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第一件事,我蹲在海吉星烂菜堆里翻找。摊主们笑我:“李傻子又来捡垃圾啦?
”我不语,只小心翼翼捡起那些“腐烂菜叶”。三天后,西乡塘首富之子登门求药,
哭求我手中“垃圾”。“百万一株,求李神医救我爸!”他们不知道,
这“烂菜叶”是前世实验室天价培育的——基因改良虫草参。---1海吉星的凌晨四点半,
永远醒得比这座城市早。巨大的顶棚下,灯光惨白,空气浑浊,
烂菜叶、泥土、鱼腥和三轮车柴油尾气混成一种黏稠的、属于底层生计的气味。
大货车吞吐着成吨的货物,铁皮筐子拖地的尖啸,摊主们嘶哑的吆喝,
还有电子秤单调的报数声,汇成一片嗡嗡的背景音浪。
李君羡蹲在三号交易区最靠边的排水沟旁。这里是个洼地,
各种被嫌弃的、彻底失去商品价值的“垃圾”最终汇集:干瘪发黑的茄子,
烂出窟窿的白菜帮子,爬满小飞虫的芒果皮,泡得发胀的豆芽根,
被踩踏得稀烂的西红柿……污水横流,气味刺鼻。他穿着件洗得发灰、袖口脱线的旧夹克,
牛仔裤膝盖处磨出了毛边。脚下一双沾满泥垢的解放鞋,深深陷在烂泥和腐叶里。
手里拿着个破旧的蛇皮袋,已经装了小半袋“货”。几个早起理货的摊主路过,瞥见他,
互相挤了挤眼。“哟,李傻子,今儿个来得够早啊!”卖土豆的胖婶嗓门洪亮,
带着毫不掩饰的戏谑,“昨儿捡回去那堆,你家那三十只宝贝鸡崽子吃完了没?
咯咯哒下几个金蛋啦?”旁边卖豆制品的老头嘿嘿一笑,露出被烟熏黄的牙:“金蛋?
我看是饿得不下蛋了吧!天天在这扒拉,能扒拉出个啥?君羡啊,听叔一句劝,有这功夫,
去工地搬砖,一天也挣百八十块,不比跟这烂菜叶子较劲强?”李君羡没抬头,也没应声。
他的目光专注地扫过眼前污秽的堆积层,手指在令人不适的粘腻湿冷中翻捡。
胖婶和老头的调笑,像隔着层毛玻璃传来,模糊而遥远。重生回来三天,
类似的言语他听得耳朵快起茧。前世,这些话能让他臊得满脸通红,恨不得钻进地缝;现在,
心里却只有一片冷硬的平静,甚至有点想笑。他们懂什么?
陵城郊结合部那个养了三十只鸡、穷得叮当响、只能来批发市场捡烂菜叶喂鸡的废物李君羡。
他们不知道,这具二十八岁的皮囊里,装着一个从十年后血淋淋爬回来的灵魂。十年,
他见过更大的世界,也跌过更深的坑。西乡塘那位曾经跺跺脚能让半个行省震动的首富,
他见过;那些光鲜亮丽、挥金如土的富二代,他也见过。最后的记忆,
是实验室冰冷的仪器警报,是合同陷阱崩断的声音,是债主堵门的叫骂,
是三十只鸡饿得奄奄一息,自己躺在漏雨的棚屋里高烧等死的绝望。重生,
像一场荒诞又精确的恩赐。给了他第二次机会,也给了他十年后那个疯狂时代里,
一些零碎却至关重要的记忆碎片。比如,关于眼前这些“垃圾”的真实身份。
他的手指停住了。在一堆被掰断丢弃、粘着黑泥、蔫黄发软的胡萝卜须子底下,
触感有些不同。轻轻拨开腐烂的菜梗和黏滑的不知名污物,
几根更细、颜色更深、质地有些怪异的“根须”露了出来。它们和胡萝卜须混杂在一起,
毫不起眼,甚至因为沾满污物和部分腐烂,显得比旁边的垃圾更不堪。但李君羡的心脏,
却猛地跳了一下。他动作更轻,像考古学家清理脆弱文物,一点点拂去上面的泥垢。
露出了更多:大约七八根,每根长不过半掌,粗细不一,最粗的也就比筷子略细。
主体呈一种黯淡的黄褐色,带着不规则的环状皱褶,有些部分已经软化腐烂,渗出粘液,
散发出一种混合着土腥和轻微腐坏的复杂气味。
有几根顶端还残留着极其细小的、早已干枯萎缩的芽孢状凸起,不仔细看,会以为是霉点。
虫草参。确切说,是“类虫草参属,基因编辑株系γ-3型实验原型体”。
一个在十年后某份绝密生物技术泄露简报里,只出现过一次代号和模糊描述的玩意儿。
简报称其为“实验室意外污染的失败品”,性状不稳定,极易与普通作物根系共生混淆,
且离体后腐烂极快,几乎无法辨识和利用。但简报里也提了一句,在特定腐殖环境诱导下,
其有效成分“虫草素γ异构体”可能发生指数级富集,
经退化症——恰好是西乡塘首富陈金标三年前开始显露的怪病——有理论上逆转病程的可能。
