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大魏景隆三年,深秋。这场雨已经在帝都下了整整半个月,阴冷潮湿的水汽顺着琉璃瓦缝渗进了金銮殿,将那原本威严庄重的金砖地面浸得寒意透骨。殿内的盘龙金柱在昏暗的天光下显得有些狰狞,仿佛垂死的巨兽。早朝已过了一个时辰。空气却中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沉闷,那是龙涎香混杂着百官身上湿冷汗水的气味。“拖下去。”
大魏景隆三年,深秋。
这场雨已经在帝都下了整整半个月,阴冷潮湿的水汽顺着琉璃瓦缝渗进了金銮殿,将那原本威严庄重的金砖地面浸得寒意透骨。
殿内的盘龙金柱在昏暗的天光下显得有些狰狞,仿佛垂死的巨兽。
早朝已过了一个时辰。
空气却中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沉闷,那是龙涎香混杂着百官身上湿冷汗水的气味。
“拖下去。”
珠帘之后,传来……
金銮殿外,雨势未歇。
那道被拖曳而去的瘦削身影早已消失在茫茫雨幕之中,但大殿内那股令人窒息的死寂,却比刚才更加浓重了几分。
数百名官员依旧跪伏在地,只是这一次,他们不再是因为恐惧太后的雷霆之怒,而是因为一种从骨髓里泛起的寒意。
刚才发生的一切,太不真实了。
一个从七品的芝麻小官,指着当朝太后的鼻子骂她是昏君,骂她不知廉耻,结果……竟然活下来了?……
翰林院的夜,比皇宫里任何一个地方都要来得更深沉。
这里没有金碧辉煌的灯火,没有巡夜侍卫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也没有一点人味。
只有窗外那棵不知长了多少年的老槐树,在风雨中发出如鬼哭般的呜咽。
藏书阁名为“文渊”,实则是一座巨大的坟墓。
埋葬的不是枯骨,而是大魏三百年来的纸堆,以及无数文人骚客那早已发霉腐烂的壮志雄心。
李康坐在藏书阁一楼……
窗外的雷鸣突然停止了。
昏暗的藏书阁三楼,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张力。
还有一股朽木的腐气与血腥气。
李康脖颈上的皮肤依然能感受到那只手的冰凉与柔软。
那是一只极美的手,指如削葱,唯有指腹上一层薄薄的剑茧,昭示着这只手的主人并非养在深闺的娇花,而是杀人如麻的修罗。
然而,那只手正在慢慢松开。
“诶,别停啊!”……
昨晚的雨断断续续的终于停了。
天边泛起一抹鱼肚白,晨曦透过文渊阁破败的窗棂,斑驳地洒在满地狼藉的书堆上。
空气中那种湿润的泥土味混杂着淡淡的血腥气,尚未完全散去。
李康保持着那个背靠墙根、仰面朝天的颓废姿势,已经整整坐了一个时辰。
他的右手掌心向上,摊在膝盖上。
那原本被曲红绡用指甲划破的伤口,此刻不仅已经愈合,甚至连一丝疤痕都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