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我打断了她,“你与魔修交手,被魔气侵染,灵力不稳。为了宗门安危,
需要将你暂时禁锢,待我为你净化魔气。”苏清言的脸色一白:“我没有!我……”师妹,
我蹲下身看着她。“因为你曾经说,我学艺不精,堕入魔道,是自甘**。”我轻声说,
“现在,谁更**呢?”师尊,我缓缓抬起脚。“现在,这个‘物’,
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了。”我一脚踩在了她曾经高贵无比、此刻却沾满尘土的脸上,
将她的头颅死死地踩在冰冷的地面上。“师尊,感觉如何?”1诛仙台上金丹碎紫云峰顶,
诛仙台上。我的白衣被血浸透,灵力溃散,丹田处一个血肉模糊的空洞,昭示着我金丹已碎。
三百年的修为,一朝尽丧。我跪在冰冷的玉石台上,面前站着我最敬爱的三个人。师尊,
柳含烟。一袭宫装,风华绝代,只是看我的眼神,如同在看一块路边的顽石。大师姐,
苏清言。清冷如月,此刻脸上却只有漠然,手中长剑的剑尖还在滴着我的血。小师妹,
林梦儿。天真烂漫,现在却一脸嫌恶,躲在那个男人的身后。那个男人,我的小师弟,叶枫。
他穿着和我一样的首席弟子白衣,那是我穿了三百年的衣服。他依偎在师尊身旁,泪眼婆娑,
看起来孱弱又无辜。“师尊,都怪我……如果不是为了救我,
陌尘师兄就不会被魔气侵染了……都是我的错……”林梦儿立刻心疼地安慰他:“小枫,
不怪你!都怪他学艺不精,才会被魔头钻了空子!如今堕入魔道,是他自甘**!
”苏清言冷冷开口,手中长剑指着我:“陌尘,交出你的先天剑骨,给叶枫重塑根基。这,
是你偿还师门养育之恩的最后机会。”偿还?我抬头,看着这三个我曾用性命守护的女人,
笑了,血沫从嘴角涌出。我入门三百年,兢兢业业,尊师重道,友爱同门。紫云峰上下,
我何曾有过半点私心?她们想要的稀世灵药,我闯绝地,九死一生为她们取来。
她们修行遇瓶颈,我耗损自身修为,不眠不休为她们护法。我以为我们是家人。直到十年前,
师尊柳含烟带回了叶枫。一切都变了。他天资平平,却最会讨师尊欢心。他修行偷懒,
却总能让两位师妹为他寻来天材地宝。我所有的付出,在她们眼中都成了理所当然。
而叶枫哪怕只是咳嗽一声,都能让她们牵肠挂肚。我被魔气侵染?我堕入魔道?
好一场弥天大谎。明明是我发现了叶枫偷练禁术,试图提醒她们,却被他反咬一口,
说我嫉妒贤能,构陷同门。而她们,信了。不,她们不是信了,她们只是需要一个理由,
一个为我定罪的理由。“为什么?”我的声音沙哑。师尊柳含烟终于开了尊口,语气平淡。
“叶枫的性子纯良,他比你更适合做紫云峰的首席。你的剑骨,给他用,是物尽其用。
”物尽其用。原来,我三百年的陪伴,不过是个“物”。
我看着叶枫藏在泪光下那一抹得意的、三分怨毒的眼神,彻底明白了。“我若不给呢?
”“由不得你。”柳含烟抬手,一道无形的威压我你死死钉在原地。
苏清言和林梦儿一左一右走上前,一柄短刀,一把匕首,毫不犹豫地刺入你的胸膛,
开始活生生地剜出你的剑骨。剧痛席卷全身,我的意识在黑暗中沉沦。闭上眼的最后一刻,
我听到叶枫带着哭腔,对柳含烟说:“师尊,陌尘师兄他……是不是很疼啊?
