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纪筝,大晋朝开国以来第一位女帝。
听起来很威风?其实就是个被赶鸭子上架的倒霉蛋。
我爹,先帝,劳碌一生把自己累死了,临终前抓着我的手,说得不是江山社稷,而是:“筝儿,别学爹,找机会就躺平。”
我把这句话奉为最高指示。
可我那个瞎操心的姑母皇太后,还有那帮自作聪明的大臣,不这么想。
他们觉得我是个吉祥物,是个需要男人撑腰的软柿子。
登基第三天,就逼我选皇夫,说是为了江山稳固。
我懂,不就是想塞个男人来架空我么。
行吧,你们要玩,朕就陪你们玩。
只是别怪我,把这朝堂,变成我的德云社。
我叫纪筝,当上女皇帝的第三天。
说实话,感觉不太好。
龙椅是纯金的,夏天晒得发烫,冬天冻得拔凉,硌**。
最重要的是,不能躺着。
我爹临死前就跟我说,这把椅子有毒,谁坐谁短命。
他就是个例子。
为了大晋朝,三十年没睡过一个好觉,最后把自己活活累死在奏折堆里。
所以他咽气前拉着我的手,最后的遗言是:“筝儿,咱家这江山,能混就混,千万别太较真。”
我含泪点头,觉得我爹这辈子总算说了句人话。
我,纪筝,毕生理想就是当一条咸鱼。
可底下跪着那帮老头子,不答应。
以丞相王善为首,身后跟着六部尚书,黑压压跪了一地。
“陛下,国不可一日无君,但后宫也不可一日无主啊!”
王善这老头,胡子都白了,说起话来中气十足,唾沫星子喷得老远。
“为稳固江山,安抚朝臣,臣等恳请陛下,早日选立皇夫,为我大晋开枝散叶!”
“恳请陛下,选立皇夫!”
后面一群人跟着喊,声音震得我耳朵嗡嗡响。
我揉了揉太阳穴。
来了,我登基以来第一个正式议题。
不是讨论民生,不是讨论边防。
是给我找个男人。
我那好姑母,当今的皇太后,就坐在我旁边的珠帘后面。
虽然看不清脸,但我能感觉到她那“孩子你可得听话”的热切目光。
“咳。”我清了清嗓子,“众爱卿的心意,朕明白了。”
“只是朕刚登基,国事繁重,这……个人私事,可否暂缓?”
我试图挣扎一下。
王善立刻痛心疾首:“陛下此言差矣!皇夫之事,乃是国之根本,怎能是私事?陛下龙体康健,方能绵延国祚,此乃天下臣民之幸事啊!”
说得真好听。
不就是看我一个女流之辈好欺负,急着塞个他们的人进来,把我变成傀儡吗?
我爹留下的那本小黑账上,王善的名字排第一页。
“勾结外戚,意图谋反”八个大字,朱砂笔写的,刺眼得很。
他想推上来的,是他那个据说是“京城第一才子”的宝贝儿子,王思齐。
我眼皮都懒得抬。
“丞相说得有理。”
我一开口,王善那张老脸明显松了口气。
他以为我妥协了。
“不过……”我话锋一转,“朕觉得,皇夫的人选,得慎重。”
“不能光看家世,品行才学,缺一不可。这样吧,广发皇榜,在京中所有适龄的青年才俊里,办一场选秀。”
“大家公平竞争,朕亲自过目,择优录取。如何?”
这话一出,王善的脸僵住了。
他想搞内定,我直接给他整成海选。
他儿子是才子不错,但京城里藏龙卧虎,万一杀出个程咬金呢?
他想反对,但话被我堵死了。
我说的是“公平竞争,择优录取”,他敢说不行?
那不是明摆着告诉所有人,他王家想以权谋私吗?
皇太后在帘子后咳嗽了一声。
“皇帝说得有理。此事就这么定了。王爱卿,选秀的事,就交由你和礼部操办吧。”
太后发了话,王善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臣,遵旨。”
他咬着后槽牙的样子,特别精彩。
我打了个哈欠。
“行了,还有事吗?没事就退朝吧,朕有点饿了。”
“陛下,关于淮南水患的赈灾款项……”户部尚书颤巍颤地站出来。
我摆摆手。
“知道了,奏折留下,朕回头看。退朝。”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走了。
留下满朝文武,面面相觑。
我知道,他们现在肯定在想:
这新女帝,好像有点东西,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到底是个高手,还是个草包?
这就对了。
让他们猜去吧。
我只想赶紧回去,尝尝御膳房新做的桂花糕。
当皇帝,也就这点盼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