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假死试探电流穿过身体的瞬间,温晴只觉得四肢百骸都像被烧红的铁丝狠狠扎透,
眼前炸开一片刺目的白光。她死死咬着牙没发出一点声音,指尖的麻痹感顺着血管爬向心脏,
最后在胸腔里轰然炸开——这是她花了三天时间查资料、调电压才算出的“安全剂量”,
足以让她陷入深度假死状态,却不会真的伤及性命。她倒在客厅冰凉的瓷砖上时,
眼角的余光瞥见玄关处那盏暖黄色的灯亮了。门锁转动的声音带着熟悉的节奏,
是顾言深回来了。“阿晴?”男人的声音穿过玄关,带着一丝刚从外面回来的疲惫,
“我跟你说今天公司那个项目……”话音戛然而止。
温晴能感觉到顾言深的脚步顿在离她三米远的地方,呼吸猛地停滞了。下一秒,
急促的脚步声砸在地板上,他扑过来的力道带着风,几乎要将她从地上掀起来。“阿晴!
阿晴你怎么了?!”他的手在她颈侧慌乱地摸索,指尖的冰凉混着他掌心的汗,
烫得她皮肤发麻。温晴紧闭着眼,睫毛却控制不住地颤了颤——她能想象出他此刻的样子,
眉头拧成疙瘩,平日里总是带着浅笑的嘴角抿成一条紧绷的直线,
那双她曾最爱看的桃花眼里,一定盛满了惊恐。真的……很在乎她啊。
温晴的心里涌上一股暖流,甚至有点后悔用这么极端的方式试探他。
她想起母亲在电话里尖锐的警告:“顾言深那种男人,眼里只有你的钱!你以为他真的爱你?
等你温家的财产到手,他第一个把你踹了!”那时她还对着电话冷笑:“妈,
您就是对他有偏见。言深不是那样的人,他对我好,对暖暖也好,您别总把人想那么坏。
”现在看来,是她对了。顾言深的哭声震得她耳膜发疼,他把脸埋在她的颈窝,
滚烫的眼泪顺着她的锁骨往下淌,哽咽声断断续续的,
像个迷路的孩子:“阿晴你醒醒……我错了,我今天不该跟你吵架的……你起来骂我啊,
打我也行……”温晴的嘴角悄悄勾起一个弧度。等她“醒”过来,一定要抱着他说声对不起,
还要把母亲的话当成笑话讲给他听。就在这时,门铃被按得急促作响,
伴随着女人带着哭腔的呼喊:“阿晴!顾言深!你们在家吗?!”是林薇薇,她最好的闺蜜。
温晴心里更暖了,连薇薇都这么担心她。门被顾言深慌乱地拉开,林薇薇几乎是跌进来的。
她看到躺在地上的温晴,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随即扑过来跪在旁边,
手在温晴的脸上、胸口胡乱地摸,哭声撕心裂肺:“阿晴!
这么走了啊……我们说好要一起看着暖暖长大的啊……”她的指甲不小心划到了温晴的脸颊,
有点疼,但温晴没动。看着林薇薇哭得直不起腰,肩膀一抽一抽的,连呼吸都带着哽咽,
她忽然觉得之前的顾虑都是多余的——有这么爱她的丈夫,这么疼她的闺蜜,
还有活泼可爱的女儿暖暖,她大概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了。“薇薇,
你别太伤心了……”顾言深的声音沙哑得厉害,伸手想去扶她,“我已经叫救护车了,
也许……也许还有希望……”“希望?”林薇薇猛地抬起头,眼睛红肿得像核桃,
脸上还挂着泪珠,“人都这样了还有什么希望!顾言深,你到底是怎么照顾阿晴的?
她身体一直好好的,怎么会突然触电?!”“是我的错……都怪我……”顾言深低下头,
声音里充满了自责。温晴躺在地上,心里软软的。等她“活”过来,一定要好好补偿他们,
带他们去马尔代夫度假,就像他们刚结婚时约定的那样。楼梯上传来“噔噔噔”的脚步声,
是暖暖。温晴的心里泛起一丝温柔,她的小女儿总是这么活泼,此刻大概是被哭声吵醒了。
“爸爸,薇薇阿姨,你们在哭什么呀?”暖暖稚嫩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迷糊,
还有点怯生生的。“暖暖……”林薇薇的哭声顿了顿,语气突然变得温柔起来,
“你妈妈她……她睡着了。”“睡着了?”暖暖走到温晴身边,蹲下来戳了戳她的胳膊,
“妈妈怎么睡在地上呀?沈阿姨说地上凉,不能睡的。”2真相揭露沈阿姨?