我心里好难受……”我听到柳含烟温柔的安慰:“傻孩子,他是罪有应得。别看了,
我们回去。”脚步声远去。没有一个人回头。三百年的道,三百年的情,在这一刻,
尽数崩塌。若有来世……若有来世…………“陌尘?”一道清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猛地睁开眼。眼前不是冰冷的诛仙台,而是紫云峰庄严肃穆的宗门大殿。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干净、温暖,充满了力量。丹田中的金丹圆润饱满,灵力充盈。
我还活着?你缓缓抬头。大殿之上,师尊柳含烟坐在掌门宝座上,仪态万千。她的左右手边,
站着大师姐苏清言和小师妹林梦儿。而大殿中央,跪着一个瘦弱的少年,
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布衣,正准备对师尊行拜师大礼。少年抬起头,
露出一张清秀而无辜的脸,眼神怯生生的。是叶枫。我回来了。回到了十年前,
叶枫入门这一天。2重生归来仇未了殿内的气氛很祥和,几位长老抚着胡须,
对叶枫的“坎坷身世”和看似纯良的性子颇为满意。“此子虽根骨平平,但心性坚韧,
是个可造之材。”柳含烟的脸上也带着一丝微笑,显然对这个即将入门的小徒弟很有好感。
她正准备开口应允。记得上一世的此刻,我站在人群中,看着这个新来的小师弟,
心中充满了兄长般的爱护与期待。而现在,我的心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只有刻骨的仇恨在深处翻涌。我从弟子队列中走了出来,站到了大殿中央。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我的身上。“陌尘?”柳含烟微微蹙眉,“你有什么事?
”我的目光没有看她,而是直直地落在了跪在地上的叶枫身上。叶枫被我的眼神看得一缩,
下意识地往后挪了挪,更显得楚楚可怜。我对着掌门之位的方向,拱手行礼。“启禀师尊,
弟子有异议。”我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中。此话一出,满座皆惊。
我是首席大弟子,三百年来,我从未当众忤逆过师尊的任何决定。
柳含烟的脸色沉了下来:“你在胡闹什么?这孩子身世清白,有何不妥?”“师尊,
”我抬起头,直视着她,“据宗门调查卷宗所言,叶枫全村被魔兽所屠,他侥幸生还。
但弟子半月前下山历练,曾途经那片区域,我所见所闻,屠村的并非魔兽,
而是血影宗的魔修。”我顿了顿,声音平淡地抛出一个重磅炸弹。“而血影宗的功法,
有个特征,便是会挑选根骨相合的血亲作为祭品,用以施展‘血亲献祭’之术,
从而让主修者逃过一劫。不知叶枫……你可曾听过此术?”我静静地看着叶枫。
他的脸上瞬间血色尽褪,身体止不住地开始发抖,眼神里是掩饰不住的惊恐。上一世,
我直到死前才将所有事情串联起来。叶枫根本不是什么孤儿,那场屠村,
就是一场为了让他能活下来,并摆脱魔宗身份的金蝉脱壳之计。林梦儿第一个跳了出来,
指着我喊道:“大师兄!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你看你把他吓得!”她跑到叶枫身边,
柔声安慰:“小弟弟,你别怕,我大师兄他不是有意的。”苏清言也皱着眉,
语气不悦:“陌尘,血影宗之事何其重大,没有证据,不可妄言。”你看,又是这样。
我甚至还没开始做什么,她们就已经毫不犹豫地站到了我的对立面。我没有理会她们,
只是看着柳含烟。我平静地继续说道:“弟子不敢妄言。只是此事关乎我紫云峰清誉,
若真与魔宗有所牵连,后果不堪设想。弟子恳请师尊,详查叶枫的灵根血脉,一看便知。
”“为了宗门安危,些许灵力,想必师尊是不会吝惜的。”我一句话堵死了所有退路。
大殿内一片寂静。叶枫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他趴在地上,哭着喊道:“仙人明鉴!
弟子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求仙人收我为徒,弟子愿当牛做马!”他的哭声凄惨,闻者伤心。
林梦儿的眼圈都红了,她瞪着我:“大师兄,你非要把人逼死才甘心吗!
”柳含烟的脸色已经冷若冰霜。她盯着我,似乎想从我脸上看出些什么。
但我只是平静地回视着她,眼神坦荡。许久,她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好,本座允了。
传我谕令,请溯源镜。”3溯源镜前魔影现溯源镜被请到了大殿中央。
两名长老合力催动灵力,一道光柱从镜中射出,笼罩住瑟瑟发抖的叶枫。然而,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镜面始终模糊不清,只能看到一团血色的雾气在其中翻滚。“掌门,
此子血脉似乎被一种极为高深的秘术遮蔽了。”一名长老擦了擦额头的汗,“但这恰恰说明,
他的身世,绝非表面上那么简单。”这个结果,在我的意料之中。
我根本就没指望溯源镜能直接定他的罪。我的目的,只是要在所有人的心中,
埋下一颗怀疑的种子。叶枫见状,立刻转换了策略。他停止了哭泣,抬起头,红着眼睛,
脸上带着一种倔强和悲愤。“我知道了……一定是我这卑贱的出身,玷污了仙门的清净。
”他对着柳含烟重重地磕了三个头,额头都磕破了。“弟子……自请下山,
绝不再给仙人添任何麻烦!”说完,他便一步一顿地,踉踉跄跄地朝殿外走去,
背影萧瑟又决绝。好一招以退为进。林梦儿的心瞬间就碎了,她想也不想就冲过去,
拉住了叶枫的手臂。“不许走!这不是你的错!”她回头,含泪看着柳含烟,“师尊!
