一边是人命,一边是恩情。乔予安内心无比挣扎,最后却也不得不答应。

可没想到,温砚深却误会是她用药有误才害死了温母。直到现在,

乔予安依然记得温砚深那时猩红的双眼,里面的失望和愤恨几乎要将她撕裂。“乔予安,

为什么这么低级的错误会发生在你身上?为什么死的人不是你!”自那天起,

温砚深曾经有多爱她,之后就有多恨她。一朝佳人变怨偶。乔予安自嘲地笑了笑。温砚深,

你很快就能得偿所愿了。毕竟,我也没多少时间可活了。她的白大褂口袋里,

还放着三天前的诊断证明。胃癌晚期扩散,最多只有一个月。下午的时候,

乔予安请了半天事假,去了京北市医大。医大院长办公室里。

乔予安接过递来的遗体捐献登记表,声音释然又坚定。“老师,我已经决定好了,

死后将遗体捐献给母校,用于推动医学教育与研究的发展。”第二章遗体捐献“这件事,

砚深知道吗?”院长推了推眼镜,有些欲言又止,最后问了一句。“你应该清楚,

大部分家属都不能接受自己的亲人做大体老师,砚深那么在乎你,

你要不要先征得一下他的同意?”乔予安握笔的手一顿,笔身在掌心慢慢压出深红的痕。

温砚深曾经确实很在乎她。她生理期不舒服时,他可以整夜不睡地给她揉肚子。

她第一次犯胃病时,他即使再忙也不忘亲自做好三餐,叮嘱她按时吃饭。大学时,

她和温砚深在去邻市学术交流的路上,意外出了车祸。千钧一发之际,

也是温砚深扑在她身上,死死护住了她,自己却躺在手术室抢救了整整一天一夜。

那时的温砚深,可以爱她爱到不要命。可现在,他恐怕只会恨不得她去死。

乔予安心如钝刀在割,面上却是一片风轻云淡。“不用了,我和温砚深马上就要离婚了,

这件事,不需要征得他的同意。”“能为医学教育研究贡献最后一分价值,也是我的荣幸。

”说完,她利落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走出院长办公室时,天边的夕阳美不胜收。

乔予安看了很久,才转身离开。她没有回家,而是去医院值班室睡了一夜。第二天一早。

护士匆匆推门走进,神情焦急:“乔医生!西医血管外科今早转送来的一个病人,

血压好像控制不住了,您快去看看吧!”“知道了,我马上过去。”乔予安心弦一紧,

立刻换上白大褂,前往针灸室进行施针。直到半小时后,病人情况稳定,

乔予安才收针走出针灸室。她看着空荡的走廊问:“病人的病情很复杂,她的家属呢?

”护士摇了摇头:“暂时还没有联系上,那个孩子看着也才十五六岁,

被发现时一个人倒在路边,幸好被人及时送进医院。”乔予安抿了抿唇,

心里已经有了最坏的打算。她转身去找科主任,提交了中西医协同会诊的紧急审批,

时间定在了当天下午。走进会议室时,乔予安目光一顿。只见温砚深竟一反常态,

坐在了她常坐的位置上,垂眸翻看着病历,没有要动的意思。冷调的灯光倾泻,

落在男人清冷锋利的眉眼,仿佛覆了层寒霜,身上淡淡的消毒水气味散发着凌冽疏离的气场。

可乔予安只是脚步稍顿,就径直越过他,沉默地坐在了长桌另一端。会议室不大不小,

他们正好坐在长桌两端,最远的对角。温砚深淡淡抬眼,看到坐在长桌另一端的乔予安,

眸色一沉。“你来做什么?以你半吊子害死人的中医医术,有什么资格再参加协同会诊?

”他脸色很冷,说话丝毫不给面子。其他医生不动声色地偷瞄了眼乔予安,

以为她会像往常一样讪笑着沉默。谁知乔予安像个被点着的炮仗,

说话同样毫不客气:“我为什么不能来?你以为只靠你的西医能包治百病吗?

”中西医相辅相成,以往每一次协同会诊,她和温砚深一直都是站在同一战线上的。

而这一次,他们自坐下后,就开始争锋相对。“行了!现在是争这个的时候吗?

