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印为契:病娇女相的朝堂棋局

掌印为契:病娇女相的朝堂棋局

主角:苏砚秋萧策
作者:彦小萱

掌印为契:病娇女相的朝堂棋局精选章节

更新时间:2025-1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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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朝堂惊变,女相立威卯时三刻,皇城钟鸣,百官依序由两侧掖门入,过金水桥,

于太极殿前按品级肃立。晨曦微露,映照着丹陛之上巨大的铜鹤香炉,轻烟袅袅,

为这庄严肃穆的朝会平添几分虚幻。小皇帝启明端坐于龙椅之上,

略显宽大的龙袍衬得他身形愈发瘦小。他有些不安地挪动了一下,

目光下意识地瞟向御阶之下,百官之首的那道身影。女相苏砚秋,

身着绛紫色绣仙鹤补子丞相官袍,手持象牙笏板,身姿如青松般挺拔立于文官队列最前方。

她面容平静,温润如玉,仿佛周遭的一切纷扰都与她无关。“有本启奏,

无本退朝——”内侍监尖细的嗓音划破寂静。“陛下!老臣有本!

”年过花甲的户部尚书王延年,手持笏板,颤巍巍地出列,声音洪亮中带着悲愤,“臣,

泣血上奏!”龙椅上的小皇帝微微一颤,小声道:“王爱卿……所奏何事?

”王延年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以头叩地,朗声道:“陛下!苏相苏砚秋,一介女流,

位列三公,掌中枢之权,已是亘古未闻之异数!然其不思皇恩浩荡,反依仗陛下信重,

独断专权,排除异己,任人唯亲!此举实乃牝鸡司晨,祸乱朝纲之兆啊!长此以往,

国将不国!臣恳请陛下,为江山社稷计,罢黜女相,以正朝纲!”话音未落,

其身后两名御史也紧随出列,伏地高呼:“陛下!王大人所言句句肺腑!苏相在位,

朝野怨声载道,请陛下罢黜女相,还朝堂清明!”一时间,殿内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所有目光,或明或暗,都聚焦在苏砚秋身上,等待着她的反应。

一些保守派老臣眼中甚至闪过一丝快意,仿佛已看到她惊慌失措的模样。

苏砚秋却只是微微侧身,目光平静地扫过跪地的三人,

唇角甚至勾起一抹极淡的、堪称温雅的弧度。她缓步出列,面向御座,声音清越平稳,

如玉石相击:“陛下,王大人忧国忧民,忠心可鉴。其所奏之言,细听之下,倒也不无道理。

”百官皆是一愣,连王延年自己也忘了继续表演悲愤,愕然抬头。小皇帝更是迷糊了,

眨着眼:“苏相……你、你这是何意?”苏砚秋躬身一礼,姿态无可挑剔,

语气依旧温和:“回陛下,即是字面之意。王大人、李御史、张御史,

既然对朝局有如此深刻的见解,深感在京中为官已是屈才,无法施展抱负,臣,体恤其心,

自然……准奏。”“准奏?”小皇帝没明白。但王延年等人脸色瞬间煞白!他们弹劾她,

她却道“准奏”?这绝非认输的姿态!苏砚秋直起身,转向跪地的三人,

脸上的笑容依旧和煦,眼底却已凝起一层寒霜,声音陡然转厉:“然则,诽谤丞相,

动摇国本,其罪当诛!念尔等多年苦劳,本相法外开恩。即日起,

革去王延年、李崇、张显三人官职,查抄家产,其家眷族人,一并流放北疆苦寒之地,

遇赦不赦!殿前卫士何在?”“在!”四名金甲卫士应声而入,声若洪钟。“将这三名罪臣,

拖下去,即刻押赴刑部大牢!”苏砚秋袖袍一挥,指令清晰冰冷。“苏砚秋!你这妖女!

