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我,镇国将军府嫡女姜瑟,掏心掏肺地辅佐七皇子萧景元登上皇位。
我以为那是爱情。结果,他登基第一件事,就是接他的白月光柳拂瑶入宫,废了我的后位,
污我与人私通。我姜家满门,三百余口,尽数被屠。冷宫里,他亲手递给我一杯毒酒,
眼里的温柔能将人溺毙。他说:“阿瑟,瑶儿心善,见不得你受苦,你安心去吧。
”毒酒入喉,烈火焚心。我带着滔天恨意闭上眼,再睁开,却回到了十三岁那年的桃花宴。
萧景元正含情脉脉地看着我,而柳拂瑶在我身后,准备故技重施,推我下水,
好让他英雄救美。真好。一切都还来得及。这一世,我不做什么贤后,不图什么情爱。
我只想当个颠婆。一个一个,亲手把他们,全都送进地狱。至于那个前世我从未留意过,
此刻正跪在泥地里,被旁人欺辱的小太监……他叫卫洵,对吗?我朝他伸出手。“起来,
以后,你跟我。”我要的,是一条最听话、最懂我的疯狗。一、黄泉路冷,
重回人间桃花宴“阿瑟,你看这支桃花开得多好,正配你。”萧景元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温柔得能滴出水来。跟那晚在冷宫,他喂我喝毒酒时的语气,一模一样。我猛地睁开眼。
眼前不是冷宫里结着蜘蛛网的横梁,而是灼灼盛开的十里桃林。身上穿着的,
是十三岁生辰时,母亲亲手为我缝制的云锦衣裙。我……重生了?
一股巨大的狂喜和恨意冲刷着我的四肢百骸。我低下头,看着自己白皙娇嫩、毫无伤痕的手。
不是那双在冷宫里洗衣磨出厚茧、被冻得满是疮口的手。是真的。我真的回来了。“阿瑟,
怎么了?不喜欢吗?”萧景元见我没反应,又把手里的桃枝往前递了递。他那张俊朗的脸上,
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算计。我记得这场桃花宴。这是我悲剧的开始。
就是今天,柳拂瑶会“不小心”把我推进湖里,然后萧景元会“奋不顾身”地跳下去救我。
英雄救美,湿身相对。从此,我和他的名声就绑在了一起。父亲为了保全我的名节,
不得不向陛下请求赐婚。我像个傻子一样,以为这是天赐良缘,
从此一头扎进了他编织的情网里。我看着他,
眼前的他和记忆里那个身穿龙袍、满眼冷漠的男人重叠。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不喜欢。
”我开口,声音还有着少女的清脆,但语调却冷得像冰。没等他反应,我抬手,
直接打掉了他手里的桃枝。花瓣簌簌落下,散了一地。萧景元的笑容僵在脸上。
他身后的柳拂瑶,正摆出一副柔弱无骨的姿态,准备开口劝解。我没给她机会。“七殿下。
”我直视着萧景元的眼睛。“男女授受不亲,殿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折花赠我,
是想毁我名节吗?”这话一出,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所有人都惊愕地看着我。在他们眼里,
我姜瑟,一向是爱慕七皇子萧景元的。我怎么会说出这种话?萧景元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阿瑟,你……你误会了,我只是……”“只是什么?”我步步紧逼。
“只是觉得我将军府可欺,我父亲远在边关,我一个弱女子,就任由你轻薄吗?
”我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像钉子一样,钉进他心里。柳拂瑶终于找到了机会,她上前一步,
眼眶微红。“瑟瑟妹妹,你怎么能这么说殿下。殿下对你一向是真心实意的,
他只是……”“你闭嘴。”我转头,目光像刀子一样刮向她。“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一个八品官员的庶女,也配叫我妹妹?”“你算个什么东西?”柳拂瑶的脸瞬间血色尽失。
她咬着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要是上一世,我看到她这样,
早就心软了。可现在,我只觉得恶心。她就是用这副样子,骗过了所有人,
一步步爬上贵妃的位置,把我踩进泥里。“我……”她泫然欲泣。“我什么我?
