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在哥哥提干的庆功宴上,被我那娇滴滴的“好”嫂子一杯毒酒送上了西天。再睁眼,
我回到了她第一次进门的这天。她穿着洗得发白的碎花裙,羞怯地躲在哥哥身后,
眼睛却黏在我身上那件的确良衬衫上,声音细得像蚊子哼:“小姑,你这衣服真好看,
能……让给我吗?”上一世,我脱了。这一世,我看着她,笑了,轻轻摇头。
不好意思啊嫂子,这辈子,我不当“扶哥魔”了,我要看着你,亲手把作死进行到底。
01“嫂子,我哥他……是不是不行啊?”这句话像一颗炸雷,
在我家那不足二十平的客厅里轰然炸响。我哥,军区赫赫有名的训练标兵郭强,
脸瞬间黑成了锅底。我爸刚点着的烟直接掉在了地上。我那刚过门不到三天的嫂子李娟,
正端着一碗稀饭,闻言手一抖,碗“哐当”一声摔在地上,米汤溅了她一脚,
她却仿佛没感觉到,一张脸涨得比猪肝还红。我重生了,
就在我哥郭强带着他从乡下娶回来的新媳妇李娟进门的那一刻。上一世,
我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扶哥魔”,掏心掏肺地对她好,把她当亲姐姐。结果呢?她嫌我碍眼,
嫌我分走了哥的宠爱,更怕我揭穿她婚后偷人的事实,在我哥提干的庆功宴上,一杯毒酒,
送我归西。重活一世,我懒得再跟她虚与委蛇。看着她煞白的脸,我故作天真地眨眨眼,
凑到我妈身边小声说:“妈,你看我嫂子这脸,白得跟纸一样,嘴唇也没血色,
是不是身子太虚了?我哥也真是的,新婚燕尔,也得悠着点啊。”我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
郭强气得额角青筋直跳,压着火对我吼:“郭秀!你胡说八道什么!
”李娟的眼泪“唰”地就下来了,抓着郭强的胳膊,哭得梨花带雨:“强哥,
我……我没有……小姑她怎么能这么说我……”她一边哭,一边用眼角飞快地瞥我,
那眼神深处藏着一丝怨毒和得意。上一世,她就是用这招,让我哥觉得我刁蛮任性,不懂事。
可现在,我是郭秀,一个钮祜禄·秀。我没理会暴怒的哥哥,
而是从兜里掏出一颗大白兔奶糖,慢悠悠地剥开糖纸,塞进嘴里。甜腻的奶香在口腔里化开,
我眯着眼,像一只偷腥的猫。这是我今天早上特意从军区小卖部买的,这辈子,我的钱,
只会花在自己身上。“哥,你吼**什么?我也是关心嫂子啊。”我慢条斯理地说,
“你看她,走两步路都喘,昨天洗个床单手都搓红了,一看就是没干过活的。
你娶媳妇回来是疼的,可别累着她了。要不……以后家里的活儿,还是我跟妈干吧?
”这话一出,我哥的火气顿时哑了。我妈更是立刻点头,心疼地拉住我的手:“秀儿说得对,
娟儿刚来,不习惯,咱们多担待点。”李娟的哭声戛然而止。
她那点“让婆婆和小姑子伺候我”的小心思,被我直接捧到了台面上,让她接也不是,
不接也不是。她最爱惜自己那双手了,此刻她正下意识地把手往身后藏,
那指甲缝里还残留着昨天没洗干净的泥垢,是她来之前在老家下地留下的痕-迹。
看着她憋屈的模样,我心里简直爽翻了。李娟,这只是个开始。上辈子你欠我的,这辈子,
我让你连本带利地还回来。02“秀儿,你嫂子的确良衬衫洗的时候不小心,
被搓衣板挂了个口子,你那件新的,能不能先让你嫂子穿几天?”第二天一大早,
我妈就来敲我的房门,脸上带着点为难。我一听就乐了。来了,这么快就来了。上一世,
就是这件的确良衬衫,我二话不说就给了李娟。那是爸爸托战友从上海给我买回来的,
时下最新潮的款式,我宝贝得不得了,一次都没舍得穿。结果李娟穿上后,到处显摆,
说是她丈夫郭强特意给她买的,把我这个正主忘得一干二净。我打开衣柜,
拿出那件崭新的白色衬衫,在身上比了比。镜子里,十八岁的我,眉眼清秀,
扎着两条麻花辫,浑身都是青春的气息。李娟就扒在门框上,
眼珠子都快黏在我这件衣服上了,那眼神里的贪婪和嫉妒,毫不掩饰。“妈,不行啊。
”我把衣服重新叠好,放回衣柜锁上,“这件衣服是我准备考大学面试穿的,
可不能有半点褶皱。嫂子那件破了,让她自己缝缝呗,勤俭节约可是咱军属的好传统。
”我搬出“考大学”这个大杀器,我妈立刻没话说了。恢复高考的消息已经传开了,
整个军区大院,谁不盼着自家孩子能考上大学,光宗耀祖?我妈叹了口气,点点头:“也是,
你的正事要紧。”李娟的脸瞬间垮了下来,她咬着嘴唇,
委屈地看着随后走来的我哥:“强哥……”郭强皱着眉,看着我:“秀儿,一件衣服而已,
你嫂子刚来,你就不能让着她点?”“哥,这不是一件衣服的事。”我迎着他的目光,
不闪不避,“这是态度问题。我把新衣服给她穿了,她穿出去,人家问起来,她怎么说?
