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深渊消毒水的味道像一张湿冷的网,裹住了阮星辰的每一寸呼吸。
精神病院的铁门在她身后“哐当”关上时,阮星辰看见养妹阮惠文站在走廊尽头,
脸上是与年龄不符的阴狠。“姐姐,”阮惠文弯起唇角,声音甜得像淬了毒的蜜,
“你就在这里‘养病’吧,你的未婚夫、你的家人、还有你那个‘天才作家’的身份,
以后都是我的了。”阮星辰想嘶吼,可喉咙里只有破碎的气音——三天前,
阮惠文往她的咖啡里加了致幻剂,又伪造了她“自残伤人”的现场。
她的未婚夫林泽宇赶到时,看见的是“发疯”的阮星辰,和躲在角落、满脸惊恐的阮惠文。
“星辰,你怎么变成这样了?”林泽宇的眼神里没有心疼,只有嫌恶,“惠文那么善良,
你居然想伤害她?”阮家父母也赶来了,母亲攥着阮惠文的手,
对着阮星辰劈头盖脸地骂:“我们白养你了!惠文哪里对不起你?你非要逼死她才甘心吗?
”他们看不见阮惠文藏在身后的、沾了药粉的手帕,看不见她眼底一闪而过的得意,
只看见阮星辰失控的模样。那一天,阮星辰的世界彻底塌了。她是小有名气的青年作家,
以细腻的文笔写尽都市里的温暖,可现实给她的,是最刺骨的凉。
精神病院的房间只有一扇小窗,阳光透进来时,浮尘在光柱里乱舞,像她支离破碎的人生。
她被强制注射药物,意识时而清醒时而混沌。清醒时,
她会摸着口袋里那支断了笔帽的钢笔——那是她第一次发表作品时,编辑送的礼物。
笔身已经磨得发亮,可她攥得很紧,像是攥着最后一点活着的证据。“阮星辰,有人来看你。
”护工的声音拉回她的思绪。门口站着的是阮惠文,她穿了条白色的连衣裙,
像个不染尘埃的天使。“姐姐,”阮惠文俯下身,在她耳边轻声说,
“林泽宇今天向我求婚了,用的是你喜欢的那枚钻戒哦。对了,你的新书《浮光》,
我以我的名字出版了,销量很好呢。”阮星辰的指甲嵌进掌心,血珠渗出来,
阮惠文却笑了:“别急,还有好事。我被家里安排了一门婚事,对方是个大山里的穷小子,
我可不想嫁。所以,我和爸妈说了,让你替我嫁过去。”她顿了顿,看着阮星辰惨白的脸,
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恶意:“姐姐,你这种‘疯子’,配个穷小子刚好,不是吗?
”第二章替嫁精神病院的手续办得很快,阮星辰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
被阮惠文塞进了一辆破旧的面包车。车窗外的风景从冰冷的城市建筑,变成了连绵的青山。
山路颠簸,她的头撞在车窗上,钝痛让她找回了一点知觉。“到了。”司机把她推下车,
阮惠文从副驾驶探出头,扔给她一个红布包,“里面是嫁衣,赶紧换上。别想跑,
这山里连信号都没有,你跑不掉的。”面包车扬尘而去,阮星辰站在崎岖的山路上,
看着远处隐约可见的土坯房,浑身发冷。红布包里的嫁衣是洗得发白的红布,针脚粗糙,
像是几十年前的旧物。她坐在路边的石头上,
手指摩挲着那支断了帽的钢笔——这是她唯一的念想了。天快黑时,
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蓝色工装的男人走了过来。他很高,身形挺拔,脸上沾着点泥土,
可眉眼却生得极好,尤其是那双眼睛,像山涧的溪水,干净得不像话。“你是……阮惠文?
”男人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山里人的淳朴。阮星辰抬起头,看着他身上磨破的袖口,
心里自嘲:果然是穷小子。她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反正她现在是“阮惠文”,
是来替嫁的。男人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我叫厉深。家里条件不好,委屈你了。
”他接过阮星辰手里的红布包,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烤红薯,递到她面前:“路上饿了吧?
趁热吃。”红薯的香气裹着暖意,钻进阮星辰的鼻腔。这是她在精神病院里,
第一次感受到“暖”。她犹豫了一下,接了过来,红薯的温度透过纸皮传到掌心,
烫得她眼眶一热。厉深的家是两间土坯房,院子里种着几棵老槐树,墙角堆着劈好的柴。
屋里很简陋,只有一张木桌、两把椅子,还有一张铺着粗布床单的床。“我爹娘走得早,
家里就我一个人。”厉深把红布包放在床上,“你先歇着,我去做饭。”他钻进狭小的厨房,
烟雾从窗户里飘出来。阮星辰坐在床沿,看着窗外的暮色,心里一片茫然。
她以为自己会被虐待、会被当成佣人,可厉深只是安静地忙碌着,
偶尔会探头问她:“吃辣吗?”晚饭是一碗青菜面,卧了两个荷包蛋。
厉深把面推到她面前:“山里没什么好东西,你将就吃点。”阮星辰拿起筷子,
面条的热气熏得她眼睛发酸。她已经很久没吃过这么“正常”的饭了。吃到一半,
她抬头看见厉深坐在对面,只吃着一碗白饭,就着一碟咸菜。“你怎么不吃面?
