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我接到了女友打来的视频电话。可是三个月前,她就甩了我。接到电话时候,
我还喜滋滋地以为她是来找我复合的。然而没想到,
就是这通电话却把我拉入了无限噩梦之中。“柚子?你在吗?”对方的屏幕漆黑一片,
我试探着叫了几声。没有回应。正当我以为只是误触,准备挂断的时候,
画面开始剧烈抖动起来。一张苍白的脸突然出现在画面中,吓了我一跳。是前女友,尹柚。
她的眼睛瞪得极大,嘴唇颤抖着。“方堃!救救我!”“砰!”一声巨响。画面天旋地转,
最后定格在天花板上。我噌地一下坐了起来,对着屏幕狂喊。“柚子?!发生什么事了?!
我马上过去找你!”这时屏幕那头传来了极其诡异的电钻声和奇怪的粘腻声。
我不由得屏住了呼吸,瞬间头皮发麻,一个骇人的念头在脑中闪现。等不及我反应,
通话突然中断。“柚子?柚子!”我手指颤抖着回拨,
却只听到“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的机械女声。容不得多想,我立刻跳下床,
抓起外套就往外冲。尹柚住在城东的公寓,开车需要二十分钟。等我赶到时,
警车和救护车已经停在楼下。我的心止不住地狂跳,目光拨开聚集在警戒线外的人群,
企图找到一丝希望。直到法医抬出一个盖着白布的担架。一只苍白的手从白布下滑出,
手腕上戴着一条银色手链。那是我一年前送给尹柚的生日礼物。“死亡时间大约在凌晨三点。
”警察的话飘进我的耳朵里,像根尖刺刺进我的心口。我瘫坐在地上,世界在眼前扭曲撕裂。
然后我睁开了眼睛,猛地坐起,浑身冷汗。熟悉的卧室,熟悉的床。时钟显示两点五十分。
是梦?但那感受太过真实,心脏的狂跳都还没有平息。我摸出手机,
在置顶的对话框试探性地发了一个表情。看到熟悉的感叹号,我却无比心安。
看来真的只是一场噩梦。我长长松了一口气,起身倒了一杯水,顺手撸一把猫。“啊!
”小猫猛地狠抓了我的手。我吃痛地捂住伤口,不可置信地看向炸毛的小猫。
一股强烈的不安感侵袭而来。几乎是下意识,我的目光死死盯着放在桌面上的手机。
2:59。夜,静得可怕,耳边只有擂鼓般的心跳。一秒。两秒。三秒。
就在电子钟刚刚跳到3:00的瞬间。“嗡——”手机屏幕骤然亮起,
来电的震动声在我耳中比丧钟还可怕。来电显示“柚子”。“喂?”我咽了口唾沫,
压低声音接听。“方堃.......”是尹柚的声音。但带着我从未听过的恐惧。
“我不知道该跟谁说...我感觉有人闯进我家,我好害怕,我现在躲在衣柜里,他,
他好像就在门外......”这太诡异了。——噩梦照进现实。“别怕,我马上到,
把门锁好,千万别挂电话!”但是在我的手刚触碰到门把手的时候,
电话那头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紧接着是女人的尖叫。我不敢多想,发了狂地往城东公寓跑,
可惜还是晚了一步。尹柚死了。警方判定为入室抢劫杀人。作为前男友,我被盘问了很久,
直到第二天傍晚才被放回家。我浑浑噩噩地回到家,倒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我多么希望这也只是一场噩梦。“嘀嗒嘀嗒”什么声音?我猛地惊醒。熟悉的房间,
熟悉的床。梦中梦?我按了按隐隐作痛额角,脑袋像团浆糊。房间里的老式挂钟嘀嗒作响,
指针指向两点五十分。我去厕所洗了把冷水脸,企图让自己清醒一些。
镜中的自己湿发粘在惨白的脸上,疲惫的双眼充满了红血丝。一种怪异的违和感萦绕的心头。
鬼使神差,我伸出手碰了碰镜中的自己。只一瞬间,我就触电般地缩回手。居然是热的!
就好像真的触摸到了肌肤一样。脊柱骤然冷得发抖。“方堃!救我!!”就在我愣神之际,
尖利的惨叫几乎刺破耳膜。尹柚!我飞奔至阳台,瞬间瞪大了双眼。尹柚从我眼前坠落,
我清晰地看到她在空中扭曲痛苦的表情。“砰!”我绝望地瘫倒在地,
对上尹柚死不瞑目的双眼,乍然头痛欲裂。这肯定也是梦!我拼命地用头撞击着护栏,
想要结束这个可怕的噩梦。可是直到头破血流也没有清醒。钻心剜骨的痛楚时刻提醒我,
这不是梦。我再次醒来已经是三天后的事了。在我昏迷的这段时间,
警方的调查结果也出来了。是自杀。“方堃,我知道你不愿意接受,可是事实就是这样。
”好友米武一边劝我,一边把调查结果翻出来。我撇开头不愿看,
我知道尹柚是绝对不可能自杀的。“你要是接受不了,那就当这是一场噩梦吧。
”他见我依旧不动于衷,长叹了一口气就出去了。
我躺在病床上反复咀嚼着米武的最后一句话。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另一只手的手背,
这是我发呆时的习惯性动作。嘶!手背上传来刺痛。我盯着手背上的伤痕,脑中像一团浓雾。
这条抓痕,不是梦中的吗?这一切都好像不真实,但是身体上的疼痛又做不了假。
我想不明白。“8床方堃,头部外伤,观察神志。”医生从口袋掏出瞳孔笔,
扒开我的眼皮照了照。“方堃,你感觉怎么样?”我眨了眨眼,瞥见她胸前的名牌。
名牌磨损很严重,只能辨认出姓尹。和柚子一个姓。“尹医生,我没问题了,
今天可以出院吗?”心脏从刚刚开始就莫名砰砰直跳,我想快点离开。“这么着急出院?