说是你买的?那置我于何地?说是找我借的?那你一个堂堂的营长,
连件新衣服都舍不得给媳妇买,传出去你的脸面往哪搁?”我一番话,有理有据,
直接把郭强问住了。他是个极其好面子的人。“再说了,”我话锋一转,看向李娟,“嫂子,
不是我说你,过日子得精打细算。我听说你把哥给你的二十块钱生活费,一天就花光了?
你买了啥啊,让我也开开眼?”二十块钱,在1978年,对于一个普通家庭来说,
可不是小数目。李娟的眼神开始躲闪,双手不自觉地绞着自己的衣角,
这是她心虚时的小动作。“我……我买了点雪花膏,
还有……还有红头绳……”她支支吾吾地说。“哦?雪花膏?红头绳?”我笑了,“嫂子,
你这消费可真够‘先进’的,都快赶上城里人了。不过咱家不是地主老财,
过日子还得省着点。我哥在部队流血流汗,挣的每一分钱,那都是血汗钱,
可不是让你这么糟蹋的。”我一番“为你好”的敲打,说得李娟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我哥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他最重战友兄弟情,最听不得“血汗钱”三个字,
这会戳到他肺管子了。“李娟!你……”“哎呀,强哥,你别生气嘛。”我赶紧打圆场,
“嫂子也是刚来,不懂事,你多教教就好了。夫妻嘛,床头吵架床尾和,
你可不能跟嫂子动手啊,不然人家还以为你郭强,不行呢!
”我故意又把“不行”两个字咬得很重。郭强的脸,比调色盘还精彩。
他一把拉住李娟的手腕,几乎是拖着她回了他们的新房,“砰”的一声关上了门。很快,
里面就传来了压抑的争吵声和李娟的哭泣声。我妈担忧地看着那扇紧闭的门。我则靠在墙上,
嘴里哼着《甜蜜蜜》,这歌再过一两年就要火遍大江南北了。心情,真他娘的舒畅。
03军区大院里,最不缺的就是长舌妇和八卦。李娟很快就成了大院里的“名人”。
不是因为她是我哥郭强的新媳妇,而是因为她的“特立独行”。别的军嫂聚在一起,
聊的是怎么腌咸菜,怎么织毛衣,怎么省布票。她倒好,天天打扮得花枝招展,
头发抹得油光锃亮,能落苍蝇,看见谁家有点好东西,就想往自己家划拉。
今天说张婶家的腊肉闻着香,想“借”一块尝尝。明天又夸李嫂新买的围巾好看,
想“借”来戴戴。几次下来,大院里的军嫂们看她的眼神都变了,背地里都叫她“白吃嫂”。
这天下午,我抱着一本《数理化自学丛书》从外面回来,刚到院子门口,
就看到李娟被几个军嫂围在中间。“我说娟儿啊,你这脸盆怎么跟我们家的一模一样啊?
连磕掉的那块瓷都一样。”说话的是住在对门的王干事的爱人,赵姐,
一个出了名的快人快B。李娟抱着一个崭新的搪瓷脸盆,脸涨得通红:“赵……赵姐,
你认错了吧,这是我们家强哥给我买的。”“是吗?”赵姐皮笑肉不笑地走上前,
指着脸盆底部一个不起眼的“军”字,“这可是我们家老王当年参军时部队发的,
上面有他自己刻的记号,你让你家郭强也来刻一个我看看?
”周围的军嫂们顿时发出一阵哄笑。李娟的脸,瞬间跟煮熟的虾子一样。
她想把脸盆藏到身后,却已经来不及了。上一世,这个时候我会冲上去,红着脸替她道歉,
然后把她拉回家,再用我自己的钱去供销社买个新的还给人家,事情才算平息。但现在,
我只是抱着书,饶有兴致地站在不远处,像个局外人一样看着。李娟看见了我,
像是看到了救星,急忙朝我喊:“小姑!小姑你快来啊!她们欺负我!
”我像是才看到她一样,惊讶地“呀”了一声,快步走过去。“嫂子,你这是干嘛呢?
