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赵致远立刻凑过来："妈，您明天要做什么？"

"老朋友聚会。"我轻描淡写地带过。

赵致远看了眼百达翡丽，匆匆出门。

苏姐放下手中的相册，轻声问：

"您真的舍得卖掉这房子？"

我抚过墙上女儿小时候的身高刻度，点了点头：

“物件是死的，人心是活的。人心变了，这些死物还留着做什么。”

收拾衣物的手突然顿住。

箱底那件洗得发白的工装，让我想起二十年前的冬天。

刚离婚时，我抱着三岁的女儿住棚户区。

为了拿下第一个订单，我在酒桌上喝到胃出血，第二天照样背着女儿去跑业务。从销售冠军到小作坊，从破产边缘到集团公司。

当年女儿被竞争对手绑架后，我就彻底转居幕后，过着深居简出的生活。

连女儿都以为妈妈只是个普通的小老板。

原本打算在交接股权时给她一个惊喜，现在看来，不必，也不配了。

傍晚时分，赵致远兴高采烈地回来，一进门就迫不及待地分享着车展见闻：

"老婆，那辆新款保时捷简直为你量身定做！性能配置都是一流，性价比特别高。"

女儿勉强笑了笑："上个月不是刚换的车吗？怎么又......"

"这你就不懂了，车是一个男人最好的衣服。"赵致远不以为然地搂住她的肩，

"本来谈成那个项目就能换新车，都怪妈突然生病耽误了。等误工费到账，正好拿下。"

我正在整理茶具的手微微一顿。

原来我一手养大的女儿，挑男人的眼光竟和我当年一样

"妈，您行李收拾得怎么样了？

“专家都说房价还要跌，现在真是卖房的最佳时机。”

"住处您完全不用愁。我在郊区给您物色了个带院子的小屋。养养花种种菜，我们每周都去看您。空气好，对您身体也好。"

"明天就好。"

赵致远眼中闪过窃喜：

"这么快？您老人家手脚可真够麻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