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回到十五年前,我做的第一件事是撕掉大学录取通知书。上辈子全家逼我当扶弟魔,
说女孩子读书没用。这次我笑着把通知书碎片洒在他们脸上。
【这书谁爱上谁上】直到他们在电视台看到了我。全国状元正在接受采访:【感谢我的家人,
他们用牺牲教会了我....永远不要被血缘绑架。】镜头一转,爸妈疯狂拍打演播厅玻璃。
【女儿,我们才是一家人啊!】1方媛猛地睁开眼,胸口剧烈起伏,
那股医院消毒水混杂着绝望的冰冷气息仿佛还堵在鼻腔里。入目不是惨白的天花板,
而是有些发黄,边缘卷翘的旧报纸,上面还贴着几张过时的明星海报。
窗外知了声歇斯底里地聒噪着,炙热的阳光透过薄薄的碎花窗帘,在书桌上投下晃眼的光斑。
书桌....他的视线凝固在那张摊开的,薄薄的纸上。
【晟诞大学录取通知书】几个鲜红的字,像烧红的烙铁,烫的她眼睛生疼。
日期清晰地印着--2010年8月15日。她回来了。回到了十五年前,
这个噩梦开始的夏天。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
上辈子临死前的画面争先恐后地涌入脑海:消毒水味,仪器滴答声,
瘦的脱相的身体深陷在病床里,无人问津。而她的“家人”,
掏心掏肺供养了十五年的父母和弟弟,正围在她的病床前。不是为了垂死的她,
而是为了争夺她那份用健康换来的,微薄的赔偿金,吵的面红耳赤。
....“丫头片子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早晚是别人家的人。”“把机会让给你弟,
他才是咱方家的根!”母亲徐桂花尖利的声音叫喊。“姐,你就听妈的去打工吧,
等我大学毕业找到好工作,肯定会帮你。”弟弟方正这会还算稚嫩,
却已学会理所当然地索取。“晟诞大学学费也不便宜,家里哪还有钱?你弟弟马上高三了,
处处都要用钱。”父亲方建国闷头抽烟,吐出的烟雾像毒蛇,缠绕住她最后希望。
就是这一天,这张通知书,被她亲手撕碎,连同她的未来,她的尊严,一起埋葬。
然后她踏上南下打工的列车,像一头被榨干血肉的社畜,每月准时汇钱,直到积劳成疾,
油尽灯枯。“媛媛,快出来!录取通知书到了是吧,让你爸看看!
”徐桂花的声音带着一丝刻意压制的兴奋,从客厅传来,打断了她的回忆。方媛深吸一口气,
指尖碰到那张单薄的纸张,冰凉的触感下,似乎能感受前世那焚心蚀骨的悔恨与不甘在奔涌。
她拿起通知书,走到客厅。和记忆的画面分毫不差。父亲方建国坐在旧沙发上,
手里夹着廉价的香烟,烟雾缭绕。母亲徐桂花搓着手,眼睛亮的异常,紧盯着她手里的东西。
刚打完球回来的弟弟方正,满头大汗,一把抢过她手里的通知书,胡乱翻了两下。
嗤笑一声扔在茶几上。“切,晟诞大学?什么破大学,听都没听过。
”徐桂花拍了他一下“你懂什么!”转而看向方媛,脸上堆满熟悉的,
看似商量实则不容置疑的笑。“媛媛啊,妈跟你商量个事。
”“你看咱家这情况....你爸那厂子效益不好,你弟又马上要上大学,
将来买房子娶媳妇,哪样不要钱?”“你一个女孩子,读个三流大学出来也没啥用,
不如....”话没说完,她的声音戛然而止,眼睛瞬间瞪得溜圆。撕拉--清脆的撕裂声,
在闷热的客厅显得格外刺耳。方媛低着头,神情专注,双手捏着通知书的边缘,一点点,
将它从中间撕开。那动作不像是在撕毁自己寒窗十二载换来的凭证,
倒像是完成某种庄重的仪式。“你在干什么!”方建国猛地站起身,烟头掉在地上。
方媛没理他,继续着手上的动作。一分为二,
二分为四....很快那张承载了无数寒门学子希望的纸张,
在她的手中变成了一堆不规则碎片。然后在父母和弟弟的惊愕,茫然,
甚至带着一丝愚昧的注视下,方媛抬起头,脸上诡异的笑容扩大了。她抓起一把碎片,
手臂猛地扬起,狠狠的朝着他们仨的脸洒了过去。碎纸片如同雪花,纷纷扬扬,
落在了徐桂花油腻的头发上,落在了方建国震惊未消的皱纹里,落在方正错愕而微张的嘴角。
2“方媛!你疯了吗?”徐桂花尖叫出声,手忙脚乱地拍打着头上的纸屑。方媛看着她,
这一张张曾让她妥协,最终让她恨入骨髓的脸。笑声从喉咙里溢出来,
清亮却带着淬了冰的寒意。“这书谁爱上就上。”她顿了顿,目光逐一扫过他们,一字一句,
清晰无比。“我,不,读,了。”“至于打工挣钱供方正。”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肩膀微微耸动。“你们,做梦。”说完不等那三口人从这突如其来的事情回过神。
方媛转身径直走过自己那间狭**仄的卧室。没有理会身后爆发混杂着怒骂,质问和摔打声。
她反锁了房门,所有的嘈杂与不堪都被隔绝在外。背靠着冰冷的门板,
她能清晰地听到自己急促的心跳,感受到血液在血管里奔流的热度。没有眼泪,
眼眶干涩得发痛,只有一种近乎野蛮的力量在四肢百骸疯狂滋生。....接下来几天,
方家陷入前所未有的低气压。徐桂花的咒骂和方建国的怒吼成了家常便饭。
方正也时不时阴阳怪气的嘲讽“神经病”,方媛充耳不闻,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冷静的思考着下一步。她翻出自己的高中课本,知识大部分还记得,但生疏是难免的。
高考是唯一的途径,她必须抓住。她需要钱,需要离开这个家,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复习。
她记得镇上那家唯一的小网吧,虽然环境差了些,但能查到信息。
她翻出自己存了多年的几百块压岁钱,这就是她现在的全部。趁着家里没人的时候,
溜出家门,走进那家烟雾缭绕,气味混杂的网吧,找了个角落位置坐下。开机,
打开了浏览器。搜索的是近几年高考状元的报道,重点看那些出身贫寒,
得到过社会资助或学校奖励的案例。她需要借鉴他们的路径,
更需要了解哪些高中为了提升升学率,会愿意接收复读生。同时她也在各大论坛,
贴吧浏览租房信息。镇上的房租便宜,但离学校远,环境也复杂。
县一中附近或许有民房出租,但价格是一个问题。时间紧迫,
她必须在家里彻底断掉她复读的念头,逼她出去打工之前找到出路。3一天晚上,
饭桌的气氛格外凝重。徐桂花把一碗稀粥重重的放在她面前,溅出的汤水烫红了她的手背。
“死丫头,别给脸不要脸!通知书你也撕了,学你也不上了,还想在家里当大**白吃白喝?
