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微笑我的生存游戏现在开始我盯着手机屏幕上那条不断被新回复顶起来又沉下去的帖子,
指尖冰凉。“有人吗???市中心XX路这边有疯子咬人!满嘴是血!不是拍电影!
”下面附了一段晃动得厉害的视频。点开的瞬间,
嘈杂的尖叫和一种非人的、低沉的嘶吼就刺破了深夜的寂静。镜头扫过混乱的街道,
人群惊恐地四散奔逃。一个男人扑倒了一个女人,头深深埋在她的脖颈处,猛地一撕扯,
大片鲜红的血色喷溅出来。我的胃一阵翻搅,猛地锁屏,心脏在胸腔里擂鼓一样地狂跳。
又是这种帖子。最近半个月,在不同的本地小论坛和社交媒体上,
零星出现了好些类似的“谣言”。大多描述得惊悚万分,但很快就会被删除,
或者被更多人嘲讽是哗众取宠的恶作剧。可这一次……视频里那过于真实的血腥味,
隔着屏幕几乎都要溢出来。那不像特效。那嘶吼声,让我头皮发麻。
一种冰冷的、粘稠的预感,像藤蔓一样悄无声息地缠上我的脊椎。我退出论坛,
手指发颤地想搜点别的什么来转移注意力。却鬼使神差地点开了手机银行。
看着上面那个我偷偷攒了三年,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过的数字:87,652.33。
这是我全部的积蓄,是我计划了太久,准备用来彻底逃离这个令人窒息的家的钥匙。租金,
押金,甚至能稍微布置一下新家,买一套柔软的床品,在清晨给自己煮一杯咖啡。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住在阴暗潮湿的地下室,
呼吸间都是霉味和楼上那个“家”飘下来的油腻饭菜味。还有一个月。只要再忍一个月,
我就能走了。可那个视频里鲜血淋漓的画面,和那种冰冷的预感,反复交织,挥之不去。
万一……我是说万一呢?万一这次是真的呢?
楼上传来继母王秀芬尖利的叫骂:“死哪儿去了?碗洗完了吗?就知道躲懒!
养你还不如养条狗!”还有父亲苏国强含糊的、永远和稀泥的劝慰:“少说两句,
孩子也不容易……”以及我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苏明伟,
一边打着游戏一边煽风点火:“妈,我鞋脏了,让她给我刷了!”这就是我的家。
母亲在我十岁时病逝,第二年,父亲就娶了带着个儿子的王秀芬。从此,
我的世界就只剩下永无止境的家务、刻薄的责骂、偏心的忽视,以及弟弟肆无忌惮的捉弄。
高中毕业就被逼着出去打工,美其名曰“给家里减轻负担”,赚的每一分钱都要上交,
美其名曰“帮你存着”。这八万多,是我从牙缝里,从公交车费里,从一切可能的地方,
一分一厘抠出来的。是我的命。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口的酸涩和心脏的狂跳。
手指紧紧攥着手机,冰冷的金属外壳都被我捂得发烫。不能再犹豫了。我猛地站起身,
木质楼梯发出不堪重负的**。我推开那扇永远虚掩着的、通往楼上“家”的门。客厅里,
电视声音开得震天响。王秀芬歪在沙发上磕瓜子,瓜子皮吐了一地。父亲拿着报纸,
眼神却空洞地对着电视屏幕。苏明伟盘腿坐在地毯上,激烈地按着游戏手柄。我的出现,
像一颗石子投进一潭死油里,连点像样的涟漪都没激起。只有王秀芬斜眼瞥了我一下,
鼻孔里哼出一声:“哟,大**忙完啦?”我忽略掉她话里的刺,走到电视前面,
挡住了他们的视线。“爸,王姨。”我的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干涩,“有件事,很严重的事,
必须跟你们说。”苏明伟不耐烦地吼了一句:“滚开!挡着我屏幕了!”父亲皱了皱眉,
放下报纸:“什么事?慌里慌张的。”王秀芬吐掉瓜子皮,
刻薄地上下打量我:“你能有什么屁事?又想要钱?”我举起手机,点开那个视频,
把音量调到最大。那恐怖的嘶吼和尖叫瞬间充斥了整个客厅。苏明伟愣了一下,
随即爆发出大笑:“**!这什么**玩意儿?拍得挺像啊!”父亲的表情掠过一丝不适,
摆摆手:“关了关了,什么乱七八糟的。”只有王秀芬,她的脸色在屏幕光线下变了一变,
但很快又恢复了那种惯有的、令人厌恶的讥诮。视频放完了。客厅里短暂地安静了一瞬,
只剩下游戏背景音里虚假的枪炮声。我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心脏跳得发疼。“这不是假的。
”我的声音绷得很紧,“我查了很多地方,最近好多这种消息,虽然都被删了,
但……但很可能是一种新型病毒,或者……就是电影里那种丧尸!