你不得好死!陛下!陛下救臣啊!”王延年挣扎着嘶吼,却被卫士毫不留情地架起拖走。

求饶声、咒骂声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殿外。整个太极殿死寂一片,所有官员深深垂首,

连呼吸都放轻了,生怕下一个就轮到自己。这位年轻女相的手段,竟狠辣如斯!谈笑间,

便将三位朝廷大员及其家族打入万劫不复之地!苏砚秋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她拂了拂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转身对御座上的小皇帝柔声道:“陛下,宵小已除,

想必受了惊吓。今日朝会,便到此为止吧。

退朝——”内侍监连忙高唱:“退——朝——”百官如蒙大赦,躬身行礼,屏息凝神,

鱼贯而出,无人敢再看那位笑颜如花却手段雷霆的女相一眼。苏砚秋最后一个走出太极殿,

刺目的阳光让她微微眯了眯眼。刚踏下汉白玉台阶,便看到廊柱旁,

一道挺拔的玄色身影正伫立在那里。那是镇北将军萧策。他一身风尘仆仆的戎装尚未更换,

显然是刚回京复命,连兵部都未去,便候在了这里。他剑眉紧锁,

古铜色的脸庞上带着一丝疲惫,更带着深深的忧虑,目光沉沉地望着她,

显然已目睹了方才殿内发生的一切。苏砚秋唇角重新漾开那抹惯常的温润笑意,

缓步走到他面前,微微仰头,才能对上他深邃的眼眸。“萧将军,”她声音轻柔,

带着几分戏谑,“凯旋归来,不去兵部叙功,倒有闲情在此处……看了一出好戏?

”萧策没有笑,他的目光在她看似无害的脸上停留片刻,声音低沉:“我刚回京,

便听说近日朝中对你非议颇多。王延年是两朝老臣,门生故旧遍布朝野,

你今日如此雷霆手段,是否……太过急切了些?”他话语中带着不易察觉的劝阻。

苏砚秋笑容不变,眼底的试探却锐利如冰针,她向前逼近半步,

几乎能感受到他身上带来的边关风沙气息,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危险的甜腻:“哦?

急切?萧将军是觉得本相方才……太过狠辣?还是说,将军也认同那些老顽固所言,

觉得我一介女流,不配站在这朝堂之首,不配执掌这翻云覆雨之权?”她的话像带着小钩子,

轻轻刮过萧策的心头。他看着她近在咫尺的容颜,清晰地说道:“我从未质疑过你的能力。

只是,树敌太多,于你不利。”“不利?”苏砚秋轻笑出声,指尖似无意般,

轻轻划过萧策紧握剑柄的手腕,那触感微凉,让他肌肉微微一绷,“萧策,你忘了?