”科主任敲了敲桌子,沉声打断。他清了清嗓子,翻开报告:“根据乔医生提交的报告,

建议是让患者保守治疗,中西药并用,再结合针灸辅助,

能极大程度减少发病频率……”“治标不治本。”温砚深冷然出声,根本不赞同。

“以患者目前的情况,药物根本控制不住,我更建议进行血管搭桥手术……”“说的轻松。

”乔予安讽笑一声,打断了他,“我们到现在都没联系到患者家属,

她家里人可能都不要她了,近20万的手术费你替她出?”“如果手术中出现并发症,

根本救不回来!”“费用问题,我可以垫付。”温砚深毫不犹豫道,眼神执拗得可怕。

和三年前,他不惜一切想要治好温母时一模一样。“搭桥手术是彻底治疗的最好办法,

由我亲自主刀,成功率在30%,为什么不行?

”乔予安猛地拍桌而起:“温砚深你太自负了!”“你考虑过病人的想法,

考虑过病人的现实情况吗?”“明明有更稳妥的方案,为什么要去冒这个险,

就为了满足你自私的拯救欲吗?”“就算是这样,也好过你医术不精害死人!

”温砚深额角青筋暴起,嗓音陡然拔高,“乔予安,别忘了我妈是因谁而死。”他眼尾猩红,

冷冷看向乔予安,寒声道。“你提出的方案,谁敢再采纳?”乔予安表情一僵,

脸色一寸寸白下去。果然,他还是在怪她。温母的死始终是生在她和温砚深之间的一根刺。

每一次提起,刺痛的何止他一人?“啪!”乔予安将手边的水杯猛地砸在地上,

玻璃碎片和水四溅,她声音歇斯底里。“那你要我怎样!?我去死,

我把这条命赔给你够不够!”第三章医患冲突会议室里顿时陷入死寂。乔予安情绪激动,

一天没有进食的胃也开始隐隐抽痛。她不是个冲动的人。可三年来,她实在忍了太久,

痛了太久,压抑了太久。此时,翻涌的情绪就像崩溃决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最后这一个月,她不想再顾及任何人的想法了。她只想为自己活。温砚深坐在长桌对面,

冷眼看着她,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刀,扎进乔予安的心。“你以为你死了,

就能换回我妈吗?”“乔予安,别拿寻死觅活那一套来威胁我,就算你现在真的死在我面前,

我也永远不会原谅你。”他神情冰冷,带着些不近人情的冷漠。乔予安忽地笑了,

通红的眼底掺着痛彻心扉的笑。温砚深啊温砚深,你最好说到做到。眼见陷入僵持,

科主任轻咳了一声,直接拍板定案,跳过这个话题。“不如这样吧,

先按乔医生说的保守治疗,如果仍没有效果,再考虑血管搭桥手术……”话音落下,

就听“砰”地一声!温砚深愤然起身,踢开脚边椅腿,摔门而出。气氛一瞬降至冰点,

剩下的人讪讪地朝乔予安看去。

有人忍不住宽慰了一句:“温医生可能是最近手术太多没休息好,

一时气过了头才……乔医生你千万别往心里去。”“是啊乔医生,

其实温医生他心里还是有你的……”“滚!”乔予安忍无可忍地一把将面前的资料扫到地上,

厉声道:“谁再在我面前提温砚深一个字,别怪我翻脸!”众人诧异了一瞬,

嘀咕着鱼贯而出。“乔医生最近怎么脾气这么暴躁,一点就炸,

简直像变了个人……”“听说她妹妹跟温医生有暧昧,她不疯才怪。”科主任看了眼乔予安,

也想张口劝几句,最后还是摇了摇头离开了。直到回到办公室坐下,乔予安才疲惫地闭上眼,

掌心用力抵进肋间,按住绞痛痉挛的胃。她下意识把手伸进口袋,打算拿药。不想下一秒,

办公室门突然被人推开。温砚深冷着脸大步走进,死死攥住了乔予安的手,

一言不发地把她往外拉。过往的医患纷纷退让开,目光各异。乔予安拼命挣着手,

怒骂道:“温砚深你有病?你要干什么?快给我松开!”温砚深充耳不闻,

她只觉腕骨被他铁钳般的大手箍得生疼。直到上了车,目的地越来越清晰。乔予安没想到,

温砚深竟把她带到了青山陵园,温母的墓碑前。三年前,温母就葬在这里。乔予安来祭拜时,

手中的白菊被温砚深一把打落,他声音冷得像冰:“你没资格来见她。”白菊花瓣散落一地,

一如她的心,支离破碎。因此每年温母的忌日,她都只能远远看着温砚深离开后,

才敢走上前。天下着小雨。墓园里的一切都被笼罩在悲痛压抑的氛围里,

阴冷的雨水拍打在脸上,仿佛渗进骨缝。许久,乔予安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温砚深,

