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当年结婚结得潦草，连婚纱照都没拍就直接领证了。

后来他明里暗里提了无数次，但每次黎婷雪总是找借口说“再等等”，“有空了就去”。

现在想想，只是她不愿意而已。

可就是这么不情愿的她，却也愿意为了霍亦辰妥协。

真是她深爱的白月光啊。

霍靖廷的眼眶渐渐红了，呼吸都变得困难。

黎婷雪看到这情形，也愣了一下，语气不自觉地软了下来：“我只是觉得，我们结婚都五年了，也该拍个婚纱照了，跟亦辰没关系。”

这话，到底是在骗谁？

霍靖廷不想再听了，将头偏到一边：“那就有空再说。”

到了周末，霍靖廷终于有空了，正准备钻研学校的案子时，黎婷雪不悦地开口了。

“你怎么还在忙？不是说好了要去拍婚纱照？”

霍靖廷微微一愣，倒是没想到她真的打算去拍，他还以为这又是一次借口罢了。

见他一脸状况外的样子，黎婷雪没了耐心，直接道：“给你半小时准备。”

霍靖廷合上电脑，淡淡回：“知道了。”

可转身，他就给霍亦辰发去了消息：【我和黎婷雪要去补拍婚纱照了。】

果然，还没过一分钟，黎婷雪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霍靖廷心微微沉住，站在那儿等她最后的决定。

没几分钟，黎婷雪挂了电话。

她看起来有点犹豫，但最后还是对霍靖廷说：“靖廷，律所出了急事，要不然我们下次再拍？”

即便霍靖廷早有心理准备，却还是心口一窒。

“你去吧。”他轻轻说道。

下一秒，黎婷雪就毫不犹豫地关上门走了。

房子顿时变得空荡荡的。

霍靖廷心中也霎时空了一大块，像是有双手扯着他往下拉。

他深呼吸，将上涌的泪意压下去，然后转身回到书房，在电脑上找出了这几个月他改了无数次的离婚申请。

他没有动其他任何地方，只在协议最后一页，离婚理由的地方加了一行字。

——双方感情破裂，再无修复可能性。

腊月二十五那天，深蓝律师事务所开始放年假了。

霍靖廷也在这一天正式离职，他收拾完东西，特地挑了个黎婷雪不在的时候，给同事一人点了杯奶茶。

离别的话却堵在喉咙里，不知道怎么开口。

霍靖廷的助理先红了眼眶，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将一沓厚厚的资料送给了他。

“霍律，这是我们搜集的全国有关‘学校性侵’的案件资料，算作是我们送你的离别礼物，希望能帮到你，还有那些受害者。”

霍靖廷愣住了。

他忽地眼睛一热，胸腔里涌起一股股的暖流，声音也莫名哑了几分：“你们都知道了？那黎婷雪呢？”

助理一愣，还是回答说：“我们都没告诉黎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