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漫天的火焰吞噬了一切。上一世的记忆如同滚烫的烙铁,死死印在我的脑海里。
那是我们结婚三周年的纪念日,我满心欢喜地提前回家,
却在门口听到卧室里传来的男人喘息声,还有妻子江婉压抑的哭腔。愤怒冲昏了我的头脑。
我疯狂地砸门,怒吼着要这对“奸夫**”付出代价。门开了。迎接我的不是江婉的解释,
而是一把冰冷的羊角锤,重重地砸在我的后脑勺上。倒在血泊中的最后一刻,
我看到一个戴着小丑面具的男人,正慢条斯理地往地上倒汽油。而我深爱的妻子江婉,
被绑在椅子上,嘴里塞着布团,眼泪混着鲜血流了满脸。她拼命地摇头,
眼神里充满了绝望和……对我的歉意。原来,不是出轨。是入室抢劫?还是仇杀?
还没等我想明白,那个男人点燃了打火机。「林辰,下辈子,别这么蠢了。」轰——!
……「林辰?林辰!你怎么了?」一道熟悉又焦急的声音将我从地狱拉回人间。
我猛地睁开眼,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冷汗浸透了背心。眼前是一张精致却苍白的脸。江婉。
她正拿着纸巾,小心翼翼地帮我擦拭额头的汗水,手有些微微发抖。
我下意识地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惊呼出声。「疼……老公,你弄疼我了。」
真实的触感。没有火光,没有血腥味,只有客厅里淡淡的茉莉花香。我环顾四周。
墙上的挂钟指向晚上7点20分。日历上鲜红的圈——10月15日。
正是上一世我惨死的那一天!我重生了。回到了死前三个小时。「老公,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江婉抽回手,眼神有些躲闪,不敢直视我的眼睛,「我看你太累了,
要不……你今晚去妈那边住吧?她这两天不是身体不舒服吗?」听到这句话,
我心头猛地一跳。上一世,她也是这么说的。她说妈病了,让我回去看看。我当时虽然奇怪,
但因为心疼母亲就答应了。可走到半路给妈打电话,发现妈根本没事,
觉得被骗了才愤怒折返,结果正好撞上“那一幕”。现在看来,她是在故意支走我。为什么?
为了保护我?还是……为了方便那个带面具的男人进来?既然上天给了我重活一次的机会,
我绝不会再做个糊涂鬼。我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
露出一个平时惯用的温和笑容。「没事,就是做了个噩梦。妈那边我刚打过电话,
她说好多了,让我别折腾。」我注意到,听到我“不走”的瞬间,江婉的瞳孔骤然收缩,
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在害怕。1「怎么了?你不希望我在家?」我明知故问,
起身走向厨房,「我也饿了,今晚不是说好做大餐庆祝纪念日吗?」江婉慌乱地挡在我面前,
声音尖锐得有些刺耳:「别去厨房!」空气瞬间凝固。她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
连忙挤出一丝勉强的笑,挽住我的胳膊:「我是说……油烟大,你刚下班,先去洗个澡。
我……我已经叫了外卖,我们不做饭了,好不好?」她的手冰凉刺骨,掌心里全是冷汗。
如果不做饭,为什么厨房里传来炖汤的香味?如果不做饭,
为什么我刚才瞥见餐桌上摆着的一瓶红酒,而且是开了瓶的?上一世的我,
把这些反常都归结为她要和“情人”约会。但这一次,我有了不同的视角。「好,听你的。」
我没拆穿她,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那我先去洗澡。」转身走向浴室的瞬间,
我的余光扫过了玄关的鞋柜。原本整齐的鞋柜最下层,有一双黑色的男士运动鞋,
虽然被几双高跟鞋刻意挡住,但还是露出了一个鞋跟。那是个大码,至少44码。
而我只穿4**。家里已经有人了!那个杀人凶手,现在就在这个房子里!我的心脏狂跳,
几乎要撞破胸膛。上一世,我并没有发现这双鞋。因为我当时直接被她赶走了。也就是说,
那个凶手现在可能就躲在厨房,或者客卧,正通过门缝阴冷地注视着我。
我强作镇定走进浴室,反锁上门,打开水龙头,让哗哗的水声掩盖我的动静。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苍白,但眼神前所未有的冷冽。现在冲出去和他拼命?不行。
上一世他手里有羊角锤,而且体格极其强壮,我根本不是对手。更何况江婉还在他手里,
或者受他胁迫,一旦撕破脸,我们两个都得死。我必须智取。我掏出手机,手指飞快地操作。
万幸,我是个程序员,为了看家里的猫,我在客厅的空调缝隙里和卧室的书架上,
都安装了针孔摄像头。这两处非常隐蔽,而且断网也能本地录制,连江婉都不知道具**置。
我打开APP,连上家里的内网。画面加载出来的瞬间,我的呼吸停止了。
2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客厅的画面。就在我进入浴室的一分钟后,
一个身影从客卧里走了出来。那人穿着一身黑色的维修工制服,戴着一顶鸭舌帽,
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脸,但他手里把玩着一把锋利的裁纸刀,刀片在灯光下折射出寒光。
江婉站在他对面,浑身发抖,死死捂着嘴不敢出声。男人走到江婉面前,伸出戴着手套的手,
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那动作看似温柔,却像一条毒蛇爬过皮肤。他凑到江婉耳边说了什么。
江婉拼命摇头,眼泪夺眶而出,随后竟然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双手合十,似乎在苦苦哀求。
因为水声太大,我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我看懂了江婉的口型。她在说:「求求你,
让他走。」我的心像是被狠狠揪了一把。上一世的愤怒瞬间烟消云散,
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心疼和愧疚。她没有背叛我。她一直在独自承受着魔鬼的威胁,
拼尽全力只想保全我。屏幕里,那个男人似乎很不耐烦。他突然扬起手,
狠狠一巴掌扇在江婉脸上。江婉被打得摔倒在地,嘴角渗出血丝,但她立刻爬起来,
依然保持着下跪的姿势,指着大门的方向,再次重复那个口型。男人冷笑了一声,
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瓶子,放在餐桌上,指了指我的酒杯。那是……毒药?还是**?随后,
男人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转身像幽灵一样,钻进了我们的主卧——就在衣柜里!