”我学着她前世的做派,歪了歪头,露出一个天真又残忍的笑容。“再多说一个字,
我就让人掌你的嘴,你信不信?”她吓得一哆嗦,真的不敢说话了。我心里冷笑。贱骨头,
就是欠收拾。我不再理会他们,转身就走。身后,萧景元又急又怒的声音传来。“姜瑟!
你给我站住!”他大概是从未受过这种气,连装都装不下去了。我脚步不停。
心里却在盘算着。撕破脸只是第一步。他们欠我的,欠我姜家的,
我要让他们千倍万倍地还回来。就在这时,我路过假山。一个瘦弱的身影跪在泥地里,
几个管事太监正对他拳打脚踢。“不长眼的东西!冲撞了贵人,打死你都活该!
”我停下脚步。那个小太监蜷缩在地上,一声不吭,任由拳脚落在他身上。
泥水和血水混在一起,糊住了他的脸。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卫洵。上一世,
萧景元登基后,一手遮天的东厂提督。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是萧景元最锋利的一条狗。
我记得,他就是在这场桃花宴上,因为不小心弄脏了某个妃子的裙角,被打断了一条腿,
从此落下了残疾。也是因为这份屈辱,让他后来变得越发阴鸷狠毒。原来,是他。我看着他,
一个念头疯狂地滋生出来。萧景元的狗,如果变成了我的狗呢?我走过去。
那几个打人的太监看到我,吓了一跳,连忙停手行礼。“见过姜**。”我没理他们,
径直走到那个蜷缩的身影面前。我蹲下身,伸出手,用帕子擦了擦他脸上的污泥。
露出一张清秀却毫无血色的脸。他的眼睛很亮,像藏着两簇鬼火,死死地盯着我,
充满了警惕和恨意。很好。我喜欢这眼神。“你叫什么名字?”我问。他抿着唇,不说话。
旁边一个管事太监连忙哈腰道:“回**,他叫卫洵,是个不听话的哑巴。”哑巴?
我挑了挑眉。我记得,卫洵不是哑巴。看来,是为了自保,装的。小小年纪,就有这份心机,
不错。我看着卫洵,缓缓开口。“抬起头来。”他不动。“我让你抬起头来。
”我的声音冷了下去。他似乎挣扎了一下,最终还是缓缓地抬起了头。那双眼睛,
像受伤的狼崽子。我朝他伸出手,脸上是十三岁少女该有的,天真无邪的笑容。“起来。
”“以后,你跟我。”二、这一世,我先选那个阴鸷太监卫洵看着我伸出的手,没动。
他眼里的警惕更深了。他不信我。也对,平白无故的善意,尤其是在皇宫这种地方,
本身就是个圈套。旁边几个管事太监面面相觑,不知道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其中一个大着胆子开口:“姜**,这小子是个贱奴,冲撞了贵人,
按规矩要……”“现在他是我的人了。”我打断他,语气不容置喙。“他冲撞了谁,我去说。
你们,可以滚了。”那几个太监脸色一变,但他们不敢得罪我。我父亲是镇国大将军姜渊,
手握三十万兵马。在京城,除了皇上,没人敢不给我爹面子。他们只能悻悻地退下了。
假山边,只剩下我和还跪在地上的卫洵。还有不远处,脸色铁青的萧景元和柳拂瑶。
他们大概觉得我疯了。放着尊贵的皇子不理,反而去管一个最低贱的扫洒太监。
我懒得理他们。我看着卫洵,又把手往前递了递。“怎么,我的话,你听不懂?
”他终于有了反应。他抬起眼,漆黑的瞳孔里映出我的样子。然后,他慢慢地,
把手搭了上来。他的手很瘦,全是骨头,掌心还有一层薄茧。又冷又硬。
我把他从泥地里拉起来。他比我想象的要高一些,只是太瘦了,显得很单薄。
一身灰色的太监服洗得发白,还沾满了泥点子。“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人。
”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你的主子,只有我一个。我的话,就是圣旨,懂吗?