当时全球几个顶级实验室为此投入巨资,最终成果却寥寥,因其培养条件近乎玄学,
且原始母本据说已在一次事故中“全部污染销毁”。没人想得到,所谓“污染销毁”,
是混进了海吉星市场每天成百吨的废弃蔬菜里,被当作垃圾,日复一日,堆积,腐烂,
回归大地。也没人想得到,有人会记得这份简报,
更会记得简报附录里一张极其模糊的、据称是“污染现场残留物”的显微结构对比图。
那图中腐败根茎的横切面纹路,与他此刻手中这几根腐烂根须的细微特征,
在记忆里严丝合缝地重叠。李君羡屏住呼吸,用指尖最敏感的部位,
极其小心地触碰那几根腐烂的根须。就是这种触感,微妙的韧性与腐败的绵软交织。
他仔细嗅了嗅,那复杂的、令人不悦的气味深处,
确实有一丝极淡、转瞬即逝的、类似于陈旧药材与铁锈混合的奇异气息。找到了。
真的找到了。不是做梦。不是记忆错乱。
前世实验室里天价悬赏求而不得、被认为已彻底消失的“失败品”,
此刻就躺在他脏污的手心,被市场里所有人当作垃圾,
被他这个“李傻子”从烂泥里翻了出来。他压抑住胸腔里奔涌的、近乎战栗的激动,
动作却稳如磐石。小心地将这几根宝贵的“烂根须”从胡萝卜须和其他污物中分离出来,
轻轻放进蛇皮袋内侧一个他事先准备好的、垫着干燥旧棉布的小塑料袋里,扎紧口子。然后,
他又仔细地翻找了周围,确认没有遗漏,才将剩下的、真正的烂菜叶拢了拢,
装进蛇皮袋外层。站起来时,腿有些麻。污水浸湿了鞋袜,冰凉。
胖婶已经忙着去招呼刚来的采购商了,老头也推着他的三轮车往摊位走,没人再看他一眼。
一个蹲在垃圾堆里的傻子,不值得浪费更多关注。李君羡拎起沉甸甸的蛇皮袋,扛在肩上。
腐水的重量压着他,他却觉得脚步前所未有地轻快。他低着头,
穿过喧闹的、充满鄙夷或无视目光的通道,走向市场出口。外面,天刚蒙蒙亮,
城市的轮廓在稀薄的晨光里显现。他的破自行车停在角落。把蛇皮袋在锈迹斑斑的后座绑好,
他蹬上车,链条发出嘎吱的抱怨声,
朝着城市边缘、那个位于金陵和西乡塘交界处的破败村落骑去。风迎面吹来,
带着郊区清晨特有的清冷和尘土味。吹不散他身上浓重的市场气息,
却让他滚烫的脑子渐渐冷静。东西是找到了,但只是开始。这几根“虫草参”腐败严重,
如何保存、如何激发那理论上存在的“γ异构体”,他一无所知。简报只是简报,
不是操作手册。前世他也不是生物学家,只是个挣扎在温饱线的失败者。更重要的是,
怀璧其罪。这东西一旦真正显露价值,引来的绝不会仅仅是求药者。西乡塘首富陈家,
势力盘根错节,黑白通吃。陈金标的儿子陈昊,前世有过几面之缘,
那是条笑面藏刀、心思缜密的毒蛇。跟他们打交道,无异于与虎谋皮。家,越来越近。
那几间低矮的、墙皮剥落的瓦房,用篱笆胡乱围起来的小院。院子里,
传来零星的、有气无力的鸡叫声。他的三十只鸡,他前世今生都未能摆脱的负累,
也是此刻他全部的家当和掩护。自行车拐进尘土飞扬的村道。远远地,他看见自家院门口,
似乎停着点不一样的东西。不是邻居的三轮车,也不是收破烂的板车。那是一辆车。
即使蒙着一层长途跋涉的尘土,也能看出线条冷硬流畅,
车漆在渐亮的晨光里反射着幽暗的光泽。一辆黑色的奔驰S级轿车,
安静地蛰伏在他那破败的院门前,与周遭的环境格格不入,像一头误入贫民窟的优雅野兽。
李君羡捏住了刹车,自行车轮胎在土路上擦出轻微的声响。
他停在距离那辆车二十米开外的地方,没再往前。车门打开,
驾驶座上下来一个穿着黑色西装、身材精干的平头男人,目光锐利地扫了他一眼,
随即垂下眼皮,态度恭敬,却带着职业性的审视。后排车门也开了。
先伸出来的是一只锃亮的意大利手工皮鞋,踩在满是鸡粪和尘土的地面上。然后,
一个年轻人钻了出来。他看起来不到三十岁,穿着剪裁合体的浅灰色羊绒薄衫,
外面随意套了件深色休闲西装,没打领带。脸庞英俊,甚至有些阴柔,
皮肤是那种不见阳光的苍白,眼下有淡淡的青黑,透着一股疲惫和焦躁。但他的眼神,
在看向李君羡,或者说,看向李君羡肩上那个鼓鼓囊囊、滴着污水的蛇皮袋时,
瞬间亮得惊人,那里面翻涌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希冀和破釜沉舟的决绝。年轻人,
