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和穿越皇子杀疯了

重生后,我和穿越皇子杀疯了

主角:苏清鸢谢景渊
作者:0403340

重生后,我和穿越皇子杀疯了精选章节

更新时间:2025-07-03

11及笄惊梦,钗锋初露鸩酒穿肠的剧痛,是毒蛇撕咬脏腑,是烙铁灼穿骨肉,

是地狱业火焚尽每一寸魂灵。苏清鸢猛地睁眼,肺腑深处那濒死的灼烧与撕裂感尚未退去,

如跗骨之蛆,啃噬着她残存的清明。视线在混沌中艰难聚焦,刺目的红光率先闯入眼帘。

是火?是血?不,是无数垂落的红绸,喜庆得刺眼,缠绕在相府正厅雕梁画栋的梁柱之间,

像一张巨大而华丽的网。熏香浓郁得发腻,与宾客身上纷杂的脂粉香、酒肉气混杂在一起,

织成一张令人窒息的无形罗帐。喧嚣的人声,嗡嗡地灌入耳中,仿佛隔着厚重的水幕,

模糊又遥远。“清鸢吾女,吉时将至。”父亲苏丞相威严而含笑的提醒声在身侧响起,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催促。苏清鸢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住,

指尖死死抠进身下冰冷光滑的红木椅扶手,那坚硬冰冷的触感,

竟似比不过前世鸩酒入喉时的万分之一寒意。她缓缓抬起眼帘,

目光扫过满堂衣冠楚楚、言笑晏晏的宾客——那一张张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

在前世那个大雪纷飞的冰冷柴房里,最终都化为谢景渊与柳如烟刀下冷眼旁观的背景。恨意,

如同深埋地底的岩浆,在她冰冷沉寂的胸腔深处骤然翻腾奔涌,

几乎要冲破这具看似娇柔的躯壳。“吉时到——!

”司仪高亢悠长的唱喏声撕裂了满堂的喧闹。厅内骤然一静,

所有目光瞬间汇聚于她一人之身。珠帘轻响,环佩叮咚。一道挺拔的身影分开人群,

穿过铺地的红毡,一步步向她走来。玄色锦袍,衬得他身姿如松,步履沉稳,

端的是君子如玉,温良恭俭。他手中稳稳托着一个铺着明黄锦缎的紫檀托盘,盘中一物,

在满堂烛火映照下,折射出璀璨夺目的金光——那是一只赤金点翠的九尾凤凰步摇钗,

凤眼以红宝石镶嵌,流光溢彩,象征着尊贵与正妻之位。谢景渊在她面前三步之遥站定,

撩袍,屈膝,动作流畅优雅,带着一种刻意为之的虔诚。他双手将托盘高举过顶,头颅微垂,

朗声道:“学生谢景渊,出身寒微,幸蒙相爷不弃,得以立身于朝堂。然,

仰慕相府嫡女清鸢**风华久矣,如皎皎明月,朗朗清辉,照我寒窗孤影,引我心神俱往。

今日斗胆,以此凤钗为凭,求娶**为妻!景渊虽身无长物,唯有一颗赤诚之心,天地可鉴!

此生此世,定当倾尽所有,护**周全,敬**如珍,唯愿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白首不离!

”他的声音清越而饱含深情,每一个字都敲打在寂静的厅堂里,

清晰无比地传入每一位宾客耳中。言辞恳切,姿态卑微,

将一个寒门学子对世家贵女那份小心翼翼又无比真挚的倾慕与渴望,演绎得淋漓尽致。

不知情的宾客们眼中已然流露出赞许与动容。“好!好一个‘唯愿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苏丞相抚须而笑,显然对这番情真意切的表白极为满意。“谢探花郎才子深情,

苏**好福气啊!”赞誉之声此起彼伏。然而,苏清鸢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

四肢百骸瞬间冰冷僵硬。眼前这张曾让她魂牵梦萦、奉若神明的俊朗面容,

此刻却与柴房那夜大雪映照下狰狞扭曲的嘴脸缓缓重合。他口中深情款款的誓言,

字字句句都化作了前世那杯鸩酒里翻滚的毒沫,灌入她的耳中,灼烧着她的理智。

就是这张嘴,在鸩酒灌下时,曾吐出过比雪更冷的嘲讽:“清鸢,别怪我狠心,

要怪就怪你挡了如烟的路,怪你这嫡女的身份碍了柳姨娘和我的眼!”恨意如同毒藤,

在她心间疯狂滋长缠绕,几乎勒断她的呼吸。她下意识地攥紧手指,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用那尖锐的痛楚死死压制着身体深处剧烈的颤抖。不能失态,不能在此刻功亏一篑!

