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你奈我何

重生之你奈我何

主角:恩英傅西辞
作者:红肆

重生之你奈我何第2章

更新时间:2025-10-16

恩英轻手轻脚地下了楼梯,这个点儿,小老太都在睡午觉,也不上楼就在柜台后的老式躺椅上,这种躺椅是竹编的,夏天躺上去凉爽得很,还能惬意地前后晃动,也称“摇椅”。

恩英的记忆里和阿婆并不亲近,自从自家舅舅干了那坑爹的事情,老太太对自己妈连带自己也都没啥好脸,但要说苛待也不至于,就是不太亲近,但经过这几天的观察,恩英发现这时候小老太还是很宠自己的。

现在想来上辈子小老太也不容易,她自己心里不快活,她怨谁呢,对老太太这一代的人来说,长媳要选疏朗大气的,厉害些也没什么,毕竟长嫂如母,能当家,喻柔是她自己给小儿子选的媳妇,温顺,耳根子软,图的就是一个妯娌之间好相处,有利于家庭和睦。

可谁知道社会变得那么快,再也不是族群而居的年代了,一家子树大分支,自己跟着小儿子一家过活,小儿子发了财,这心里毫无主意的小媳妇被娘家人拿捏得跟个面团子一样,最后给一家人招了祸,想来老太太心里是怨自己,怨自己给儿子找了这么个人。

这时候家里没有冰箱,只有冰柜,分左右两边开那种,冰柜门是往上翻的,恩英搬了个小板凳在冰柜前,踩上去费劲巴拉的打开冰柜,从冰柜里拿出一根薄荷冰棍。这种紫皮纸包裹的薄荷冰棍是她怀念了很多年的属于夏天最清凉甜爽的味道,是沱江县本地的冰棍厂产的,早些年是国营厂后面变成私人的,经营得非常红火,这时候附近几个城市销量最高的冰棍,很多走街串巷的小商贩在厂里拿货,装进泡沫箱子里骑着自行车去乡下叫卖,是很多沱江县人共同的记忆。

恩英舔着手里的冰棍有点可惜,因为没几年这种味道就彻底消失了,冰棍厂的老板发了财去澳门堵伯把厂子输了,一家人也从沱江县消失,想到这里不由得叹气,这个年代,随着国家百废待兴,发财的人多,掌握不住财富的人也多,大家都是草根出身,只要胆子大、敢想敢干,发财容易,但却大都缺乏守财的智慧。

恩英小朋友一脸沉思的舔着冰棍,一边看躺椅上闭着眼睛的老太太,阿婆肯定没睡着,知道她偷吃冰棍儿了,她这三天一直在做复盘工作,仔仔细细回想上一世悲剧,不得不承认小老太恐怕是这家里最有智慧的人,上辈子家里乱成那样,也没分崩离析,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老太太稳住了局面,要想改变悲剧恐怕还是得从老太太这里想办法。

小老太正等着这丫头偷偷拿了冰棍跑呢,结果半天没动,只坐那儿直叹气,她只好睁开眼睛,训斥一句:“谗丫头,小姑娘家家不能贪凉”

恩英眨巴了下眼睛,她脸蛋圆鼓鼓的,眼睛是那种丹凤眼,眼尾天然有些上翘,她哥总说她瞪着的时候像一只翘着尾巴炸毛的小孔雀。

小老太看这傻愣愣的孙女不答话,又问:“你今朝怎么不跟喻二他们出去玩儿?”这丫头喜欢跟着街上的大孩子瞎跑,少有这么乖巧的时候。

恩英煞有介事的看着老太太回答:“阿婆,我再不和喻二玩儿了”

“我说你小孩子家家坐这里叹什么气,他又欺负你了?”老太太摇着手里的蒲扇,皱着眉问她

“他哪敢啊,大舅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他们家”说着又补了一句“我听见大舅叫我臭丫头片子,还喊喻二从咱家钱匣子里抓钱,老师说‘不问即取是为偷’我才不和小偷玩儿”

老太太摇着蒲扇的手顿了顿,家里的小卖部是面上的营生,总不能常年只花不挣,也是给她打发时间的,家里不缺这点钱,没人去计较店里的营收,L型的货柜,一面朝门对外,一面靠墙,靠墙这边常年放着个四四方方的钱匣子,买菜之类的日常用度都从里面取,反正多少也没个数。

这附近的邻居都是一个村出来,而且买东西都站在柜台外,够不到里面,所以她看店看得不严,时常在里面看电视,或是在后厨做饭也是不锁门的,这时候谁家做生意不是这样,生意上门的时候看见店里没人,客人敞开嗓子叫嚷一声“老板”,要是家里没人,邻居都能搭把手给卖了,隔壁卖建材的林家,两口子常年开着门在街对面打麻将,小老太经常帮着喊人。

那喻家大舅是个老烟枪,常在这里买烟,这是孩子的亲大舅,属于关系很近的实亲,自己常是摆摆手推据了说不收钱,这人要安心给钱直接放柜台上自己能不收吗?