西乡塘首富陈金标的独子,陈昊。他往前急走了两步,似乎想冲过来,却又硬生生止住,
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他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表情看起来更自然些,但声音出口,
还是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沙哑,那是长时间缺乏睡眠和高度紧绷的结果。
“请问……”陈昊开口,语气努力维持着礼貌,却掩饰不住底下的急迫,“是李君羡,
李先生吗?”李君羡单脚支着地,停在原地,肩上扛着脏污的蛇皮袋,脸上没什么表情。
清晨的风吹动他额前汗湿的头发,一双眼睛平静地看着对方,
看着那辆与周遭格格不入的豪车,看着陈昊眼里几乎要溢出来的焦急与渴望。他没回答,
只是微微偏了下头,目光落在陈昊擦得锃亮却沾了尘土的鞋尖,又抬起来,迎上陈昊的视线。
空气里有鸡粪的味道,有尘土的味道,有烂菜叶的味道,
还有从陈昊身上隐隐传来的、昂贵而冰冷的古龙水后调。
陈昊被他这沉默的注视弄得有些不安,又上前半步,语速加快了些:“李先生,冒昧打扰。
家父陈金标,病重……多方求医无效。我们听闻……听闻您或许有办法?”他的眼神,
不受控制地再次飘向那个蛇皮袋,喉咙滚动了一下,“无论您需要什么,钱,或者别的,
只要您开口……”李君羡终于动了一下。他慢慢地,把肩上的蛇皮袋卸下来,
不是很轻地放在脚边,发出“噗”一声闷响,几片烂菜叶子从没扎紧的口子溅出来一点。
他直起身,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尽管手上污渍更多。然后,他才抬起眼,
重新看向陈昊,声音不高,带着刚干完体力活的平淡,
甚至有那么点恰到好处的麻木:“你找错人了吧?我就是一个捡烂菜叶子喂鸡的。”他说完,
不再看陈昊瞬间僵住、血色褪尽的脸色,也不看那个西装司机陡然锐利起来的目光。
他弯下腰,重新拎起那个沉甸甸、脏兮兮的蛇皮袋,绕过那辆黑色的奔驰和它尊贵的主人,
朝着自己那扇吱呀作响的破旧院门走去。钥匙**生锈的锁孔,转动。门开了,
里面传出更清晰的、饥饿的鸡鸣。他走进去,反手,当着外面两人的面,不轻不重地,
关上了门。“咔哒。”一声轻响,隔断了两个世界。2门关上的瞬间,
李君羡将那个承载着泼天富贵与无尽危机的蛇皮袋轻轻放在门后。
他没有立刻去看里层塑料袋里那几根珍贵的“烂根须”,而是侧耳倾听。门外,一片死寂。
没有意料中的敲门,没有气急败坏的叫喊,甚至连那辆奔驰S级轿车发动机的嗡鸣都听不见。
只有风吹过破败篱笆的呜咽,和院子里饿得咯咯叫的鸡。这种反常的安静,
反而比任何激烈的反应都更让人心悸。陈昊,果然不是冲动无脑的纨绔。
他能这么快找到这里,能如此精准地辨认出“李君羡”这个名字,说明他背后下了多少功夫,
又做了多少排除。他越冷静,越说明他父亲的病情已经刻不容缓,
也说明他对“虫草参”势在必得,更说明……他此刻的退让,是为了之后更不容置疑的索取。
李君羡靠在冰凉粗糙的木门板上,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胸腔里,
心脏还在因为刚才的遭遇而怦怦直跳,但那不是恐惧,而是一种近乎冷酷的兴奋。鱼儿,
已经闻着腥味游过来了,而且是最凶猛、最贪婪的那一条。他没有在门后站太久。当务之急,
不是揣测门外人的心思,而是处理手中的东西。他走进光线昏暗的堂屋,反锁好内门,
拉上窗帘。这才从蛇皮袋最内侧,取出那个小心扎紧的塑料袋。解开,借着窗缝漏进的微光,
将里面几根形态凄惨、气味复杂的根须倒在早就准备好的一张干净白纸上。
比在市场里看得更真切。腐败的部分触目惊心,但剩下那些相对“完好”的区域,
在脱离污秽环境后,那种奇异的、类似陈旧虫草与金属混合的气息似乎更明显了一丝,
极其微弱,若非他早有准备,几乎无法捕捉。他知道,这东西离了特定的腐殖环境,