”他沉默地点了点头。眼里的鬼火,似乎跳动了一下。我松开手,转身就走。
他默默地跟在我身后,隔着三步远的距离。像个真正的影子。回到宴席上,气氛有些诡异。
我打了皇子的脸,骂了柳拂瑶,现在又带回来一个半死不活的小太监。
所有人都用看疯子的眼神看着我。我不在乎。母亲看到我,担忧地迎了上来。“瑟瑟,
你这是怎么了?还有这个孩子……”她看着我身后的卫洵,满眼不解。“娘,
女儿刚才在后山差点摔倒,是他扶了我一把。”我面不改色地撒谎。“女儿想讨了他,
留在身边伺候。”母亲何等聪明,她一看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但她了解我,
知道我这么做一定有我的道理。她叹了口气,点点头。“好,娘去跟皇后娘娘说。”很快,
卫洵的卖身契就到了我手上。他正式成了我姜瑟的人。我带着他回将军府,一路上,
他一言不发。我也不说话。我知道,要收服一条狼,不能只给骨头,还要让他看到你的獠牙。
回到我的院子,我屏退了所有下人。房间里只剩我们两个。我坐在主位上,端起茶杯,
吹了吹热气。他站在堂下,低着头,看不清表情。“你不是哑巴。”我放下茶杯,开门见山。
他的身体僵了一下,但没有抬头。“在我面前,不用装。”我看着他。“我救你,
不是因为我心善。我需要一把刀,一把最锋利、最听话的刀。”“你,愿意做我的刀吗?
”他终于抬起了头。那双狼一样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良久,他沙哑地开口,
声音像是被砂纸磨过一样。“为什么是我?”“因为你的眼神。”我笑了。
“你的眼睛里有恨,有野心。和我一样。”“我们是同一种人。”他眼里的光闪烁不定。
他不懂,我一个养尊处优的将军府嫡女,眼睛里哪来的恨。我也不需要他懂。他只需要知道,
跟着我,他能得到他想要的一切。“做了我的刀,就要有做刀的觉悟。”我的声音冷了下来。
“不能有自己的思想,不能背叛。否则,我会亲手折断你。”“你,想清楚了吗?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会拒绝。然后,他突然撩起衣摆,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一个头,重重地磕在地上。“卫洵,愿为**驱使。”我满意地笑了。很好。我的第一步棋,
落下去了。萧景元,柳拂瑶,你们准备好了吗?这一世的棋局,棋手,可不是你们了。
三、父亲的棋局,我是唯一的棋手第二天一早,我爹,镇国大将军姜渊,
风尘仆仆地从西郊大营赶了回来。他一进门,就把我叫到了书房。“瑟瑟,
你昨天在桃花宴上,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爹一脸严肃,眉头拧成了个疙瘩。“你可知,
你当众顶撞七皇子,传出去对你的名声有多大影响?”我给他倒了杯茶,神色平静。“爹,
女儿知道。”“知道你还这么做?”他声音更大了。
“你以前不是一直……一直很倾慕七殿下吗?”我把茶杯推到他面前。“爹,
以前是女儿不懂事,识人不清。”我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现在,女儿看清楚了。
七皇子萧景元,并非良配。”我爹愣住了。他大概是没想到,这话会从我嘴里说出来。
上一世,我为了嫁给萧景元,在家中闹得天翻地覆,甚至不惜以绝食相逼。父亲拗不过我,
才最终同意。他也因此,为姜家埋下了祸根。“此话怎讲?”我爹毕竟是沙场宿将,
很快就冷静下来,示意我继续说。“爹,您觉得,当今几位皇子中,谁最有可能继承大统?