”尹医生突然俯下身凑近我耳边,带着气音的话语像毒蛇钻进我的耳朵里。
“就不怕自己再也醒不过来吗?”我的瞳孔剧烈收缩,一团气卡在喉咙哽住。
然而就在下一秒,她就恢复了正常,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怎么了?你怎么在发抖?
”我紧了紧拳头,试探着问。“尹医生,你刚才说的‘再也醒不过来’是什么意思?
”尹医生满脸疑惑,推了推眼镜,再次确认了我的病历卡。“还存在幻听吗?
我待会儿再给你开个检查吧。”我紧盯着她,试图从她脸上看出一丝端倪。可是没有。
我捂了捂耳朵,嗡嗡的,真的幻听了?尹医生交代了几句就离开了。我的头有些发眩,
像久睡惊醒后一样。“诶,小帅哥,我看你印堂发黑,要不要求个平安符啊?
”隔壁吊着一条腿的病友递过来一个叠成三角的黄纸,上面画着诡异的红色纹路。
我打量了几眼,八字胡,瓜皮帽,小圆墨镜,甚至还有一条长辫子。太夸张了。什么年代了,
神棍还是这一套打扮。还印堂发黑,我的整个头都被纱布缠得严严实实,哪儿还有什么印堂。
我在心中暗暗吐槽,不再理会他。他见我不理,把腿取了下来,挪到我床边。“小帅哥,
真的买一个吧,保平安化灾厄的。”他一直在我耳边喋喋不休,我被烦得实在受不了了。
“多少钱?我买!买了你能闭嘴不?”听到我要买平安符,
那神棍突然盯着我诡异地笑了起来。“保准能帮小帅哥逢凶化吉。”我被看得发毛,
一股火气腾了起来。还不等我破口大骂,他就把符塞进了我手里,躺回去把腿架上了,
装作一副熟睡的样子。这人神经病啊!我看了一眼他床头的病历卡,骨折,精神错乱。
还真是神经病。惹不起。“8床方堃,该去做检查了。”这时护士推来一架轮椅,
要我带去做检查。我随手把符放进了上衣口袋里,坐上轮椅任护士推着我走。
到电梯口的时候,正好下来空电梯,护士把我推进去。电梯下行,指示灯一层一层往下跳。
这电梯有些年头了,灯光昏暗,还有一股难以言喻的臭味。我快受不了了,
捂着鼻子忍不住开口问护士。“护士**,要下到几层啊?”护士没有说话,
低着头摆弄手机,莹白的灯光照在她脸上,看起来十分惨白。可能是太忙了吧。我憋着气,
只能默默祈祷快点出去。“叮——”尖锐的金属摩擦音吓了我一跳。
“……楼……到了……”电梯播报女声突然卡顿,后半句像是被掐住了喉咙,
只剩下一串滋滋的电流声。斑驳的金属门抖动了两下,才颤颤巍巍地开启。护士把我推出去。
狭长的走廊只有一两盏幽绿的灯,我心里止不住地发毛。“护士,我们是不是下错楼层了啊?
”这诡异的氛围我只在恐怖片里面看过。护士不语,只一味推着我往前。我一路提心吊胆,
坐直了身体,双手紧抓着轮椅两侧。这样一来万一有问题,我也能第一时间撑起身跑。
很快到了检查室,还好门内一切正常,光线很亮,各种仪器看起来也很新。
我不由得松了口气,看来是我想多了。护士让我躺在床上,拿了一支注射剂过来。“护士,
这是什么?”没有等到任何回应,冰冷的液体就注射进了我的身体。
我只感觉身体一下子就放松了,意识开始模糊。“别害怕,就当做了场梦。
”护士摸了摸我的额头。我这才看见护士手上戴着一条银色手链。
上面有一个“8”字形的吊坠。这分明是我送给尹柚的手链!她的生日是8.8,
我特别定制的,不可能有同款。我挣扎着想要起身,可是下一秒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当再次睁开眼时,我惊恐地弹坐起。熟悉的房间,熟悉的床。时间显示。凌晨两点五十分。
我,又回到了这个时间。连环梦?或者是……我不敢细想,只觉得恐惧快要将我溺毙。
我就这样呆坐在床上,看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接近凌晨三点。“砰砰砰!砰砰砰!
”急促的敲门声突然响了起来。门外,是谁?两点五十三分。“砰砰砰!砰砰砰!
”敲门声越来越急促。我攥紧了被角,不自觉地发抖,冷汗涔涔。
恐惧吞噬着我为数不多的勇气。这时的我竟然在祈祷门外最好是只怪物,
冲进来把我一击毙命,结束这漫长的噩梦。“方堃!开门呀,我是米武!”米武?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两点五十五分。想也想不明白,我起身去开了门。
几乎是扭动把手的一瞬,米武就闯了进来。“方堃!你有没有看到尹柚?
”他用力抓住我的肩头,暴瞪着双眼看向我。我被他晃得眼冒金星,还没回过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