我走到今天,靠的就是让所有觉得‘于我不利’的人,都变得……很不利。”她收回手,

语气恢复了一派风轻云淡,仿佛刚才的亲昵与危险都只是幻觉:“边关刚定,将军鞍马劳顿,

还是早些回府歇息吧。陛下那里,本相自会为你请功。”说完,她不待萧策回应,

转身便欲离开。宽大的丞相袍袖在空气中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砚秋。

”萧策在她身后唤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一丝不易察觉的纵容。苏砚秋脚步微顿,

却没有回头。萧策看着她的背影,低沉而清晰地说:“无论如何,我始终在你这边。

”苏砚秋的背影似乎有瞬间的僵硬,随即,她加快了脚步,消失在宫道的拐角处。

只是那微微抿起的唇线,泄露了她心底一丝极细微的波澜。而萧策站在原地,

望着她离去的方向,眉头却锁得更深。他知道,这场朝堂风暴,才刚刚开始。而她,

已然将自己置于风口浪尖的最中心。2私印为契,安神为监苏砚秋并未直接回丞相府,

而是转道去了内阁值房。处理完王延年等人留下的积压政务,已是华灯初上。她回到相府时,

月色已洒满庭院。老管家福伯迎上来,低声道:“**,萧将军已在花厅等候多时了。

”苏砚秋脚步未停,只淡淡“嗯”了一声,面上看不出喜怒。她褪下厚重的朝服,

换上一身月白色的常服,才缓步走向花厅。花厅内,烛火通明。萧策已换下戎装,

穿着一身深蓝色劲装,更显得肩宽腰窄,英气逼人。他并未安坐,而是负手立于窗前,

望着院中的一株晚桂,不知在想些什么。听到脚步声,他转过身。“回来了。

”他的声音比在宫中时柔和了许多。“将军久等了。”苏砚秋走到主位坐下,

立刻有侍女奉上热茶。她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语气平常得像是在谈论天气,

“兵部那边可还顺利?赏赐不日便会下达。”“那些不过是例行公事。

”萧策走到她下首的座位坐下,目光落在她略显疲惫的眉眼间,“你……今日之事,

后续怕是还有麻烦。”苏砚秋抿了口茶,抬眼看他,唇角微扬:“麻烦?我若怕麻烦,

今日坐在这个位置上的,就不会是苏砚秋了。倒是你,”她话锋一转,眸光变得锐利,

“三日后便要返回北疆了吧?”“是。军情紧急,不宜久离。”萧策点头。“北狄狼子野心,

确实不可不防。”苏砚秋放下茶杯,站起身,“你随我来。”她引着萧策走向自己的书房。

书房内陈设简洁,最显眼的是墙上悬挂的一幅巨大的大启疆域图,边关要塞处,

皆用朱笔做了细密的标记。苏砚秋从一旁的紫檀木匣中取出一件东西,走到萧策面前。

那是一套轻便却坚韧的玄色软甲。“这是用天蚕丝混以金线织就,寻常刀剑难伤。

”她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换上。”萧策看着她,没有动。

苏砚秋挑眉:“怎么?萧将军如今功勋卓著,连我送的护身软甲也看不上了?

”萧策无奈地叹了口气,终是接过软甲,走到屏风后更换。当他走出来时,

苏砚秋已拿着针线站在那儿。“过来。”她命令道。萧策依言走近。苏砚秋踮起脚尖,

替他整理软甲的衣领,动作细致,仿佛一位贤惠的妻子在为出征的丈夫打理行装。然而,

下一秒,她却从袖中抽出一根穿着红线的细针。萧策身体微微一僵,但没有躲避。

苏砚秋的手指灵巧地在他的领口内侧穿梭,不过片刻功夫,一个繁复而精致的“苏”字私印,

便用红线绣在了那里,紧贴着他的颈侧皮肤。“好了。”她退后一步,端详着自己的作品,

满意地笑了,“这样,无论你走到天涯海角,别人都知道,你是我苏砚秋的人。

”她的笑容温柔,眼神却带着一种近乎天真的残忍的占有欲。

萧策抬手摸了摸那个微凸的印记,触感温热。他看着她,眼神复杂,

最终只是低声道:“何必多此一举。我从来都是。”苏砚秋仿佛没听见他的低语,

又从一个上了锁的小抽屉里取出一个白玉小瓶,递到他面前:“北疆苦寒,你时常失眠。

这是我让太医署特制的安神药,睡前记得喝一瓶,有助于安眠。”萧策接过药瓶,

指尖触及她微凉的指尖,两人都是一顿。“我会让暗卫每天汇报你的起居,

”苏砚秋的声音依旧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力,“一是确保北疆军务无虞,

二也是……看看你有没有按时喝药。”她上前一步,几乎贴进他怀里,仰头看着他,

烛光在她眼中跳跃,映出一种近乎妖异的光彩:“萧策,你要乖乖听话,按时喝药,

好好保重自己。若是让我知道你敢不喝……”她伸出食指,轻轻点在他的胸口,

那里是心脏的位置,也被软甲覆盖着。“……我就亲自去边关‘陪’你。你知道的,

我说到做到。”这话语里的威胁和眷恋交织在一起,令人窒息,却又无法挣脱。

萧策深深地看着她,看着她强装镇定眼底深处那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安。他知道,

这偏执的掌控,源于她童年被弃、险些丧命的巨大创伤。她需要用这种极端的方式,

来确认她所在意的东西不会再次失去。他心中涌起一股巨大的心疼,

压过了那一点点被监视的不适。他伸出手,不是推开她,

而是握住了她点在自己胸口的那只微凉的手,包裹在掌心。“好。”他只有一个字,

声音低沉而坚定,“我喝。每天都会喝。你不必……亲赴边关那种苦寒之地。

”他的顺从和掌心的温度,似乎让苏砚秋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一丝。她抽回手,转过身,

语气恢复了平常的疏离:“如此便好。天色已晚,将军明日还要准备行装,请回吧。

”萧策知道这是送客的意思。他握紧了手中的药瓶,将那“苏”字私印的触感记在心里。

“你也早些休息。”他说完,转身大步离开。听着他远去的脚步声,苏砚秋才缓缓走到窗边,

望着窗外皎洁的月光,轻轻摩挲着刚才被他握过的手指,眼底翻涌着复杂难明的情绪。

3边关异动,粮草被扣北疆,朔风凛冽,黄沙漫天。镇北将军大帐内,

炭火盆烧得噼啪作响,却难驱彻骨寒意。萧策一身戎装,眉头紧锁,

盯着摊在案上的军事舆图。几名心腹将领围在一旁,气氛凝重。“将军,探马来报,

北狄王庭最近调动频繁,几个大部落的骑兵都在向狼山口集结,看样子,是憋着场大的。

”副将赵莽指着地图上一处关隘,声音粗犷,带着浓重的忧色,“狼山口一破,

后面就是一马平川,直抵咱们的北凉城!

