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回到1992年,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撬开家里的铁皮盒。
把母亲准备给弟弟买工作的三千块,全部投进了股市。三个月后,这笔钱变成了五十万。
家人骂我是强盗,邻居说我不孝。我笑着用第一桶金买下深圳河边的荒地。三年后,
这片荒地涨了三百倍。当全家跪在我别墅前求收留时,
我晃着红酒问:“还记得当年说我连给弟弟提鞋都不配吗?”---意识是先于身体醒来的。
仿佛从一场无尽漫长的窒息里挣扎出来,林洁猛地吸了一口气。
耳边却先听到了尖锐而熟悉的声音。“杀千刀的!那是给你弟弟买工作的钱!你也敢偷!
你怎么不去死啊!”睁开眼,眼前是斑驳发黄的天花板。老式吊扇在有气无力地转着,
扇叶上积着厚厚的灰。空气里弥漫着隔夜饭菜和劣质烟草混合的、令人作呕的味道。眼前,
是母亲王桂芬那张因为极致愤怒而扭曲的脸。她正被父亲林建国死死拽着胳膊,
但那双粗糙的手依然奋力向前伸着,指甲几乎要戳到林洁的鼻尖。父亲脸色铁青,
嘴唇哆嗦着,看她的眼神像在看一坨腐烂的垃圾。旁边,
弟弟林辉穿着崭新的、与这个破败家格格不入的衬衫,
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得意的冷笑。场景,话语,甚至他们脸上每一道愤怒的纹路,
都和他记忆深处那个决定了她前世悲惨命运的下午,一模一样。不是梦。
林洁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不是恐惧,而是一种近乎爆炸的狂喜和冰寒交织的战栗。
她回来了,真的回来了,回到了1992年,她十八岁这年,那个被她偷走的三千块钱,
改变了一切,也毁了她一切的下午。前世的她,在这个下午,
被这三千块钱钉在了家庭的耻辱柱上。确实偷了钱,不是为了自己,
是为了报名一个技术培训班,想谋条出路。结果呢?钱被追回,培训班没上成,
她成了整个家庭乃至整个街坊邻里口诛笔伐的“贼”,“不孝子”,“白眼狼”。
此后几十年,这个标签如影随形,压得他永世不得翻身。她辛苦打工,
赚的每一分钱都被父母以各种名目搜刮去贴补弟弟,自己最后积劳成疾,
潦倒死在四十岁的寒冬里。而弟弟林辉,用那三千块买了个百货公司的肥差,
一辈子衣食无忧,对他这个哥哥,只有无尽的鄙夷和索取。
重来一次……林洁的目光越过歇斯底里的母亲,
落在墙角那个被撬开了锁、空空如也的绿色铁皮盒上。那里,本来装着父母半辈子的积蓄,
三千块整,是给林辉买工作的“活动经费”。这一次,我出手更早,更果断。
在记忆苏醒的那个清晨,我就撬开了盒子,拿走了全部。不是去报名什么见鬼的培训班,
而是径直去了当时刚成立不久、门可罗雀的S城证券交易所。她把所有钱,孤注一掷地,
部投入了那只他前世听老股民唏嘘感叹过无数次、短短三个月创造了神话的“深发展”股票。
今天,正是事情败露,父母打上门来的日子。也是她,林洁,命运逆转的开始。“钱呢!
钱到底哪儿去了!说啊!”王桂芬的哭嚎声几乎要掀翻屋顶。她挣脱林建国,
冲上来死死攥住林烨的衣领,用力摇晃,“那是你弟弟的命啊!你这个黑了心肝的!
”林洁任由她摇晃,身体微微晃动,眼神却很平静。她甚至轻轻笑了一下,声音不大,
却清晰地穿透了母亲的哭嚎:“钱?投资去了。”“投……投资?”王桂芬愣住了,
连旁边的林建国和林辉也愣住了。这个词,在92年的这个小城镇,显得太过陌生和突兀。
“对,投资。”林洁掰开母亲的手,整理了一下被扯皱的领口,动作慢条斯理。“放在家里,
那叫死钱。拿出来,钱才能生钱。”“放你娘的狗屁!”林建国终于爆发了,
一巴掌狠狠拍在旁边的木桌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那是三千块!不是三毛钱!
你拿去搞什么歪门邪道?赔光了怎么办?你拿什么赔?!”林辉也阴恻恻地开口:“姐,
我知道你嫉妒爸妈对我好,可你也不能这么害家里啊!
那钱是给我……”“给你买那个破岗位?”林洁打断他,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讥讽,
“一个月一百多块,干到死?”“你懂个屁!”林辉被他的眼神刺痛,脸涨红了,
“那是铁饭碗!”“铁饭碗?”林洁嗤笑一声,不再看他们,
转身从床头拿起一个破旧的帆布包,“我的投资,三个月后见分晓。到时候,你们会知道,
谁的目光才是短浅得可怜。”拉开拉链,里面空空如也,只有几张单据。但这姿态,
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三个月?三个月黄花菜都凉了!”王桂芬捶胸顿足。
“我不管你有什么鬼主意,现在!立刻!去把钱给我追回来!少一分,我……我跟你拼了!
”“追不回来了。”林洁语气平淡,“手续都办完了。”这句话如同最后一根稻草,
压垮了王桂芬。她“嗷”一嗓子,瘫坐在地上,
开始毫无形象地嚎啕大哭起来:“天杀的强盗啊!我造了什么孽生下你这么个东西!
早知道刚生下来就该掐死你!你不孝啊!连弟弟的前程都敢毁啊!”林建国气得浑身发抖,
手指着门外:“滚!你给我滚!我没你这个女儿!永远别再进这个家门!
