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迁分了一百五十万和一套房,儿子说替我保管。结果我被赶去出租屋,六十七岁生日饿死。
再睁眼回到三年前,拆迁组马上上门。这次我冷笑锁死房产证:要钱没有,断亲一条!
从炒股到开超市,我活成传奇。听说前儿子破产了?关我屁事。1再睁开双眼时,
刺眼的阳光让我恍惚。不是出租屋那个昏暗的小房间。身下的床板没那么硬,
空气中的霉味也消失了。我抬手看——皮肤虽然仍粗糙,但那些深褐色的老年斑淡了许多。
“妈!你醒了吗?小光把那件事告诉你了吧?”门外传来儿媳王丽华的声音,
尖锐得像我记忆中一模一样。我猛地坐起,冲到墙上的挂历前——2022年6月12日。
我回到了三年前!拆迁通知刚下来的时候!我还没签字!还没被赶到出租屋!
一切都还来得及!摸着脸,看着镜子里六十四岁的自己。比死那天年轻了三岁,
但眼中的光芒却锐利了三十年。“妈,你听见没有啊?”王丽华不耐烦地敲着门。
我深吸一口气,打开门。儿媳站在门口,妆容精致,脸上却挂着假笑。“妈,
小光说昨天去给你送鸡汤,你把碗摔了?这孩子也是,非要说你可能是老年痴呆了,
得早点送去养老院。”我看着这张脸,想起饿死前她那句“老不死的终于走了”。
“那碗鸡汤,”我慢慢地说,“太烫,手滑了。”王丽华愣了一下,没想到我会解释。
以前的我只会唯唯诺诺地认错。“哦…没事,一个碗而已。那拆迁的事…”“拆迁的事,
我自有打算。”我打断她,“今天我要去老房子看看。”“妈,我陪你去吧?
你一个人我不放心。”是不放心我到手的拆迁款飞了吧。“不用。”我侧身从她旁边走过,
“我自己能行。”走到门口,我回头:“对了,告诉建军,晚上回来吃饭,我有事要说。
”王丽华张着嘴,半天没反应过来。可能在想,这个一向唯命是从的婆婆,
今天怎么像换了个人。我没理会,径直走出这个儿子家。三年前,我还住在这里,
睡在阳台改的小房间里,每天给他们一家当免费保姆。但今天,不一样了。
走在熟悉的街道上,阳光照在脸上,我感受着体内久违的力量。重生?
这种事居然发生在我这个老太婆身上。既然老天给了我第二次机会,这辈子,我要好好珍惜!
那些吸了我一辈子血的人,准备好付出代价了吗?2儿子家这套房,我住了六年。
从老伴去世那天起,就被李建军接过来。美其名曰养老,实则是给全家当免费保姆。
客厅墙上还挂着全家福。我站在最边上,像个误入镜头的路人。
王丽华在餐厅翘着腿涂指甲油,声音隔着客厅飘过来:“妈,老房子你看归看,可别累着了。
建军说了,下周一拆迁组来人,你把字一签,咱就搬新家。”我没应声,
径直走进自己房间——那个不到五平米的阳台隔间。从床底拖出旧木箱。打开,
最底下压着牛皮纸袋。房产证。翻开,持有人姓名:赵秀兰。我的名字。白纸黑字。
手指抚过这三个字。前世饿死的时候,这本证早被换成钞票,装进了别人的口袋。“妈,
你找什么呢?”王丽华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我合上房产证,转身:“出去一趟。
”她瞥见我手里的本子,脸色微变:“你拿房产证干什么?”“我的东西,不能拿?
”王丽华被噎住,勉强笑笑:“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怕你弄丢了。这么重要的东西,
还是交给建军保管吧。”“放心,”我把证塞进布包,“丢不了。”出门时,
听见她压低声音打电话:“建军,你妈有点不对劲…”房管局大厅里,人不多。
工作人员是个年轻姑娘:“老人家办什么业务?”我把房产证递过去:“查查这房子,
有没有被抵押或者挂售。”姑娘敲了几下键盘,抬头看我:“产权清晰,没有抵押记录。
不过…”我心里一紧。“昨天有位李先生来咨询过过户流程。说是您儿子?”果然。
前世就是这样,他们骗我签字过户,转头把我踢出局。“需要我帮您备注一下吗?
防止…”“不用。”我打断她,“谢谢姑娘。”拿起房产证,我慢慢走出大厅。阳光刺眼。
李建军,我的好儿子。前世你说“妈,签个字办手续,钱都给你养老”,我信了。结果呢?
钱到手,我连租房的资格都没有。站在路边,我摸出老年手机。屏幕裂了道缝,
还是小光玩丢的。拨通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喂?妈?
