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赵云天准时醒来。

窗外的天刚蒙蒙亮，刘莞还在熟睡，眉头微微皱着，像是在做什么美梦。赵云天盯着她的侧脸看了几秒，那双曾经让他觉得温柔的眼睛，此刻只透着贪婪和算计。

他悄无声息地起身，没有像往常一样先去做早餐，而是走到客厅，打开了那个新笔记本。

笔尖划过纸页，发出沙沙的轻响：

计划第一步：切断现金流，让她的虚荣无以为继。

前世的他，每天天不亮就去工地搬砖，中午送外卖，晚上还去仓库卸货，一天只睡四五个小时，钱却像流水一样进了刘莞的口袋。她用他的血汗钱买名牌包、做美容、讨好那几个情人，而他连件新衬衫都舍不得买。

这一世，他要把属于自己的，一点点拿回来。

他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不是工装，而是一件普通的休闲装，是他几年前买的，还很新。然后，他拿起手机，给工地的包工头打了个电话。

“李哥，我今天有点事，不去了。”

“啥？又有事？云天啊，你这阵子咋老请假？”

“家里有点情况，嫂子怀孕了，我得多照顾照顾。”赵云天的语气带着歉意，却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工资该扣就扣，没事。”

挂了电话，他又给外卖站点的站长发了条消息：“站长，我不干了，家里事多，顾不上。”

做完这一切，他长长地舒了口气。胸口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久违的轻松感让他几乎要笑出声。

十二年了，他终于不是那个被时间和生计追着跑的骆驼了。

卧室里传来动静，刘莞打着哈欠走出来，穿着丝质睡衣，头发乱糟糟的：“早饭呢？我饿了。”

“哦，今天起晚了，”赵云天语气平淡，“我去楼下给你买包子豆浆吧。”

“什么？”刘莞的音量瞬间拔高，“你让我吃那种路边摊？我怀着孕呢！万一吃坏了肚子怎么办？”

“那……我现在给你做？”

“等你做好我都饿死了！”刘莞不耐烦地挥挥手，“算了算了，我自己点外卖。”

她拿起手机，熟练地点开一个高档早餐店的APP，点了燕窝粥、三明治和水果沙拉，一顿早餐就花了近两百块。

赵云天看着她付钱时毫不犹豫的样子，心里冷笑。这就是她所谓的“为了孩子”，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

“对了，”刘莞放下手机，“我今天要去逛街，给宝宝买点东西，你把卡给我。”

“卡？”赵云天装傻，“什么卡？”

“你的工资卡啊！”刘莞瞪他，“不然我用钱找谁要？”

“哦，那个卡啊，”赵云天挠了挠头，一脸“无辜”，“昨天我取出来给我妈了，她最近身体不好，要去医院看看。”

“赵云天！”刘莞的声音尖锐起来，“你什么意思？你把钱给你妈了？你问过我吗？”

“妈说她头晕得厉害，我想着先紧着老人……”

“老人老人！就你妈是老人？我怀着孕就不是人了？”刘莞冲过来，指着他的鼻子骂，“你是不是故意的？你是不是不想给我花钱？”

“不是不是，”赵云天往后退了一步，“等我这个月发了工资，马上给你，好不好？”

“发工资？你那点工资够干什么的？”刘莞气的浑身发抖，“我告诉你，今天你必须把钱给我！不然我……”

“不然你怎么样？”赵云天突然打断她，眼神冷得像冰，“去找张诚要？还是找李伟？或者找你的王主任？”

刘莞的话卡在喉咙里，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震惊地看着赵云天，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你……你说什么？”

赵云天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样子，心里涌起一股报复的快意。但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立刻换上一副“茫然”的表情：“我说什么了？我就是……就是着急，随口乱说的。那些人不都是你的朋友和领导吗？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刘莞狐疑地盯着他，眼神里充满了戒备。刚才那一瞬间，她从他眼里看到了一种陌生的、洞悉一切的冷漠，让她头皮发麻。

“你少胡说八道！”她强作镇定，“我告诉你，今天这钱你必须给我，不然我就回娘家！”