我的头皮一阵发麻。主卧的大衣柜正对着床。也就是说,如果我今晚不走,睡在那张床上,
那双眼睛就会隔着百叶窗缝隙,整晚盯着我们。甚至,等我睡熟了,他就会走出来,
用那把裁纸刀割开我的喉咙。水龙头的水还在流。我关掉手机屏幕,深吸一口气。不能急。
现在冲出去,江婉会为了保护我而做出过激举动,甚至激怒歹徒直接动手。
既然江婉想让我走,那我就顺着她的戏演下去。但我绝不会真的离开。我要在这个必死局里,
杀出一条生路。3我洗完澡,裹着浴巾走出来。客厅里恢复了平静,
只有江婉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发呆。那双陌生的男鞋不见了,应该是被那人拿进了卧室,
或者是藏得更深了。看到我出来,江婉急忙站起来,用头发遮住半边红肿的脸。「洗好了?
那个……刚才妈又打电话来了,说想吃城南那家铺子的绿豆糕,让你买点送过去。」
她不敢看我,声音颤抖得厉害。多么拙劣的谎言。城南的铺子早就关门了,
而且我妈根本不爱吃甜食。但我装作没听出来,一边擦头发一边笑着说:「行啊,
正好我也想妈了。不过……老婆,今天是咱们纪念日,我这一走,留你一个人在家……」
我故意拖长了尾音,观察着主卧那扇虚掩的门。那里黑洞洞的,像一只张开嘴的野兽。
「没事的!」江婉急切地打断我,甚至动手把我的衣服塞进我怀里,
「纪念日什么时候过都可以,妈的身体要紧。你快去吧,别磨蹭了。」她的眼眶红红的,
那是急哭的。我叹了口气,露出一丝失望:「那好吧。既然你这么说……」
我慢吞吞地穿上衣服,拿起车钥匙。走到门口换鞋时,我故意大声说:「哎呀,
这双皮鞋怎么有点脏了。算了,来不及擦了。」我打开门,走出去,然后重重地关上防盗门。
「砰!」这声关门声,是给屋里那个男人听的信号。但我并没有下楼。我贴着墙根,
屏住呼吸,轻手轻脚地走到楼梯间的消防通道处。这里是老式小区,隔音不算太好。
我再次打开手机监控。屏幕亮起。就在我关门后的十秒钟,主卧的门开了。
那个黑衣男人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手里的裁纸刀发出一声脆响,刀刃推出了几公分。
他走到江婉身后,一把揪住她的头发,强迫她仰起头。「算他命大,滚得快。」
男人的声音沙哑难听,像是被砂纸打磨过,「不过,既然他不陪你过纪念日,那我来陪你过。
」江婉痛苦地闭上眼:「我已经让他走了,你答应过我,只要他走,你就放过我父母……」
父母?我心中一惊。原来他不仅仅是胁迫了江婉,还控制了岳父岳母?