丽华说你今天怪怪的…”儿子李建军的声音传来,带着不耐烦。“建军,”我声音平静,
“老房子,我不拆了。”电话那头静了三秒。接着是炸雷般的吼声:“你说什么?!
妈你老糊涂了吧!拆迁组下周就来!我们都谈好了!”“谈好什么了?我怎么不知道。
”“补偿方案啊!一套新房加八十万!这破房子能换这么多,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我看着车流,轻轻笑了:“既然破,那我还是自个留着吧。”“妈!你别闹了!
是不是谁跟你说什么了?那些都是骗你的!”“没人骗我。”我顿了顿,
“比得上亲生儿子吗?”不等他回应,我挂断电话。手心全是汗。腿在发抖。但心里那团火,
烧起来了。回家路上,我去打印店复印了十份房产证。又去律所,花二百块咨询了房产归属。
律师明确告诉我:“房子在您名下,您不签字,神仙也动不了。”踏实了。傍晚回到儿子家。
门一开,全家坐在客厅,三堂会审。李建军铁青着脸:“妈,你到底想怎么样?
”王丽华假笑:“妈,是不是嫌补偿少?咱们再谈嘛。”小光低头打游戏,头都不抬。
我走过他们,直接回屋。“妈!”李建军追过来,“你把话说清楚!”我转身,
看着他:“房子是我的。拆不拆,我说了算。”“你的?要不是爸当年…”“你爸死了六年。
这房子,是他留给我养老的。”王丽华尖声插话:“妈!我们没说不给你养老啊!
你这样说多伤人心!”我看着她,一字一顿:“你们的心,伤不着。”关上门。反锁。
门外是气急败坏的骂声。门内,我坐在床边,翻开房产证。赵秀兰。从今天起,
我要真的为自己活了。打开窗户,夜风吹进来。楼下传来小光的喊声:“奶奶!我饿了!
做饭啊!”以前这时候,我肯定屁颠屁颠系上围裙。今天?我探出头:“饿了?”“饿死了!
快做饭!”我微微一笑:“外卖电话,在茶几下面。”砰地关窗。
隐约听见小光的抱怨:“奶奶真的疯了…”疯?这才刚开始。3李建军把桌子拍得震天响。
“赵秀兰!你给我出来!”连妈都不叫了。前世他把我扔在出租屋时,
也是这么连名带姓地吼。我拉开门。他站在门口,眼睛血红。“你再说一遍?房子不拆了?
”“不拆。”王丽华挤过来,假睫毛快眨出火星子:“妈,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一套新房加八十万!够你养老了!”我看着她精心描画的眉毛。“够你们换新车吧?
”空气凝固了。小光从游戏里抬头:“奶奶,爸说要给我换最新款游戏机...”“闭嘴!
”李建军猛地扭头,又瞪向我,“你知不知道我托了多少关系才谈下这个条件?
你说不拆就不拆?”“我的房子。”我声音不大,但足够清楚,“我说了算。
”李建军气笑了:“你的房子?没有我这些年打理,早塌了!你住我们家六年,
吃喝拉撒谁管的?”王丽华帮腔:“就是!妈你摸摸良心!这些年我们对你怎么样?
”我看着他们,突然想起前世饿死前。王丽华在电话里说:“妈,拆迁款投资失败了,
你先租房子凑合住。”凑合到死。“对我很好。”我点头,“好到让我睡阳台。
”李建军被噎住,脸涨成猪肝色。“行!你硬气!有本事别住我家!”终于说到重点了。
我转身开始收拾东西。几件旧衣服,搪瓷杯,还有那个装着房产证的布包。“你干什么?
”王丽华愣住。“搬出去。”我把布包挎在肩上,“如你们所愿。
”李建军一把抓住我胳膊:“你想清楚!出了这个门,别想再回来!
”我低头看他青筋暴起的手。这双手,曾经在我老伴葬礼上捧着遗像哭。如今为了钱,
想掐断我最后活路。甩开他。“放心。饿死也不回来。”走到门口,小光突然喊:“奶奶!
