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姐嫌弃病弱的太子未婚夫,设计让我替嫁。她如愿嫁给了风头正盛的将军府嫡子。三年后,
太子登基,率铁骑踏破将军府。他当众将我扶上凤辇,指尖轻抚我腕间旧疤:“朕的江山,
缺个不会偷药逃跑的皇后。”而嫡姐正被叛军拖出喜堂,珠钗散落一地。
第1章替嫁永熙十三年的冬天,格外的冷。安远侯府后院的暖阁里,银丝炭烧得噼啪作响,
却丝毫驱不散那股子从门缝窗隙里钻进来的寒意,更驱不散弥漫在空气中的压抑与算计。
嫡姐沈清漪穿着一身簇新的石榴红缕金袄裙,依在嫡母王氏身边,捏着绣了缠枝莲的丝帕,
娇声抱怨,眼底却满是精明与嫌恶:“母亲,您再想想办法嘛!
难道真要让女儿嫁给东宫那个病秧子?太医都说了,他熬不过这个冬天!女儿若是过了门,
岂不是……岂不是就要守活寡了?”她说着,眼圈一红,恰到好处地挤出两滴眼泪,
更显得楚楚可怜。“女儿听说,他日日咳血,东宫的药味浓得吓人,靠近些都觉着晦气。
女儿怕……”王氏心疼地搂住女儿,保养得宜的脸上掠过一丝厉色:“我的心肝肉儿,
娘怎舍得把你往那火坑里推?”她的目光如同淬了毒的针,
倏地转向暖阁角落里那个几乎要与阴影融为一体的身影,
“这不是还有个现成的‘太子妃’么?”我,沈知微,安远侯府的庶女,此刻正垂首静立,
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指尖在宽大的袖中悄然收紧,掐进了掌心,带来一丝刺痛,
让我保持清醒。这桩与太子萧景玄的婚约,是陛下早年钦定。那时,
太子生母宸贵妃圣眷正浓,安远侯府也急需巩固权势,这姻缘自是锦上添花。可谁能料到,
宸贵妃盛年病故,太子殿下随之体弱多病,势力一落千丈。这昔日的香饽饽,
如今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烫手山芋,更是嫡母和嫡姐急于摆脱的耻辱。而我,
这个名义上的未婚妻,因是庶出,生母早逝,在侯府中卑微如尘,
自然成了她们李代桃僵的最佳人选。“微丫头,”王氏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敲打在我心上,“太子殿下病体沉疴,冲喜之事迫在眉睫,关乎国本。你虽是庶出,
终究是侯府血脉,身上也流着沈家的血。这飞上枝头变凤凰的福分,你嫡姐心善,
便让给你了。”她说得那般理所当然,仿佛施舍了天大的恩典。沈清漪在一旁,
用帕子掩着嘴角,眼底是藏不住的得意与轻蔑,假惺惺地附和:“是啊,妹妹。
虽说太子殿下如今……唉,可你嫁过去,终究是正经的太子妃,
将来……总好过在府里默默无闻。姐姐也是为你的前程着想。”前程?
一个将死之人的太子妃,有什么前程?不过是拉我去陪葬,
顺便保全她沈清漪的“锦绣良缘”罢了。
她早已暗中与风头正盛的镇国将军府嫡子徐容轩眉来眼去,只等摆脱了东宫这桩婚约。
我沉默着。反抗是徒劳的。父亲安远侯沈峻,懦弱而重利,
绝不会为了我一个无足轻重的庶女,去违逆嫡母,
更不会在太子濒死之时维护这桩已无价值的婚约。我需要一个人去承受这份“荣耀”,
而我就是那个最合适的牺牲品。喉头有些发紧,
我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稳顺从:“女儿……谨遵母亲安排。”“嗯,这才懂事。
”王氏满意地点点头,“下去准备吧,婚期就定在半月后。虽是冲喜,但该有的礼数,
侯府也不会短了你的。”所谓的礼数,便是一顶再寒酸不过的青色小轿。半月后,
没有十里红妆,没有喧天锣鼓,甚至连基本的嫁妆都敷衍了事。我就这样,
在一个灰蒙蒙的清晨,被悄无声息地从安远侯府的侧门抬了出去。
沈清漪亲自到门口“相送”,一身华服,珠光宝气,与我的素淡形成鲜明对比。
她趁无人注意,凑到我耳边,温热的气息带着恶毒的寒意:“沈知微,
好好去当你的太子妃吧。黄泉路冷,姐姐就不远送了。”轿帘落下,
隔绝了她那张写满算计的脸。轿子晃晃悠悠地抬起,驶向那座象征着帝国权力中心,
却又死气沉沉的东宫。我知道,前路漫漫,吉凶未卜,但从这一刻起,我能依靠的,
只有自己。第2章东宫冷东宫,远比我想象的更为冷清和压抑。朱红宫墙依旧巍峨,
但行走其间的宫人皆屏息凝神,面带惶惶,仿佛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不详的气息。
太子萧景玄居住在最为僻静的临华殿,药味浓重得几乎化不开。引路的嬷嬷态度敷衍,
将我带到一处陈设简单、甚至有些积灰的偏殿,淡淡道:“太子妃娘娘暂且在此安歇吧。
殿下病中喜静,无事莫要前去打扰。”所谓的“太子妃”待遇,不过如此。安顿下来后,
我还是决定去拜见那位名义上的夫君。无论他病情如何,礼数不可废。临华殿内,光线昏暗,
炭盆烧得也不甚暖和。我见到萧景玄时,他正半倚在榻上,身上盖着厚厚的锦被。
他确实病得厉害,瘦削得几乎脱了形,脸色是一种不健康的苍白,薄唇紧抿,没有血色。
唯有那双眼睛,在听到动静时抬起看向我,深邃得像不见底的寒潭,里面没有任何情绪,
只有一片死寂的冰冷。他似乎在强忍着什么,突然,一阵剧烈的咳嗽袭来,他猛地侧过身,
用帕子捂住嘴,单薄的肩膀剧烈颤抖,那咳嗽声撕心裂肺,听得人心惊。一名内侍端着药碗,
战战兢兢地上前:“殿下,该用药了。”萧景玄缓过一口气,瞥了那浓黑的药汁一眼,
眼中掠过一丝厌烦,无力地挥挥手:“拿开。”内侍还想再劝,他却猛地一拂袖,
药碗被打翻在地,发出刺耳的碎裂声,乌黑的药汁溅湿了我的裙摆。
内侍和殿内宫人瞬间跪倒一片,瑟瑟发抖。我站在原地,裙摆濡湿,带来冰凉的触感。
我看着地上蜿蜒的药汁和碎片,
又看向榻上那个因为动怒和咳嗽而气息急促、眼神却依旧冷漠的男子。
我没有像那些宫人一样惊慌跪下,只是默默蹲下身,拾起较大的碎片,
用手帕将地上的药渍大致擦拭。指尖被碎瓷划破,渗出血珠,我也只是轻轻蹙眉,
用帕子按住。然后,我站起身,迎上他带着一丝诧异和审视的目光,
声音平静得不像话:“殿下,药苦,但命是自己的。若连自己都放弃了,旁人又如何救得了?