”另一位姓王的参将捻着胡须道:“北狄今冬雪灾严重,牛羊冻死无数,这是要狗急跳墙,

来咱们这儿抢粮过冬啊。将军,咱们得早做打算,加固城防,向朝廷急报,

请求增派援军和粮草。”萧策的目光从地图上抬起,沉稳道:“援军未必能及时赶到,

但粮草是关键。赵莽,我离京前,已与苏相议定,由户部优先调拨的十万石军粮,算算时日,

押运官也该到凉州地界了,你派人去接应一下。”“得令!”赵莽抱拳,刚要转身出帐,

又被萧策叫住。“等等,”萧策沉吟片刻,“此次押粮的……是苏相亲自指派的督粮官,

名叫孙礼。此人……”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是苏相门下,你接待时,务必谨慎,

按规矩来,莫要怠慢。”赵莽一听“苏相门下”,眉头就拧成了疙瘩,

脸上闪过毫不掩饰的厌恶,瓮声瓮气地应了句:“知道了!”便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王参将看着赵莽的背影,摇头苦笑:“赵副将这脾气……将军,苏相的人,

怕是没那么好相与。”萧策揉了揉眉心,没有言语。他何尝不知?苏砚秋派来的,

绝不会是易与之辈。这既是保障,也是眼线,更是考验。几日后,赵莽怒气冲冲地回来了,

盔甲上还沾着尘土,一进大帐就嚷开了:“将军!他娘的!欺人太甚!”帐内诸将皆是一惊。

萧策沉声道:“怎么回事?粮草呢?”“粮草?屁的粮草!”赵莽气得满脸通红,

“那个姓孙的督粮官,带着粮队磨磨蹭蹭,到了凉州府就不走了!说什么沿途劳顿,

需要休整,还挑三拣四,说咱们准备的营房不合规制,接待不周,硬是卡着粮草不肯交割!

”王参急问:“你可有按将军吩咐,谨慎对待?”“我怎么不谨慎了?”赵莽更气了,

“好酒好肉招待着,那孙子还蹬鼻子上脸!老子没忍住,就跟他理论了几句,

说前线军情紧急,让他以大局为重。你猜他怎么说?”赵莽模仿着孙礼那阴阳怪气的腔调,

“‘赵副将,粮草调度,自有朝廷法度,苏相钧旨。您一个武夫,还是专心打仗的好,

这后勤之事,就不劳您费心了。’我呸!什么东西!”萧策的心沉了下去。他知道,

麻烦来了。这绝不仅仅是孙礼个人刁难,这是苏砚秋的意志体现。她是在用这种方式提醒他,

提醒所有人,谁真正掌控着边关大军的命脉。“将军!”赵莽愤懑不平,

“这分明是那女……是苏相故意刁难!就因为我顶撞了她派来的人?她这是公报私仇!

视数万边军将士的性命为儿戏!”“住口!”萧策厉声喝止,眼神锐利如刀,“妄议丞相,

你是想步王延年的后尘吗?”赵莽梗着脖子,但看到萧策冰冷的眼神,

终究是把后面更难听的话咽了回去,只是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这时,

帐外亲兵来报:“将军,京城丞相府,六百里加急密信!”萧策心中一凛:“呈上来!

”他接过密封的火漆竹筒,挥退众人,独自拆开。信笺上是苏砚秋清秀却力透纸背的字迹,

内容很短,只有寥寥数语:“闻赵副将性如烈火,冲撞天使,恐误军机。粮草之事,

可令其亲赴京城,面陈缘由。若诚心请罪,粮草立至。否则,边关将士饥寒,皆汝之过也。

砚秋手书。”信纸在萧策手中被攥紧。他闭上眼,几乎能想象出苏砚秋写下这些话时,

那副看似平静,实则掌控一切的神情。她没动赵莽,却用了最狠的方式——扣住全军粮草,

逼他亲自处置自己的人,逼他低头,逼他清清楚楚地认识到,他和他麾下数万大军的生死,

皆在她一念之间。她是要折断赵莽的傲气,

更是要巩固他萧策脑海中那条绝对的界限——忠诚于她,是唯一且必须的选择。“来人!