”我说出了那个荒谬的、却让我脊背发凉的词。“噗——哈哈哈!
”苏明伟笑得在地上打滚,“丧尸?苏凌玥**脑子被门夹了?游戏打多了吧你!
”父亲的眉头拧得更紧:“凌玥,不要胡说八道,传播这种谣言是犯法的。
”王秀芬猛地坐直身体,手指头几乎戳到我鼻子上:“我看你是失心疯了!
整天看些不三不四的东西,脑子看出毛病来了!滚下去把你弟的鞋刷了!”我后退一步,
躲开她的手指,胸腔里憋着一股气,又冷又硬。“我没疯!你们看看新闻!看看国外!
虽然报道得隐晦,但肯定有不对劲的地方!我们必须做准备!
”我急切的、几乎带着恳求的目光看向父亲。“爸!你信我一次!就一次!
我们得赶紧去囤东西,吃的,喝的,药品!把地下室收拾出来,那里最结实!
万一……万一真的……”“够了!”父亲猛地一拍茶几,声音里带着一种被挑战权威的恼怒,
“越说越离谱!什么地下室!那里面全是灰!囤东西?钱呢?钱从哪儿来?
”终于问到这个问题了。我的指尖掐进掌心,感觉到一阵刺痛。
我知道说出来意味着什么。但我看着他们麻木又嘲弄的脸,
那个视频里血腥的画面再次闪过眼前。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哪怕……是和他们一起。
我深吸一口气,像是要奔赴刑场。“钱……我有。”客厅里再次安静下来。
连苏明伟都暂停了游戏,抬起头,好奇地看着我。王秀芬的眼睛瞬间眯了起来,
像发现了猎物的毒蛇。“你有钱?你哪来的钱?”她的声音又尖又细,充满怀疑,
“你每个月工资不就那三千块?交完生活费还能有钱?”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闭上眼,
心一横:“我……我攒了一些。”“一些是多少?”王秀芬逼问,站了起来,一步步走向我。
那股熟悉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又来了。我下意识地后退,后背抵住了冰冷的墙壁。“说啊!
哑巴了?攒了多少?好啊你苏凌玥,长本事了!学会藏私房钱了!
”她的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我脸上。父亲也站了起来,脸色阴沉得可怕:“凌玥,
你真的偷偷藏钱了?”苏明伟唯恐天下不乱地起哄:“妈!搜她身!肯定藏卡了!
”我被他们围在中间,像一只落入陷阱的困兽。绝望和恐惧像冷水一样浇下来。
我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可我竟然还对他们抱有一丝可笑的幻想。
“我……我只是想搬出去……”我的声音发抖,带着哭腔,“那钱是我……”“搬出去?
”王秀芬尖叫起来,声音刺耳,“翅膀硬了想飞啊?忘了是谁把你养这么大的?白眼狼!
