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味道刺入鼻腔,我猛地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大学宿舍那斑驳泛黄的天花板,以及旁边桌上贴着的游戏海报。
“我……回来了?”
我抬起手,看着这双年轻、干净,没有丝毫疤痕的手,心脏狂跳。
这不是我的手。
我那双手,早就因为替人顶罪,在黑矿里挖了十年煤,变得畸形、布满老茧。
记忆如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我的理智。
上一世,我,陈宇,江城一个不大不小的富二代,被我最爱的女友张丽,和我最大的竞争对手林伟联手背叛。
他们盗取了我父亲呕心沥血做出的项目计划书,让我家公司破产,父亲气急攻心脑溢血而亡,母亲一夜白头,积劳成疾。
而我,则被林伟设计,背上了一桩故意伤人罪,锒铛入狱。
十年!
整整十年!
我在暗无天日的牢狱和黑矿里,像狗一样活着。唯一的念想,就是亲手复仇。
可当我终于出来,看到的却是母亲冰冷的墓碑,以及林伟和张丽举办世纪婚礼的新闻。
他们成了江城的风云人物,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而我,只是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一无所有的厉鬼。
我用尽最后的力气,绑着**冲进了他们的婚礼现场。
在冲天的火光和张丽惊恐的尖叫中,我听到了林伟最后的咆哮:“陈宇!你这个废物!你早就该死了!”
是啊,我早就该死了。
可老天,却让我回来了。
回到了十年前,一切悲剧发生的那一天!
“吱呀——”
宿舍门被推开,一道熟悉又让我恨之入骨的身影走了进来。
张丽。
她穿着一身名牌的连衣裙,画着精致的妆,看到我醒了,脸上露出一丝嫌弃。
“陈宇,你可算醒了?一个破感冒发烧,就在宿舍躺一天,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她一边说,一边将手里的一个文件袋扔在我的桌上。
“这是林少让我给你的,你家的那个什么破项目,林少看上了,这里是十万块钱,买断了。你赶紧签字,别耽误林少的时间。”
就是这个文件袋!
上一世,我就是被她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欺骗,以为家里公司真的撑不下去了,傻乎乎地签了这份名为“收购”,实为“盗窃”的合同。
我死死盯着她,滔天的恨意几乎要从胸腔里喷涌而出。我的拳头在被子里瞬间攥紧,骨节发白。
张丽被我的眼神看得有些发毛,皱眉道:“你看**什么?你不会是烧糊涂了吧?赶紧签!林少说了,只要你签了,以后他在学校里罩着你。而且……我也能跟着沾光。”
她说到最后,脸上露出一丝向往和虚荣。
我笑了。
笑得无比冰冷,笑得张丽心里发慌。
“张丽,”我一字一顿,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你跟林伟,什么时候开始的?”
张丽脸色猛地一变,眼神躲闪:“你……你胡说什么!我跟林少清清白白的!”
“清清白白?”我掀开被子,慢慢坐了起来,“那你脖子上的草莓印,是我昨天晚上给你种的吗?”
张丽下意识地捂住脖子,脸色瞬间惨白。
那里,有一块她用遮瑕膏都未能完全盖住的暧昧红痕。
“我……”她慌了,语无伦次,“陈宇,你听我解释,是林少他……他喝多了,我……”
“滚。”
我的声音不大,却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她心上。
“你说什么?”张丽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陈宇,你让我滚?你知不知道你在跟谁说话?你为了给我买个包,能去吃半个月的泡面!你现在敢让我滚?”
她尖利的声音刺得我耳朵疼。
是啊,上一世的我,就是这么一条卑微的舔狗。
我从床上站起来,一步步向她走去。
我的身高有一米八五,比她高出一个头还多。重生归来的灵魂,带着血与火的气息,眼神里的杀意不再掩饰。
张丽被我身上散发出的气势吓得连连后退,直到后背抵住了冰冷的门板。
“你……你想干什么?陈宇,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动我,林少不会放过你的!”她色厉内荏地尖叫。
我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林伟?”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残忍的笑,“他很快就会变成一条死狗,跪在我面前求我。”
“至于你……”
我缓缓抬起手。
张丽吓得闭上了眼睛,尖叫道:“不要打我!”
我却只是拿起了她扔在桌上的那个文件袋,当着她的面,一点一点,撕成了碎片。
纸屑如雪,纷纷扬扬。
“你!”张-丽气得浑身发抖。
“带着你的垃圾,从我的世界里消失。”我指着门口,声音里不带一丝感情,“记住,这是你最后一次,能完整地走出这个门。”
真正的猎人,从不说空话。
张丽被我的话彻底激怒了,她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陈宇你个疯子!你给脸不要脸!你以为你是谁?一个快破产的富二代罢了!你等着,你给我等着!有你跪下来求我的时候!”
她骂骂咧咧地去捡地上的碎片。
我懒得再跟她废话,直接拉开门,抓住她的后衣领,像扔垃圾一样,将她整个人扔了出去。
“啊!”
张丽一声尖叫,狼狈地摔在走廊上。
我砰地一声关上门,将她的咒骂隔绝在外。
世界,清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