她一遍遍在心底嘶吼。就在她强行压下翻涌恨意,

准备抬手去接那象征着她前世屈辱与死亡开端的凤钗时,眼角的余光,

不经意间扫过侧厅入口处那扇巨大的紫檀木雕花屏风。屏风一侧,

一道纤丽的身影半隐在暗影里。水绿色的罗裙,衣袂上熟悉的缠枝莲纹样,

正是柳如烟今日所穿。她微微侧着身子,手中捻着一方素白丝帕,正掩在唇边。

虽看不清全貌,但苏清鸢无比清晰地“看”到了——丝帕上方,

那双她至死难忘的盈盈水眸里,此刻盛满了毫不掩饰的得意、讥诮,

还有一丝迫不及待的恶毒!那微弯的眼角,上扬的唇角,无一不在无声地宣告着:看啊,

苏清鸢,你的好日子,你的性命,还有你嫡女的一切,很快就要尽数落入我的掌中了!

屏风后那抹恶毒的笑意,像一根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苏清鸢的眼,

瞬间刺穿了她强自维持的平静假面。前世柳如烟依偎在谢景渊怀中,

居高临下俯视她濒死挣扎时那轻蔑的眼神,与此刻屏风后的影子完美重叠!

五脏六腑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揉碎,剧烈的恨意与恶心感汹涌而上,

几乎冲破喉咙。她猛地咬住下唇内侧,一股腥甜的铁锈味在口中弥漫开来,

尖锐的刺痛终于压下了那几乎失控的颤抖。掌心的伤口被指甲更深地刺入,温热的液体渗出,

黏腻地沾湿了指尖。这真实的痛楚,像一盆冰水兜头浇下,

让她濒临崩溃的神经奇迹般地绷紧、凝定。苏清鸢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眼睑,

浓密如蝶翼的长睫下,那双曾因纯善而显得过于清澈的眸子,此刻幽深如古井寒潭,

所有的惊涛骇浪都被强行镇压在冰封的湖面之下。她看着眼前依旧保持着虔诚跪姿的谢景渊,

看着他手中那支几乎要灼伤她眼睛的赤金凤钗。她伸出手,

白皙纤细的手指在满堂烛光下泛着玉质般的光泽。指尖微微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颤,

却异常平稳地伸向那支凤钗。“谢郎心意……”她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

甚至比平日更添了几分温婉柔顺,如同春风吹拂过湖面,听不出一丝波澜,

清晰地回荡在寂静下来的厅堂里,“清鸢……”她微微一顿,仿佛在品味这两个字的分量,

目光似有若无地再次掠过屏风的方向,

唇角极其缓慢地向上弯起一个完美的、无可挑剔的弧度,那笑容温婉端庄,

足以令任何人心生怜惜,“……记下了。”指尖触碰到冰冷的金钗。她轻轻拈起,

动作优雅从容,仿佛拈起的只是一朵寻常珠花。就在她手持凤钗,

借着广袖垂落、姿态优雅地转身,

欲向主位的父母行礼致谢的瞬间——宽大的袖口如流云般滑落,

遮住了她手腕以下的所有动作。没人看见,她握着凤钗的手腕极其迅捷而精准地向内一翻!

那尖锐冰冷的凤喙尖端,带着决绝的恨意,狠狠划过她内侧小臂的肌肤!