没良心的东西!”她猛地伸手来抓我的头发。我下意识地一躲。她抓空了,更加暴怒。
“钱呢!拿出来!”父亲也吼了起来,脸上是我从未见过的狰狞,“老子白养你了!
竟敢偷藏钱!”“我没偷!那是我自己赚的!”我徒劳地辩解,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
“你的?你吃我的住我的,你赚的钱就是老苏家的!”王秀芬唾骂着,又一次扑过来,
这次死死揪住了我的胳膊,指甲掐进我的肉里,“卡呢!交出来!
”剧烈的疼痛和巨大的恐惧让我失去了理智。我挣扎着,推了她一把。
王秀芬肥胖的身体踉跄了一下,撞在茶几上,发出夸张的惨叫:“哎哟!老苏!你看看她!
她敢打我!反了天了!”父亲的最后一丝理智似乎也崩断了。他眼睛赤红,
扬手就朝我扇了过来。“啪!”极其响亮的一声。我的头被打得偏向一边,
脸颊上瞬间**辣地疼,耳朵里嗡嗡作响,眼前发黑。“你敢推你王姨!还敢藏钱!
我打死你个不孝女!”父亲的咆哮声变得遥远而模糊。拳头和巴掌像雨点一样落下来。
落在我的头上,脸上,身上。王秀芬在一旁尖声咒骂:“打!狠狠打!吃里扒外的东西!
打死活该!”苏明伟兴奋地拿着手机似乎在录像:“爸!打狠点!让她藏钱!”疼。
无处可躲的疼。还有比疼痛更深的冰冷和绝望,从心脏最深处蔓延开来,
冻僵了我的四肢百骸。我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护住头,不再挣扎,也不再求饶。
眼泪混着嘴角渗出的血沫,滴落在积着油垢的地板缝里。我知道,完了。一切都完了。
钱保不住了。逃离的希望破灭了。而那个可能到来的末日……他们不会信了。我们都会死。
不知道过了多久,殴打停止了。父亲喘着粗气,
骂骂咧咧地从我身上搜走了那张薄薄的、却承载了我所有希望的银行卡。王秀芬抢过去,
脸上露出贪婪而满意的笑容,对着灯光仔细看。“密码是多少?”她踢了我一脚,厉声问。
我躺在地上,像一具破败的娃娃,一动不动。视线模糊地看向窗外。夜色浓重,
像化不开的墨。远处,似乎隐约传来一声短暂的、被掐断似的尖叫。还有……类似犬吠,
却又更加低沉恐怖的嗥叫。是我的幻觉吗?他们还在逼问密码。苏明伟甚至拿来了一壶冷水,
泼在我脸上。冰冷的水**得我一哆嗦,意识清醒了些,身上的疼痛也更加尖锐。
我张了张嘴,发出破碎的气音。王秀芬蹲下来,把耳朵凑近:“说!多少!”我扯动嘴角,
尝到血腥味。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我说:“……来不及了。”“什么?”她没听清。
就在这时——“咚!咚!咚!”沉重而疯狂的撞门声,毫无预兆地、如同暴雨般砸响!
那不是敲门,是撞击!是用身体、用什么东西,
在疯狂地、不顾一切地撞击着那扇并不结实的防盗门!门板发出痛苦的**,
连带着门框都在震动。客厅里的三个人全都吓了一跳,瞬间安静下来,惊疑不定地看向门口。
“谁……谁啊?”父亲壮着胆子吼了一声,声音却有点发虚。撞门声停顿了一秒。然后,
更加疯狂地响起!“砰!砰!砰!”还夹杂着一种……低沉的、野兽般的嘶吼,
和一种用指甲疯狂挠门的、令人牙酸的刮擦声。电视里还在播放着无聊的综艺节目,
主持人的笑声显得异常诡异和刺耳。王秀芬的脸色白了,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抓紧了那张银行卡。苏明伟也慌了,扔下水壶,
躲到他妈身后:“爸……外面……外面是什么啊?”父亲强作镇定,慢慢挪到门边,
颤声问:“谁?谁在外面?不说话我报警了!”回应他的,是又一记猛烈的撞击!“哐当!
