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推开一条缝。
走廊里的光透了出来,在地上拉出了一条长长的影子。
影子的主人很高兴,很瘦。
是秦聿。
他站在门口,没有进来,也没说话。
整个世界,安静得可怕。我能清楚地听到自己擂鼓一样的心跳声。
他想什么?
一个主人,三个半夜,站在一个新来的保安门口。
这场景,怎么想,怎么劲。
我紧张地攥着被子,身体绷得像一块石头。
如果他敢乱来……我就算拼了这条命,也得让他付出代价。
他就站了大概一分钟。
然后,他轻轻地,把门又关上了。
脚步声,渐渐远去。
我瘫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刚才那一分钟,比我擦一下午地板还累。
这个男人,到底想什么?
第二天一早,我顶着两个黑眼圈起床。
秦聿已经坐在餐厅吃早饭了。
他今天穿了一身白色的休闲服,少了昨晚的几分凌厉,多了几分的慵懒。
阳光从落地窗洒进来,他身上出现了,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边。
不得不承认,他长得很。
是这样,很有攻击性的英俊。
他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目光,抬头,朝我看了过来。
我猛地低下头,快步走进厨房。
“阿宁先生的咖啡。”福伯递给我一杯刚煮好的咖啡。
我端着咖啡,硬着头皮走了出去。
我把咖啡放在他的手边。
“先生,您的咖啡。”
他“嗯”一声,视线照亮了报纸上,没有看我。
就在我准备退下的时候,他突然说:“昨晚睡得好吗?”
我的心一紧。
他在试探我。
“……一点的,先生。”
“是吗?”他放下报纸,端起咖啡,品尝了一口。
他的手指很长,骨节分明,握着白色的瓷杯,很好看。
“我怎么想要,听到什么动静了。”
我的手心,又开始冒汗了。
“可能是……是风声吧。”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用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看着我。
我感觉自己就在他面前,就像是透明的。
“先生,没什么事了,我先去上班了。”我找了个借口,想溜走。
“站住。”
我只好停下脚步。
“今天,你一起出去一趟。”
“啊?”我愣住了。
“许柔今天回来,要去接她。”
许柔!
我的心,猛地跳了一下。
我的目的,就是她!
“先生,我去……不合适吧?”
“没什么不合适的。”他站起来,“福伯年轻人大了,开车久了腰受不了。你,会开车吗?”
“……会一点。”
“那就行了。”他捡起椅背上的裙子,“去换身衣服。别穿这身。”
他指了指我身上的防护服。
我回到房间,打开我那个破旧的行李箱。
里面,全都是一些得洗白的旧衣服。
我挑了一件最不起眼的灰色长袖和一条黑色裤子。
等我下楼的时候,秦聿已经等在门口了。
他看到我这身打扮,眉头皱了皱。
但他也没说什么,转型就朝车库走去。
车库里,停着一排我叫不上名字的豪车。
他拉开一辆黑色越野车的副驾驶车门,坐了进去。
“你开。”
我只好硬着头皮,坐上了驾驶座。
这辆车,比我之前开过的所有车,都要高级。
我调整了一下腰,系在安全带上,手心里全是汗。
“先生,我们去哪里?”
“机场。”
我发动车子,小心翼翼地展开。
一路上,秦聿都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窗外。
车里的气氛,紧张得让人喘不过气。
到了机场,我把车停在停车场。
“你在这里等我。”秦聿说完,就在地下车上。
我看着他走进接机大厅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很快,他就要和他那个美丽的未婚妻,一起出来了。
而我这个正牌的许家大**,却只能像个下人一样,在停车场里等着。
真是讽刺。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我看到秦聿和一个女人,并肩走了出来。
那女人穿着一身白色的香奈儿套装,踩着高跟鞋,长发及腰部,妆容精致。
她挽着秦聿的手臂,笑得很甜。
她就是许柔。
我的……妹妹。
虽然我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他们走到车前。
秦聿拉开后座的车门,许柔坐了进去。
然后,他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来。
我愣住了。
他为什么不跟她一起坐在后面?
许柔也愣住了,她脸上的笑容僵局。
“阿聿,你怎么坐前面去了?”她从后面探过头来,声音娇滴滴的。
“我习惯了。”秦聿简单地说。
“这是新请的新娘吗?”许柔的目光,映在了我的身上,带着一抹温柔和轻蔑。
“不是,”秦聿说,“她是家里的保姆。”
许柔的脸色,更难看了。
“姆?”她拔高了声音,“阿聿保,你怎么让一个保姆来开车接我?福伯呢셔?”
“他今天不舒服。”秦聿的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
“那也不能让下人来啊!”许柔不满地抱怨着,“脏死了。”
我的手,紧紧握住了路面。
“开车。”秦聿突然开口,打断了她。
我深吸一口气,发动了车子。
从后视镜里,我能看到许柔那张写满不高兴的脸。
她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喂,妈。我回来了……嗯,见到了。他还是老样子,冷冰冰的……他还让一个保姆来接我,气死我了!”
她的声音不小,我听得清清楚楚。
坐在我旁边的秦聿,却闻不见一样,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
车开回秦家。
许柔一进门,就把手中的包甩给了我。
“拿去,放我房间。”她颐指气这么说。
然后,她就亲热地挽着秦聿的臂腕,上了楼。
我提着她的包,那包上镶满了钻石,晃得我眼晕。
我跟着他们上了二楼。
福伯已经把房间收拾好了。
“阿聿,今晚我住你房间好不好?”许柔揉了揉秦聿的脖子,撒着娇。
“我晚上要工作,会到你这里来。”秦聿不动声色地推开了她。
“那你今晚能不能不工作了?人家好想你。”
“不行。”
许柔的脸,垮了。
她不高兴地走进房间,“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我站在走廊里,有些不知所措。
秦聿瞥了我一眼。
“你也去休息吧。”
他说完,就上了三楼。
我回到自己的房间,心里乱糟糟的。
这个许柔,比我想象的,还要骄纵。
而秦聿对她的态度,也很奇怪。
不像未婚夫妻,倒相当于……上下级。
晚上,我准备好了晚饭。
许柔换了一身性感的真丝睡裙,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阿聿呢?”她问我。
“先生还在书房。”
她“哼”了一声,自己坐到了餐桌前。
她瞥了一眼桌面上的菜,皱起了眉头。
“就吃这些?阿聿平时就让你做这些东西给他吃?”
“是的,**。”
“真是没品位。”她撇了撇嘴,“去吧,给我开一瓶红酒。”
我只好去酒柜,给她拿一瓶红酒。
她自己倒了一杯,慢悠悠地喝着。
秦聿一直没下来。
许柔喝了一杯,又倒了一杯。
等她喝到第三杯的时候,脸部已经出现了红晕。
她突然站起来,端着酒杯,就朝三楼走去。
我心里一惊。
福伯说,没有秦聿的允许,谁不能上三楼。
“**,你不能上去!”我连忙跟了过去,想拦住她。
她说实话,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你算个什么东西?敢管我?”
她推开我,径直走上了楼梯。
我看着她的背影,心里突然有了一个计划。
我悄悄地,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