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陈家时,朝阳已经跃出地平线。萧江南回到知青点,从床底下拖出准备好的背篓,又往里面塞了三个锃亮的不锈钢饭盒。她决定今天中午在国营饭店吃饭,打两份肉菜,一份拿到陈家吃,一份给司晚洲改善伙食,虽然俩人才相认,但是萧江南是真心把司晚洲当弟弟,尤其是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能遇到一个熟人也不容易。
县城的路比想象中难走。路过一片茂密的芦苇荡时,她闪身钻了进去。
在空间里,萧江南熟练地缠上束胸布。棉布一层层收紧时,她不禁皱眉——这具身体虽然才十八岁,但发育得意外的好。最后,原本曲线优美的少女变成了一个瘦削的少年,只是那双明亮的杏眼怎么都藏不住神采。
“从现在起,我是萧江。”她压低嗓音,声线立刻变得中性低沉。将准备好的锅底灰抹在脸上时,那股柴火味让她打了个喷嚏,她今天特地穿了旧的颜色深的衣服,而且用旧帽子压住了额发。
城南黑市藏在迷宫般的巷子深处。萧江南刚拐进胡同,阴影里就闪出个彪形大汉,胳膊上的刺青在晨光中若隐若现。
“站住。”对方粗声粗气地伸手,“一毛钱。”
萧江南故意哆嗦着掏钱,表现得像个初次来黑市的愣头青。其实她早在上辈子就摸清了这里的门道——城南黑市虽然抽成高,但城南黑市老大柴哥,手下的眼线遍布县城,稽查队还没出发,这边就能收到风声。
穿过几道暗门后,喧嚣声扑面而来。狭窄的巷子两侧摆满地摊,有人卖自家腌的咸菜,有人兜售偷偷养的活鸡,甚至还有人蹲在墙角卖“的确良”布头。叫卖声、讨价还价声混杂着油炸果子的香气,构成一幅生动的市井画卷。
萧江南装作漫不经心地闲逛,实则把价格摸了个透。普通面粉不要票八毛,要票六毛,但都是带着麸皮的普通粉。她摸了摸自己背篓里的精白面,心里有了计较。
在巷子拐角处,她发现个戴眼镜的中年人正在收山货。那人指甲缝里还沾着粉笔灰,一看就是学校的老师。萧江南凑过去压低声音:“叔,要精白面不?”
眼镜老师猛地抬头,镜片后的眼睛瞪得溜圆。他警惕地四下张望,然后飞快地把萧江南拽到墙根:“多少?什么价?”
“十斤装,一块二。”萧江南掀开背篓一角。雪白的面粉在阳光下像细碎的云母片闪闪发亮。
“这成色...”眼镜老师喉结滚动,声音都颤了,“我全要了!”
交易完成得异常顺利。萧江南摸着口袋里新得的十二块钱和三斤粮票,心跳如擂鼓。这相当于普通工人小半个月工资了!而且这是自己挣得,跟哥哥寄来的不一样。
“也不知道哥哥过的怎么样,过段时间写封信寄点东西给他”想完,萧江南叹了口气。
随即她打算去国营饭店吃饭。
到了国营饭店,她发现今天的肉菜是红烧肉,往自己带的饭盒里打包了两份红烧肉,十个大肉包,又点了一碗素面和一个地三鲜,交完钱和票以后,萧江南坐到了凳子上,等着叫号端饭。
“看来这个面粉生意可以做下去了,改天找到柴哥先交易一波,既然空间可以种药材和小麦,那是不是还可以种点别的东西,到时候在黑市看看有没有水稻还有其他瓜果蔬菜的种子。”想完,萧江南就听见服务员叫了自己的号。
虽然素面比较简单,但是国营饭店做的味儿是真不错,而且地三鲜做的也很好吃。这是萧江南下乡以来吃过最舒服的一顿。
从国营饭店出来,萧江南又到了供销社,在供销社买了几根头绳,还买了水果糖,大白兔奶糖,江米条,白糖,还有一斤鸡蛋糕。还扯了两块布,一块是红色的布,让王婶给二丫做件衣服,萧江南觉得,下乡还是要跟大队长家搞好关系,一块是粗布,用来做粗布袋子。又买了一些针线。
萧江南买完以后,朝村里走去。走到县城需要一个半小时,虽然没有其他村走的时间长,但是着实也累人。萧江南想着再多挣点钱以后,买个自行车,来回也方便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