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血色刻度江州大学钟楼的指针，诡异地停在四点零七分。

刑侦支队副队长李振迎上刚从深灰色轿车里下来的沈渊，语气焦灼：“沈老师，情况太邪性，

才劳您大驾。”沈渊，公安部特聘画像专家，提着一个颇有年头的深棕色皮质画箱。

他微微颔首，目光已如最精密的雷达扫过现场，最终定格在那座沉默的钟楼上。“死者陈谨，

生物工程系大三。死亡时间昨天下午四点到五点，老图书馆三楼废弃阅览室。

”李振语速飞快，“颈动脉锐器割裂，失血过多。但现场…太干净了，

尸体被摆放得整整齐齐，像…像件展示品。”沈渊眼睫微动。“干净的死，

往往藏着最深的污秽。”他迈步走向教学楼，脚步轻盈无声。他没有立刻进入核心现场，

而是像一道幽灵在走廊巡弋。指尖拂过老式门锁的锁孔，

目光扫过墙角监控摄像头黯淡的“眼睛”。钥匙管理混乱，

监控适时故障…信息在他脑中交织。技术中队的小王捧着物证袋跑来：“沈老师，李队！

在死者外套内袋发现的，藏得很深！”一个被刺目红色彻底浸染的信封。红得浓稠，

红得暴戾。火漆封缄，上面只有一个用锐器刻出的数字——“7”。沈渊没有立刻去接，

而是俯身隔袋观察。他的目光如同显微镜，掠过红色的每一丝浸染痕迹，

凝视着“7”的刻痕——起笔果断，收笔利落，笔画稳定，带着一种冷静到极致的控制力。

“不是愤怒，是宣告。”他低语，这才接过物证袋，“墨水成分要最快速度分析。

这种红…很特别，带着陈旧感。”他终于踏进阅览室。尘埃在勘查灯下飞舞，房间中央，

那片巨大发黑的血迹和白线画出的人形，构成一幅残酷静物画。沈渊静静站着，闭上眼。

灰尘、霉味、血腥气…信息如潮水涌入感官。他似乎在脑海中重构那个时刻。他睁开眼，

目光精准投向靠窗书架底层那片略显异常的灰尘。他蹲下身，戴着白手套的食指，

极其小心地拨开浮尘。一个猩红的“6”，赫然显现。小巧，工整，

与信封上的“7”如出一辙，透着冰冷的恶意。“倒计时，已经开始。”沈渊维持着蹲姿，

声音低沉。陈谨是“7”。“6”是谁？这校园里，谁正被死神悄无声息地标注？他站起身，

走到窗边。楼下是鲜活流动的青春，与室内的死亡寂静仅一窗之隔。

2高光时刻·侧写初现李振忍不住问道：“沈老师，您看出了什么？”沈渊转身，

目光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话语清晰传遍整个现场：“凶手，男性，

25到35岁之间。身高约178公分，体型偏瘦，但有一定肢体控制力。他是左利手，

或者经过训练能熟练使用左手——数字‘7’的刻痕起始力道和角度，更符合左手发力习惯。

”几名年轻警员面露诧异。李振追问：“左利手？把握大吗？”“初步侧写，足以纳入方向。

”沈渊继续构建，每一个字都砸在众人心上，“他内心秩序感极强，伴有强迫倾向。

行事计划周密，追求完美。杀戮对他而言，并非报复，而是一场庄严的仪式，

一次对某种‘错误’的纠正。”“他智商很高，可能受过良好教育，

熟悉化学或档案管理知识——那种红色墨水并非寻常之物。他在执行一个名单。

‘7’和‘6’是序号，陈谨只是开始。他的动机，根植于过去，

一个他认为未被公正处理的重大事件，很可能就在这所学校里。”会议室一片寂静。

沈渊的声音在为那个看不见的凶手绘制一幅无形的肖像。就在这时，

一个带着微颤却努力镇定的女声在门口响起：“请问…警官…我昨天下午，

大概四点左右…好像看到陈谨了…”沈渊蓦然回首。警戒线外，

站着一个抱着心理学书籍的年轻女子。浅蓝色毛衣，苍白的脸颊，眼神却清亮而专注。