“嗤——”一声极其细微、几乎被衣料摩擦声完全掩盖的裂帛轻响。紧接着,

是皮肉被利刃割开的锐痛!温热的液体瞬间涌出,浸透了薄薄的里衣袖料,

粘腻地贴在了伤口上。这突如其来的剧痛,竟带着一种奇异的、近乎解脱的**,

瞬间冲散了心口那几乎窒息的恨意与压抑。猩红的血珠无声地渗透素白的里衣,

在袖笼深处洇开一小片触目惊心的暗色。无人知晓,这方寸之间的血色,是她亲手划下的,

向这吃人世界宣告复仇开始的——第一笔印记!滚烫的血液浸湿了衣袖,那粘腻温热的感觉,

竟奇异地压制住了脏腑间翻腾的鸩毒幻痛。这真实的、由她自己掌控的痛楚,像一剂猛药,

强行唤醒了被前世死亡阴影笼罩的麻木神经。她挺直了背脊,广袖垂落,

将那片新染的血痕与那支象征屈辱开端的金钗一同掩藏,

面上依旧是那无可挑剔的、属于相府嫡女的温婉浅笑,向主位上的父母盈盈拜下。宴席正酣,

觥筹交错。丝竹管弦之音靡靡,珍馐美馔的香气与酒气氤氲升腾,

织成一张华丽而令人窒息的网。苏清鸢端坐席间,唇边噙着恰到好处的浅笑,

目光平静地掠过满座宾客,掠过推杯换盏、谈笑风生的父亲苏丞相,

掠过身边言笑晏晏的柳姨娘,最终,落在那道玄色身影之上。谢景渊正与几位官员同席而坐,

他姿态从容,言谈谦逊有礼,举手投足间既有新科探花的清贵风骨,

又不失对世家权贵的恭敬。他偶尔抬眼望来,目光与苏清鸢相接时,

便流露出几分恰到好处的、带着羞涩的深情,引得席间几位夫人掩口轻笑,

低语着“郎才女貌”、“佳偶天成”。苏清鸢指尖捏着温润的玉箸,

箸尖点在白玉盏中一块晶莹剔透的水晶肴肉上,久久未动。心底的冰寒,

与这满堂浮华的热闹格格不入。每一次谢景渊望来的目光,都像淬了毒的针,

刺在她新生的皮肉上。她几乎能清晰地“听”见,此刻屏风后,

或是在某个不引人注目的角落,柳如烟心中那无声的、得意而恶毒的狂笑。不能再待下去了。

每一息,都是凌迟。她放下玉箸,用丝帕轻轻沾了沾唇角,动作优雅自然。随即,

她侧身靠近身旁侍立的侍女青竹,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疲惫和羞赧:“青竹,

扶我去更衣。这头面……有些重了。”她抬手,指尖轻轻碰了碰鬓边繁复贵重的珠翠。

青竹立刻会意,小心翼翼地搀扶起她,向主位上的苏丞相和夫人低声道:“**稍感不适,

奴婢扶**去更衣歇息片刻。”苏丞相正与人谈笑,闻言只随意地点了点头。

柳姨娘倒是关切地望过来:“鸢儿可是累了?快去吧,莫要逞强。”那关切的眼神下,

苏清鸢分明捕捉到了一丝极力隐藏的算计和窥探。青竹稳稳扶着苏清鸢,

主仆二人穿过喧嚣的宴席,走向通往后院的回廊。喧嚣的人声和乐声被厚重的门帘隔断,

瞬间沉静下来。回廊曲折,两旁悬挂的灯笼散发着昏黄的光晕,将两人的身影拉长、扭曲,

投在冰冷的青石地上。夜风带着深秋的凉意,吹拂在苏清鸢滚烫的脸颊上,

让她混沌的头脑为之一清。确认四周再无他人,只有她们主仆二人行走在空寂的回廊里,

苏清鸢骤然停住了脚步。她猛地转过身,双手紧紧抓住青竹的手臂,力道之大,

让青竹吃痛地低呼了一声。“**?”苏清鸢抬起头,廊下昏暗的灯光映照着她苍白的脸。

方才宴席上那温婉柔顺的假面彻底碎裂剥落,那双幽深的眸子里,

此刻翻涌着青竹从未见过的、近乎疯狂的恨意与冰冷,如同万年不化的玄冰,

又似即将喷发的火山!“青竹!”她的声音压得极低,

却带着一种撕裂般的尖锐和不容置疑的决绝,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迸出来的寒冰,

“听着!我要你去查一个人——谢景渊!近三个月,不,近半年!他所有的行踪,事无巨细!