日子久了也知道这是个什么人,三不五时的他过来自己拿包烟自己也懒得和他推拒,却不知道他竟然背后教唆孩子偷钱,这品行可就不仅仅是爱占便宜了。

家家的孩子都是散养,因着自家有俩孩子,街上的小孩还有坪上村里的孩子常三五成群的在家里乱窜,谁也不当回事,见天儿的在家里躲迷藏,躲在货柜里也是常有的事,要是真拿了恐怕也难注意。

恩英看着小老太摇扇子的动作,状似无意的加码:“喻大脚上的新球鞋是我爸给我哥买的”喻大舅家里俩儿子,大儿子和恩祥一年的,小儿子比恩英大两岁。

老太太朝她招手,恩英端着小板凳过去挨着小老太坐着,小老太坐起身子问她:“你是怎么知道的?”

恩英看着小老太,心想就咱俩人,您还说悄悄话呢,她开口提要求:“阿婆,我明天还吃冰棍儿”

小老太用扇子轻轻拍她小脑袋:“只能吃一根儿!”

恩英笑咪了眼,才说:“我大舅来找我妈,说大表哥学校运动会,要打着勾的新球鞋,我妈给的”说着也凑近小老太的耳朵:“我妈啥都给大舅说”

这话让小老太心里紧了紧,握着扇子的手用力抓了一下,又放松轻柔的给小孙女扇风

“你听见你大舅找你妈说话了?也没见来家里啊”

“我跟我妈去市场买菜,**都遇见我大舅和我大舅母”

这事儿是真的,老太太年轻时候是供销社的,谁都知道的精明厉害人物,大舅一家很少上门,拿烟也只是在柜台外站着,不怎么往里走,自己妈也是高中毕业,帮着老爸算账,经常跟着老爸往外跑,在家是个尽职尽责的家庭主妇,家里有老有小的要照顾,算是个不得闲的忙人,很少像街上那些大妈大姨一样凑堆儿聊家长里短。

因此老太太也从未警觉,现在听这话实在是怒从心生,寒从脚起。

要说喻柔这个小儿媳妇有什么特别不好的毛病是没有的,虽然不是什么聪明人,但是没心眼,性子就跟名字似的,对谁都不高声说话,听婆婆话,听男人话,听孙女这馋丫头这话不难知道,她也听娘家人的话。

那双新买的球鞋她知道,外国货,自家孙子在电视上看那洋鬼子踢足球穿的,闹着要买,县城里找不见,他二伯从市里给寄回来的,估计这傻小子还不知道已经被他妈送人了,不然得一蹦三尺高。

喻柔一句也没问,悄摸就给送人了,估计以她这脑子真是啥也没想,她哥指明要球鞋,还非得要打着勾的,正好自己家有就给人拿去了,这样的人,手里管着账,还经常跟着老三出门,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恩英看小老太那锐利的眼神和不紧不慢给自己摇扇子的动作,就知道她上心了,怕火候不够,又说:“阿婆,什么是华侨商店啊?我听说那球鞋只有华侨商店有,好几百块呢”

恩英就看着小老太砰的一下把蒲扇拍在扶手上,脸都黑了。

这就对了,毕竟自己还是个六岁的小萌物,自己妈是个比自己还单纯的傻白柔,自己老爹这时候恐怕是个意气风发天老大我老二的粗枝大叶人,不然怎么会让自家妈这种性子的人管账,他可不是个恋爱脑。

说起来,自家老爹“挖野斋”那些年在外面肯定有桃花,好家伙,回来几年了,还常不常的能收到信,看那字体,不是一般人,说不好还是个大学生,这个年代的大学生稀有程度和含金量可和后世不同,但老爹是个传统的好儿子,是个挣了钱就回家奉养老娘的好儿子。

对孔老三来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媳妇儿是老娘选的,还选得是十里八村长得好看的,生了一儿一女,自己不在家好几年,她留在家里照顾老娘和儿女,要是自己在外面安家那还是人吗?

言归正传,总之,恩英小朋友觉得老爹老妈都不太靠谱,自家这小老太心里有数着呢,瞧着吧,大舅那一家人可不是小老太的对手,恩英嚼了最后一口冰棍儿,不得不感叹“家有一老,如有一宝”的好处。

恩英留恋的嗦了下木棍儿,惊叫道:“阿婆,我中奖了,再来一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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