她的目光越过众人，直直落在了沈渊身上。沈渊平静地迎着她的目光，没有说话。

但在他的脑海中，一张新的画布已经铺开，

铅笔的虚影开始勾勒这个不期而至的、名为林薇的心理学助教的第一笔轮廓。她的出现，

是偶然，还是这盘死亡棋局中，早已设定好的一步？3初笔勾勒临时指挥室的白板上，

贴满了现场照片。那凝固的钟楼时间与血红的数字，成为所有视线焦点。

李振沉声道：“…目前线索有限。沈老师，您这边…”所有人目光投向坐在角落的沈渊。

他的画箱已打开，露出排列整齐的画笔。他正对着一张空白素描纸，指尖摩挲着纸张纹理。

听到李振的话，他抬起眼：“排查陈谨所有社会关系，尤其是学术或经济利益冲突。同时，

重点检索近五到十年内，学校是否发生过引人注目、尤其是涉及学生非正常死亡，

但结论存在争议或未能平息舆论的事件。”李振立刻部署下去。

林薇在女警陪同下再次走进来。她换了一件米白色高领毛衣，神色稍显安定，

但紧握的双手指节泛白。“林助教，辛苦你再回忆一下昨天看到的细节，

任何一点都可能很重要。”李振语气缓和。林薇坐下，深吸一口气，开始了叙述。

她的描述比昨天更加细致，甚至提到了那个帽衫男子站立时重心微偏右侧，

以及陈谨当时“手指紧张地蜷缩又放开”的小动作。沈渊始终没有抬头，

手中的HB铅笔在素描纸上发出极轻的“沙沙”声。线条流畅而肯定，

一个戴着帽衫、身形瘦高的男性轮廓逐渐显现。当林薇描述到那个男人的“平静”时，

沈渊手中的笔顿了一下。“林助教，”他忽然开口，打断了她，问题依旧突兀，“你认为，

他那种平静，是源于自信，还是…麻木？”林薇显然被问住了，蹙眉思索片刻，

才谨慎回答：“我觉得…不是麻木。更像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笃定。

他确信自己在做正确的事，外界的一切都无法动摇他分毫。”沈渊抬眼，看了她一秒，

那目光深邃，仿佛要穿透她的表象。然后，他垂下眼帘，继续作画。纸上，

帽衫男子的形象更加具体，唯独面部，依旧是一片空白。问话结束，林薇起身离开。

走到门口，她停下脚步，回头看向沈渊，声音很轻却带着奇异的力量：“沈警官…我觉得，

他选择钟楼，不仅仅是因为熟悉和隐蔽。那里是学校的制高点，

是时间的象征…他是不是在模仿某种…审判？或者在刻意制造一种宿命感？”门关上了。

会议室里安静下来。李振走到沈渊身边，看向那幅即将完成的素描：“有把握吗？

”沈渊放下笔，端详着画中那个没有面孔的男人。“画像师画的从来不只是皮囊，李队。

”他声音低沉，“我们画的是行为习惯，是心理动机，是深藏在骨骼里的欲望和恐惧。

”他的目光转向窗外。“这位林助教…”沈渊的指尖轻轻敲击着画板边缘，

“她对凶手心理状态的揣摩，精准得超出了普通旁观者的范畴。

她对‘审判’和‘宿命’的联想…很有意思。”画板上，那个无面的帽衫男子旁，

另一张空白画纸已被悄然铺上。下一个需要勾勒的，或许不仅仅是凶手的轮廓。

4第二个刻度图书馆地下书库的灯光，是陈旧荧光灯管发出的惨白。

空气里凝固着旧纸、油墨和灰尘的沉闷气息，此刻，又被一股新鲜甜腥的血气粗暴撕开。

第二名死者，张芹，图书馆资深管理员，倒在两排书架形成的狭窄通道尽头。

沈渊提着画箱走进时，勘查灯光已将那片区域照得雪亮。张芹穿着深蓝色工作服，仰面倒地，

花白头发凌乱，双眼圆睁，脖颈上是一道与陈谨如出一辙的精准切口。她的双手交叠在腹部，

姿态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安详”。李振脸色铁青：“死亡时间，昨晚十一点到十二点之间。

