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您收我做学徒吧,我不要工钱,管饭就行。”刘师傅没答,只把帆布袋子往地上一放,倒出几样家什:一块天然磨刀石、一把小锤、一罐自熬的鳔胶,还有一盘磁带,壳子裂了,露出棕色磁条。“知道这是啥?”刘师傅把磁带掂了掂。吴军摇头。“庄老师当年的录音。”刘师傅说,“一九八四年,他给知青上课,讲‘木匠最讲究的是分寸’...
我就跟他走了。
再后来——”她耸耸肩,“就有了栋哲。”
车厢顶灯昏黄,照得宋莹的睫毛投下一排小扇子似的影。
筱婷忽然觉得,眼前这个女人和她母亲黄玲像两枚硬币,一面磨得发亮,一面藏着年份。
“那你想过回去吗?”筱婷问。
“回哪?”宋莹反问。
“苏州。”
宋莹把剩下的橘子皮揉成一团,精准地扔进过道里的铝皮簸箕。……
他伸手去托门神下角,指尖碰到黄玲冰凉的手背,两人同时一缩,又同时伸回去。
“高了。”黄玲说。
“再低半寸。”庄超英答。
他们像二十年前第一次贴春联那样,一个踮脚,一个弯腰,鼻尖几乎碰到一起。
门神终于服帖,关公怒目,周仓持刀,镇住一整条棉纺小巷。
庄超英退后两步,忽然开口:“那年我写纸条,是怕图南走太远。”
黄玲没看他,……
一九九一年腊月二十九,苏州老城落下那年最后一场雪。
棉纺厂后墙的青砖缝里渗着潮气,雪片子一贴上去就化,顺着砖棱往下爬,像细小的蜈蚣。
黄玲踮脚站在小板凳上,把去年揭下来的门神又摊开。
纸是脆的,裂开一道口子,关公的脸被一分为二,倒更显凶相。
“妈,我来。”筱婷伸手要接糨糊碗。
“别动。”黄玲声音轻,却不容反驳,“门神得女人贴,才镇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