”萧策睁开眼,目光已恢复冷静,却带着一丝疲惫。“将军有何吩咐?”“去请赵副将过来。

”萧策的声音听不出情绪,“让他……准备一下,即刻动身,回京一趟。”亲兵领命而去。

萧策走到帐边,望着外面苍凉辽阔的边关景色,心中五味杂陈。砚秋,你非要如此吗?

用这种方式,让我时刻铭记,我是你的所有物。他摸了摸衣领内侧那个微凸的私印,

感受着那如同枷锁又如同慰藉的触感。4相府博弈,醋海生波赵莽一路快马加鞭,

心中憋着一股邪火,几乎将马鞭都抽断了。他不懂那些弯弯绕绕的朝堂算计,

只觉得那女丞相心胸狭隘,因几句口角便要断送边关数万将士的生路,简直是祸国妖孽!

抵达京城,他连将军府都没回,径直去了丞相府。然而,

相府门房却告知他:“丞相大人政务繁忙,赵副将请回吧,改日递了帖子再来。

”这一“改日”,便是整整三日。赵莽被晾在驿馆里,每日看着京城繁华,

想到北疆将士可能因缺粮而军心涣散,更是心急如焚,对苏砚秋的怨气也与日俱增。

第四日清晨,他再也按捺不住,不顾阻拦,硬闯丞相府。府中侍卫似乎早得了吩咐,

并未真正强力阻拦,竟让他一路冲到了相府的内院书房外。“苏相!末将赵莽,求见苏相!

”他站在院中,声如洪钟,带着压抑不住的怒气。书房门“吱呀”一声开了。

出来的却不是苏砚秋,而是老管家福伯。福伯面色平静,看着一脸愤懑的赵莽,

淡淡道:“赵副将,相府重地,岂容喧哗?丞相正在处理要务,您且在此等候。”这一等,

又是从清晨等到日头偏西。赵莽像个木桩子似的杵在院子里,又饥又渴,

心中的火气几乎要把他整个人点燃。就在他几乎要彻底爆发时,书房门再次打开。

苏砚秋终于出现了。她穿着一身月白常服,未施粉黛,神色间带着一丝倦怠,

仿佛真的刚处理完繁重公务。她缓步走到院中的石桌旁坐下,立刻有侍女奉上香茗。

她看也没看赵莽,自顾自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呷了一口,才慢条斯理地开口,

声音听不出喜怒:“赵副将,不在北疆协助萧将军御敌,擅离职守,闯我相府,所为何事?

”赵莽强压怒火,单膝跪地,抱拳道:“苏相!北狄大军压境,军情十万火急!

末将此番回京,是为军中粮草!督粮官孙礼无故扣押粮草,致使边军供给困难,恐误战机!

末将恳请苏相明察,速发粮草!”“哦?粮草?”苏砚秋放下茶杯,指尖轻轻敲着桌面,

发出规律的轻响,“本相记得,粮草早已拨付。至于为何未至边关……孙礼呈上的公文里说,

是赵副将你,傲慢无礼,冲撞天使,质疑丞相调度,这才延误了交割。赵副将,可是如此?

”赵莽猛地抬头,脸涨得通红:“苏相!分明是那孙礼故意刁难!末将只是据理力争!

”“据理力争?”苏砚秋轻笑一声,那笑声冰冷,不带丝毫暖意,“赵副将的‘理’,

就是可以无视朝廷法度,可以顶撞上官派来的使者?萧将军就是这样管教下属的么?

还是说……你赵莽仗着是萧将军的心腹,便可以不把本相放在眼里?”她的声音陡然转厉,

目光如两道冰锥,直刺赵莽。那股久居上位的威压瞬间弥漫开来,

让久经沙场的赵莽也感到一阵心悸。“末将不敢!”赵莽咬牙道,“末将只是心系边关将士!

苏相若要责罚,末将一人承担!只求粮草速发!”“一人承担?

”苏砚秋仿佛听到了什么有趣的话,她从袖中缓缓取出一物,在指尖把玩着。

那赫然是一枚代表着副将身份的玄铁令牌!正是赵莽的身份凭证!赵莽瞳孔一缩,

他竟不知令牌是何时被取走的!苏砚秋摩挲着令牌上粗糙的纹路,语气变得轻飘,

却带着更深的寒意:“赵莽,你以为你的命,值多少粮草?够我边关数万将士吃几天?