闭馆后她通常独自整理。是今早接班的管理员发现的。”沈渊的目光掠过尸体，

落在她身侧那个同样灼目的物件上——一个被猩红墨水浸透的信封。火漆上的数字，

赫然是——“6”。倒计时，精准而冷酷地推进了一步。“钟楼！

”李振几乎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对讲机立刻传来确认：“李队！

钟楼时间…停在晚上十一点二十一分！”凶手的签名，再次烙印。沈渊蹲下身，观察环境。

她的工作服口袋外翻，钥匙和老花镜盒掉落在旁。在她交叠的双手下方，似乎压着东西。

他示意法医小心抬起死者的手。下面，是一本薄薄的、封面磨损严重的笔记本。

而在笔记本褐色的封皮上，有一个用红色墨水画出的、小小的、却无比清晰的天平图案。

天平…正义的象征？凶手的自诩？沈渊眼中闪过一丝锐光。“李队，

”技术中队的小王从书架另一头绕过来，声音压抑，“这附近的监控…又坏了。和上次一样，

线路老化。”又是监控故障。凶手对校园系统的漏洞，掌握得令人心惊。沈渊站起身，

感觉冰冷的紧迫感扼住了呼吸。回到临时指挥部，气氛更加凝重。沈渊走到窗边，打开画箱。

他将那张无面帽衫男子的素描钉在白板一角，旁边贴上了张芹现场的照片和那个天平图案。

然后，他铺开一张新的画纸，拿起了炭笔。李振结束部署会议，走到他身边，

叹了口气：“沈老师，压力太大了。凶手这是在公然挑衅。”沈渊没有回头，

炭笔在纸上迅速游走，沙沙作响，一个模糊的天平轮廓开始显现。“他在执行计划，李队。

情绪稳定，目标明确。挑衅，只是附带效果。”“张芹一个图书馆管理员，

怎么会和陈谨扯上关系？”李振揉着太阳穴。“联系一定存在，只是藏得深。

”沈渊声音平静，“查张芹的工作记录，尤其是她是否经手过特殊或被封存的档案。

还有七年前那起女学生苏晚晴的坠楼案，我要所有卷宗和内部报告。”李振立刻记下，

转身安排。门被轻轻敲响。林薇站在门口，脸色更加苍白，甚至带着一丝惊悸。

她今天穿了件黑色高领毛衣。“李队长，沈警官…”她声音干涩，“我…我刚听说，

张阿姨她…”“林助教，请进。”李振示意她坐下，“你认识张芹？”林薇点头，

双手紧攥：“认识…张阿姨人很好，我经常去找旧期刊，

她总会帮我留意…怎么会…”她眼圈微红。沈渊停下了手中的炭笔，抬眼看向她，

目光平静无波。“林助教，你最后一次见到张芹是什么时候？”李振例行公事。

“是…前天下午。”林薇努力回忆，“我去还书，她还跟我聊了几句…一切都很正常。

”她顿了顿，眼神有些游移，“不过…大概一周前，我好像看到张阿姨和…和陈谨，

在图书馆二楼社科文献区附近，简短地交谈过几句。当时没太在意…”陈谨和张芹有过接触？

李振精神一振。沈渊却微微蹙眉。太巧合了。“具体说了什么？还记得吗？”李振追问。

林薇摇头：“离得远，听不清。只是看到张阿姨递给了陈谨一个文件夹之类的东西，

陈谨接过去，很快就走了。”沈渊放下炭笔，走到林薇面前，身影带来无形压迫感。

“林助教，”他的声音依旧温和，却带着穿透力，

“你似乎…总能注意到一些容易被忽略的细节。”林薇抬起头，迎上沈渊深邃的目光，

下意识避开了对视，低下头：“我…我只是对人和人的互动比较敏感…这是我的专业习惯。

”“很好的习惯。”沈渊淡淡地说，听不出赞许与否，“谢谢你提供的线索。

”林薇起身准备离开。走到门口，她犹豫了一下，转过身，

目光这次直接落在了沈渊脸上：“沈警官…凶手还在学校里，对吗？

他杀了张阿姨…下一个…你们一定要小心。”她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我昨晚整理教案时，不知怎么翻到一些关于‘校园创伤后应激’的文献，