见过什么人,去过什么地方,说过什么话,

与哪些府邸有过往来……尤其是……”她的声音陡然变得更加森冷,如同淬毒的匕首,

“盯紧他与二**柳如烟的每一次接触!什么时候,在哪里,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哪怕只是隔墙递了一句话,或是擦肩而过的一个眼神,我都要知道!明白吗?

”青竹被自家**眼中那骇人的光芒和话语中透出的森然寒意惊得倒抽一口凉气,心脏狂跳。

她自幼跟随苏清鸢,**素来温和良善,何曾有过这般……如同从地狱归来的厉鬼般的眼神?

她下意识地看向苏清鸢紧抓着自己的手,那冰冷的触感让她心头剧震。“**,

您……”青竹的声音带着惊疑和担忧。“别问!”苏清鸢厉声打断她,

随即又猛地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情绪,眼神中的疯狂稍敛,

却沉淀下更为深沉的、令人心悸的冷静,“青竹,你是我唯一能信的人。照我说的做,

用尽一切办法,动用府里府外所有可信的眼线,务必给我查清楚!记住,

绝不能让任何人察觉,尤其是……柳姨娘院里的人!”她最后几个字,咬得极重,

眼神死死锁住青竹,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信任与压迫。

青竹看着**眼中那深不见底的痛与决绝,所有疑虑瞬间被一种强烈的使命感所取代。

她用力地、重重地点了下头,眼神变得坚定而锐利:“是!**放心!奴婢就是拼了这条命,

也一定给您查个水落石出!”夜色已深,喧嚣的及笄宴终于曲终人散。揽月阁内,红烛高燃,

跳跃的火光将室内映照得一片暖融,却驱不散苏清鸢眉宇间凝结的寒意。

她只着一身素白寝衣,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肩头,坐在窗边的软榻上,

手中把玩着一柄冰凉的白玉如意,目光沉沉地望着窗外被灯笼染红的一角夜空。“**,

”青竹轻手轻脚地走进来,手中捧着一个巴掌大的锦盒,脸上带着一丝复杂的神情,

“前院……谢探花派人送来了这个,说是……定情信物。

”她将锦盒放在苏清鸢手边的紫檀小几上。苏清鸢的目光从窗外收回,落在那个锦盒上。

锦盒是普通的紫檀木,并无过多雕饰。她伸出手指,指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颤,

轻轻挑开了盒盖。盒内红绒布上,静静躺着一枚玉佩。玉佩通体莹白,质地温润,

是上好的羊脂玉。玉身雕刻着简洁的流云纹,中间镂空一个古朴的“渊”字。

正是谢景渊从不离身、象征他身份的那枚家传玉佩!前世,他也曾在她病榻前,

将这枚玉佩亲手系在她的腰间,信誓旦旦地说:“清鸢,此玉随我多年,见玉如见我。

让它替我守着你,早日康复。”后来呢?后来这玉,成了柳如烟嘲笑她愚蠢痴心的战利品!

指尖触及那温润的玉身,一股冰冷的滑腻感瞬间缠绕上来,如同毒蛇的信子舔舐。

苏清鸢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强烈的厌恶感几乎让她当场失态。她猛地缩回手,指尖冰凉。

“**?”青竹担忧地看着她瞬间苍白的脸色。苏清鸢闭了闭眼,再睁开时,

眼底只剩下冰封般的平静。她拿起那枚玉佩,冰凉的触感透过掌心直抵心脉。一个念头,

如同蛰伏的毒蛇,悄然苏醒。“更衣。”她淡淡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

“随我去园子里走走,透透气。”更深露重,相府后花园里一片静谧,

白日里喧嚣的痕迹早已被夜色掩埋。月光清冷,洒在蜿蜒的石子小径上,如同铺了一层薄霜。

苏清鸢披着一件素色斗篷,青竹提着一盏小小的琉璃风灯,默默跟在身后。

主仆二人沿着小径,看似漫无目的地散步。前方不远处,

一座精巧的八角凉亭隐在几丛修竹之后。亭内隐约有说话声传来。“……李兄所言甚是,

吏部此次考评,确有些地方值得商榷。家父也曾言及……”一个年轻的声音传来,语气沉稳,

带着几分书卷气。苏清鸢的脚步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顿。这个声音……是御史中丞的独子,

李延之!前世那个以刚直不阿、明察秋毫闻名,最终却因得罪权贵而被贬谪远州的年轻御史?