我晚饭还没吃!”我回头。全家三口站在那儿,像看一个疯子。目光扫过饭桌。
那碗我每天都要喝的降压药还冒着热气。前世王丽华总说:“妈,这药贵,记得每天喝。
”后来才知道,是避孕药磨的粉。他们怕我老了再嫁,丢他们脸。我端起碗。
“赵秀兰你干什么!”李建军冲过来。手腕一翻。碗砸在地上,褐色药汁四溅。
就像前世摔碎那碗鸡汤。“你们的药,留着自己喝。”拉开门。走出去。
身后是王丽华的尖叫和李建军的咒骂。砰——门关上了。隔绝了两个世界。楼道里很暗。
我一步一步往下走。布包里房产证硌着肩膀,生疼。但心里从没这么轻松。六层楼,
一百零八个台阶。走到一楼时,腿有点软。外面天黑了。路灯刚亮。我站在小区门口,
深深吸了口气。六十四岁。无家可归。但这次,我有本房产证。摸了摸布包。硬硬的,还在。
往前走。不回头。4街对面有家小旅馆。灯牌缺了个字,“友宾馆”推门进去。
前台是个打瞌睡的年轻姑娘。“住店。”姑娘惊醒,揉着眼睛:“单间八十,押金一百。
”我摸出布包。数出三张皱巴巴的百元钞。这是上个月省下的菜钱。“住三天。
”房间在二楼。窄,但干净。床单有点潮,但比儿子家的阳台强。关上门。反锁。
把布包放在枕边。坐在床上,发呆。真安静。没有王丽华尖着嗓子喊“妈我裙子要手洗”。
没有小光砸键盘的声音。没有李建军没完没了的电话。就我一个人。手有点抖。不是怕,
是激动。像憋了一辈子的气,终于吐出来了。打开布包。房产证还在。复印的十份也还在。
把证件摊在床上。看着赵秀兰三个字。前世这本证被李建军抢去时,他说:“妈你拿着没用,
我帮你保管。”保管到他一夜暴富,保管到我无家可归。手机响了。
屏幕上建军两个字跳个不停。接?没必要。**在空荡的房间里显得特别吵。响了十几声,
停了。很快又响。这次是王丽华。我拿起手机,抠掉电池。世界彻底安静了。脱鞋时才发现,
脚肿了。走了太多路。从前在儿子家,每天从早忙到晚,脚也没肿过。可能人心里舒坦了,
身体才敢喊疼。洗了把脸。镜子里的人,眼神亮得吓人。原来不憋屈的时候,人是这个模样。
躺下。关灯。黑暗中,听见自己的心跳。咚咚咚,像打鼓。六十四年,第一次一个人睡。
突然想起件事。开灯,起身。把椅子挪到门后,抵住房门。又检查了窗户。不是怕坏人。
是怕那一家子找过来。重新躺下。这次睡着了。天刚亮就醒了。生物钟。坐在床上愣神。
不用做一大家子的早饭,不用热李建军的牛奶,不用给小光煎荷包蛋。真轻松。下楼吃早饭。
街边摊,一碗豆浆两根油条。花了五块五。豆浆很香。油条脆生生。以前在儿子家,
吃的都是他们剩下的。电话又响了。这次是座机。前台姑娘在楼下喊:“306的赵阿姨!
电话!”他们居然找到这儿了。下楼。姑娘指着前台电话:“你儿子找你好几回了。
”拿起话筒。“妈!你昨晚去哪儿了?!”李建军的声音又急又气。“旅馆。
”“你赶紧回家!拆迁组下午来人,你得签字!”“不签。”“赵秀兰!”他吼起来,
“你别给脸不要脸!”我把话筒拿远点。等他吼完。“房子是我的。再说一遍,不拆。
”“你一个人守着破房子等死吗?”“总比被你们气死强。”挂断。
对前台姑娘说:“下次再来电话,说我不在。”姑娘眨眨眼,点点头。回到房间。拉开窗帘。
阳光照进来。今天得办几件事。第一,买新手机卡。第二,找律师。第三,
去看看我的老房子。拎起布包。手感沉甸甸的。真好。5老房子在城北。
这一片都是几十年的旧楼。墙皮剥落,楼道里堆满杂物。
但拆迁的消息像风一样刮过每条裂缝。每扇窗户后面,都藏着躁动。我的房子在四楼。
401。钥匙**锁孔,转动时发出熟悉的咔哒声。推开门。灰尘在阳光里跳舞。
一切都和记忆中一样。老式组合柜,塑料花,铁架床。老伴的黑白照片还挂在墙上,
笑眯眯地看着我。前世签字后,我再没回来过。李建军说“别看了,伤心”,
现在想起其实是怕我反悔吧。手指拂过茶几,留下一道清晰的痕迹。卧室抽屉里放着相册。
翻开第一页,是我和老伴的结婚照。黑白照片上,两个年轻人拘谨地并肩站着。后面几页,
李建军从小到大的照片。满月、百天、小学毕业。我一张张抽出来,叠好,塞回抽屉最底层。
既然要断,就断干净。厨房窗台上有盆仙人掌。居然还活着,干瘪发黄,但确实活着。
给它浇了点水。“秀兰?是你吗?”门口站着个老太太。隔壁老王家的,做了三十年邻居。
“是我。”她惊讶地打量我:“建军说你搬去享福了,怎么回来了?”“回来看看。
”“听说要拆迁了?”她压低声音,“你家建军前几天带人来看房,说补偿谈好了?