您看他多可怜啊!我们紫云峰,难道连一个受尽苦难的孩子都容不下了吗?
”苏清言也走了出来,对着柳含烟躬身道:“师尊,身世无法选择,道心却可后天塑造。
弟子愿以性命担保,日后定会好生看管教导叶枫。”我冷眼看着这出闹剧。
柳含烟权衡利弊后,深吸了一口气。“罢了。你起来吧。身世之事,疑罪从无。
本座今日便收下你,入我紫云峰门下,做一名记名弟子。”她又看向我,眼神重新变得冰冷。
“陌尘,你身为首席,无端生事。罚你禁足思过崖一月,抄写门规三百遍,没有我的命令,
不许出来。”“师尊英明!”林梦儿立刻破涕为笑。叶枫也激动得再次跪下,
对着柳含烟连连磕头:“谢师尊!”磕完头,他站起身,在经过你身边时,
用只有你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了一句。那声音,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得意和怨毒。
“师兄,你输了。”我没有看他。输?我缓缓转身,朝着殿外走去。去思过崖禁足?正好。
紫云峰的思过崖,还封印着一缕上古剑意。上一世,我心系师门,错过了这份机缘。这一世,
师尊“体贴”地为我创造了独处的机会,我又怎能辜负她的“一番美意”呢?这盘棋,
才刚刚开始。4思过崖下剑意醒思过崖。这里是紫云峰的禁地,山风凛冽,
刮在脸上如同刀割。崖边光秃秃的,只有一块巨大的黑石,上面刻着紫云峰的门规。
我对那些门规视而不见,径直走向崖壁深处。记忆中,
那处封印就在左侧第三面石壁之后的一个隐秘山洞里。我催动灵力,
轻易地震开了堵住洞口的碎石,一个幽深黑暗的洞口显露出来。洞内潮湿阴冷,我走进去,
在最深处,有一具盘膝而坐的枯骨。枯骨的手指,指着前方的石壁。石壁上,
刻着一幅潦草的剑痕,看似杂乱无章,却蕴含着一股冲天的剑意,锋芒毕露,
仿佛要破壁而出。这就是紫云峰创派祖师留下的机缘——太初剑意。上一世,
等我发现这里时,道心已乱,根本无法承受这股剑意的洗礼。而现在,
我的心早已是一片死寂,再没有什么能动摇我的心神。这剑意,对我而言,是大补之物。
我盘膝坐在枯骨对面,闭上双眼,神识探出,开始接触那面石壁。
轰——一股狂暴无匹的剑意瞬间涌入我的识海,疯狂地撕扯着我的神魂。
那是一种足以将人逼疯的痛苦,但我的脸上却没有丝毫变化。比起被剜去剑骨的痛楚,
这点痛苦,算得了什么?我放开心神,任由那股剑意在我的经脉和识海中冲刷,一遍又一遍。
我的身体被改造,我的灵力被淬炼,我的金丹之上,渐渐浮现出一道道细密的剑形纹路。
不知过了多久。当我再次睁开眼时,洞内已经恢复了平静。石壁上的剑痕黯淡了下去,
所有的剑意都被我尽数吸收。你站起身,轻轻一握拳,空气中发出一声轻微的爆鸣。
金丹后期。短短一个月,你的修为便连破两境。我走出山洞,阳光洒在身上,我抬起手,
一缕金色的剑气在指尖缭绕,散发着无坚不摧的气息。我抬头看向紫云峰主殿的方向。
一个月,外面应该很热闹吧。是时候,回去了。5演武场上剑惊我回到弟子居所时,
正巧听见几个外门弟子在议论。“听说了吗?叶枫师兄真是天才,入门才一个月,
就在师尊和两位师姐的帮助下,成功筑基了!”“是啊,
林师姐还把她珍藏多年的‘紫蕴丹’都给了叶枫师兄呢!”“首席师兄这次可真是……唉,
听说他还在思过崖呢。”我面无表情地走过,推开了自己院落的门。院内,
早有三个人在等着了。正是苏清言,林梦儿,和她们身后那个一脸得意的叶枫。“大师兄,
你可算出关了。”林梦儿的语气带着几分幸灾乐祸,“你不在的这一个月,小枫可努力了,
他现在已经是筑基期的修士了呢!”叶枫向前一步,对着你拱了拱手,姿态摆得极低,
言语却充满了挑衅:“陌尘师兄,师弟初入筑基,根基不稳,还望师兄不吝赐教,指点一二。