你什么意思?”胃部的隐痛已经变成了抽痛,像是有把刀子在搅,

脸上流下的分不清冷汗还是雨水。可她除了脸色发白,神情丝毫未变。

甚至还有余力笑着调侃他:“我还以为你是终于想通了,

准备跟我去民政局领离婚……”温砚深冷声打断她:“我要你现在对着我妈的墓发誓!

”“发誓以后再也不用中医手段治病,再也不用中医医术害人!”乔予安不可置信地望着他,

眼前瞬间模糊,痛到呼吸都在颤抖。脑海中闪过一幕幕学医的过往。

她和温砚深共同站在碧蓝天空下,庄严宣誓,立志要为医学事业奉献一生。

他们一起熬了无数个通宵写论文、做实验,即使连做十台手术,

累到瘫睡在走廊过道都没有想过要放弃。可现在,他却要她发誓,不再行中医。

滔天的怒火从胸腔中腾起,乔予安嘶吼道。“温砚深,你以为你是谁?

我从没有违背医学誓言,也不愧对任何人,你凭什么要我放弃我的信仰,放弃我的职业!

”她深吸了口气,心头窒闷,一秒也不想再看见他。“在你答应离婚之前,

别的我都不想再谈。”乔予安转身就走。可空荡的胃却开始剧烈痉挛,她脚步一顿,

脸上血色一寸寸褪尽。额尖豆大的汗珠直往外冒,疼得她身子簌簌发抖。

乔予安下意识从白大褂口袋里拿出一剂注射针剂,颤抖着手就要往左臂上扎,

却忽然被一只修长有力的大手紧紧攥住。下一秒,温砚深冷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乔予安,

你在注射什么药?”第四章执业暂停乔予安疼得神志不清,脸色越来越差,

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阿托……品,给我……”可温砚深看着手中的针管,

里面泛着淡黄的药液根本不像是阿托品。他沉沉盯着乔予安,忽然松了手,

玻璃针管应声摔碎在地。“乔予安你把我当傻子吗?私自使用不明来历的药,

什么后果你自己清楚!”那确实不是阿托品,而是强效镇痛药,一般只用在癌痛病人身上,

因为副作用极大没有普及,只在一些落后偏远的地方才有。但乔予安已经没力气再反驳,

她脊背蓦地弓下去,用手捂住了口鼻。下一秒,一股浓烈的血腥涌上喉间。

乔予安整个人脱力地前倾,丝丝缕缕的鲜血顺着指缝往下淌,随即倒在了地上。

失去意识之前,似乎听到温砚深在疯狂喊她的名字。兴许是她的错觉。

温砚深一贯冷淡的声音里居然有一丝恐惧。就这样吧。她不在乎了。可惜天不遂人愿,

乔予安还是活了下来。再有意识时,熟悉的消毒水气味率先涌入了她的鼻腔。乔予安睁开眼,

已经是在医院了。温砚深一身白大褂站在她病床边,手上正拿着她的病历,眼底像凝了层霜。

“胃穿孔引发出血,乔予安,你可真是好样的。”“你以为这样作践自己,是能报复谁?

还是指望我会心疼怜悯你?”乔予安“哦”了一声,看向窗外,淡淡道:“可我是死是活,

你不是根本不在乎吗?”“既然这样,怎么不干脆把我扔在路边,任我自生自灭?