”她忍不住问。厉深笑了笑:“我不饿,你吃。”那一夜,阮星辰躺在硬邦邦的床上,
听着窗外的虫鸣,居然睡着了。这是她一年来,第一次没有做噩梦。
第三章山村里的光厉深每天天不亮就出门,说是去山里干活,傍晚才回来,
身上总是带着泥土和草木的气息。他话不多,却会默默给阮星辰准备好温水,
会在她发呆的时候,把洗好的野果放在她手边。阮星辰渐渐放松了警惕。
她发现厉深虽然穿得破旧,却很干净,指甲缝里没有泥垢;他会把院子里的杂草拔掉,
会把她换下来的衣服洗得干干净净;他甚至会在她坐在槐树下发呆时,搬个小凳子坐在旁边,
安静地陪着她。“你为什么愿意娶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有一次,阮星辰忍不住问他。
厉深正在编竹筐,手指灵活地穿梭着竹条:“我叔说,这是爹娘生前订下的亲,不能毁约。
再说……”他抬起头,看着阮星辰,眼神很认真,“你看着不像坏人。
”阮星辰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在阮家、在林泽宇那里,
她是“疯子”、是“恶毒的姐姐”,可在厉深这里,她只是“不像坏人”的陌生人。
她开始帮厉深做些家务,扫地、洗碗、择菜。厉深不让她碰重活,只是笑着说:“你身子弱,
歇着就好。”有一天,厉深回来时,手里拿着一本皱巴巴的书。“我在镇上的废品站看见的,
觉得你可能会喜欢。”他把书递给她。是《百年孤独》,封面已经破了,可书页很干净。
阮星辰翻开扉页,看见上面写着一行娟秀的字:“愿你被世界温柔以待。
”那是她以前的笔迹——这本书,是她出版《浮光》时,送给编辑的签名本,
后来被阮惠文当成废品处理了。她的手指颤抖着,眼泪落在书页上。厉深慌了,
手忙脚乱地找手帕:“是不是我做错什么了?你别哭啊。”阮星辰抬起头,
看着他慌乱的模样,突然笑了。“没什么,”她擦了擦眼泪,“只是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
”那天晚上,阮星辰把自己的经历,断断续续地讲给了厉深听。她以为厉深会害怕,
会觉得她是疯子,可厉深只是静静地听着,听到她被阮惠文陷害时,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
“他们会遭报应的。”厉深的声音很低,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阮星辰看着他的侧脸,
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异样的情绪。这个山里的穷小子,像一道光,照进了她的深渊。
第四章首富继承人阮星辰在山里住了三个月。她的气色好了很多,脸上有了血色,
也开始愿意和厉深说话。厉深会给她讲山里的故事,讲他小时候爬树掏鸟窝,
讲他在山涧里抓鱼,讲他爹娘生前的事。“你有没有想过离开这里?”有一次,阮星辰问他。
厉深正在修屋顶,闻言回过头,阳光落在他的脸上,勾勒出清晰的轮廓:“为什么要离开?
这里很好。”阮星辰沉默了。她知道,厉深习惯了山里的生活,可她不能一直留在这里。
她要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要让阮惠文和林泽宇付出代价。
就在她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厉深自己的打算时,山下来了一群人。
为首的是一个穿着西装、头发花白的老人,他看见厉深时,激动得声音都在抖:“少爷!
终于找到您了!”阮星辰愣住了。少爷?厉深放下手里的锤子,脸上的平静被打破:“福伯?
你怎么来了?”“老爷病危,您是厉家唯一的继承人,必须回去主持大局!”福伯上前一步,
眼眶发红,“这一年您故意躲在山里,老爷天天念叨您啊!”厉深?厉家?
阮星辰的脑子“嗡”的一声——海市首富厉家,唯一的继承人厉深,
不是传说中在国外留学吗?怎么会是这个山里的穷小子?福伯这才注意到阮星辰,
恭敬地问:“这位是?”厉深走到阮星辰身边,牵起她的手,
语气自然得像做过无数次:“她是我妻子,阮星辰。”福伯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
对着阮星辰鞠了一躬:“少夫人好。”阮星辰的手心被厉深攥得发烫。她看着厉深,
眼神里满是震惊。厉深对着她笑了笑,眼神里带着歉意:“对不起,没告诉你我的身份。
我只是想过几天安静日子。”原来,厉深是厉家的独子,一年前因为和父亲吵架,
故意隐瞒身份躲进山里,想体验“普通人”的生活。而阮惠文嫌弃的“大山穷小子”,
恰恰是她做梦都想攀附的厉家继承人。命运的齿轮,以一种荒谬的方式,转了回来。
第五章回归厉深带着阮星辰离开了山村。坐在前往海市的私人飞机上,
阮星辰看着窗外的云层,还有身边穿着高定西装、气质卓然的厉深,觉得像在做梦。“别怕,
”厉深握住她的手,“以后有我。”飞机降落在厉家的私人停机坪。
厉家的老宅坐落在海市最昂贵的地段,欧式建筑气势恢宏,佣人排成两排,
恭敬地弯腰:“欢迎少爷、少夫人回家。”厉深的父亲厉宏远躺在卧室的病床上,
看见厉深时,老泪纵横:“阿深,你终于回来了……”厉深走到床边,
语气平淡却带着温度:“爸,我回来了。以后厉家,我来守。”他没有提自己在山里的生活,
只是把阮星辰拉到床边:“这是我妻子,阮星辰。”厉宏远看着阮星辰,眼神里带着审视,
随即点了点头:“好,好。”阮星辰知道,厉家不会轻易接受她这个“来历不明”的儿媳,
可厉深的态度很坚定。他把她安排在自己隔壁的卧室,给她配备了专属的佣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