腐败会加速,有效成分可能会流失甚至变异。记忆中的简报语焉不详,
没有任何保存或处理的方法。他不敢赌。必须尽快出手。但他不能表现得急切。
接下来的三天,李君羡的生活仿佛没有任何改变。依旧天不亮就蹬着破自行车去海吉星,
依旧在那个臭气熏天的角落翻捡烂菜叶,依旧对摊主们的嘲笑充耳不闻,
依旧扛着沉甸甸的蛇皮袋回到他那破败的院子。只是,他暗中观察着。那辆黑色的奔驰,
第一天下午就不见了,仿佛从未出现过。但李君羡知道,平静的水面下,暗流从未停止涌动。
他偶尔能感觉到一些陌生的、带着审视意味的视线在远处掠过,
村口也多了两辆看似普通、却总停在不远处的面包车。他在等。等陈昊再次登门,
等对方先沉不住气。第三天傍晚,夕阳如血,将破败的村落染上一层不祥的橘红。
那辆黑色奔驰,再次悄无声息地停在了院门外。这次,只有陈昊一个人下车。
他看起来比三天前更加憔悴,眼下的乌青浓重得像是被人打过,嘴唇干裂,
一向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也有些凌乱。
他手里紧紧攥着一个黑色的、看起来很沉重的手提箱。他没有让司机按喇叭,
也没有急切地敲门,只是站在那里,像一尊沉默的雕像,目光死死盯着那扇破旧的木门,
仿佛能将其看穿。李君羡正在院子里,给那三十只饿得啄他裤脚的鸡撒着最廉价的谷糠。
他听到动静,动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慢条斯理地撒完最后一把,拍了拍手上的糠屑,
这才走到篱笆边,隔着稀疏的枝条,与门外的陈昊对视。“李先生,
”陈昊的声音嘶哑得厉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硬挤出来的,“打扰了。
”李君羡没说话,只是看着他,目光平静无波。陈昊深吸一口气,提起手中的黑色手提箱,
打开了锁扣,将箱盖转向李君羡的方向。夕阳的余晖照进箱内,映出一片令人目眩的红色。
一摞摞崭新的、砖头似的百元大钞,整齐地码放在箱子里,
散发着油墨和纸张特有的、带着诱惑力的气味。整整一百万,
视觉冲击力远比数字本身更强烈。“这里是现金,一百万。”陈昊的喉咙滚动,声音干涩,
“只要您手里……那些‘菜干’。我们验过,只要有效,钱立刻是您的。
后续……我父亲若能好转,陈家必有厚报!”他的姿态放得很低,几乎是在哀求,
但眼底深处那一闪而过的焦灼和某种狠厉,没有逃过李君羡的眼睛。厚报?
只怕是裹着蜜糖的砒霜。李君羡的目光在那一箱子钱上停留了几秒,
脸上适时地露出一丝属于“穷疯了”的人看到巨款时的震动、贪婪和挣扎。他咬了咬牙,
喉结动了动,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东西,我确实捡到一点怪玩意,
不知道是不是你们要的。”他声音有些发紧,“但我怎么知道,给了你们东西,
你们会不会转头就……”“钱你先拿去!”陈昊毫不犹豫地将箱子往前一递,越过篱笆缝隙,
“东西给我看一眼,只要对路,钱就是你的!李先生,我父亲……等不起了!”最后一句,
几乎是低吼出来,带着濒临崩溃的绝望。李君羡盯着那箱子钱,又看看陈昊赤红的眼睛,
沉默了足足半分钟。这半分钟,对陈昊而言无疑是煎熬。终于,李君羡像是认命般,
重重叹了口气。“等着。”他转身回屋,片刻后,
拿着一个简陋的、用旧报纸粗糙包裹的小包走了出来。他小心地打开一层层报纸,
露出里面几根用干燥茅草轻缠着的、依旧卖相凄惨的根须。陈昊的眼睛瞬间亮了,
像饿狼看到了血肉。他甚至顾不得仪态,一把抢过那小包(动作虽急,却异常小心),
凑到眼前,不顾那怪异的气味,仔细查看,甚至用指尖极其轻微地触碰了一下。
他的呼吸变得粗重,身体微微发抖,虽然极力克制,但那份狂喜和希冀几乎要满溢出来。
“是……是这个……很像……气味……”他喃喃自语,像是确认了什么,
猛地抬头看向李君羡,“还有吗?你捡到的,全部!”李君羡摇了摇头:“就这些,
烂菜堆里翻到的,觉得奇怪才留着。”他指了指陈昊另一只手里的箱子,