”他似乎没料到我会说出这番话,眼底的冰层似乎裂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
但转瞬又恢复了漠然。他没有言语,只是重新闭上了眼睛,一副拒绝交流的姿态。
我没有离开。从那天起,我每日都会准时出现在临华殿,亲自在小厨房看着火候煎药,
然后端到他面前。他起初依旧不喝,或是直接打翻。我便安静地站着,等他发作完,
然后收拾干净,重新去煎一碗,再来。一次,两次,
三次……我固执地重复着这个看似徒劳的过程。有时他咳得厉害,仿佛连气都喘不上来,
我会迟疑一下,然后上前,轻轻替他拍背。他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
似乎极不习惯旁人的触碰,但或许是因为咳得太难受,他终究没有推开我。偶尔,
在他精神稍好的时候,他会用沙哑的声音问我几句话。问的多是宫外的琐事,市井的见闻,
风土人情。我猜,他或许是被困在这病榻和宫墙内太久了吧。我便拣些有趣的说,
或是书中看来的轶事。他听着,很少回应,眼神大多时候依旧望着虚空,
但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似乎悄然融化了一点点。东宫的用度被克扣得厉害。
送来的炭是劣质的烟炭,点起来呛人;份例的药材,也时常以次充好。这便是皇宫,
最是跟红顶白,太子失势,连奴才都敢欺侮。我拿出了自己那点微薄的嫁妆银子,
小心翼翼地打点内务府有些门路的小太监,只为换些稍好的银炭和确有效用的药材。夜里,
若听到临华殿传来持续的咳嗽声,我会起身,守在殿外廊下,注意着里面的动静。有一晚,
他发起了高烧,意识模糊,呓语不断。我让内侍去通传太医,自己则拧了冷帕子,守在榻边,
一遍遍替他擦拭额头和脖颈降温。他的手冰凉,我却记得医书上说高热需注意四肢保暖,
便又将他的手拢在掌心,轻轻呵气揉搓。那一夜格外漫长,直到天光微亮,
他的高热才渐渐退去,呼吸趋于平稳。我累得几乎虚脱,却在他醒来前,悄悄退出了寝殿。
这些细微的照料,他或许在昏沉中有所察觉,或许一无所知。他依旧沉默寡言,
但当我再次端上药碗时,他虽仍会皱眉,却不再打翻,有时甚至会接过,一饮而尽。
日子便在药香和沉寂中,如水般流过。转眼,深冬已至,一场大雪覆盖了整座皇城,
东宫更显孤寂清寒。第3章雪夜微光年关将近,宫中照例要举行盛大的宫宴。自然,
无人会想起邀请已是形同虚设的东宫。除夕夜,外面隐约传来丝竹喧闹之声,
更衬得东宫冷寂如冰。我端着刚煎好的药,走入临华殿时,却发现榻上无人。
内侍低声道:“殿下在窗边。”我望去,只见萧景玄披着一件厚重的玄色大氅,
独自站在窗前,望着皇宫方向那片被雪映亮的夜空。雪光勾勒出他清瘦的侧影,
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落寞。听到脚步声,他并未回头。我轻声道:“殿下,雪夜风寒,
当心身子。该用药了。”他沉默片刻,缓缓转过身。脸色依旧苍白,
但眼神似乎比平日清明些。他走到榻边,接过药碗,这一次,他没有丝毫犹豫,
仰头将苦涩的药汁尽数饮下。将空碗递还给我时,他的指尖无意间擦过了我的手腕。那里,
有一道浅淡的、扭曲的疤痕。是幼时在侯府,沈清漪诬陷我偷了她的碧玉玲珑簪,
嫡母王氏不分青红皂白,用戒尺狠狠责打我的手心,伤口深可见骨,虽经医治,
还是留下了这道疤。我下意识地想将手缩回袖中。他的目光却在那疤痕上停留了一瞬,
虽未言语,却让我感到一丝不自在。他重新抬眸,看向我,忽然问道:“为何不逃?
”我一怔,没明白他的意思。“如今满朝文武,乃至这宫里的所有人,都当朕是将死之人,
唯恐避之不及。”他的声音依旧沙哑,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你既非自愿嫁入东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