怎么拿了赵姐家的脸盆啊?”我一脸关切,“快还给人家,咱们可不能占小便宜,
我哥知道了会生气的。”我这番话,看似在为她开脱,实则把“偷拿”这个行为给坐实了。
李娟气得浑身发抖,想骂我,却又找不到理由。赵姐从她怀里夺过脸盆,
冷哼一声:“郭营长娶了你这么个媳妇,真是倒了八辈子霉!”说完,扭头就走了。
周围的军嫂们也对着李娟指指点点,然后三三两两地散开。只留下李娟一个人,
孤零零地站在院子中央,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像是被人扒光了衣服一样难堪。她猛地回头,
死死地瞪着我,那眼神恨不得在我身上剜下两块肉来。我却对她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
晃了晃手里的书:“嫂子,我得回去学习了,考大学要紧。你……也早点回家做饭吧,
我哥快回来了。”说完,我转身就走,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刚走进楼道,
我就听见身后传来李娟压抑的哭声。哭吧,哭吧,你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04脸盆事件后,李娟消停了两天,结果又闹出了新幺蛾子。她居然学会了写举报信。这天,
我哥被他们团长叫去谈话,回来时脸色铁青,一进门就把军帽狠狠摔在桌上。“郭秀!
你给我过来!”我正坐在桌前,专心致志地做着一套数学模拟题。听见他连名带姓地吼我,
我连眼皮都没抬。“哥,我在学习呢,有事等我做完这道题再说。”“还学什么学!
”郭强三步并作两步冲过来,一把抢过我的练习册,扔在地上,
“你是不是在外面败坏你嫂子的名声?说她偷东西?说她好吃懒做?”李娟跟在他身后,
眼眶红红的,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手里还捏着一张信纸,不停地抹眼泪。
我慢悠悠地弯腰,捡起我的练习册,轻轻拍掉上面的灰尘,这才抬起头,直视着我哥。
“我没有。”我的语气平静得像一潭死水。“你没有?那团长今天为什么找我谈话?
说有人写信举报,说我们郭家苛待新媳妇,说你这个小姑子尖酸刻薄,容不下嫂子!
”郭强气得胸膛剧烈起伏。“哦?举报信?”我看向李娟,她立刻心虚地把信纸往身后藏。
“哥,你当了这么多年兵,连最基本的判断力都没有了吗?”我冷笑一声,“谁写的信,
你心里没数吗?大院里谁不知道我郭秀除了学习就是学习,我跟谁去说三道四了?
倒是某些人,天天东家长西家短,唯恐天下不乱。”我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刮过李娟的脸。
她哆嗦了一下,哭得更凶了:“强哥,我没有,
我真的没有……我不知道是谁写的信……”“行了,别哭了!”郭强被她哭得心烦意乱,
转头又来质问我,“就算信不是你写的,那你嫂子刚来,你为什么处处针对她?让她一点,
帮她一把,会死吗?”这熟悉的论调,和上辈子一模一样。“帮?”我站起身,
个子虽然比他矮一个头,气势却丝毫不输,“哥,你先搞清楚,李娟是你的妻子,不是我的。
教她、帮她、适应这个家,是你的责任,不是我的义务。我凭什么要为了你的老婆,
耽误我考大学的前途?”“我马上就要高考了,这是能改变我一生命运的事情!而你,
却为了一个只会搬弄是非、给你惹麻烦的女人来质问我?郭强,你摸着你的良心问问,
你对得起我吗?对得起爸妈吗?”我字字珠玑,每句话都像一把锤子,狠狠砸在郭强的心上。
他的脸色从愤怒,到震惊,再到愧疚。是啊,这些年,他常年待在部队,
家里的大小事都是我跟妈在操持。我爸身体不好,我妈要照顾他,家里的重担,
很多都落在了我这个未成年的妹妹身上。如今他娶了媳妇,不想着怎么让他媳妇融入家庭,
分担责任,反而要求我这个妹妹,去无条件地迁就、牺牲。凭什么?
“我……”郭强张了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我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道:“哥,
我再说最后一遍。李娟是你的人,管好你的人。我的任务是学习,考大学,给郭家光宗耀祖。
如果你觉得我待在家里碍了你们的眼,等我考上大学,我立刻就搬出去。从此以后,
你的阳关道,我的独木桥,咱们两不相干。”说完,我不再看他,拿起我的书和练习册,
转身回了自己房间,“砰”的一声锁上了门。世界,终于清净了。
05日子在我和李娟的“冷战”,以及我哥郭强的左右为难中,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八月,
部队要进行年中大比武。我哥作为营里的技术尖子,是这次夺冠的热门人选。
就在比武的前一天晚上,出事了。我哥那身熨烫得笔挺、挂满了功勋章的参赛礼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