“钱……”陈昊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失态,强行镇定下来,将那小包无比珍重地揣进贴身内袋,
然后几乎是扔一般,将黑色手提箱塞过篱笆,递到李君羡手里。箱子入手沉重,冰凉。
“钱你点一点。”陈昊快速说道,目光却已经飘向停着的奔驰车,归心似箭。“不用了。
”李君羡抱紧箱子,声音低沉,“你们……走吧。”陈昊不再多言,深深看了李君羡一眼,
那眼神复杂无比,有感激,有急迫,或许还有一丝事成之后难以言说的阴沉。他转身,
几乎是跑着回到车上。奔驰车发出一声低吼,轮胎碾起尘土,迅速消失在渐浓的暮色中。
院门内外,重归寂静。只有鸡群还在不明所以地咕咕叫着。李君羡抱着那一箱子现金,
站在渐渐笼罩下来的黑暗里,脸上所有的贪婪、挣扎、紧张、惶恐,如同潮水般退去,
只剩下冰冷的平静。一百万,到手了。但真正的危险,现在才开始。陈昊拿到的虫草参,
数量稀少,且腐败严重。以他们对这东西的渴求程度,绝不会只满足于此。
他们会想方设法验证药效,一旦证实哪怕只有一丝希望,
他们就会像嗅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扑回来。到时候,就不是一百万现金能打发得了。
他们会挖地三尺,查清他李君羡的底细,会用尽手段逼问“虫草参”的来源,
会把他牢牢控制在手心,榨干最后一滴价值。前世那些大人物的手段,他见得多了。
他不能坐以待毙。第二天,李君羡没有再去海吉星。他换了一身稍微干净但依旧普通的衣服,
将那整整一百万现金,分装在几个不起眼的帆布包里,离开了村子。他没有去银行,
那太显眼。他通过前世零碎记忆里的一些边缘渠道,
联系上了一家背景复杂但信誉在特定圈子内还算可靠的安保公司。
这家公司明面上提供正规的物业安保、私人护卫服务,暗地里也接一些“特殊”的委托,
客户多为害怕报复的富豪、处理棘手事务的中间人,
以及……像他这样突然有了横财又深知怀璧其罪的“幸运儿”。
接头地点在城里一个老旧的茶楼包间。对方是个四十多岁、面容冷峻、眼神锐利如鹰的男人,
自称“老金”。老金话不多,但每句都落在实处。“二十个人,要最好的,退伍兵优先,
身手好,反应快,嘴巴严,敢做事。”李君羡开门见山,
将其中一个装着五十万现金的帆布包推过去,“这是五十万,先付。
要求很简单:二十四小时轮班,保护我的人身安全,以及我在金陵城郊那个院子的安全。
期限……先按三个月算。遇到突**况,必须听我指令。”老金打开帆布包看了一眼,
面色不变,只是微微点头:“价钱公道。人选你放心,都是硬手,不少在边境见过血。
规矩他们也懂。什么时候到位?”“越快越好。最好今天就开始。”李君羡道,“另外,
我需要你们帮我留意西乡塘陈家的动向,尤其是陈金标病情的消息,还有陈昊的动静。
不用你们深入调查,但有风吹草动,必须第一时间告诉我。”听到“西乡塘陈家”,
老金的瞳孔几不可察地缩了一下,显然明白这个委托的分量。他深深看了李君羡一眼,
这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甚至有些落魄的年轻人,竟然能一下子拿出五十万现金雇佣保镖,
还直接牵扯到西乡塘首富陈家……这潭水,比想象中深。“陈家的事,打听可以,
但我们不掺和。”老金语气谨慎,“保镖的职责仅限于保护和按照你的指令应对直接威胁。
额外的情报费用,另算。”“可以。”李君羡爽快答应。他不需要安保公司去跟陈家硬碰硬,
他只需要一双额外的眼睛,一层缓冲的甲胄。交易达成。老金效率极高,当天下午,
第一批八名保镖就抵达了李君羡所在的村子。他们开着两辆半旧的黑色SUV,
穿着统一的深色作训服,身材精悍,眼神警惕,行动间悄无声息,
迅速接管了李君羡院落内外的警戒。剩下的十二人,也在随后两天内陆续到位,排好了班次。
二十个经验丰富、装备精良的保镖,如同一道突然竖起的铁壁,
将李君羡和他那个破败的小院围了起来。他们并不张扬,但那种训练有素、生人勿近的气场,
还是让原本平静(或者说麻木)的村子泛起了一阵不安的涟漪。邻居们远远看着,指指点点,
