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王小世子崇尚自由。
我及笄那日,他特意上门退婚。
「我最讨厌恪守女戒的后宅女子,眼界短浅,毫无个性,只能算是个精致的木偶。」
「像你这种古板没眼界的女子,不堪为我贺云游的妻子。」
一句「不堪为妻」,我从世家典范沦为全京城的笑话。
人人都说,我的出路不是找根白绫自缢房梁,就是青灯古佛伴余生。
但我偏偏选了第三条路:……
我的及笄礼刚办完,府里就连着办了场阿娘的葬礼。
她身体不好,母家势力也渐弱,靠着我和平阳王世子的婚约才撑到现在。
得知我在及笄礼上当场被退婚,她终是没撑过去,在酷寒的夜里走了。
爹爹忧思过度,没多久也倒下,偌大的府内,独我一人支撑。
葬礼这天外面在下雪。
前来吊唁的客人对阿娘的死并未流露多少同情,反而对我议论纷纷。
「你……
我呼吸不过来,恍然中看见了贺云游的样子。
与贺云游的婚约是我大哥用战功换来的。
他与平阳王镇守玉门关时,为了护其周全,不慎被敌军一枪捅穿了心脏。
平阳王为了报恩,许下了我与贺云游的婚约。
但贺云游没想过和我成婚。
他说:「定下婚约时我们尚且年少,你若和别的女子不一样也罢,可你地位再高,也不过是莺莺燕燕中的一员,学着被规训的女戒活到现……
「谁家的女儿?」
「回大人,似乎是谢府刚被贺世子退婚的嫡女,谢今昭。」
我猛地睁开眼,却发现自己已经回了府内。
爹爹和我说:「昨晚是东厂督主的人送你回来的。」
东厂督主,名为沈昼。
为当今圣上的登基之路铲除了无数异己,几乎与平阳王分庭抗礼。
不近女色,杀伐果断。
偏偏生了双桃花眼,眼下带泪痣,魅惑众生。……
爹爹的病一直反复,吃了几顿饺子,就算把年过完了。
还未开春,家里便来了位贵客,是沈昼。
他穿着暗黑色的锦袍,云纹在绸缎面料上滚动,映照出他温和却又充满压迫感的脸。
我恭敬地问他:「请问大人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沈昼并未回答,只是看我,随后反问:「谢大人呢?」
我抬眸,正好对上他的眼眸,「家父刚喝完药,已经睡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