”门锁附近的木头,竟然裂开了一道缝隙!
一只布满血丝、瞳孔浑浊涣散、充满了疯狂和饥饿的眼睛,猛地贴在了那道缝隙上,
朝里面窥视!“啊——!”王秀芬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叫。父亲吓得魂飞魄散,连连后退,
绊倒在沙发上。“报警!快报警!”他语无伦次地喊着。苏明伟手忙脚乱地掏手机,
手指抖得按不准号码。晚了。一切都晚了。我躺在地上,看着那扇岌岌可危的门,
听着外面不止一个的、越来越清晰的嘶吼和撞击声。
脸上竟然露出一丝扭曲的、比哭还难看的笑。看吧。我说过的。他们不信。密码?
那已经不重要了。“轰——!”一声巨响。门轴断裂,整扇防盗门被猛地撞开,
重重砸在地板上。几个扭曲、血腥、散发着浓烈恶臭的身影,嘶吼着、蹒跚着,
却又速度极快地涌了进来!最前面那个,穿着被血染透的保安制服,脖子被咬掉了一大块,
露出森白的骨头。它的眼睛,没有一丝人类的情感,只有最原始的、对血肉的贪婪渴望。
“啊!!!”王秀芬的尖叫达到了顶点,几乎撕裂人的耳膜。
父亲试图抓起茶几上的烟灰缸砸过去,
却被另一个穿着睡衣、肚肠拖在外面的“东西”扑倒在地。苏明伟吓得尿了裤子,转身想跑,
却被那个保安丧尸抓住了胳膊,狠狠一口咬了下去!鲜血喷溅。更加**了其他涌入的怪物。
地狱般的景象。撕咬,咀嚼,惨叫,哀嚎,
绝望的哭喊……浓郁得令人作呕的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我蜷缩在角落,
看着这末日般的场景,看着那一家三口在短暂的挣扎后,被蜂拥而上的丧尸淹没。
疼痛和恐惧已经麻木。只剩下一种冰冷的、诡异的平静。视线开始模糊,黑暗逐渐吞噬意识。
最后映入眼帘的,是王秀芬那只紧紧攥着银行卡、却被硬生生撕扯下来的手。以及,
一只发现了我、拖着残破身躯、嘶吼着朝我扑来的丧尸。
尖锐的、撕裂般的剧痛从脖颈处传来。温热的液体涌出。生命急速流逝。
攒了三年……87,652.33……还是……没……能……搬……出……去……黑暗。
彻底的、冰冷的、无边无际的黑暗。窒息感。冰冷的,沉重的,像是被浸在深水里的窒息感。
还有无处不在的、撕裂般的剧痛。我不是已经死了吗?被咬断了脖子,
意识消散……为什么还会感觉到疼?难道……猛地吸进一口气,气管像是被砂纸磨过,
**辣地疼。我剧烈地咳嗽起来,睁开了眼睛。模糊的视线逐渐聚焦。映入眼帘的,
是低矮、布满灰尘蛛网的天花板。一盏昏黄的白炽灯,散发着微弱的光晕。
身下是硬邦邦的、硌人的木板床,散发着淡淡的霉味和……我熟悉的、令人作呕的潮湿气味。
我猛地坐起身!动作太快,一阵头晕目眩,差点又栽回去。我捂住额头,
心脏狂跳得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环顾四周。狭窄的空间,堆放着各种杂物和废弃家具,
墙壁上斑驳的水渍。角落里那个破旧的、吱呀作响的二手洗衣机。
这…这是…我家那个阴暗潮湿的地下室?我怎么会在这里?!
我不是应该死在楼上客厅里,被那些怪物撕碎了吗?幻觉?临死前的梦境?