里面提到了…提到了七年前那个在实验楼…出事的女学生。我在想，凶手的‘正义感’，

会不会和某些…陈年旧事有关？”说完，她像是被自己的话吓到，匆匆拉开门离开了。

会议室里安静下来。李振若有所思：“七年前…苏晚晴跳楼…当时定性为学业压力自杀。

难道…”沈渊走回画板前，看着上面刚刚勾勒出的天平，目光锐利。

“一个精心策划连环案件的凶手，其动机往往根植于深刻的、未被化解的执念。

林薇的‘联想’或许并非空穴来风。”他转向李振，语气肯定：“李队，我们需要双线并进。

在排查陈谨和张芹现实关联的同时，重启对七年前苏晚晴一案的审查。

看看这两条看似平行的线，究竟会在哪里产生交集。”他的话音刚落，

技术科的小王急匆匆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密封的证物袋，脸色异常难看：“李队，

沈老师！张芹家里发现了重要情况！她家里有一个上了锁的箱子，

里面全是…关于苏晚晴案子的剪报和手写笔记！而且…”他顿了顿，

艰难地补充道：“而且我们在她家书房的地板上，发现了一个用同样红色墨水，

匆忙写下的、还没完全干透的数字——‘5’！”凶手，已经去过了张芹的家。并且，

留下了下一个死亡的预告。5尘封的阴影张芹的日记本被小心翼翼地摊开在证物袋里。

纸页泛黄，字迹工整。沈渊和李振屏息凝神，随着页数的翻动，七年前的阴影缓缓浮现。

日记的前半部分是琐碎的日常。转折点在七年前的四月。“4月15日，阴。

晚晴那孩子今天又来找我了，脸色很不好看。她说她害怕，有人要抢她的东西。

我问她是什么，她只是摇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4月18日，雨。

晚晴偷偷塞给我一个牛皮纸文件袋，求我帮她藏在别人找不到的地方。

她说如果她出了什么事，就把这个交给警察。我心里直跳…”“4月23日，晴。噩耗。

晚晴…从实验楼顶跳下来了。我不信！她前几天还让我保管东西！那个文件袋，我摸过，

里面硬硬的，像是笔记本…”看到这里，李振忍不住低骂一声。后续日记充满了压抑的痛苦。

张芹曾想交出文件袋，但被校方一位“领导”劝阻，承诺会给苏晚晴家庭补偿。“我懦弱了。

为了工作，为了儿子…我把东**了起来。但每一天，我都在受煎熬。晚晴的眼睛，

总在梦里看着我…”最后一篇，写在张芹死前两天：“最近总感觉被人盯着。

陈谨那孩子来找过我，问起当年的事…那个文件袋，是不是到了该重见天日的时候？

但我害怕…”合上日记，指挥部一片沉寂。“苏晚晴不是自杀，至少张芹坚信不是。

”李振声音沉郁，“那个文件袋是关键！”“文件袋里可能是苏晚晴被抢夺的研究成果，

或其他能指证某人的证据。”沈渊缓缓摘下手套，“张芹因知情和保留证据被灭口。陈谨，

同样触及了这个秘密。”“而凶手，就是七年前掩盖真相，如今开始清理知情者的人！

”李振拳头砸在桌上，“范围缩小了！当年参与处理苏晚晴事件，

且仍在学校、有足够权势的人！

主任（现任副校长刘东明）、苏晚晴的导师（已退休赵洪波教授）等人被列入重点排查名单。

红色墨水分析报告送来，成分与七年前学校档案室一批特定防篡改标记墨水高度吻合。

线索指向高层。林薇端着保温杯出现在门口：“我看你们一直忙，

熬了点姜茶…”她的目光扫过摊开的日记，瞳孔几不可察地一缩，迅速移开。

沈渊没有错过这细微反应。他接过姜茶，平和地问：“林助教对苏晚晴学姐的案子，

有了解吗？”林薇身体微僵，低头看着鞋尖：“听说过…那时候我还在上高中。

都说…是个悲剧。”“仅仅是悲剧吗？”沈渊声音很轻，却像锤子敲在心上。林薇猛地抬头，

眼神慌乱又挣扎：“我…我不清楚具体的事。只是觉得，张阿姨因为她的事，

一直很压抑…陈谨，似乎也私下查过…”她又开始提供碎片信息，试图将线索引向已死之人。

沈渊没有逼问，只是静静看着她。林薇在他的注视下逐渐不安，匆匆离开。“她在害怕。

”李振看着她的背影，“她肯定知道更多。”“她知道的不比张芹少，甚至更多。

”沈渊走到白板前，在林薇的素描像下画了一个巨大的问号，“但她选择沉默，

直到危险逼近。凶手清理名单的逻辑，或许不仅仅是知情，更是…沉默的共犯。

”他在“苏晚晴”名字周围，用红线将陈谨、张芹、林薇、刘东明、赵洪波连接起来。

一张基于过往罪恶的死亡网络，逐渐清晰。“当务之急，是找到张芹藏起来的文件袋。

凶手也在找它。谁先找到，谁就能掌握主动权。”夜幕降临，笼罩着看似平静的校园。

尘封七年的阴影，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吞噬着每一个被卷入其中的人。

那个标着“5”的红色信封，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未知的头顶。

6审判的舞台张芹日记中提到的“只有她知道的地方”，像一根无形的线，

牵动所有人神经。警方秘密搜查了她的住所和图书馆工作区，一无所获。

对副校长刘东明、已退休赵洪波等人的外围调查也困难重重。他们位高权重，关系盘根错节，

口径统一地维持“学业压力导致悲剧”的旧论。压力在专案组内部累积。每个人都感到，

凶手的倒计时并未停止。沈渊将自己关在指挥部，面前摊开苏晚晴的旧卷宗和他绘制的素描。

凶手的“正义”，究竟源于何种扭曲的守护或复仇？“沈老师，”李振推门进来，脸色难看，

手里拿着一个牛皮纸文件袋，“刚刚有人把这个直接塞到了校广播站门口的收发筐。

上面用打印字贴着‘刑侦支队收’。”沈渊接过文件袋，里面只有一张A4纸。没有称呼，

没有落款，只有一段简洁冰冷的话：“法律有其疆界，公义却不应沉睡。当沉默成为帮凶，

审判便需另一种声音。清算，已经开始。”文字下方，

是用那熟悉的红色墨水画出的精细天平。天平一端空空，

另一端则用黑色墨水勾勒出一个模糊的、似乎正在挣扎的人形剪影。

“公开宣言…”李振声音因愤怒而低沉，“他这是在向整个学校宣战！也是在告诉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