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三台急诊手术后,我的眼前已经开始阵阵发黑。
就在这时,一名护士捏着手机快步走来。
“岑医生,您……您快看看这个吧。出事了,网上……都在说您。”
我勉强聚焦视线,接过手机。
“冷血女院长”“经期冠军员工调休”“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几个热搜词条赫然排在前列。
点开最上面一个视频,赵晴川的脸出现在屏幕上。
她刚冲过马拉松终点线,腿上还残留着经期运动的暗红色血迹,对着镜头气喘吁吁。
前半段她还在风轻云淡地说着坚持和梦想,镜头一转,当被问到有什么心愿时,她的眼泪说掉就掉。
“我只希望我的领导能多多理解我,同意我调休的请求。”
“因为马拉松是我的梦想,我希望为国争光,也真的需要足够的时间恢复和训练……”
她吸着鼻子,眼圈通红。
手指向下滑动,评论区不堪入目。
我的名字,职务,甚至我们医院的名字都被扒得干干净净。
“黑心资本家!女人对女人最大的恶意!”
“这种领导怎么不去死啊?看着人模狗样,心是黑的!”
“@第一人民医院你们医院领导就这样对待员工的?还是冠军员工!”
“呸!肯定是更年期老阿姨嫉妒人家年轻漂亮有活力!”
旁边的小护士气得脸都红了,声音发颤。
“岑医生,赵晴川怎么能这么说啊!”
“这个月她起码缺席了十几天!不是说来姨妈不舒服,就是说要训练备赛,她的班都是大家分开顶的!李姐家里孩子发烧都没敢这么请!这还叫不理解她?还要怎么理解?!”
就在这时,一声闷响从走廊另一端传来,伴随着几声惊呼。
“小李医生!你怎么了?”
我心里一紧,猛地抬头看去。
只见给赵晴川顶班的住院医小李,直接晕倒在了走廊上,脸色惨白。
“低血糖!快!推葡萄糖!”
我立刻喊道。
看着小李的脸慢慢恢复血色,我才长舒一口气。
处理好小李的情况,叮嘱她好好休息,我回到办公室,窗外已是华灯初上。
“岑医生,赵晴川那边……”
护士还想说什么,我疲倦地摆了摆手。
“算了,清者自清。”
然而,我还是低估了这一切。
第二天早上,当我走向医院停车场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停住了脚步。
我那辆普通的白色代步车,驾驶座一侧的车窗被砸得粉碎,里面被泼上了秽物,散发着阵阵臭味。
引擎盖上,用鲜红色的喷漆,刺目地喷着几个狰狞的大字。
“黑心老板!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