他竟还在府中。一丝极淡的、几乎看不见的弧度在苏清鸢唇边一闪而逝。她拢了拢斗篷,

脚步未停,径直朝着那亮着灯火的凉亭走去。青竹提着灯,亦步亦趋。凉亭内,

李延之正与一位同窗好友品茶夜谈。琉璃灯盏放在石桌上,

映照着两人年轻而略带几分忧国忧民之色的脸庞。苏清鸢主仆的身影出现在小径尽头,

步上凉亭的石阶。“李公子,还未歇息?”苏清鸢的声音轻柔响起,

带着世家贵女特有的温婉矜持。李延之闻声抬头,见是今日及笄礼的主角苏清鸢,连忙起身,

与友人一同行礼:“苏**安好。夜色正好,与友人在此闲谈几句,不想惊扰了**清净。

”“李公子客气了。”苏清鸢微微颔首还礼,目光不经意地扫过石桌,“二位公子好雅兴。

”她似乎想走近一步说话,脚下莲步轻移。就在这时!她握着那枚羊脂玉佩的手,

仿佛被夜风吹得微微一颤,又仿佛只是不经意地一松。那枚莹白的玉佩,

如同挣脱束缚的白鸟,从她宽大的袖口中倏然滑落!“啪嗒!

”一声清脆得令人心颤的玉石撞击声,在寂静的夜里骤然响起!玉佩不偏不倚,

恰恰滚落在李延之脚边不远处的青石板上。“呀!”苏清鸢轻呼一声,

脸上瞬间浮起一丝恰到好处的慌乱和羞赧,连忙弯下腰去捡,“失礼了!”她的动作快,

李延之的动作更快。这位以君子自持的御史之子,几乎是下意识地俯身,

抢先一步将地上的玉佩拾了起来。入手温润,借着亭中灯光,

玉佩上那个清晰古朴的“渊”字,以及那独特的流云纹饰,瞬间映入李延之的眼帘。

他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今日宴席上,谢景渊求娶苏清鸢,并奉上凤钗的一幕,

他亦在场。这玉佩……不言而喻。“苏**,您的玉佩。”李延之神色如常,

双手将玉佩奉还,举止得体有礼。“多谢李公子。”苏清鸢接过玉佩,指尖似乎还有些不稳,

脸上带着一丝未褪的红晕,将玉佩紧紧攥在手心。她微微垂眸,

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语气带着几分女儿家的懊恼和不易察觉的、仿佛自言自语般的低叹,“让公子见笑了。

这玉佩……是谢郎方才才送来的,说是贴身之物,意义非凡。

我……我竟这般不小心……”她顿了顿,声音更轻了几分,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困惑和迟疑,

仿佛只是闺阁女儿无心的一句闲话,“说起来,

谢郎近日似乎总有些心不在焉……听下人隐约提及,

他与我那二妹妹如烟……倒似比往日过从更密了些?

也不知是不是府中事务烦扰了他……”她的话语轻飘飘的,如同夜风拂过柳梢,说完,

便像是自觉失言一般,飞快地抬眸看了李延之一眼,脸上红晕更甚,带着几分窘迫和歉意,

微微屈膝:“夜深露重,不打扰二位公子雅兴了。清鸢告退。”她不再多言,

也不等李延之回应,便带着青竹,转身匆匆走下了凉亭,身影很快没入小径的暗影之中。

凉亭内,恢复了寂静。李延之站在原地,望着苏清鸢主仆消失的方向,

眉头几不可察地微微蹙起。他手中仿佛还残留着那枚玉佩温润的触感,

着苏清鸢方才那句看似无心、实则意味深长的话语——“谢郎近日似与府中妹妹过从甚密”。

“过从甚密?”李延之身旁的好友也听到了,有些疑惑地低语,“谢探花与相府二**?