”温砚深蹙眉看着她,眼中没有一丝温度。“我也是背过希波克拉底誓言的医生,

我的专业不允许我见死不救。”乔予安心一颤,紧接着就听温砚深冰冷的声音响起。

“所以你要死,就死远一点,别让我看见。”说完,他转身离开了病房,一眼也没有再看她。

乔予安想笑,可眼泪却越流越多。温砚深这个人,比她想象的更要绝情。只恐怕这一次,

要让他失望了。温砚深不仅是京北市医院最年轻的外科主任,

还是医大最负盛名的解剖学教授。等她将遗体捐献给母校后,或许还要由他亲手解剖。

这样一来,他总能解气了吧。三天后,乔予安就办了出院。之后的半个月时间,

她专心投入对病人的治疗中。偶尔在病房里撞见温砚深,除了病情上的交流,

没有多说过一句。直到病人的情况终于有所好转时,乔予安才总算松了口气。可第二天,

一直失联的病人家属就找到了医院。是一对看上去体面的中年夫妇,

一来就在她办公室里破口大骂。“什么无良医院,

居然给我们女儿安排这种医死过人的医生治病!”“我告诉你,要是我女儿被你治死了,

你们医院必须得给我们赔款,至少一千万!”来往围观的医患越来越多,一时间议论纷纷。

在治疗时,乔予安就发现那个孩子身上,有很多藏在衣服下的新旧伤痕。

她心里早就憋着一股火,此时也不惯着,

怒声道:“你们孩子一个人倒在路边的时候你们在哪?

她一个人躺在医院半个月不见你们人影,现在在这装什么好父母?”“赔偿一千万?

一千块给你们买棺材够不够?”夫妇俩一哽,气得脸色青红,

怨毒的目光仿佛恨不得把乔予安撕了。这时,其中的女人突然捂着心口倒在地上,

:“我的心口好痛……不行了……”男人顿时一脸凶恶地冲乔予安怒骂道:“看你干的好事!

我老婆要是有个好歹,我让你偿命!”可乔予安不仅没有被吓到,

反而拿起一只玻璃药瓶砸碎,将尖锐的瓶口递到他面前。“是吗?那你现在就杀了我啊!

来啊!”见她是真的不怕死,男人反而愣住了。他连忙扶起女人离开,低骂了一句:“妈的,

真是个疯子!”围观的人群也顿时散走,不敢招惹。乔予安这才吐出一口气,

将手中的碎玻璃瓶丢掉。再抬眼时,却看到了人群散开后,漠然而立的温砚深。

四目相对的一瞬间,他冷淡地移开目光,迈开长腿转身离去。对刚才的一切,他视而不见。

下午,乔予安刚给病人做完针灸,就被叫到了院长办公室。办公室里,

院长脸色凝重地看着乔予安,沉声开口。“乔医生,院方接到举报,说你公开辱骂患者家属,

引发医患纠纷,严重违反职业道德。”“经院方审查讨论,决定从今日起,

暂停你的医师执业资格!”乔予安如同当头一棒,她怔了一瞬,怒然质问:“凭什么?

他们根本不配为人父母,我为什么要任这种人在医院碰瓷撒泼?”话音刚落,

就听身后响起温砚深冷漠的声音:“是我举报的。”第五章离婚证一瞬间,

乔予安浑身冷透。她不敢置信地回头看向温砚深:“温砚深,你也是医生,你难道不懂吗?