目光惊疑不定。李君羡没有解释。他坐在堂屋里,手边放着剩下的五十万现金。窗外,
是保镖巡逻时偶尔闪过的沉稳身影。院子里,鸡群似乎也感受到了某种肃杀的气氛,
叫声都低了许多。他拿起一个有些年头的搪瓷缸,喝了口凉白开。一百万,
虫草参换来的“买命钱”,一半变成了二十个暂时可靠的盾牌。而另一半,他另有打算。
陈昊,还有陈家……他放下缸子,眼神落在窗外沉沉的夜色上。游戏,才刚刚开始。
盾已竖起,该磨砺反击的矛了。他用剩下五十万,通过各种隐蔽渠道,
开始搜罗一些“特别”的东西:不是武器,
具的设计图、以及……几份关于陈氏集团某些隐秘角落的、语焉不详却价格不菲的“旧闻”。
同时,他也在默默观察着雇佣来的保镖。二十个人,各有特点。
他需要从中分辨出真正可靠、或许能在未来更险恶局面中倚重的人选。平静,
只是暴风雨的前奏。李君羡知道,陈昊那边,不会让他等太久。果然,一周后的深夜,
负责外围警戒的保镖头目,一个代号“山鹰”的前侦察兵,轻轻敲响了他的房门。“李先生,
”山鹰的声音压得很低,透过门板传来,“有动静。村子西头,来了两辆没挂牌的面包车,
停了有一会儿了,车里有人,一直在朝我们这边看。还有,老金那边传来口信,西乡塘那边,
陈金标昨晚进了重症监护室,但今天下午,又突然转回了特护病房,陈家封锁了消息,
但据说……陈昊从外面请了一个很神秘的医疗小组进去。”李君羡坐在黑暗的房间里,
只有窗外清冷的月光勾勒出他轮廓的剪影。他缓缓睁开眼,眸子里没有半分睡意,
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知道了。”他应了一声,声音平静无波,“告诉兄弟们,
打起精神。‘客人’,可能要上门了。”盾已就位。而他的矛,也该第一次,
露出些许锋芒了。3山鹰传来的消息,像一颗冰冷的石子投入深潭,
在李君羡心底漾开细微却清晰的涟漪。陈金标病情反复,
陈昊引入神秘医疗小组……这意味着,那几根腐烂的虫草参,极可能真的起了作用,
哪怕只是一线生机,也足以让陈家父子陷入更疯狂的追逐。
而村外那两辆幽灵般的无牌面包车,则是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提醒他威胁从未远离。
李君羡没有慌乱。他让山鹰加强夜间警戒,重点防范可能的潜入和窥探,
但指令清晰——除非对方先动手,否则绝不出击,避免过早暴露全部实力。
他要的就是这种“外紧内松”的态势,让陈家觉得他紧张、防备,
但手段也就仅限于此——一个走了狗屎运、胆小怕事的暴发户而已。与此同时,
他的注意力更多地投向了院子里那些咯咯叫的“负累”。不知从何时起,
或许是在他用海吉星捡回的、成分复杂的“烂菜配方”喂养一段时间后,
鸡群似乎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首先是下蛋的频率,明显增加了。接着,
有几只母鸡抱窝孵化的成功率也高得出奇,而且孵化周期似乎缩短了一两天。
最让他心头剧震的,是半个月后,一窝新孵化的小鸡里,出现了两只截然不同的个体。
羽毛不是常见的黄绒或黑斑,而是一种透着金属光泽的暗金色,喙和爪子的颜色也更深,
接近古铜。体型比同窝兄弟姐妹略小,但骨架匀称,眼神格外机警有神,
抢食时动作迅猛精准。更重要的是,它们的生长速度肉眼可见地快,才十来天,
就几乎赶上了早孵化一周的普通鸡雏。李君羡将自己关在屋里,对着昏暗的灯光,
前世记忆的碎片疯狂涌动、碰撞。
……十年后那场席卷全球高端禽肉市场的风暴……那个始终低调、却稳坐财富榜第二把交椅,
被外界称为“蛋白质魔术师”的传奇人物……记忆的焦点,
最终定格在一篇他偶然扫过的、语焉不详的行业分析内参上。里面提到,
“金鳞”鸡种的原始母本,疑似源于一次极其偶然的“环境应激性基因显性表达”,
与某种特殊腐殖质环境和低强度辐射背景有关,
最初发现于某个大型农副产品废弃物处理场周边……海吉星!烂菜堆!
那些堆积如山、自然发酵甚至带着复杂污染的蔬菜垃圾!
还有自己重生带来的、或许存在的某种微妙影响?