”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他。我爹沉吟片刻。“太子仁厚,但体弱多病。三皇子勇猛,
但有勇无谋。五皇子母族势大,但本人过于张扬。至于七皇子……”他看了我一眼。
“看似温润如玉,与世无争,实则城府最深,野心最大。”我心里一阵刺痛。看,
连我爹都看得比我清楚。只有我,被猪油蒙了心,以为他的野心是为了我们的未来。可笑。
“爹说得没错。”我压下心头的恨意,继续说道。“萧景元野心勃勃,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他接近我,不过是看中了您手中的兵权。”“一旦他得势,我们姜家,
就是他第一个要除掉的眼中钉。”“鸟尽弓藏,兔死狗烹。这个道理,爹比我懂。
”我爹的脸色彻底变了。他死死地盯着我,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审视。
“这些……是谁教你说的?”“没人教我。”我迎上他的目光,眼神坚定。“这些,
都是女儿自己想的。爹,女儿长大了。”书房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我爹看着我,
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也是,一个十三岁的闺阁少女,突然说出这番话,
任谁都会觉得匪夷所思。但我知道,我必须说服他。这是保全姜家的第一步。“瑟瑟。
”良久,我爹才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就算你说的是真的。可陛下属意七皇子,
我们姜家手握兵权,本就是众矢之的。若不选择站队,只怕……”“为什么要站队?
”我打断他。“我们姜家,忠的是大梁,是陛下,不是某一位皇子。”“爹,您现在要做的,
不是站队,而是避嫌。”“即刻上书,自请削减一半的兵权,交还给陛下。再请求外放,
去镇守北境。”“什么?!”我爹猛地站了起来。“这不可能!兵权是我姜家的根本!
北境苦寒,凶险万分,我怎么能让你和娘亲去那种地方!”“爹!”我加重了语气。“根本?
根本是陛下的信任!您手握重兵,盘踞京城,陛下嘴上不说,心里能安稳吗?
”“现在主动交出兵权,是向陛下表忠心!是告诉他,我们姜家绝无二心!”“至于北境,
看似凶险,实则是我们唯一的生路!”“天高皇帝远,远离京城这个是非之地,
我们才能真正安全。”“爹,您想做权倾朝野的将军,还是想做能护佑家人一世平安的父亲?
”我的话,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我爹心上。他颓然坐下,看着我,眼神复杂。有震惊,
有怀疑,但更多的是一种后生可畏的欣慰。“让我想想……”他摆了摆手。我知道,
他心动了。上一世,就是因为他固执地留在京城,才会被萧景元轻易构陷,满门抄斩。
这一世,我绝不会让悲剧重演。我走出书房,天光大亮。卫洵像个影子一样,
悄无声息地站在廊下。见我出来,他朝我行了一礼。“去,帮我查个人。”我低声吩咐。
“柳丞相家的庶女,柳拂瑶。我要她从小到大,所有的事,事无巨细。”“尤其是,
她那位早就死了的亲娘,到底是怎么死的。”卫洵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但他什么都没问,
只是低头应了声。“是。”我看着他消失在拐角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柳拂瑶,
你不是最喜欢扮柔弱,装可怜吗?我就把你那层虚伪的皮,一层一层地,亲手剥下来。
让你也尝尝,被人踩进泥里的滋味。四、萧景元,
你的示好比毒药还恶心自从桃花宴不欢而散后,萧景元一连好几天都没来烦我。我乐得清静。
每日除了陪陪母亲,就是在自己的院子里,教卫洵读书认字。没错,读书。做我的刀,
光会打打杀杀可不行。得会动脑子。卫洵很聪明,几乎是一点就通,举一反三。不过十几天,
他已经能自己看懂一些简单的兵法书了。他话依旧很少,但看我的眼神,
不再是最初的警惕和戒备。多了一些我看不懂的东西。或许是信赖,或许是……敬畏。
这天下午,我正在院子里的梨花树下看书,下人突然来报。“**,七殿下来了。