“别啊，”赵云天立刻“服软”，“我去借，我现在就去跟邻居借，行不行？”

他说着，转身就往外走，脚步快得像是在逃。

关上门的那一刻，他脸上的“慌乱”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笑意。

第一步，成功了。

他没有真的去借钱，而是走到小区对面的公园里，找了个长椅坐下。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来，落在他身上，暖洋洋的。他掏出手机，开始搜索“如何收集出轨证据”“离婚财产分割注意事项”。

前世的他，手机里全是送货地址和招工信息，这一世，他要装满让刘莞身败名裂的“武器”。

与此同时，家里的刘莞正坐立不安。赵云天刚才的话像一根刺，扎在她心里。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不可能啊，她一直做得很隐秘……

她越想越慌，拿起手机给张诚发消息：“刚才赵云天好奇怪，他好像知道了什么……”

张诚很快回复：“别多想，他一个傻子能知道什么？估计是没钱了故意找事。晚上我给你转点钱，别理他。”

看到“傻子”两个字，刘莞稍微松了口气。是啊，赵云天就是个傻子，怎么可能发现她的秘密？

她放下手机，走到镜子前，看着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眼神又变得理所当然。她跟着赵云天受了这么多年苦，享受点怎么了？那些男人愿意给她花钱，是她有本事。赵云天这个窝囊废，就该挣钱养着她和孩子。

中午，赵云天“借”了五百块回来，一脸讨好地递给刘莞：“就借到这么多，你先用着。”

刘莞嫌弃地接过钱，随手扔在桌上：“五百块够干什么的？算了，晚上我出去一趟，你自己在家做饭。”

赵云天心里了然，嘴上却“关切”地说：“晚上不安全，要不我陪你去？”

“不用！”刘莞想都没想就拒绝，“我跟我闺蜜逛街，你去了碍事。”

“好，那你早点回来。”

看着刘莞精心打扮的背影，赵云天的眼神越来越冷。

他走进厨房，打开冰箱，里面空荡荡的，只有几个鸡蛋和一把蔫了的青菜。这就是他累死累活供养的家，她宁愿花钱点外卖、出去约会，也不会想着给他做点吃的。

他煮了碗阳春面，加了个鸡蛋，坐在小桌前慢慢吃着。面条很简单，却比前世任何一顿山珍海味都让他满足。

因为这是他用自己的钱，为自己做的饭。

吃完面，他开始收拾家里。他把刘莞乱扔的衣服叠好，把散落的化妆品归置整齐，然后，在床头柜的抽屉深处，找到了一个陌生的银行卡。

他记得这张卡，前世他从没见过，刘莞一直藏得很严实。他拿着卡，对着光看了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没有动这张卡，而是放回原处。他要等一个合适的时机，让这张卡成为压垮刘莞的又一根稻草。

傍晚，刘莞回来了，拎着几个高档购物袋，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看到赵云天，她像是炫耀似的晃了晃袋子：“闺蜜送的，没花自己钱。”

“嗯，挺好的。”赵云天点头，语气平淡。

刘莞被他这副不咸不淡的样子弄得很不爽，想发作，又想起张诚的嘱咐，只好把火压了下去。

晚上睡觉前，赵云天又听到了腹中子的心声：“妈妈今天买的玩具好漂亮！还是张叔叔大方……那个傻子今天好像有点不一样，不过还是很蠢……”

赵云天闭着眼睛，手指在被子底下悄悄握紧。

不一样？

是啊，是不一样了。

从今天起，那个为你做牛做马的赵云天，已经死了。

活着的，是来讨债的。

他能感觉到，刘莞的不安像水面的涟漪，正在一点点扩大。这很好，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温水已经开始加热了，那只叫刘莞的青蛙，很快就会感觉到疼了。

而他，会耐心地等着，等着水开的那一刻。

刘莞的不安没持续多久，张诚当晚就给她转了两万块，附言“买些营养品”。看着手机到账提醒，她心里的那点疑虑瞬间烟消云散，甚至觉得是自己多心了——赵云天那傻子，怎么可能翻得起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