”我放下水壶:“我没同意。”老王太太瞪大眼睛:“可建军说…”“房子是我的。
我说了算。”她愣了半天,突然笑了:“早该这样!你家建军媳妇到处吹,
说换了新房要买宝马。敢情是做梦呢!”正说着,楼下传来汽车声。从窗户看下去,
一辆黑色轿车停在楼前。李建军从驾驶座下来,后面跟着王丽华。来得真快。
老王太太紧张地看着我:“要不从后门走?”“不走。”我拉过椅子坐下,“正好。
”脚步声咚咚咚地上楼。比平时急,比平时重。李建军出现在门口,脸色铁青。
王丽华跟在后面,口红涂得太艳,像刚吃过人。“妈!你果然在这儿!”李建军喘着粗气,
“拆迁组下午就来!你赶紧跟我回去签字!”王丽华挤进门,
眼睛扫过屋子:“这破地方有什么可看的?妈,新房都看好了,
南北通透…”我打断她:“你们怎么找到这儿的?”“旅馆说的!”李建军不耐烦地挥手,
“妈你别闹了!这么多邻居看着,像什么样子!”老王太太在门口探头探脑。我站起来,
走到老伴照片前。“你爸临死前说,这房子留给我养老。”我转身,看着李建军,
“他现在要是知道你逼我签字,不知道会不会从坟里爬出来。”李建军脸色白了白。
王丽华扯他袖子:“说正事!”“妈,”李建军深吸一口气,“就算为了我爸,
这房子也该拆了。他肯定希望我们过得好。”我看着他。像我,也像他爸。可惜,心坏了。
“要签你们签。”我把房产证复印件拍在桌上,“拿这个去。”王丽华伸手要拿。“不过,
”我慢悠悠补充,“伪造证件犯法。你们想清楚。”她的手僵在半空。李建军盯着我,
像第一次认识我。“赵秀兰,你真是我亲妈?”“如假包换。”窗外传来喇叭声。
拆迁组来了。好戏刚刚开始。6来人三个。两个夹克男,一个卷发女人。夹克男一个拎皮包,
一个拿文件夹。女人手里攥着计算机。李建军立刻换上笑脸:“张主任!
这么热的天还跑一趟!”拎皮包的张主任点点头,目光落在我身上:“这位就是赵阿姨?
”王丽华抢着说:“是我婆婆。老人家有点糊涂,我们正劝呢。
”我看着张主任:“我不糊涂。房子是我的,我说不拆。”现场静了三秒。张主任皱眉,
翻开文件夹:“可李先生上周签了意向书…”“他签的,让他拆去。”我指指李建军,
“我的房子,只有我能做主。”拿文件夹的年轻男人开口:“阿姨,拆迁是**规划,
不是您说不拆就不拆的。”“那你们强拆?”我看着他,“我六十四岁,不怕死。你们试试。
”年轻男人噎住了。卷发女人打圆场:“阿姨,补偿条件很好的。一套新房加八十万现金,
很多人家都签了。”李建军急吼吼插嘴:“妈!听见没?别人家想要都要不到!”我没理他,
问女人:“新房在哪?多大?房产证写谁名?八十万什么时候给?现金还是转账?税谁出?
”一连串问题砸出去,女人愣住了。张主任接过话:“新房在城南新区,八十平,
证可以写您名字。钱签字后三个月到账。”“三个月?”我笑了,“三个月后我找谁去?
新房我看过,离医院十公里,菜市场都没有。
”李建军脸色变了:“妈你怎么知道…”我当然知道。前世他们就是拿这套说辞骗我签字,
结果新房三年没盖好,钱也迟迟不到账。张主任和两个同事交换眼神。“阿姨,
您有什么要求可以提。”“我的要求很简单。”我竖起三根手指,“第一,
我要市中心同等面积现房。第二,补偿款一百五十万,签字当天到账。
第三…”我看向李建军一家:“我和他们断亲。拆迁的事,以后只跟我谈。
”王丽华尖叫起来:“你疯了吧!市中心房价多贵你不知道吗?
