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缘定小王爷

重生之缘定小王爷

主角:雁书沈归迟陆渊
作者:书者一老琨

《重生之缘定小王爷》第2章

更新时间:2025-1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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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归迟跪在宋府正门外。

青石板上的薄霜被他膝头的温度融开,晕出两团深色水渍。他背脊笔直,玄青直裰被晨雾打湿,贴在瘦削肩骨,像一柄不肯折的剑。额头触地,一下又一下,叩得额前血肉模糊,血珠顺着眉骨滚进眼睫,染得视线猩红。他却似不觉痛,只在每次抬首时,望向那扇紧闭的朱漆大门——铜钉森冷,衔环兽目怒睁,如前世他亲手封诏狱时,宋雁书隔着铁栅望他的眼神。

“宋姑娘——”他声音嘶哑,却固执得可怕,“沈某只求一面!”

门内,雁书立于影壁后,指节因攥紧帕子而泛白。她一夜未眠,眼底血丝纵横,却死死忍住冲出去的欲望。小眠在一旁低声哭:“**,沈公子已跪了三个时辰,再下去会出人命的。”

出人命?雁书冷笑,前世宋家三百口的命,谁来偿?

她转身欲回内院,却听门外一阵骚动——陆渊带人来了。小王爷仍是一袭月白锦袍,袖口用银线暗绣夔龙,行走间鳞爪翻飞。他腰间悬着御赐龙渊剑,剑鞘轻晃,冷光如电。禁卫军散成半月,将沈归迟团团围住,却无人敢近前三步。

“沈大人。”陆渊负手而立,嘴角勾着一点薄笑,“圣上准宋家退婚,金册已收回。你这般作态,是怨皇家无情,还是想逼宋姑娘私相授受?”

沈归迟抬首,血顺着睫毛滴在襟前,绽开一朵朵暗色花。他目光穿过陆渊,直直钉在影壁后的雁书身上,声音低却清晰:“沈某不求其他,只问宋姑娘一句——为何?”

陆渊眸色微沉,侧首看向影壁:“宋姑娘,可愿答他?”

一瞬间,所有目光聚来。雁书深吸一口气,从影壁后缓步而出。她今日着素色对襟长裙,鬓边只簪一支白玉簪,极简极淡,却衬得眉目冷冽。她停在阶上,垂目看向沈归迟,声音不高,却足以让在场每个人听见——

“沈公子,我退婚,是因你我心性不合。宋家高门,沈氏寒微,我不愿日后夫妻反目,彼此生恨。今日长痛不如短痛,望你珍重。”

沈归迟唇角微颤,似想笑,却先咳出一口血。他抬手抹去,低声道:“宋姑娘,你骗我。你怕我。”

雁书袖中指甲掐进掌心,面上却波澜不兴:“随你怎么想。从此天各一方,互不相干。”

她转身,陆渊的视线落在她微颤的指尖,眸光深了深。沈归迟却忽然大笑,笑声嘶哑如裂帛:“好一个互不相干!宋雁书,你记住——今日你弃我如敝屣,他日我必让你高攀不起!”

他猛然起身,却因跪得太久踉跄,禁卫军刀剑半出鞘。陆渊抬手止住,目光冷冽:“沈大人,慎言。”

沈归迟却看也不看他,只盯着雁书背影,一字一顿:“我沈归迟,以血为誓——终有一日,要你宋家,求我回头!”

他转身,一瘸一拐走向长街,血滴在青石板上,像一串朱砂印记。雁书没有回头,却在他身影消失刹那,腿一软,扶住影壁。陆渊伸手,却在即将触及她肩时停住,转而解下自己披风,随手搭在她臂弯。

“宋姑娘,”他声音极轻,“你方才那句话,骗得过他,骗不过我。”

雁书抬眼,眸色如霜:“王爷何意?”

“你怕他,是因你知晓他将来会走多远。”陆渊微微俯身,呼吸拂过她耳廓,“可你更怕的是——自己会成为推他上青云的那块垫脚石。”

雁书瞳孔骤缩,却见陆渊已转身,禁卫军随他潮水般退去。门外只余风卷残叶,像一场骤雨后的死寂。

——

当夜,宋府祠堂。

雁书跪于蒲团,额前抵地,长发散了一背。灯影摇晃,祖先牌位在幽暗中森然。她轻声开口,像在对自己,也像对前世那三百亡魂——

“我今日辱他,是为斩断他借宋家起势的路。可我知道,他仍会爬起来,仍会一步步走到金銮殿。前世我赠他银两,他恨我施舍;今生我退婚,他恨我羞辱。无论我做什么,结局似乎都已写好……”

她抬首,泪痕斑驳,却眸光狠厉:“可我不服。我偏要试一次,看能否以凡人之躯,改天命!”

——

三日后,宋文渊离京赴工部任,督修漕渠。临行前,他将雁书唤至书房,递给她一只小小锦囊。囊内是一枚乌木令牌,刻着“水”字。

“成王旧部,昔年曾欠我人情。你若遇生死劫,可持此令至漕运码头,寻一名叫‘老鹤’的艄公。”宋文渊抚过她发顶,声音低哑,“爹爹贬官,未必是祸。京中风雨欲来,你若能离,便离。”

雁书攥紧令牌,泪如雨下。

——

同一时刻,沈归迟于城西赁一破庙,夜读至咳血。庙外,一名黑袍人负手而立,声音沙哑:“沈公子,想报仇吗?”

沈归迟抬首,眸中血丝如蛛网:“想。”

“宋家背靠成王,你单枪匹马,如何撼动?”

沈归迟冷笑,指尖抚过案上血字——“宋雁书”三字,被他刻得深入木里:“那就先折断她的靠山。”

黑袍人低笑,抛给他一枚铜牌,牌面刻着“东厂”二字。

“督公赏识你,赐你一条捷径。三月后,春闱,你若能夺状元,东厂便收你入幕。届时,宋家、成王,乃至——”他手指向上,“都可任你翻云覆雨。”

沈归迟攥紧铜牌,血顺着指缝滴落,他却笑得温柔:“宋雁书,你等我。”

——

宋府后院,雁书忽然从梦中惊醒。窗外电闪雷鸣,她胸口闷痛,仿佛被一只无形之手攥住。她披衣起身,推窗——雨幕中,似有一道黑影立于墙头,转瞬即没。

她心跳如鼓,却听廊下传来熟悉低笑:“宋姑娘,又做噩梦了?”

陆渊倚栏而立,衣袍半湿,手里却提着一盏琉璃灯,灯罩绘的不再是山水,而是一枝含苞的杏花。他抬手,灯穗轻晃,雨珠碎成星子。

“王爷深夜造访,所为何事?”雁书握紧窗棂,指节泛白。

“来讨利息。”陆渊微笑,雨水顺着他睫毛滑下,像泪,“你欠我一次,我记得清楚。”

“王爷想要什么?”

“暂时没想好。”他抬手,将琉璃灯放在窗沿,“但本王相信,很快——你就会主动来求我。”

他转身,雨幕中背影清瘦,却如刀裁。雁书怔怔望着那盏灯,灯芯“啪”地爆了个灯花,映得她脸色惨白。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似乎又落进另一张网——而网的另一端,是比沈归迟更危险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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