”乔予安眼眶湿润,不由得想起四年前。她眼睁睁看着同事死在一场医闹中,死在自己面前。

而她,却还要压下心痛去救那个凶手。这种憋屈和愤怒在她心里压抑了四年,始终无法释怀。

她从不后悔选择了医学这条路,也不后悔救治任何一个病人,但她无法接受,

同样见过那一幕的温砚深,如今却站在了她的对立面。

温砚深闻言冷笑一声:“原来你还记得自己是个医生。”“你有没有想过因为你的情绪失控,

要是导致矛盾激化,会波及到周围多少医患?”温砚深薄唇微动,吐出的字冰冷而无情。

“你想死,别拉着其他无辜的人给你陪葬!”乔予安脸上血色褪尽,

缓缓攥紧了垂在身侧的手。指甲抠破掌心的瞬间,仿佛也刺穿了心。她艰涩地吞了口唾沫,

发哑的声音一点点拔高:“我没错,这个结果我不接受!”气氛一瞬降至冰点。这时,

院长轻咳一声,语气缓和了些:“乔医生,温医生说的话是有些重,但也没错。

”他安抚道:“院方不会让任何一个医生寒心,这次就当是给你放个长假,调整好心态,

等……”乔予安却并不买账:“少说这些假惺惺的话,如果要暂停我的执业资格,

不如现在就把我开除!”“乔医生!请你注意态度!”院长沉了脸色,

带着公事公办的严肃口吻:“这是行政处罚通知,你必须遵守。

”温砚深冷冷看着她:“你就算再不满也没用,这身白大褂,你从三年前开始就不配再穿了。

”乔予安忽地笑了,眼底却发红。她干脆地脱下了身上的白大褂,摔门而出,

没有再看他一眼。走出院长办公室,她就冲进了卫生间,剧烈呕吐起来。眼前被泪水模糊,

丝丝缕缕的红色随着水流冲散,她擦掉眼泪看去,果然是血。半个月以来,

她呕血的次数越来越多,好几次昏倒在办公室,又独自醒来。她明白,时间真的不多了。

乔予安回到办公室,给自己打了一针强效镇痛药,过了很久才止住胃里的绞痛。随后,

她拿起了之前放在抽屉里的离婚协议,上面唯独还少了温砚深的签字。她不想再拖下去了。

乔予安拿着那份协议,径直前往西医外科,去找温砚深。推开温砚深办公室的门,

她就把那份协议甩在他面前。“今天无论如何,你必须签字!”温砚深正在写病历的手一顿,

淡淡抬眸:“出去。”他依旧不肯签字。谁知话音落下,就听“嘭”的一声。

乔予安猛地将手边的椅子砸在地上,歇斯底里道:“你到底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

”愤怒、崩溃、无力,彻底席卷了她。乔予安将办公室里所有能砸的东西全都砸得稀烂。

温砚深依然坐在对面,冷眼看着她。他的冷静,衬得乔予安更像个疯子,像个笑话。

直到她举起椅子准备砸向办公桌上的电脑,那里面有科室所有病人的病历档案。温砚深起身,

攥住了她的手,冷冷蹙眉:“疯够了没有?”“乔予安,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

连**妹半点温柔都比不上。”乔予安像是应激般,一下子怒了,狠狠甩开他的手:“是!

我就是比不上她,我就是个疯子,那你跟我离婚,你去娶她啊!”“她不是医大的学生吗?

如果你不跟我离婚,我有的是办法让她跟你一起身败名裂!”“够了!

”温砚深声音终于染上几分愠怒。“你不就是想要离婚吗?我满足你。”说完,

他拿起笔利落地在离婚协议上签下了名字。随后,他拽住乔予安的手,

拉着她上车前往民政局。直到盖下钢印,拿着离婚证走出民政局,乔予安还有些恍然。

她真的,和温砚深离婚了。“现在,你满意了吗?”温砚深脸色很冷,

眼底是毫不掩饰地厌恶,“你最好说到做到,别再去迁怒雨柔。”说完这话,他转身离开。

徒留乔予安一个人,被他扔在原地。果然,只要一牵涉到乔雨柔,

他就能毫不犹豫地做出选择。她早该这样做的。乔予安讽刺地笑了笑,

转身独自回到那个空无一人的家。她没想到的是,就在她和温砚深领完离婚证的第二天。

乔雨柔的朋友圈就更新了一条官宣——她晒出了一张结婚证。照片上的男方,赫然是温砚深!

第六章婚礼请柬乔予安怔怔看着红底照片上的温砚深,他目光深情又温柔。

就和当初他们拍结婚证时一模一样。只是在他身边的人,换成了乔雨柔。再回过神时,

眼泪早已裹了满脸。乔予安退出朋友圈,洗了把脸,就去了医院。她现在被暂停了执业资格,

办公室里的东西还要拿回来。不想刚走进外科诊楼,就撞见了温砚深。他身边还站着乔雨柔,

正满脸喜色地给对面的医生递去什么东西。乔予安移开目光,正要径直离开。“姐姐!

”乔雨柔叫住她,笑着朝她走来,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她:“正好你来了,

这最后一份就给你吧。”乔予安低头一看,是一张红色请柬。封面的字迹苍劲凌厉,

和温砚深在离婚协议上签下的名字一样。乔予安看向温砚深,笑容讽刺:“就这么急?

