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挺着临盆的肚子,从15楼跳了下去。身后婆婆和老公还不肯在剖腹产手术单上签字。
风灌进喉咙,孩子在我腹中最后一次踢动。现在我回来了,回到刚结婚三个月,我还没怀孕,
也不会再怀孕,这一世,我要为自己和孩子向你们索命。1.叮铃铃。“早上6:00,
备注:做早饭。”我睁眼,天花板还有那道裂纹,像我上一世跳楼前最后看到的飞机拉线。
手机屏幕亮着,2020年5月19日。我重生了,我没死。点开相册,
翻出上个月**到的那张照片:婆婆背对着我,正把我的工资卡塞进她的绣花钱包。
手指肥厚,戒指勒进肉里,像一条贪婪的水蛭。上一世,这张卡直到我跳楼那天,
都没再见过。我跪在产房门口,疼得满地打滚,求薛大勇同意剖腹产,他犹豫半天,
跑去问妈:“怎么办?”她厉声道:“坚决不行!太矫情了,打麻药对孩子不好,
你是要当妈的人了,怎么一点不为孩子考虑?”医生出面解释,胎大难产,必须剖腹产,
否则母子都有危险,但是没有用,婆婆不同意,老公不敢签字。我知道婆婆是怕花钱,
而我的老公薛大勇怕他妈。我在剧痛和绝望中,从15楼纵身跳了下去。“嗯。
”我喃喃自语,“我没死,你们先慢慢活。我要让你们生不如死。”第二天,
饭桌上婆婆说:“今天我教你怎么炖红烧肉,以后大勇就有口福了。”她坐在餐桌主位,
薛大勇在她右手边,傻笑着,真是他妈的乖儿子。我系上围裙,进了厨房。
盐罐在灶台角落。我倒空家里所有食用盐,
只留下那袋从老家带来的工业粗盐——颗粒粗得能磨破嘴。以前,她骂我:“盐放太少,
没滋味。”这次,我放了三倍。肉端上桌,红亮油润。婆婆夹了一块,嚼了两下,
脸色骤变。她咽下去,喉结滚动,像吞刀子。“味儿。。。重了点。”她强笑。
“妈喜欢咸的,我知道。”我给她舀汤,“您老家不是说,咸才养人?”薛大勇尝了一口,
皱眉,也咽了。他不敢吐。婆婆再没动那盘肉。我盯着那盘肉,嘴角微微扬起。
窗外风声呼啸,像极了那天产房外的哭喊声。我轻轻放下筷子,声音平静:“咸了?
再多吃几口,就习惯了。”2.一周后,婆婆开始算计上我的肚子。“年纪正好,
该要孩子了。”她边择菜边说,眼睛却像刀子一样刮过我的小腹,“薛家不能无后。
”我轻轻笑了笑:“妈,您放心,这孩子迟早会来的——只是不知道,到时候谁会在乎它呢?
”我暗自盘算着:王医生每周三坐诊,社区医院二楼,穿灰毛衣,记性差,心软。周三,
我请假,独自去医院。“医生,我胃一直不好,怕影响怀孕……”我声音发虚,眼圈微红,
“能开个证明吗?就说……近期不宜备孕。”他翻我旧病历,眉头皱紧,我得过胃炎,
住院记录清清楚楚。他叹气,写下一行字:“建议观察3–6个月,期间慎怀。
”我把病历夹进包里,回家。晚饭时,婆婆又提备孕。我低头,怯生生掏出了病历:“妈,
医生说我现在怀孕……风险太大,对大人孩子都不好。”她一把抢过去,眯眼看完,
脸色青白。“那就……再等等。”她把病历扔还给我,语气像吞了苍蝇。薛大勇偷看我,
眼神复杂,我垂眸,心里冷笑:“你想要孙子?好啊。就像我想要活着,
你却说‘矫情’一样,现在,轮到你求而不得了。”夜深了。我站在阳台上,
风吹得眼眶发干。楼下公园里传来孩子们的笑声,清脆得像春天的鸟鸣。而我的孩子呢?