”李建军一把抓住我胳膊:“赵秀兰!你非要搞得大家没脸?”我甩开他,
对张主任说:“看见没?就这样。不答应我的条件,我不签。你们可以上报,
说这家有钉子户。”钉子户三个字让张主任眉头跳了跳。年轻男人小声说:“主任,
这条街就剩三家没签了…”张主任看着我,眼神复杂:“阿姨,您这条件确实太高。
按政策…”“政策没规定必须睡阳台吧?”我打断他,“政策没规定儿子能替妈签字吧?
”我走到门口,拉开门:“条件就这样。想好了再来。”李建军想冲过来,
被拿文件夹的年轻男人拦住了。张主任最后看我一眼:“我们会研究。不过阿姨,
拆迁是大势所趋。”“我懂。”我点头,“但我这把年纪,等的起。”三人下楼了。
脚步声沉重。李建军血红着眼瞪我,胸口剧烈起伏。“赵秀兰,你等着。”他摔门而去。
王丽华踩着高跟鞋咚咚咚追下去。老王太太从对面门缝里探头,悄悄竖了个大拇指。关上门。
背靠门板。手在抖。但心里痛快。走到窗边,看着楼下。拆迁组的车还没走。
张主任在打电话,不时抬头看这扇窗户。我知道,这事没完。但这次,我有的是时间。
和他们耗。7银行柜台的小姑娘反复核对身份证。“赵秀兰女士,您确定要单独开账户?
”“确定。”三天前,拆迁组来电话。同意了我的条件。张主任说这是特例,让我保密。
我说放心,丢人的事,我儿子也不会往外说。新账户办好。金色卡片,印着我的名字。
一百五十万当天到账。短信提示音响起时,手心全是汗。六十四年,第一次有这么多钱。
我自己的钱。取出一万现金。厚厚一沓。放进布包最里层。走出银行,阳光刺眼。
布包沉甸甸的。不是房产证,是钱。路过房产中介。橱窗挂满房源信息。市中心,两室一厅,
精装修。标价一百二十万。前世李建军就是用我的拆迁款,买了这样的房子。推门进去。
年轻中介热情迎上来:“阿姨想看房?”“租房。一室一厅,市中心,带电梯。
”“您预算多少?”“月租三千以内。”他眼睛亮了。很快找到几套。选了离医院近的那套。
付了定金。从今天起,睡自己的床,关自己的门。新家在十六楼。电梯直达。钥匙转动时,
没有吱呀声。是新锁。推开门。地板光洁,窗帘素雅。阳光洒满客厅。最重要的是,
没有那一家子的痕迹。把布包放在茶几上。现金,银行卡,房产证。排成一排。像我的士兵。
手机响了。新号码,只有拆迁组知道。看来有人泄密了。接起来。是李建军。气喘吁吁,
像跑了几条街。“妈!你是不是拿到钱了?!”消息真灵通。“跟你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那是我爸的房子!有我一半!”“法律上说,是我的。”他噎住。
接着是砸东西的声音。“赵秀兰!你非要逼死我们?”“谁逼谁,你心里清楚。
”电话被抢过去。王丽华尖利的声音:“妈!小光要上学区房!你不为我们想,
也不为孙子想?”“他姓李,我姓赵。”“你!”她气得语无伦次,“老不死的东西!
”挂断。关机。世界安静了。走到窗边。城市在脚下延伸。车流如织,人如蝼蚁。
前世这个时候,我已经被赶去出租屋。李建军一家开着新车,住着新房。
王丽华朋友圈发照片:感恩生活。现在呢?茶几上,银行卡闪着光。这一百五十万,
是我重活一次的底气。但我知道,这还不够。拆迁只是开始。暴富,还得靠自己。
拿起新买的智能手机。打开浏览器。输入:老年人如何理财。页面加载时,门铃响了。
才搬来半天。谁?透过猫眼看。门口站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手里捧着文件夹。
不像拆迁组的。也不像李建军能找来的人。开门。年轻人微笑:“赵秀兰女士?
我是达众投资的客户经理…”钱刚到手,闻着味的就来了。也好。正好学学,怎么让钱生钱。
8西装小伙叫刘明。达众投资高级客户经理。嘴很甜,一口一个赵阿姨。
说我这一百五十万存定期太亏。“年化收益百分之八。比银行高三倍。
”他递过来彩印宣传册。上面印着笑脸老人和成堆金币。前世见过这种。
李建军就被人骗过二十万,回家砸了三天的东西。“钱在哪?”我问。
刘明眼睛发亮:“由银行托管,绝对安全!”“合同呢?”他赶紧翻开文件夹。
密密麻麻的小字。我戴上老花镜,一行行看。“这里,”我指着角落一行,“不保本保息。
什么意思?”刘明笑容僵了:“这是规定写法,实际上从来没亏过…”门口传来动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