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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霍砚行在国外的日子，是我醒来以后最轻松的日子。

他陪我看了日出，踏了海浪。

还在国外的街头陪我玩了快闪大秀。

“琳琳，明天我约了世界顶级的脑肿瘤专家过来，你......”

霍砚行明明陪着我的时候在笑，可是他并不开心。

“好。”

从醒来以后，母亲忘了我，弟弟忙于工作，丈夫恨我，儿子讨厌我。

我打算用生命搭建最后的海市蜃楼，也坍塌一片。

直到出国以后，有一个人，比我自己还努力地想让我活着。

况且我知道了一个很重要的消息。

霍砚行曾经不是我在国内的那个医院任职的。

他是在我出事的第一时间，放弃了国内最顶尖医院的邀请，去到我所在的医院的。

后来我发现脑瘤，他又出国来到了这座最出名的研究院。

所谓的实验者，也是他编出来，只为了让我接受最后的治疗。

“我不怕疼也不怕死亡，砚行哥，我只是怕让你失望。”

霍砚行红了眼眶。

“我们尽力就好。”

进医院的头一天，他带着我躺在阳台的躺椅上。

“琳琳，你知道吗？我从小就喜欢你，可惜我一直在读书，当时我读到研究生的时候，已经打算放弃读博士了。”

伴随着点点星光，我才知道我也曾有幸占据了一个人的整个青春。

“可惜我回到家，就听到父母你准备的结婚消息，其实，你的婚宴我参加了，只是你的眼里只有贺云舟，根本没有看到台下的我。”

我心里泛起一股酸涩。

“对不起。”

霍砚行转头看着我。

“看不到一个人，不爱一个人，从来不是错。”

他迟疑片刻。

“如果你能为了我好好治疗，治愈了能不能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

我藏起眼里的悲伤。

我还能治愈吗？

但我不想让眼前的人失望。

“那我到时候变成了没有头发的丑八怪，砚行哥不能说话不算数。”

我终于看到藿砚行发自肺腑地笑。

何其有幸，在我生命的最后能够陪伴她。

我对自己的病其实没抱什么希望，因为我知道瘤体太大，手术的机会实在不多。

让我没有想到的是，专家经过一系列的检查，得出的结论竟然是可以手术。

用最先进的冰刀技术，可以减少对组织的破坏。

如果成功，我也许会开创先例。

当然这也意味着风险巨大。

从检查到手术方案的制定，霍砚行都参与其中，可到真正手术他却退却了。

我经过办公室的时候听到了他和专家的对话。

“霍医生，这次手术我邀请你参加，你应该知道这是一次宝贵的机会，会在你的履历上加上漂亮的一笔。”

“我知道的教授，可是我没有办法面对我最爱的人，紧闭双眼，而我拿着手术刀去做一场没有百分之百把握的手术。”

教授似乎看出了他巨大的压力。

“我们是医生，面对生死应该更淡然。”

霍砚行沉默了很久。

“因为是她，所以不行。”

我眼眶酸涩，一个人对一个人的感情，可以数十年不变。

那我就算给贺云舟找一百个理由也没用，说到底就是不爱。

所以他才能纵容我的孩子也不爱我的事实。

想清楚这些事情，我浑身轻松。

如果我能平安度过这场手术，那么我将选择不一样的人生。

我是早上的第一台手术，霍砚行双目有些微微发红。

“砚行哥，如果手术成功，你陪我去日本看富士山的雪，到瑞士看仙女湖，然后到冰岛看极光好不好。”

本是想安慰他的话，说到最后自己竟然也升起了一股向往之情。

“好。”

随着他的应下，我才从这一刻生出了不想死的念头。

我躺在摆渡床上即将被推入手术室，霍砚行已经停下了送我的脚步。

偏偏在这个关头，我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我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

“乔琳，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