温晴的心里咯噔一下。她从没听过这个名字。顾言深似乎也愣了一下,皱着眉说:“暖暖,
别乱说,哪来的沈阿姨?”“就是薇薇阿姨呀!”暖暖仰起小脸,指着林薇薇,一脸认真,
“妈妈,沈阿姨她真的死了吗?”林薇薇的身体猛地一僵。
温晴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暖暖在叫谁“妈妈”?她在问谁“真的死了吗”?
顾言深的脸色也变了,厉声说:“暖暖!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沈昭才是你妈妈!
”“可是她才是我妈妈呀!”暖暖指着地上的温晴,大眼睛里满是困惑,
“爸爸你以前不是这么说的……”“够了!”林薇薇突然打断她,声音尖锐得不像平时。
她猛地把暖暖拉起来,紧紧抱在怀里,然后缓缓转过头,看向地上的温晴。那一刻,
温晴清晰地感觉到,林薇薇的眼神变了。之前的悲伤和慌乱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狰狞的得意,还有毫不掩饰的恶毒。“沈昭?
”林薇薇轻轻嗤笑了一声,用脚尖踢了踢温晴的腿,语气轻飘飘的,
却像冰锥一样扎进温晴的心里,“顾言深,别再演戏了,她听不见的。
”顾言深的身体僵住了,脸上的悲伤一点点褪去,只剩下一种诡异的平静。
温晴的脑子“嗡”的一声,像有无数只蜜蜂在里面乱飞。他们……他们在说什么?沈昭是谁?
为什么暖暖要叫林薇薇“沈阿姨”?“阿晴家里可是海城首富啊,
”林薇薇的声音带着一种炫耀的得意,她低头看着暖暖,眼神温柔得让温晴觉得陌生,
“妈妈把你和她的孩子掉包,为的就是今天。只有这样,
你才能顺理成章地继承她的全部财产啊。”掉包?财产?温晴的血液好像瞬间冻结了。
她养育了五年的女儿暖暖……不是她的亲生女儿?是林薇薇的?那她的孩子呢?
她十月怀胎生下的那个小婴儿,那个她半夜起来喂奶粉、换尿布,
看着她第一次翻身、第一次叫“妈妈”的孩子……去哪里了?
巨大的恐慌像潮水一样淹没了她,她想尖叫,想质问,
想从地上爬起来撕碎眼前这两个虚伪的人,可身体却像被钉在了地上,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
假死状态下的肌肉僵直让她只能保持着平躺的姿势,
任由那些残酷的真相像刀子一样割在她的心上。“可是……”温晴的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她的孩子……是谁的?林薇薇和谁生下了暖暖?仿佛看穿了她的想法,林薇薇突然俯下身,
凑近温晴的脸,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怎么?想知道暖暖是谁的孩子?
”她咯咯地笑了起来,声音又尖又细,“你抬头看看啊,
看看你身边这个‘深爱你’的丈夫——”话音未落,她猛地直起身,
对着温晴的脸狠狠扇了一巴掌!“啪”的一声脆响,在安静的客厅里显得格外刺耳。
温晴的脸颊**辣地疼,嘴角甚至尝到了一丝血腥味。还没等她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林薇薇又抬脚,狠狠踹在她的腰上。一下,两下,三下……每一脚都用了十足的力气,
疼得温晴几乎要窒息。“你这个蠢货!”林薇薇一边踢一边骂,眼神里满是怨毒,
“真以为顾言深爱你?他爱的是温家的钱!是你那个首富妈!要不是为了钱,
他怎么会忍你这么多年?!”顾言深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地看着,既没有阻止,也没有说话。
他的冷漠像一盆冰水,从温晴的头顶浇下来,让她浑身发冷。踢够了,
林薇薇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服,然后转过身,一脸妩媚地扑进顾言深的怀里。
顾言深顺势搂住她的腰,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动作自然又亲昵,
就像他们这样做过无数次一样。“还是你厉害,”顾言深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慵懒的笑意,
“这招假死,倒是省了我们不少事。”“那当然,”林薇薇在他怀里蹭了蹭,像只邀功的猫,
“不过还是得谢谢你,要不是你把她哄得团团转,我也没机会掉包孩子。
”哄得团团转……原来那些温柔体贴,那些海誓山盟,全都是假的。
温晴的眼泪终于忍不住从眼角滑落,滚烫地砸在地板上。
她想起母亲在电话里焦急的声音:“晴晴,妈不会骗你!顾言深看你的眼神不对,
他跟那个林薇薇也不清不楚!你赶紧跟他离婚,回家里来!”那时她是怎么回答的?