”我翻书的手一顿。该来的,总会来。“让他进来。”片刻后,萧景元一身白衣,手持折扇,
风度翩翩地走了进来。他身后还跟着柳拂瑶。柳拂瑶换了一身素雅的衣裙,脸上未施粉黛,
看起来楚楚可怜,我见犹怜。“阿瑟。”萧景元一开口,还是那副深情的模样。
仿佛那天在桃花宴上黑着脸的人不是他。“听说你这几日身体不适,
我特地带了宫里上好的补品来看你。”他说着,就示意身后的太监把东西呈上来。
一大堆燕窝人参,珠光宝气。我连眼皮都没抬。“有劳殿下挂心,我身体很好。
”“东西拿回去吧,我不需要。”萧景元的笑容又僵了。他旁边的柳拂瑶适时地开口,
声音柔得能掐出水来。“瑟瑟妹妹,你还在生殿下的气吗?”“那日是殿下不对,
他不该唐突你。可他也是真心喜欢你,才会一时情不自禁……”“柳**。”我合上书,
终于正眼看她。“你以什么身份,来替七殿下说话?”“你是他的未婚妻,
还是他的通房丫头?”柳拂瑶的脸“刷”地一下白了。
“我……我没有……我只是……”“既然什么都不是,就管好你自己的嘴。”我站起身,
走到她面前,比她高了半个头。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我姜家的门,
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的。我姜瑟的闺名,也不是什么不清不楚的人都能叫的。
”“再有下次,我就撕烂你的嘴。”我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刺骨的寒意。
柳拂瑶吓得浑身发抖,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她下意识地躲到萧景元身后,
抓住他的袖子,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萧景元终于忍不住了。他一把将柳拂瑶护在身后,
怒视着我。“姜瑟!你不要太过分!”“瑶儿只是关心你,你何必如此咄咄逼人!”“过分?
”我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这就叫过分了?”“那要是让你们亲眼看着家人被砍头,
自己被灌下毒酒,那又叫什么?”最后一句,我几乎是贴着他的耳朵说的。
萧景元的瞳孔骤然收缩。他不可思议地看着我,眼里全是惊疑。他听不懂我的话。
但他能感觉到我话里那股几乎要溢出来的恨意。那股恨意,让他没来由地一阵心悸。
“你……你到底想怎么样?”他的声音有些发虚。“我想怎么样?”我后退一步,
拉开和他的距离。“我不想怎么样。”“我只想请七殿下和这位柳**,立刻,马上,
从我眼前消失。”“你们站在这里,脏了我的院子,臭了我的空气。”“滚。”最后一个字,
我说得又轻又慢。但侮辱性极强。萧景元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简直是像吞了苍蝇一样。他身为皇子,何曾受过这种羞辱。他死死地捏着拳头,
手背上青筋暴起。如果眼神能杀人,我恐怕已经死了千百回了。但他最终还是忍住了。
他知道,现在还不是和将军府撕破脸的时候。他深吸一口气,强行挤出一个笑容。“阿瑟,
你今日心情不好,我改日再来看你。”说完,他拉着还在哭哭啼啼的柳拂瑶,
狼狈地转身离开。看着他们落荒而逃的背影,我脸上的笑容一点点冷了下去。这点羞辱,
算什么?好戏,才刚刚开始。我转身,看到卫洵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树下。
他手里拿着一件披风。京城的春天,午后还是有些凉的。他走过来,
默默地把披风披在我身上。从始至终,一言不发。但我知道,刚才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
“都查到了?”我问。他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本薄薄的册子,递给我。“**,
柳拂瑶的母亲,不是病死的。”“是被人推下井,淹死的。”我接过册子,翻开。
里面的字迹清秀工整,正是卫洵的笔迹。记录得非常详细。
柳拂瑶的母亲本是柳丞相的原配夫人,但不受宠。在柳拂瑶五岁那年,