”就不能,等到她死去之后吗?温砚深语气很淡:“我们已经离婚了,之后我想和谁结婚,

什么时候结婚,和你有关系吗?”乔予安呼吸发窒。乔雨柔却仿佛感受不到这股冷凝的氛围,

一脸期待地问。“姐姐,我和砚深哥哥一周后就要办婚礼了,你是我唯一的亲人,

到时候可以亲自送我出嫁吗?”谁知她话音刚落,乔予安就把手上的请柬撕得粉碎。“抱歉,

看妹妹嫁给自己前夫这种事,我做不到。”从今以后,温砚深想和谁结婚,想和谁共度一生,

都和她没关系了。乔予安笑了笑,从包里掏出一叠现金:“这是份子钱,你们婚礼那天,

我就不参加了。”说着,她随手把钱往温砚深面前一扬,纸币哗啦散开,

轻飘飘散落在他脚边。“温砚深,我提前祝你们百年好合。”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只是转身的那刻,慢慢红了眼睛。办公室里的私人物品不多,乔予安很快就收拾好了。

她把手上病人的病历全部补完,才准备离开。离开这个她所热爱的岗位,她所追崇的信仰。

这时,护士敲了敲敞开的门扉:“乔医生,有个病人指名要找您。”乔予安抬起头,

就看见护士身边还站着一个戴着口罩帽子,看不清脸的女人。“你是?”女人没说话,

转身将办公室的门关上,只剩她和乔予安两人。这才不紧不慢地摘下口罩和帽子。

看清女人面容的瞬间,乔予安瞳孔骤缩,彻底怔住了。只因那张脸,竟和她长得一模一样!

“乔医生,你还记得我吗?我叫许明晞,三年前,是你救了我。”听到她的声音,

乔予安才猛然想起三年前,自己确实救过一个身患骨癌的女孩,就叫许明晞。可眼前这张脸,

却看不出一丝一毫从前的痕迹。她难以置信:“你为什么……?”许明晞脸上病容未消,

笑着解释道:“是我整容成了你的样子,也知道你得了胃癌打算捐献遗体给医大,

我的骨癌已经扩散全身,没治了,但我想代替你,将遗体捐献出去。”乔予安一愣,

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受。她笑着摇了摇头,正想说不用了。却见许明晞紧抓住她的手,

红了眼眶。“当初要不是你,我可能早就自杀了,是你告诉我不要轻易放弃生命,

也是你把我从鬼门关里拉回来。”说着,

许明晞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飞往美国的机票和一张名片,递到乔予安面前。

“这里有胃癌治疗方面的权威专家和医疗机构。”“你之前跟我说,让我务必千万次,

拯救自己于水火之中。”她声音哽塞而艰难:“现在,我也想求求你,不要放弃。

”第七章生命接力乔予安眸光一颤,那张机票上的时间,就在三天后。再望向许明晞时,

她的心脏像被人重重扯了一下。她救过很多病人,而这是第一次,被自己曾经的病人挽救。

“好,我答应你,我不会放弃。”她说。许明晞终于露出一个轻松的笑,

擦掉眼里的泪:“三天后,我会联系医大来接收遗体,只是你以后,

可能都要以我的名字活下去了。”“乔医生,再见。”她站起身,重新戴上口罩和帽子,

准备离开。乔予安很清楚,这或许是她们之间的最后一面了。她心一颤,

叫住了许明晞:“你有什么心愿,想要完成吗?”许明晞握住门把的手一顿,声音轻轻传来。

“我一直想去美国的尼亚加拉瀑布,听说那是世界上最有生命力的瀑布,如果可以,

你替我去看一眼吧。”说完,她开门出去,却迎面撞上站在门口的温砚深。温砚深侧身让开,

只是淡淡扫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她是谁?”乔予安将机票和名片收进包里,

无视了他的问题,声音冷淡:“你还有事?”温砚深眸色幽深,也没再追问。

他将刚才那笔份子钱放回到乔予安桌上,才淡淡开口:“雨柔想要一个完整的婚礼,

你作为她的姐姐,不能缺席。”“我不想让她在那一天闷闷不乐,只要你答应,

这次婚礼之后,从前的恩怨,我可以既往不咎。”乔予安缓缓攥紧了指尖,

心脏仿佛被人寸寸碾碎。没想到,他居然可以为了乔雨柔,做到这个地步。

甚至能够放下对她的恨。那她这三年来承受的恨意,又算什么?乔予安心神俱碎,

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声音尖利到破了音:“谁稀罕你的原谅了?你最好一辈子都恨死我,