难怪江婉上一世直到死都不敢报警,甚至不敢跟我透露半个字!「啧啧啧,江大校花,
你还是这么天真。」男人摘下了鸭舌帽,露出了一张满是烧伤疤痕的脸,狰狞得如同恶鬼。
「我想得到的,从来就没有失手过。无论是当年,还是现在。」看着那张脸,
我的记忆深处突然炸开一道惊雷。我想起他是谁了!赵森!那个五年前因为追求江婉不成,
泼**误伤路人被判刑的大学同学!他出狱了?他什么时候盯上我们的?4屏幕里,
赵森把那瓶不明液体倒进了醒酒器里,摇晃了几下,倒了两杯红酒。「来,喝了这杯交杯酒,
我就考虑让你给那两个老东西打个电话。」江婉瑟瑟发抖,却不敢反抗,
颤颤巍巍地端起酒杯。「别耍花样。」赵森狞笑着,裁纸刀贴在江婉的颈动脉上,
「你知道我的脾气。」我握着手机的手背青筋暴起。这畜生!我必须立刻行动。
但我手里没有任何武器,而且他在屋里,我在屋外,防盗门锁着,如果我强行破门,
他有一万种方法在这一瞬间杀掉江婉。冷静。林辰,你是工程师,你要冷静。
我看向楼道的电表箱。那是老式的空气开关。如果切断电源,屋里会瞬间一片漆黑。
赵森刚出狱不久,对黑暗环境肯定有本能的警惕。而我对家里的布局烂熟于心,
闭着眼都能摸清楚每一个角落。但是,断电只能制造几秒钟的混乱。我需要帮手,
或者更致命的武器。突然,我想起了我的车后备箱。那里有一套我上周刚买的户外露营装备,
其中包括一柄高强度的工兵铲,还有一瓶防狼喷雾——那是本来打算买给江婉防身用的。
这是唯一的胜算。我飞快地下楼,冲向停车场。两分钟后,我提着工兵铲,
把防狼喷雾塞进口袋,重新回到了家门口。我在监控里确认了一下位置。赵森正背对着大门,
把江婉按在沙发上灌酒。江婉在拼命挣扎,红酒洒了一地。就是现在。
我没有直接用钥匙开门——那样动静太大,会给他反应时间。我掏出手机,
拨通了家里的座机电话。「叮铃铃——!!!」刺耳的电话**在寂静的客厅里骤然炸响。
屏幕里,赵森被吓了一跳,手里的动作猛地一停,转头恶狠狠地看向电话。
「谁他妈这个时候打电话?」他骂骂咧咧地松开江婉,提着刀走向放置电话的玄关柜。
玄关柜就在大门旁边!这是绝佳的机会,他正在靠近我!
五米、三米、两米……就在他伸手要去拔电话线的瞬间。我拉下了楼道的电闸。啪!
整个世界陷入一片黑暗。下一秒,我用最快的速度将钥匙**锁孔,狠狠一拧。咔哒。
门开了。「谁?!」黑暗中传来赵森惊慌的怒吼。我没说话,凭着记忆中的方位,
抡起手中的工兵铲,对着那个声音的方向,带着前世今生所有的恨意,狠狠地拍了过去!
5「砰!」工兵铲结结实实地拍在了一团柔软却坚硬的东西上。是肩膀。
黑暗中传来一声沉闷的痛呼,紧接着便是重物落地的声音。但我没有丝毫停顿。
上一世惨死的记忆告诉我,面对恶魔,任何一丝犹豫都是对自己生命的亵渎。我发了疯一样,
凭着感觉再次挥起铲子。「草!你找死!」赵森的声音在黑暗中变得扭曲而暴戾。
我也许是低估了一个亡命徒的反应速度。就在我第二铲挥下去的瞬间,一股劲风袭来,
我的手腕被一只铁钳般的大手死死扣住。巨大的力量让我手中的铲子脱手飞出,
砸在远处的地板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林辰?是你这只缩头乌龟?」
赵森认出了我的气息,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可思议的嘲弄,「没想到啊,你居然敢回来送死?」
黑暗中,我看不见他的脸,但我能感觉到那把裁纸刀正在向我逼近。寒意刺骨。「跑!
林辰快跑!」角落里传来江婉撕心裂肺的哭喊声。跑?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跑了。
赵森猛地发力,将我狠狠撞在玄关柜上,一只手掐住了我的脖子,
另一只手里的刀锋已经划破了我胸口的衣服。窒息感瞬间涌上大脑。
「本来想让你多活几个小时,既然你这么急着上路,那就去死吧!」
就在刀尖刺入皮肤的一刹那,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从口袋里掏出了那瓶防狼喷雾。
对着那个大概的面部轮廓,狠狠按下了喷头。「滋——!!!」
强烈的辛辣气体在狭窄的玄关处瞬间爆发。这种高浓度的辣椒素,
足以让一头成年棕熊失去行动能力。「啊——!!!」赵森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掐着我脖子的手瞬间松开。他捂着眼睛,痛苦地在地上翻滚,手里的刀也掉在了一旁。
我剧烈地咳嗽着,眼泪鼻涕直流(因为距离太近我也被波及了),但我强忍着不适,
摸索着捡起地上的工兵铲。哪怕眼睛睁不开,我也要确保他失去反抗能力。我冲上去,
对着那个惨叫的声音源头,用铲背狠狠砸了两下。直到那个声音变成了微弱的**,
我才停手。我大口喘息着,摸索到墙边的开关,推上了备用电源。客厅的灯闪烁了几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