他甚至没机会发出第一声啼哭,就不在了。这世上的阳光再温暖,也照不亮我的心。这一次,
我不是为了自己重新开始,而是为了让他们明白,真正的地狱,就在他们种下的因果里。
年末。客户年终会前几天。晚饭时我问薛大勇:“老公,能给我500块买件新大衣吗?
我的那件梅雨季长毛了,收拾不出来了。”婆婆筷子一摔:“洗洗不能穿?
你的工资卡在我这儿,是存钱买房的!”3.薛大勇看了我一眼,
轻声:“要不……和同事借一下?”“借衣服穿,我怎么好意思开口啊。”“装什么体面!
”婆婆冷笑。我垂下眼睑,没有接话。她的声音像一把钝刀,在空气中划过,
却没能割破我的平静。昨晚睡前,我特意把那件发霉的大衣从衣柜深处翻了出来,
轻轻拍去上面的灰尘。薛大勇睡得很沉,甚至没听见我的动作。
他大概以为我只是舍不得一件旧衣服吧。但有些事,不需要别人懂。第二天清晨,
我换上了那件发霉的大衣。镜子里的人影略显单薄,可眼神却比往常多了一份笃定。
走到楼下时,远远看见主管正朝这边快步走来。他的表情复杂,似乎带着某种歉意。
“沈薇薇!”他停下脚步,语气急促,“客户飞机延误,会议取消了。”我睁大眼睛,
故作惊讶地捂住胸口:“啊?真的吗?太好了!”说完,
我轻声自言自语道:“看来老天爷今天也站在我这边。”回到家,薛大勇正在厨房削苹果。
听见开门声,他抬起头,把削好的苹果递给我:“今天怎么样?”我接过苹果,
淡淡的笑:“临时通知会议取消了。”他愣了一下,
随即松了口气:“那可真巧……我还怕你穿那件旧大衣去,被主管说。”我没接话,
只是笑了笑。有些巧,从来都不是巧合。夜色渐深,屋里的灯光显得格外冷清。客厅里,
薛大勇坐在沙发上翻看新闻,婆婆嗑着瓜子,偶尔发出几声嗤笑。我低头整理包里的现金,
脑海中浮现出姑妈慈祥的脸庞。如果她真的不在了,
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人会叫我“小薇”了。突然,手机震动起来,是表姐。
“我妈在ICU……能借五千吗?”我握紧手机,指尖发凉。我小时候没有父母,
是姑妈把我养大的。而上一世,她躺在病床上时,我跪着求钱,却被他们冷冷拒绝。
那一刻,我明白了——有些人永远不会把我们的命当回事。而这笔钱,是我的尊严,
也是我对姑妈最后的承诺。所以三个月前,
我就开始从生活费里抠出每一分钱;上个月奖金发下来时,我还特意求老板破例给了现金。
这一次,我不会再空着手去见她。“别担心,”我对表姐轻声说道,“我现在就过去。
”我打车去了医院,把钱偷偷塞给表姐:“别说是我给的。”姑妈葬礼那天,
我站在街对面,远远看着灵堂白花翻飞。我亲眼看她入土,心里终于不再遗憾。4.回家,
婆婆在嗑瓜子:“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别瞎操心了。”薛大勇刚要开口,
被婆婆一个眼神瞪了回去。他只能对我说:“薇薇,妈也是为咱们小家好。”我进厨房,
默默刷他们吃剩的碗。水哗哗冲着油渍,也冲着我心里那团火。从今往后,
他们休想再拿我的血汗钱;休想再让我吃哑巴亏;休想再让我流一滴泪。
转眼到了婆婆六十岁寿宴,满桌亲戚。她举杯笑道:“还是大勇孝顺,
把薇薇工资卡交给我管,这孩子也懂事,从不闹。”我起身,微笑举杯:“谢谢妈帮我管钱。
上个月您刷我卡买了13980的金镯子,
前天又转了2000给表弟……我都收到短信提醒了。您花得开心就好。”全场静悄悄。
婆婆脸色铁青:“你胡说八道!”薛大勇急拉我袖子:“薇薇,别乱讲!”我转头,
眼眶微红:“大勇,密码是你告诉妈的吧?你说‘她乱花,你管着点’这话,我都记得。
”亲戚们开始交头接耳。“原来钱是这么‘管’的?”“儿媳懂事?