一辈子跟我老死不相往来!”“你如果非要我去,可以,我保证让你们的婚礼,

彻底办不下去!”温砚深冷眼看着她一点点被逼疯,最后事不关己地吐出一句。“乔予安,

活成这副样子,你自己不觉得悲哀吗?”“婚礼来或不来,都随你。”说完,他转身离开。

晚上,乔予安又回到了那个空无一人的家。墙上她和温砚深的婚纱照,仿佛还是新挂上去的。

装修风格也都是按照她的喜好,温馨又惬意。而现在,

她却早就习惯了这个清冷到没有一丝人气的家。出了几件衣物和证件,她没什么要带走的。

之后的两天,乔予安每天都能刷到乔雨柔更新的朋友圈。第一天,温砚深带她去试了婚纱,

买了新的钻戒。第二天,温砚深包下了全城的玫瑰,每一个婚礼环节,他都要亲自着手。

乔予安看着看着,眼泪一滴滴从眼眶涌出。温砚深把爱全都给了乔雨柔,留给她的,只有恨。

凌晨十二点时,乔予安收到了许明晞最后的消息——【乔医生,我已经联系好了。

】【今天之后,便是新生,请你代替我,好好活下去吧。】乔予安看了很久,

直到视线再次变得模糊,才关掉手机,擦掉了眼角的泪。天刚刚亮时。

乔予安拎起早就收拾好行李,出发前往机场。登机前,她拿出手机,抽出里面的手机卡,

随手丢进了垃圾桶。随后,头也不回地前往登机口。她从来不欠温砚深什么,只因为爱他,

才甘愿承受他的恨。而从今往后,她再也不用背负他的恨。她的世界,

也再不会有温砚深这个人了。另一边,医大解剖教学室。“听说温教授要和乔同学结婚了?