一个大胆到令他呼吸急促的猜想逐渐成型:他捡来喂鸡的,不仅仅是“烂菜”,
更可能是一个巨大、混沌的“天然培养皿”。里面混杂的,
或许有未清理干净的实验废弃物残渣(比如虫草参的伴生污染),
有各种果蔬自身腐烂产生的特殊物质,
有海吉星这个庞大系统本身难以言喻的环境因子……所有这些,
在特定的机缘下(比如他的喂养,比如鸡群本身的适应性,
比如他重生带来的某种蝴蝶效应),催生了眼前这两只与众不同的“暗金色”小鸡。
这不是普通的变异,这可能是……一个足以打败行业的原始种雏形!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
李君羡做出了决定。他必须验证,也必须隐藏。验证,需要扩大种群,
需要更稳定、更大量的“特殊饲料”。隐藏,则需要更彻底的伪装。于是,
海吉星那个最肮脏的角落里,再次出现了李君羡的身影,而且比以前更勤快,更专注,
更像一个真正的、以捡垃圾为生的底层蝼蚁。
他甚至有意让自己变得更“落魄”——衣服更破旧,长时间不洗澡,头发油腻打绺,
脸上总带着污垢和菜汁,身上那股混合了鸡粪和烂菜的刺鼻气味,隔老远就能闻到。
他不再理会任何嘲讽,全部心神都用在翻找上。不仅是烂菜叶,
他开始有意识地搜集那些颜色奇怪、形态特异、甚至带着轻微可疑斑块或异味的“垃圾”,
尤其是根茎类和果实类腐烂后形成的、质地特殊的糊状物或干块。
他将这些“精华”与普通烂菜分开装运。他变成了海吉星的一个符号,一个笑话,
一个浑身污泥、散发着恶臭的“泥头人”。连最初嘲笑他的胖婶和老头,现在看到他,
都只是远远皱皱眉,懒得再费口舌。谁会去在意一个彻头彻尾的“傻子”和“垃圾虫”呢?
陈家的监视,他也“恰到好处”地察觉并表现出惊恐。他会故意在保镖的“保护”下,
紧张地东张西望,然后加快捡菜速度,仓皇离开。落在监视者眼里,
这就是一个胆小如鼠、侥幸发了笔横财、只知道雇佣保镖龟缩,
然后又不得不为了养他那群“宝贝鸡”出来捡垃圾的废物。果然,一段时间后,
那两辆无牌面包车出现的频率降低了,监视的力度也明显松懈。陈家的注意力,
似乎更多地被陈金标的病情和那几根“虫草参”的后续应用牵扯。
一个只知道捡垃圾喂鸡的泥腿子,就算走了狗屎运捡到点宝贝,又能成什么气候?
或许那点虫草真是他无意中捡到的全部了。陈家,开始轻敌了。这正是李君羡想要的。
与此同时,他用剩下的五十万现金,开始了极其隐秘的运作。
他没有在本地大肆购买土地或兴建明显设施,而是通过老金的渠道,
在远离金陵市区、靠近邻省交界的一片废弃工业区里,
物色到了一个濒临破产的小型脱水蔬菜厂。厂子位置偏僻,占地面积不大,但厂房结构尚可,
最关键的是,它有独立的、不太引人注目的水电系统和一个不大的冷库。李君羡用假身份,
通过层层转手,以极低的价格盘下了这个厂子,名义上是想尝试做“低成本有机肥料加工”。
他甚至真的运了几车廉价烂菜叶进去做样子。暗地里,
他却将这里改造成了最初的“金鳞”孵化与培育基地。最核心的区域,
被他用隔音隔热材料重新加固,安装了简易但有效的通风、保温和湿度控制系统。
设备都是从旧货市场或通过特殊渠道淘换来的二手货,
但经过他根据前世模糊记忆进行的改造和调试,勉强能维持一个可控的初级研发环境。
那两只暗金色小鸡,以及后续孵化中出现的另外几只类似个体,被秘密转移到了这里。
它们被称为“初代种”。海吉星运来的“特殊烂菜配方”,
括简单的发酵和辐照处理——利用某些特定废弃物的微弱辐射背景和购置的二手小型设备),
变成“初代种”及其后代的核心饲料。李君羡吃住几乎都在这个隐蔽的厂房里,
亲自照料这些鸡。他观察记录每一代的生长数据、饲料消耗、抗病性、繁殖特性。
过程远非一帆风顺,失败率极高,许多变异个体夭折,或者性状不稳定。
但他凭借前世零星的行业知识、近乎偏执的耐心和不断试错,方向渐渐清晰。
制饲料成分(尤其是海吉星特殊“废料”的添加比例和预处理方式)、光照周期和温度梯度,
、特定频率的声波**(灵感来源于前世某个关于“应激诱导生长激素分泌”的模糊记忆),
他成功地……加速了鸡的生长代谢。不是激素催生,