柳丞相抬了现在这位继室入门。半年后,原配夫人就“不慎”落井身亡。而当时,
唯一在场的人,就是年仅五岁的柳拂瑶。事后,她告诉所有人,是她娘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
我合上册子,心中冷笑。五岁的孩子,能记得什么?但如果,是有人教她这么说的呢?比如,
那个急着上位的继母。又或者,是她自己,为了讨好新母亲,亲手把自己的亲娘,
推下了井呢?真是,越来越有趣了。五、布局开始,
送柳拂瑶一份“大礼”京城里一年一度的百花宴,快到了。
这是京中所有名门贵女争奇斗艳的场合。上一世,柳拂瑶就是在这场宴会上,
以一曲《洛神赋》惊艳四座,从此得了“京城第一才女”的美名。也是在这场宴会上,
她穿着一身白衣,宛如仙子,彻底勾住了萧景元的心。这一世,
我怎么能让她这么轻易地出风头呢?我得给她送份“大礼”。百花宴设在皇宫的御花园。
皇后娘娘亲自主持。我到的时候,园子里已经莺莺燕燕,热闹非凡了。
我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柳拂瑶。她今天果然穿了一身白衣,广袖流仙裙,
衬得她不食人间烟火。她身边围着一群官家**,众星捧月一般。萧景元站在不远处,
看着她的眼神,满是痴迷和欣赏。我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
我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默默地喝茶。很快,宴会开始。歌舞升平,赏花作诗。
轮到才艺展示时,柳拂瑶当仁不让地站了出来。她抱着一架古琴,袅袅婷婷地走到场中。
“臣女不才,愿为娘娘和各位姐妹,献上一曲。”她声音清脆,姿态优雅。
引来一片赞叹之声。她要弹的,正是那首《洛神赋》。我放下茶杯,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来了。琴声响起,悠扬婉转,确实不错。一曲将毕,所有人都沉浸在其中。
就在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时,一个尖利的声音突然划破了和谐的气氛。“她是个杀人犯!
她杀了她亲娘!”一个疯疯癫癲的婆子,不知从哪里冲了出来,一把扑到柳拂瑶脚下,
死死地抱住她的腿。“你这个狠心的丫头!是你!是你把你娘推进井里的!我亲眼看到的!
”全场哗然。所有人都惊呆了。柳拂瑶更是吓得花容失色,连琴都掉在了地上。
“你……你胡说!你是谁!我不认识你!”“你不认识我?我是你娘的奶娘啊!
”那婆子哭得涕泪横流。“夫人待我恩重如山,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她死不瞑目!
”“就是你!那天晚上,我亲眼看到你把夫人推下去的!你还回头对我笑!”“不!不是我!
你胡说!”柳拂瑶疯狂地挣扎,想踢开那个婆子。但她越是这样,
大家看她的眼神就越是怀疑。皇后娘娘脸色铁青,立刻叫来了侍卫。“哪里来的疯婆子!
拖下去!”侍卫们上前,想把那婆子拉开。可那婆子力气大得出奇,死活不松手。
嘴里还在不停地喊着。“柳拂瑶是杀人犯!她五岁就杀了亲娘!她是个恶鬼!
她披着人皮的恶鬼!”场面乱成一团。柳拂瑶的继母,柳夫人,急忙跑了过来。
她一看到那婆子,脸色就变了。“是……是你?你不是早就被赶出京城了吗?
”那婆子看到她,更是激动。“是你!是你这个毒妇!是你教唆**的!
你们两个合起伙来害死了夫人!”她说着,竟然挣脱了侍卫,疯了一样朝柳夫人扑了过去,
想要抓花她的脸。这下,事情更大了。当朝丞相夫人和自家女儿的奶娘,在皇后的百花宴上,
为了十几年前的一桩命案,大打出手。这简直是天大的丑闻。我端着茶杯,
慢悠悠地看着这出好戏。那个疯婆子,当然是我安排的。她确实是柳拂瑶亲娘的奶娘。
当年夫人死后,她就被柳夫人找了个由头,打了一顿,卖到了最偏远的庄子上。
卫洵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疯疯癫癲,神志不清了。嘴里翻来覆去就是那几句话。是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