是真的吗?”乔雨柔乐于看见别人眼里的艳羡:“当然,到时候你们可以来参加婚礼,

见证我的幸福!”温砚深踏进解剖室时,像是没注意到底下学生的议论纷纷。十分钟前,

他刚接到医大院长的电话,说学校新接收了一名志愿者遗体作为大体老师,

让他去上第一堂解剖教学课。“可我今天已经请假了。”他蹙眉拒绝。

院长的语气却严肃下来:“我知道你最近在忙着准备和乔雨柔的婚礼,但也不急这一天,

我问了你今天的排班,医院没有你的手术,必须给我回来上课!”此刻,

解剖室里浓烈的福尔马林味道有些刺鼻。不知为何,一股莫名的心慌涌上。

温砚深戴好双层手套,在打开解剖台之前,严肃强调了一遍。

“接下来你们将要看到的人体标本,是志愿者用生命最后的奉献换来的。操作时动作要轻,

不要随意拍照,更不能嬉笑——这是医学最基本的敬畏。”说着,他打开了解剖台。

中央的人体标本升起的那一刻,

温砚深看清了面前大体老师的脸——第八章解剖真相温砚深望着那张毫无血色的脸,

久久不能回神。那是他的妻子。是与他大学便相识的妻子,也是他曾小心爱护了数年的妻子。

乔予安此刻正安静地躺在那里,面色苍白如纸,再也不会对他露出笑容。

可明明几天前她还能言善辩的与他争论不休。温砚深感觉自己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

只有耳膜里轰鸣的尖锐声响。“予安……”他听见自己喉咙里挤出破碎的音节,

那声音陌生得不像他自己。他突然想起了什么,颤抖的指尖在口袋里摸索了好久,

才找到了手机。解开锁屏明明只是简单的行为,可温砚深却试了一遍又一遍。

“不会的……予安不会丢下我的……”他喉咙里发出濒死般的呜咽,像是在安慰自己,

不断机械般的重复。温砚深慌乱地点开通讯录,想要输入那串烂熟于心的号码。

拨号键被反复按压,指腹在玻璃上擦出凌乱的指纹。听筒里冰冷的机械女声像无数钢针,

一下下扎进耳膜:“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温砚深突然将手机狠狠砸向了地面,

碎片迸溅的脆响惊得在场所有人后退半步。乔予安苍白的脸暴露在冷光灯下,

那双曾盛满星光的眼睛此刻紧紧闭着。“不可能!”温砚深的嘶吼回荡在教室,“这不是她,

你们一定搞错了!”“我明明前不久才见过她,她当时明明还……”话音戛然而止,

温砚深怔住了。是啊,他三天前才见过乔予安,可却对她的痛苦熟视无睹。

可明明从前乔予安只要有半点难受,温砚深总能第一时间发现,并着急地为她冲好药。

但为什么一切都变了呢?温砚深绝望地低下头,目光却在触及某处时,瞳孔猛地一震。

那是他送给乔予安的第一枚戒指。这枚戒指花了他整整一个月的工资,乔予安心痛钱,

可温砚深却抱着她诉说自己的心甘情愿。本以为乔予安早就在答应离婚后将戒指丢弃,

但没想到这些年她一直好好保存着。而这本独属于两人的甜蜜回忆,

此刻却成了最残忍的铁证。他向来稳健主刀的手,此刻正不受控制地抚上乔予安冰冷的脸颊。

当指腹触到她皮肤的刹那,温砚深仅剩的理智轰然坍塌。

从未有过的恐慌如潮水般瞬间将他淹没,温砚深情绪彻底失控,猛地跪倒在解剖台前。

“不会的,你起来……”他声线颤抖地握住乔予安的手腕,“予安,

求求你……”那冰冷的触感让温砚深浑身剧震,他徒劳地想将乔予安揽入怀中,

却被周围的学生和赶来的主任拉扯打断。主任的声音带着焦急,试图将他拉开:“温教授,

你冷静一点!”可温砚深听不见了。他只看见乔予安紧闭的双眼,

想起她在图书馆趴在他肩头睡着时轻微的呼吸,想起她总爱笑着来抱他,

想起她总会体贴地为他准备好一切。可慢慢的这些美好的回忆都换作了泡沫,

最后又融为了此刻。那双眼里不再有任何爱意,甚至无法施舍他一个眼神。乔予安死了,

这个他爱了半辈子的女人,再也不会出现在他的余生。温砚深再也无法支撑,

从喉咙里迸发出一声嘶吼,在众目睽睽之下崩溃大哭。

第九章婚礼前夕乔雨柔站在人群后方死死攥着拳头,指甲几乎嵌进了掌心。

她看着那张熟悉的脸此刻早已毫无生机,胸口抑制不住的狂喜几乎要让她尖叫出声。

乔予安死了!这个从小就压她一头、抢走温砚深目光的女人,终于死了!

乔雨柔不是没看见温砚深此刻失控的样子,就算他为乔予安疯了那又怎样?

乔予安现在不过只是一具不会呼吸的尸体,而她才是唯一能站在温砚深身边的女人!

“砚深哥……”乔雨柔挤出两声哽咽,强行压下嘴角几乎要扬起的弧度。

她跌跌撞撞地穿过人群,等扑到温砚深身边时,眼眶恰到好处地红了。“砚深哥,

你冷静一点。”她伸手想挽上温砚深的胳膊,“姐姐肯定不希望看到你这样,

我们……我们一起好好送她最后一程吧。”“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即使乔雨柔字字真诚,语气里也满是担忧,温砚深也没有错过她眼底那一闪而过的得意。

“滚!”他猛地抬起头,通红的眼睛里布满血丝,看向乔雨柔的眼神像是淬了冰。

乔雨柔被他看得心头一寒,伸出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假惺惺几乎维持不住。

她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温砚深却已经起身离开了。他径直去了自己导师的办公室,

想要向校方争取带走乔予安的遗体。门被推开的瞬间,正伏案整理文件的老教授猛地抬头。

“小温?”老人浑浊的目光瞬间亮了起来,“你怎么来我这了?”温砚深没有回答,

而是思考该如何开口。导师并不清楚刚才教室发生的躁动,

可视线扫过温砚深通红的眼眶和凌乱的衣襟时,心下也瞬间了然。他无奈的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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