”邻居们早已被惊动,围在门口指指点点,议论声清晰地传进来。“真是看不出来,
林洁平时闷不吭声,胆子这么大?”“三千块啊,也真下得去手!
”“王桂芬攒这点钱不容易,全给女儿败了,唉,不孝啊……”“都是为了小辉吧,
听说工作都谈得差不多了……”这些声音,如同前世的重播,尖锐地刺入耳膜。但林洁的心,
如同裹上了厚厚的铠甲,再无一丝波澜。她甚至对着门口那些或同情或鄙夷的面孔,
露出了一个极淡的、近乎挑衅的微笑。不孝?强盗?很好。我拎起那个干瘪的帆布包,
挺直了脊背,
在母亲绝望的哭喊、父亲暴怒的咆哮、弟弟怨毒的目光以及邻居们杂乱的议论声中。
一步一步,坚定地走出了这个囚禁了我前世灵魂的家门。身后,是旧世界的崩塌。前方,
是新世界的序章。---三个月的时间,可以很长,也可以很短。对林洁而言,
这是蛰伏的九十天。她离开了那个小城镇,南下到了S城。身无分文,
最初的日子全靠打零工度过。在码头扛过包,在建筑工地搬过砖,
晚上就挤在汗臭熏天的工棚里,枕着对未来的规划入眠。她密切关注着股市的动静,
看着那代表着“深发展”的数字,如同被施了魔法般,一路向上蹿升。期间,
家里托人捎来过口信,无非是咒骂和逼迫,让她赶紧回去认错,想办法把钱“吐”出来。
只当是耳边风。三个月期限到的前一天,我走进了证券交易所。人声鼎沸。
与三个月前的冷清判若两地。红绿闪烁的屏幕下,
是无数张贪婪、狂热、或欣喜若狂或面如死灰的脸。林洁平静地走到柜台,办理手续。
当工作人员报出那个数字,并将厚厚几沓百元大钞通过窗口推到他面前时,
即使早有心理准备,我的呼吸还是停滞了一瞬。五十万三千七百六十八块五毛二分。
九二年的五十万。一个普通工人家庭,不吃不喝也要攒上一百年的巨款。
厚厚的钞票用牛皮纸捆着,沉甸甸的,握在手里,有一种不真实的质感。那是力量,是自由,
是撕碎过去一切枷锁的利刃。没有多做停留,将大部分钱存入新开的银行账户,
只留下一些现金在身上。走出交易所大门,盛夏的阳光有些刺眼,他眯起眼,
看着马路上穿梭的自行车流和偶尔驶过的桑塔纳,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第一桶金,
到手了。下一步,该买房买地了。并没有立刻挥霍。
凭借着前世模糊的记忆和一些零散的信息,我知道接下来几年。真正的风口在哪里。
再次离开了S城,这次的目的地,是那个即将在时代浪潮中腾飞的小渔村——深圳。
此时的深圳,还处在大开发的前夜,到处是工地,尘土飞扬。
我没有去追逐那些已经开始升温的市中心楼盘,骑着辆二手自行车,几乎跑遍了特区内外。
最终目光锁定在了一片荒芜之地。深圳河边,大片长满杂草的泥滩地,
荒凉得连鸟都不愿意多落脚。当地村民看我的眼神像看傻子,听说要买地,
给出的价格低得令人咋舌。“小女孩,你要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干啥?种菜都长不好!
”村里的书记叼着烟,满脸不解。林洁笑了笑,
指着浑浊的河水和对岸隐约的香港轮廓:“看看对岸,说不定以后这里就值钱了呢。
”书记只当我是异想天开,本着不赚白不赚的心思,以几乎白送的价格。
将靠近河湾的近百亩荒地,签在了我的名下。手续办得异常顺利,用那五十万里的一小部分,
完成了这笔在她前世看来如同天方夜谭的交易。
握着那薄薄几张、却代表着未来巨额财富的土地使用权证明,林洁站在河岸边,
任潮湿的河风吹乱头发。脚下是泥泞,眼前是荒芜,但她仿佛已经看到了几年后,
这里拔地而起的摩天大楼,听到了推土机和塔吊的轰鸣。我知道,历史的车轮,
正沿着我预知的轨道,轰然前行。---时间如同深圳河的水,沉默而迅速地流淌。三年,
一晃而过。这三年里,林洁没有停下脚步。她利用炒股的剩余资金和土地抵押获得的贷款,
继续在深圳、上海等地的股市和萌芽期的房地产市场里辗转腾挪。
她的财富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早已突破了千万大关。她住在深圳最早的一批豪华别墅区,
出入有轿车代步,是几家新兴科技公司的隐形股东。几乎切断了与原生家庭的所有联系。
只在偶尔回S城处理事务时,会从一些旧相识口中,听到些许关于她家的零碎消息。
林辉最终还是顶替了母亲提前退休的岗位,进了工厂,但没干两年就遇上下岗潮,
成了无业游民。父母为了给他娶媳妇,掏空了本就所剩无几的家底,还欠了外债。
一家人挤在愈发破旧的老房子里,日子过得捉襟见肘,争吵不断。听说,
他们提起“林洁”这个名字时,不再是单纯的咒骂,
偶尔也会夹杂着一丝复杂的、难以置信的情绪。因为关于林洁发了大财的传闻,
早已通过各种渠道,隐隐约约地传回了那个小城。“听说……你家老大闺女,在深圳,
成了大老板了?住洋楼,坐小汽车?”总有那么几个“好心”的邻居,
会故意在王桂芬面前提起。王桂芬每次都是脸色变了几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