怕是不敢说话吧……”当晚回家,婆婆摔门进屋,半夜却把我叫到客厅,
把工资卡拍桌上:“拿去!省得你在外头败坏我名声!”她指甲掐着手心,
声音发抖:“……以后没钱了,你们自己想办法!”我没接话,双手接过卡,
低头:“谢谢妈。”卡拿回来了。三年没摸过的东西,今天攥在手里,沉甸甸,
沉得能压碎她的“体面”。5.我胃疼请假在家,蜷在沙发上冷汗直流。
婆婆故意在厨房炖肉,香味飘满屋,油星子蹦在锅沿上,
滋滋作响——像是在庆祝我的痛苦。中午,我虚弱问:“妈,有粥吗?
”她冷笑:“装什么死?别指望我伺候你!”薛大勇下班回来,见我没吃饭,皱眉:“妈,
薇薇胃疼,您怎么不给她做点饭?”婆婆筷子一摔:“她自己不吃,关我什么事?
你心疼你去做!”我扶着墙站起,声音轻得像自语:“大勇,
别怪妈……妈炖肉是给你补身子的,我吃不吃,不重要。
”薛大勇猛地看向母亲:“您都炖肉了,好歹给她熬碗粥啊?”婆婆一愣,
强辩:“有饭她自己不会吃啊,肉不能吃啊!”我低头擦了擦眼睛,
声音轻得快听不见:“没事,我缓会儿就好。”大勇却没走,反而转身去了厨房。
十分钟后,他端了碗面进来。“你吃点,别饿着。”我接过碗,稳稳的。
以前这个时候,我总在洗他们吃完的碗,耳朵听着客厅的笑声,像隔着一层玻璃。今晚,
玻璃裂了。他坐在床沿,没开电视,也没应他妈的叫。我低头吃面,热气糊了眼。
——挺好,就该这样。“啊!”夜里我惊醒时,发现枕头湿了一片。
我梦见自己抱着孩子从15楼跳了下去。风灌进喉咙,孩子在我怀里哭,
我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我早已哭不出声,只是眼泪不住地往下掉。薛大勇醒了,
轻轻抱住我:“做噩梦了?别怕,我在。”**在他肩上,声音发颤:“大勇,
如果有一天我撑不住了……你会帮我吗?”他顿了顿,
手掌在我背上轻轻拍:“别胡思乱想,有我在。”**在他肩上,眼泪无声往下掉。
可脑子里全是另一个画面——产房门口,我浑身是汗,死死拽着他裤脚,求他签个字。
他低头看了我一眼,眼神慌得像做贼,然后转身冲他妈喊:“妈!怎么办啊?
”没人回答我。从那时起,我再也不信“有我在”这三个字了。6.第二天早餐,
婆婆嗑着咸菜,忽然冷笑:“女人半夜哭,不是心虚,就是想男人。”我筷子停在半空。
薛大勇低头扒饭,一声没吭。晚上他回来,犹豫很久,才问:“你是不是压力太大?
放轻松点,别想那么多?”我没说话。他关心我的“症状”,却不敢碰我的“死因”。
婆婆体检前夜,我在厨房洗碗。薛大勇进来倒水。我背对着他,
声音很轻:“妈明天体检,医生要是说血脂高,你别让她怪我……咸菜明明是她自己腌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