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才刚出门,就被两个婆子拦住了去路,一左一右的将她抓住,婆子上前,眼底带着打量,“赵侍妾这是要去哪里?这包裹里是什么东西?”
赵知凝抓着手里的包裹护在怀里,“这是我自己的东西。”
“你的东西?这府里的一切,都是王爷与王妃的,请恕老奴冒犯,要检查检查。”
婆子说完,就强行扯过包裹,一打开,里头的金银珠宝,珠钗耳环掉了一地,惊得婆子睁大了眼睛。
“你敢私自将王府的东西偷出去典卖,这可是大罪!”婆子指着赵知凝怒斥。
赵知凝挣扎,据理力争,“这是王爷给我的东西,如何处置,是我的权利。”
婆子冷哼,“这可不是空口白牙就能说清楚的,还是让王妃判一判吧。”
红喜赶紧上前抓着婆子的手臂,讨好的赔笑,“丁妈妈,我们主子年幼无知,又不懂规矩,这些的确是王爷赏赐的,我们主子也只是拿出来看看,不是拿去典卖。”
丁妈妈不由分说就反手打了红喜一耳光,她冷哼道,“什么样的主子,就养什么样的奴才,你规劝不了你家主子规行矩步,就跪在这儿受罚吧。”
“奴婢愿意受罚,能否恳请妈妈别带我们主子去来仪院,她昨日才刚跪完,身子娇弱,不能再罚了。”红喜说着跪下,依旧攀扯着丁妈妈的手不放。
丁妈妈将她撇开,“我做不得这份主,听候王妃发落吧。”
赵知凝站在原地,看着红喜竟然为了自己如此卑微求人,她愤怒看向着丁妈妈,“让她起来,我跟你去见王妃。”
丁妈妈冷哼,也没有说话,让人将赵知凝就押着去了来仪院。
孙氏听完丁妈妈的话,随后将那一包细软摆在了赵知凝的面前,孙氏眼底无波,淡漠的瞧着赵知凝,问道,“丁妈妈说的,可是事实?”
赵知凝抬眼看着孙氏,想起今早被灌下的一碗避子汤,加上屋外看守的人,一直等着她犯错,孙氏对她这样如此压制,分明是看不惯自己。
“我不是要典卖,我只是拿出来欣赏,不行吗?”她不服气道。
“与我说话,要自称婢妾。”孙氏把玩着茶杯,轻飘飘的说。
丁妈妈很有眼力见的上前打了赵知凝一耳光。
赵知凝再次不服气的抬眼瞪着孙氏,呼吸都急了几分,嘴角也流了血,她仍旧倔强的盯着孙氏,像是一条毒蛇,寻到时机,必定反扑。
孙氏眼睛微眯,认真看着赵知凝,这侍妾哪里像个侍妾,这犟劲儿,这脾气,周身没有半点乡村丫头的无知懦弱,倒是狠劲儿很足。
但她的行径又十分莽撞,孙氏的确是看不懂她了。
但有一点,她一直在挑衅自己,孙氏不允许在这王府里的女人挑衅自己的权威。
打她是打不服的,那就打她身边的丫头,诛她的心。
“丁妈妈,这些作为证据留下,她一个侍妾也没有资格拥有这些,往后严格按照份例给她,今日之错,她身边的下人劝主不力,杖责二十,死活不论,让她看着。”
赵知凝一听,瞬间急了,正要起身理论,却被两个婆子又按住肩膀,让她继续跪着,不得已,她只能压下怒意,软和了态度。
“王妃,我自己犯的错我自己承担,你打我就行,别伤害无辜之人。”
孙氏眼底轻视的看她,哼笑一声,“主子与奴才是一体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犯了错是该打,但你的奴才无能,更该打。”
孙氏的话说完,几个婆子就将她拖拽下去,就在中院里,婆子左右按着她的肩膀,看着他们将红喜押过来,绑在长凳上,开始行刑。
赵知凝见此情形,更是激动的看向行刑的家丁,“别打她,她没有犯错,来打我,我愿意受罚。”
但无人理会她。
红喜被绑着,神色哀伤的看着赵知凝,眼神复杂,自然是有些后悔跟着赵知凝的,她刚回来几日,她就连着被惩罚数次了。
但红喜却也可怜她,她知道赵侍妾身份肯定不简单,是王爷故意隐瞒,将她带回来做妾,又没有给她足够的偏爱。
她一个奴才都看透的东西,主子却看不明白,不过是被欺骗得更彻底。
赵知凝看着红喜被打了几下,人就不行了,她激动的挣扎,怒吼,却挣不开身上的人,只能听着红喜挨一下板子就哭一声,直到第十个板子落下,红喜就疼晕过去了。
家丁见状,征求意见的眼神望向丁妈妈,问道,“丁妈妈,人晕了,还打吗?”
“打,打完二十板子!”丁妈妈说。
赵知凝趁着一个婆子暂时松手,她立即咬住另外一个婆子的手背,婆子吃疼放开了她,她立即冲上前,将家丁推开,然后扑在红喜身上。
赵知凝这样做,可是把其他人看得不知所措了,家丁不敢上前沾染她的身子,因为她是王爷的宠妾,哪个男人敢沾她的身子。
两个婆子便上前抓她,她发了狠一般,又咬又抓的,婆子根本近不了她的身。
丁妈妈都看不下去了,准备自己上前抓她过来,然而此时,听到一声呵斥声,“都住手!”
赵知凝抬眼看去,是谢玄,裴柏麟的心腹副将,几乎形影不离的二人,谢玄此时却在这里。
她心里似乎明白了什么,缓缓起身看他。
丁妈妈上前不知道与谢玄说了什么,被谢玄脸色难看的训斥,丁妈妈不停点头,随后谢玄离开,丁妈妈转身回来,看着赵知凝,她撇撇嘴,略带顾忌与嫌弃,只能吩咐人,将住仆二人送回伊阑阁。
大夫被请来看诊,赵知凝却让大夫去看红喜,大夫照做,上完药后,又开了七天的药就走了。
赵知凝从红喜的房间出来已经是晚上,回到自己的主屋,推开门就看见裴柏麟坐在那,轻抿一口茶后,目光平静的看着自己。
赵知凝捏紧了拳头,眼神失望的看着他,低声质问道,“你今天根本没有上朝,你一直都在府里,对吗?”
他其实知道自己正在受罚,但他却没有立刻出来保护自己。
她一直认为的东西,好似并非如她所想的这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