她好像不耐烦地打断了母亲:“妈,您别老疑神疑鬼的!言深对我那么好,
薇薇是我最好的朋友,您为什么就是不信他们?”她甚至为了证明自己是对的,
偷偷从家里跑出来,跟顾言深领了证,还跟母亲冷战了整整半年。现在想来,那时的自己,
真是蠢得无可救药。3生死边缘就在这时,门铃又响了,这次的声音格外急促。
顾言深和林薇薇对视一眼,迅速分开,脸上又重新挂上了悲伤的表情。打开门,
是顾言深的父母。两位老人一进门就看到了地上的温晴,顾父当场就急了,
冲过来一把揪住顾言深的衣领,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你这个混账东西!
我让你好好照顾阿晴,你就是这么照顾的?!”“爸……”顾言深低下头,
一副愧疚难当的样子。顾母也扑到温晴身边,抹着眼泪:“阿晴啊,
你怎么就这么命苦……让我们老两口可怎么活啊……”温晴的心里忽然涌上一丝感动。
原来……这家里还有真心对她的人。可下一秒,顾父的声音就变了。他拉着顾言深走到一边,
压低了声音,语气里满是急切和贪婪:“现在还不能确定能不能拿到温家的财产!
你怎么就让她死了?!”顾母也凑过去,皱着眉说:“是啊,她那个首富妈脾气倔得很,
要是知道阿晴死了,会不会把财产都捐了?”“放心吧爸,妈,
”顾言深的声音带着一丝得意,“暖暖还在我们手里。就算阿晴死了,
暖暖是她名义上的女儿,一样能继承全部遗产。”“对哦!”顾母拍了下手,
脸上的悲伤瞬间消失了,“还是我们言深聪明!那赶紧商量商量,葬礼上该怎么演,
可别让温家看出破绽。”四个人围在一起,低声讨论着葬礼的细节。谁该哭得多伤心,
谁该负责跟温母周旋,谁该去公证处打听遗产继承的流程……他们的声音不大,
却字字清晰地钻进温晴的耳朵里。原来……所有人都是假的。丈夫的爱,闺蜜的情,
公婆的关怀,全都是演给她看的戏。他们就像一群饿狼,围着她这块肥肉,等着她死了之后,
扑上来撕咬得干干净净。“妈……我错了……”温晴在心里无声地哭喊,眼泪汹涌而出,
浸湿了鬓角的头发,“我不该任性离家出走,
不该不听您的话……我真的错了……”如果能重来一次,她一定不会再这么傻了。
……第二天上午,海城首富温宏远提着一个精致的保温桶,站在顾言深家门口,
眉头微微皱着。他给女儿打了十几个电话,都没人接。“这丫头,又睡懒觉了?
”他无奈地笑了笑,抬手想按门铃,目光却无意间扫过了贴在门侧的一张白纸。
那是一张讣告。“爱女温晴,
于昨日不幸意外身亡……”温宏远手里的保温桶“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里面精心熬制的燕窝粥洒了一地。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身体晃了晃,几乎要站不住。
而此时,温晴正被装在一个冰冷的尸袋里,抬上了殡仪馆的车。她能感觉到车子在颠簸,
能听到外面顾言深压抑的哭声,还有林薇薇时不时插入的、刻意放大的抽泣。“阿晴,
你放心,我会照顾好暖暖的……”林薇薇的声音带着虚假的温柔,“毕竟暖暖是我的孩子,
而你的那个小可爱……早就不知道死在哪个山沟沟里了。”山沟沟里……温晴的心猛地一揪。
她的孩子……还活着吗?“哦对了,”林薇薇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又补充了一句,
语气里满是恶意的炫耀,“忘了告诉你,你当年生的不是女儿,是个儿子呢。”儿子?
温晴的脑子又是一阵轰鸣。她一直以为自己生的是个女儿,
林薇薇掉包的也是两个女孩……可现在,林薇薇说她生的是儿子?那她的儿子……在哪里?
车子还在往前开,窗外的景象一点点倒退。温晴躺在冰冷的尸袋里,身体依然无法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