我颤抖着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光滑的。完整的。没有可怕的伤口,
没有涌出的温热血液。只有皮肤下脉搏急促而真实的跳动。我又摸了摸脸颊。不肿了,
也不疼了。之前被父亲扇耳光、被拳打脚踢的淤青和疼痛,全都消失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慌乱地摸索身边,手指触碰到一个冰冷坚硬的物体。是我的旧手机。我一把抓起来,
按亮屏幕。刺眼的光芒让我眯了一下眼睛。待看清屏幕上显示的数字时,
我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了。【X月X日,星期三,
上午7:30】日期…这个日期…我死死盯着那串数字,瞳孔骤然收缩。呼吸停滞了。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一个月!这是丧尸爆发的一个月前!
我……我回到了一个月前?!巨大的、无法理解的冲击,让我整个人僵在原地,
大脑一片空白。过了足足十几秒,我才像是濒死的鱼一样,猛地喘过气来。重生?
我竟然……重生了?回到了悲剧尚未发生的一个月前?那些恐怖的记忆——父亲的殴打,
王秀芬的刻薄,苏明伟的嘲笑,银行卡被抢走的绝望,防盗门被撞开的巨响,
丧尸可怖的嘶吼,被撕咬的剧痛,浓烈的血腥味……所有的一切,都清晰得如同刚刚发生,
刻在我的灵魂深处,带着令人战栗的寒意和痛楚。不是梦。那绝不是梦。
那是真实发生过的地狱!而我,从那个地狱里爬了回来!回到了这一切开始之前!“砰!
砰!砰!”头顶上方的天花板,传来熟悉的、用力跺脚般的敲击声。紧接着,
是王秀芬那尖利刺耳、如同魔咒般的叫骂,隔着地板缝隙钻下来:“苏凌玥!死丫头!
睡死过去了?几点了还不起来做早饭?想饿死我们吗?懒骨头!赔钱货!赶紧滚上来!
”和记忆中一模一样的话。甚至连语气和停顿都分毫不差!
巨大的恐惧和一种更加汹涌的、劫后余生的狂喜,交织成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
在我胸腔里疯狂冲撞。让我浑身发抖,牙齿咯咯作响。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上来,
不是委屈,不是悲伤,而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激动和冰冷刺骨的恨意。我回来了。
我真的回来了。这一次,不一样了。绝对不一样了!
楼上再次传来王秀芬不耐烦的催促和跺脚声。我深吸一口气,狠狠抹掉脸上的泪水。
再抬起头时,眼神已经彻底改变。之前的懦弱、隐忍、恐惧、祈求,全部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坚硬的、如同淬了寒冰的决心。我不会再相信他们。
不会再对他们抱有任何一丝一毫可笑的幻想。更不会再试图拯救他们!上一次的惨死,
用最鲜血淋漓的方式教会了我一个道理——善良和心软,在末日里是最无用的奢侈品,
只会加速死亡。他们不信我,抢我的钱,把我推向死亡。那么,这一次,他们的死活,
与我无关!我只为自己而活。我要活下去。不惜一切代价,活下去!
我掀开那床散发着潮气的薄被,动作敏捷地跳下床。身体轻盈,充满了力量。这是一个月前,
还没有被日夜操劳和营养不良拖垮的身体。
我快速走到地下室唯一那个小小的、布满污垢的通风口,踮起脚往外看。外面天色刚亮,
小区里安静寻常,偶尔有早起锻炼的老人慢悠悠地走过。一片平和。丝毫看不出一个月后,
这里将变成人间地狱。但我知道,那恐怖的浪潮正在悄无声息地逼近。时间,无比宝贵。
我只有一个月,最多一个月。我转身,目光快速扫过这个逼仄、压抑的地下室。这里,
原本是我计划中需要逃离的牢笼。但现在,它或许……可以成为一个暂时的避难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