而是某种接近“潜能激发”和代谢调控的方式。终于,在一个闷热的深夜,
简陋的实验室记录本上,李君羡用微微颤抖的手,写下了一行字:“第七代改良种,
批次A-7,平均出栏周期——28天。肉质初步检测,
蛋白质含量、肌间脂肪分布、风味物质前体……均显著优于对照组白羽鸡。抗病性良好。
暂命名:金鳞Ⅰ型。”二十八天。从破壳到达到出栏标准,仅仅二十八天。
而且肉质潜力惊人。李君羡靠在冰冷的墙壁上,
看着隔离间里那些安静啄食、羽毛泛着健康光泽的“金鳞Ⅰ型”鸡雏,疲惫的脸上,
终于露出了一丝近乎冷酷的笑意。虫草参是敲门砖,是引来鲨鱼的诱饵,
是与陈家周旋的护身符(暂时)。而这“金鳞”,才是他真正的根基,
是未来足以撼动庞然大物的钝器,也是他为自己准备的、最坚实的退路和反击的资本。
陈家瞧不起养鸡的?那就让他们继续瞧不起吧。他小心地锁好所有记录和数据,
销毁了试验中的失败样本和可能遗留的痕迹。然后,他换回了那身沾满污垢的衣服,
推起那辆破自行车,再次融入了前往海吉星的、灰蒙蒙的黎明。泥头人,依旧在捡他的烂菜。
只是,没人知道,这个散发着臭气的泥头人怀里,揣着的是一份足以在不久的将来,
掀起惊涛骇浪的“二十八天奇迹”。而废弃厂房深处,新一代的“金鳞”,正在寂静中,
以惊人的速度生长。它们需要的食物越来越多,海吉星那个巨大的“天然培养皿”,
必须持续供应。李君羡蹬着车,眼神平静地望向越来越近的市场轮廓。捡菜,养鸡,
与虎谋皮。三条线,彼此交织,牵一发而动全身。他知道,陈家的“放松”不会太久。
陈金标的病情一旦稳定或出现明确转机,陈昊的目光必定会再次投向他,
带着更深的探究和更难以满足的贪婪。他必须在那之前,让“金鳞”的羽翼,再丰满一些。
至少,要快过陈家的耐心。4“金鳞Ⅰ型”二十八天的生长周期,不仅仅是时间上的奇迹,
更是一场对资源效率的残酷压榨。鸡群数量在可控范围内指数级增长,
那张小小的、隐藏在废弃工厂里的孵化床,很快变得拥挤。随之而来的,
是海吉星“特殊烂菜配方”需求量的暴增,以及……堆积如山的鸡粪。
李君羡看着那些散发着氨气味道的褐色颗粒,没有皱眉,反而眼神微亮。废弃物?不,
这是下一环的钥匙。他不再满足于只是将鸡粪堆在角落或简单处理。
通过老金那个复杂的关系网,他很快联系上了金陵周边几个大型生态果园和苗圃的负责人。
这些种植户对优质有机肥需求旺盛,尤其是能改善土壤板结、富含特定微生物的禽粪发酵肥。
李君羡提供的鸡粪,源自食用“特殊配方”的“金鳞”鸡,其粪便成分与普通鸡粪相比,
含有更多未被完全吸收的植物活性物质残渣和独特的菌群。
的简易堆肥发酵(添加了一些从海吉星烂菜堆里分离出的特定腐烂植物残渣作为发酵引子),
产出的有机肥效果出奇的好。几次小批量试用后,口碑悄然传开。
李君羡以略低于市场优质有机肥的价格,但要求现金结算、不问来源、自担运输的方式,
建立了一条稳定的鸡粪销售渠道。这笔钱不多,但涓涓细流,持续不断。卖粪的钱,
加上先前剩下的部分资金,他反过来又找到了那些购买他鸡粪的种植户,
以及更远一些的粮食产区的中小农户。“我需要陈粮、碎米、麦麸、豆粕,
还有你们地里品相不好、卖不上价的次等果蔬,萝卜缨子、白菜帮子、歪瓜裂枣都行,
价格好商量,但我要稳定的供应,量越大越好。
”李君羡穿着他那身标志性的、沾满不明污渍的破衣服,脸上带着憨厚又有点急切的表情,
活脱脱一个精打细算、试图降低成本的底层养殖户。种植户们乐了。这傻子,卖粪赚点钱,
转头又来买饲料,还是买这些边角料?不过,有钱赚谁不乐意?
尤其是那些原本要浪费或廉价处理的次等品,现在能换成现钱,何乐而不为?于是,
一条更隐蔽的供应链形成了:李君羡用鸡粪换现金,用现金购买廉价种植副产品,
再将这些副产品与海吉星运来的“核心烂菜配方”按一定比例混合,
制成“金鳞”专用的低成本高效饲料。鸡吃了长得飞快,拉出更有“价值”的粪,
粪卖掉换钱买更多廉价饲料……一个简陋却生机勃勃的微型生态循环,
在他手中悄然转动起来。而那些以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