门都没有!”“明天我就托人给你找厂子,下周一就给我滚去上班!”徐桂花唾沫横飞道。
方建国闷闷的添了一句,“你妈说的对,家里不养闲人。”方正巴拉这饭,
含糊的帮腔道“就是姐,你都十八岁了,该给家里做贡献了。”方媛慢慢放下碗筷抬起眼,
目光安静的看向徐桂花。“妈,我记得外婆去世前好像留了一个金镯子给你?
”徐桂花脸色当场猛地一变,眼神闪烁着“你胡说什么,哪有什么金镯子!
”“有没有你心里清楚”,方媛语气平淡不变。“那是外婆指名留给我的,当时我还小,
你替我“保管”,现在还给我。”那是外婆偷偷塞给她的,弥留之际只有她们祖孙俩知道。
上辈子她直到死都没能要回来,估计早就被徐桂花补贴给了方正。“放你娘的屁!
”徐桂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跳了起来。“那是我的东西,什么给你的,
你外婆老糊涂说胡话!”“是不是胡话,你把镯子拿出来,
看看内侧是不是刻着我的名字和生日!”方媛早有准备预期笃定道。徐桂花瞬间噎住,
脸色像调色盘变化,一阵青一阵白,方建国也疑惑的看向她。方媛趁热打铁,声音不高,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硬:“把镯子还给我,或者折现给我,从此我跟这个家两清。
你就当没生过我这个女儿,以后是穷还是富,生老病死互不相干。”“你想得美!
”徐桂花尖叫道,“你这个白眼狼,想拿老方家的钱跑路,没门!
”“老方家的钱?”方媛嗤笑出声。“那是外婆留给我的,跟方家有什么关系?
”“要么给我镯子,要么去村委会找村长爷爷评理,看看外婆的遗物该不该给我这个外孙女。
”她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脸色铁青的父母,和已经目瞪口呆的弟弟。
“给你们三天时间考虑,三天后我拿不到钱,就到村长家见,到时候丢人的可不是我。
”随后不再多看他们一眼,转身离开饭桌。身后碗筷摔碎的脆响和污言秽语统统关在门外。
她知道徐桂花舍不得那个镯子,更舍不得折现的钱。但人都是要面子的,
她更怕丢人在村子里抬不起头。外婆在村里辈分最高,这事要是闹开了,
徐桂花一点理都占不到。4两天后,一个厚厚的信封被徐桂花咬牙切齿地拍在方媛的桌子上,
里面是八千块钱。显然镯子没给她,这是折现,可能还克扣了不少,但方媛没有再纠缠,
这足够她启动计划了。她清点了钞票仔细收好。然后她拿着钱再次去了网吧。
这次她拨通了一个电话。--那是她查到临县一所管理严格,
升学率高的中学招生主任的电话。那所学校为了吸引优质复读生设立了高额奖金。
她言简意赅的说明了自己的情况。原录取学校,高考分数,以及强烈的复读意愿,
目标是冲刺清北。电话那头主任显然对她描述成绩将信将疑,但表示可以见面谈谈。第二天,
天刚蒙蒙亮,方媛背着一个破旧的帆布包,里面装着她所有的课本和那八千块,
悄无声息的离开方家。没有告别,没有回头。坐上最早一班前往临县的汽车。在招生办公室,
她展现超乎年龄的沉稳坚定。面对主任的质疑,逻辑清晰的分析了自己上次高考的失误,
并阐述未来的学习计划。最终学校同意接受她,鉴于她声称的高考分数,
答应如果下一次模拟考能进年级前列,可以减免部分学费,以及提供生活补助。
方媛租下了学校附近一间最便宜只有五平米的杂物间,除了一张床,一张桌子再无他物。
夏天闷热如同蒸笼,冬天寒冷似冰窖,但她毫不在意。新的高中生活开始了。
她成了班里最沉默也是最拼命的学生。每天最早到教室,最晚离开。除了必要的吃饭睡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