”苏清言也冷淡地开口:“叶枫主动求教,是同门切磋,你身为师兄,不可推辞。
”她们一唱一和,为我设好了局。我若是拒绝,便是心胸狭隘,不敢应战。我若是应战,
以我“金丹初期”的修为,若是赢了,便是以大欺小;若是不小心伤了他,更是罪加一等。
实在用心险恶。我看着叶枫那张虚伪的脸,终于开口说了出关后的第一句话。“好。
”只有一个字。三人都是一愣,没想到我答应得如此干脆。演武场上,
弟子们听闻首席师兄要和新晋红人叶枫比试,都围了过来。叶枫手持一柄泛着宝光的长剑,
那是林梦儿送他的法器。他摆开架势,灵力运转,看起来确实有模有样。“陌尘师兄,
小心了!”他大喝一声,一剑刺来,剑气纵横,声势浩大。台下的林梦儿紧张地攥紧了拳头,
口中喊着:“小枫加油!”苏清言的脸上也难得有了一丝波动。而我,从始至终,
连你的佩剑“承影”都没有**。我就那样静静地站着,仿佛没有看到刺向我面门的剑锋。
就在剑尖距离我的眉心只剩三寸之时。动了。我没有出手,甚至没有移动脚步,
只是将我吸收的太初剑意,释放出了一丝。仅仅是一丝。
一股无形的、霸道的威压以我为中心,轰然散开。正冲向我的叶枫,
仿佛撞上了一堵看不见的山岳,他脸上的得意瞬间凝固,转为惊恐。
他手中的上品法剑发出一声哀鸣,竟从中断为两截!他整个人像是被巨锤砸中,倒飞出去,
重重地摔在十几丈外的地上,喷出一大口鲜血,直接昏死过去。全场,鸦雀无声。
没有人看清你是如何出手的。一招?甚至连一招都算不上。仅仅一个眼神,一个气息,
就将一个筑基修士连人带剑,彻底碾压。“小枫!”林梦儿和苏清言发出惊呼,
飞身奔向叶枫。林梦儿抱起昏迷的叶枫,回头用通红的眼睛死死地瞪着我,
声音尖利:“陌尘!你好狠的心!他只是想让你指点一下,你居然下此毒手!”我看着她,
眼神平淡。“比试切磋,失手难免。况且,是他自己,太弱了。”说完,我不再看她们,
转身走下了演武场。我的身后,是林梦儿和苏清言怨毒的目光,
以及柳含烟不知何时出现在高处、那双充满了审视和冰冷的眼睛。
6炎魔深渊火莲取叶枫“重伤垂死”。这个消息不到半天就传遍了整个紫云峰。
我被传唤到了掌门大殿。柳含烟高坐其上,苏清言和林梦儿站在下面,
脸上满是为我“求情”的焦急。叶枫则躺在一旁的玉床上,面色苍白,气息微弱,
仿佛随时都会断气。当然,这一切都是装的。我那一丝剑意,看似霸道,实则只伤其表,
断了他一把剑,震荡了他的气血,修养几日便好。“陌尘,”柳含烟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你可知罪?”“弟子不知。”我回答。“你不知?”林梦儿激动地喊道,
“你把小枫打成这样,还说你不知罪?师尊,大师兄他一定是嫉妒小枫的天赋,
才会下此毒手!”苏清言也开口:“师尊,叶枫师弟心脉受损,灵根动荡,若不及时救治,
恐怕会修为尽废。据古籍记载,只有极南之地的‘炎魔深渊’中,
才生长有能重塑灵根的‘七窍火莲’。”炎魔深渊,九死一生之地,就算是元婴期修士进去,
也未必能全身而退。让我一个金丹期,去取七窍火莲?这已经不是惩罚,
而是摆明了要我去送死。柳含烟沉默了片刻,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很久。我坦然地回视她。
许久,她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好。叶枫乃本座亲传弟子,不能有事。
陌尘,你即刻出发,前往炎魔深渊,取回七窍火莲。若取不回……”她没有说完,
但意思已经很明显。我若取不回,便不用回来了。“弟子,遵命。”我没有丝毫辩解,
也没有任何犹豫,平静地接下了这个任务。我的反应,让柳含烟和苏清言都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