”她抬起眼,看着脸色煞白的赵莽,一字一句道:“本相扣下粮草,不是为了罚你。

只是想让你,还有你背后的人,都清清楚楚地知道——”就在这时,

一阵急促而熟悉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伴随着侍卫的阻拦声和一声焦灼的“让开!”,

一道玄色身影如风般卷入庭院,正是日夜兼程、满脸风霜的萧策!“砚秋!

”萧策看到院中对峙的两人,尤其是苏砚秋手中把玩的那枚令牌,心头猛地一沉。

他快步上前,挡在了赵莽身前,面向苏砚秋,声音带着赶路的沙哑和一丝恳求,“砚秋,

一切皆因我约束下属不严而起。赵莽鲁莽,冲撞了你,我代他向你赔罪。北疆军情紧急,

粮草事关重大,请你……高抬贵手。”苏砚秋看着突然出现的萧策,

眼底闪过一丝极快的波动,似是惊讶,又似是某种得逞的意味。她没有理会萧策的求情,

而是继续看着被他护在身后的赵莽,将刚才未说完的话,轻轻说完:“——想让你知道,

谁才是能决定你,乃至决定北疆数万大军生死的人。”这句话,如同惊雷,炸响在庭院中。

赵莽浑身一震,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

终于清晰地感受到了那种掌控一切的、令人窒息的力量。萧策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

他转过身,对赵莽沉声道:“赵莽,你先出去。在府外等我。”赵莽看看萧策,

又看看面无表情的苏砚秋,咬了咬牙,终究是抱拳行了一礼,踉跄着退了出去。

院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人。苏砚秋依旧坐在石凳上,指尖仍绕着那枚令牌的绦带,

目光淡淡地落在萧策身上,不说话。萧策走到她面前,蹲下身,这个姿势让他需要仰视她。

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覆上她握着令牌的那只微凉的手,

声音里充满了无奈和一种深切的疲惫,却依旧带着纵容:“砚秋……”他轻轻掰开她的手指,

将那块冰冷的令牌拿走,放在石桌上,然后用自己的双手,将她那只手合握在掌心,

试图温暖它。“我来了。”他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别再这样……吓我了,好吗?”苏砚秋的手在他掌心中微微一颤。

她习惯了他在权势压迫下的顺从,却似乎有些招架不住他此刻这种带着心疼和疲惫的温柔。

她下意识地想抽回手,却被他握得更紧。她别开视线,不去看他那过于直白的目光,

语气却不由自主地软了一丝,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委屈和倔强:“……谁吓你了。

是他先对我不敬。”“是,是他不对。我回去一定重重罚他。”萧策从善如流,

语气像是在哄一个闹别扭的孩子,“但粮草……砚秋,将士们是无辜的。

”苏砚秋沉默了片刻,才低声道:“粮草……我已经令孙礼继续押送了,算算时间,

明日也该到北凉城了。”萧策一愣,随即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原来,她早已安排好了。

这场风波,从头到尾,只是为了逼他回来,只是为了确认他的态度。

他看着她微微抿起的唇线和低垂的眼睫,心中那一点点因被胁迫而产生的不快,

瞬间被巨大的心疼淹没。他叹了口气,伸出双臂,

轻轻将眼前这个看似强大、实则内心充满不安的女子拥入怀中。苏砚秋身体一僵,

下意识地想挣脱。但萧策的怀抱温暖而坚定,带着风尘仆仆的气息,

却奇异地让她感到一丝安心。她挣扎的动作渐渐小了,最终,僵硬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

额头轻轻抵在他的肩头。庭院里寂静无声,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然而,

这份短暂的宁静并未持续多久。福伯的身影匆匆出现在院门口,脸色凝重,

甚至来不及顾及相拥的两人,急声道:“**!将军!

北疆八百里加急军报——北狄前锋突袭狼山口,守将殉国,关口……失守了!

”5风雨同舟,联手破局福伯的话像一块巨石砸进死水,庭院内短暂的温情瞬间粉碎。

苏砚秋猛地从萧策怀中挣脱,脸上所有软化的痕迹顷刻消失,

恢复了那位杀伐果断的女相威严,厉声道:“军报何在?!”福伯快步上前,

呈上一封插着三根羽毛的染血急报。苏砚秋一把夺过,迅速拆阅,越看脸色越是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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