这……”李延之没有接话,他缓缓坐回石凳上,端起已经微凉的茶盏,

目光落在亭外沉沉的夜色里,眼神变得深邃而锐利。

方才苏清鸢脸上那一闪而过的困惑与黯然,

以及她紧紧攥着玉佩时指尖透出的苍白……所有细节,

在他这位以明察秋毫著称的未来御史心中,悄然串联,投下了一片挥之不去的疑云。

这枚滚落在他脚下的玉佩,连同那句轻飘飘的话语,如同两颗看似无心的石子,

已然在平静的水面下,激起了第一圈隐秘而危险的涟漪。苏清鸢快步走在回廊下,

夜风卷起她素色的斗篷下摆。她摊开一直紧握的掌心,那枚温润的羊脂玉佩静静躺在那里,

月光下流转着冰冷的光泽。她指尖缓缓抚过玉佩上那个刺目的“渊”字,

眼底最后一丝伪装的温软彻底褪尽,只剩下深不见底的寒潭。冰冷的指尖在玉佩上用力一划,

仿佛要抹去那深入骨髓的污浊印记。夜风呜咽着穿过回廊,卷起她如墨的发丝。前方,

揽月阁的灯火在浓稠的夜色里摇曳,像一只沉默注视的眼睛。她停下脚步,抬起头,

望向那轮被薄云半掩的冷月。第一颗怀疑的种子,已经埋下。她微微扬起下颌,

月光勾勒出她苍白却线条冷硬的侧脸轮廓。冰冷的空气吸入肺腑,

带着前庭残留的、若有似无的喜庆熏香气息。那气息令她作呕,

却也奇异地让翻腾的血脉一点点沉静下来,凝结成更坚硬、更冰冷的决心。暗夜无声,

长路如渊。她攥紧了掌中那枚温润却冰冷的玉佩,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复仇的棋局,

才刚刚落下第一枚无声的子。22秘库交锋,

同盟暗结>苏清鸢潜入皇家秘库寻找贪墨案账册,却在暗格前撞见手持打火机的萧玦。

>“七殿下找先帝遗诏?”她冷笑亮出苏家账册残页。

>萧玦目光扫过她颈间朱砂痣:“这位置……倒与史书里‘早逝嫡女’一模一样。”>当夜,

打火机外壳与凤钗碎片在黑暗中交换。>半月后赏花宴,

御史“意外”拾获谢景渊写给柳如烟的密信。>“表兄妹私语罢了。”谢景渊温雅辩解,

袖中手指却捏碎了茶盏。---冰冷、凝滞的空气,裹挟着尘埃与岁月独有的陈腐气味,

沉甸甸地压迫着苏清鸢的每一次呼吸。皇家秘库深处,

唯有她自己的心跳声在绝对的死寂中擂鼓般作响,每一次搏动都敲打在紧绷的神经上。

她像一道紧贴墙壁的幽影,无声滑向记忆中那个被层层机关遮蔽的角落。

指尖带着熟悉的、近乎刻入骨髓的记忆,在冰冷粗糙的青砖上摸索。一块微凸,触感异样。

找到了!她屏住呼吸,指腹用力,循着隐秘的轨迹按压、推移。

砖石内部传来极其轻微的“咔哒”一声,一个狭小的暗格应声滑开。

胜利的微光刚在心头闪现,另一只手,一只属于男人的、骨节分明的手,

竟同时从暗格另一侧的阴影里探出,目标直指格内深处!苏清鸢浑身一僵,

血液瞬间冲上头顶。来不及思索,身体的本能快过意识,

她另一只手中紧握的匕首闪电般递出,带着破空的微响,精准地刺向那只不速之客的手腕!

寒光凛冽。那只手却反应奇快,手腕一翻,拇指精准地弹开一个奇特的金属小方块,

只听“嚓”的一声轻响,一道微弱却无比清晰的橙黄色火苗猛地窜起,

突兀地照亮了咫尺之间的方寸之地。跃动的火光瞬间驱散了浓稠的黑暗,

也清晰地映出了两张同样写满惊愕与警惕的脸庞。火光摇曳,照亮了男人轮廓分明的下颌线,

还有那双即使在意外之下也深不见底的眼眸——七皇子萧玦。“是你?

”苏清鸢的声音压得极低,像淬了冰的刀锋,每一个字都裹着杀意。

她手中的匕首没有丝毫退缩,刀尖稳稳指向对方要害。萧玦的目光如鹰隼,

在她脸上锐利地扫过,最终落定在她因紧张而微微起伏的颈侧。那里,

一点小小的、殷红的朱砂痣,在火光下格外清晰。他的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扯动了一下,

那弧度与其说是笑,不如说是一种洞悉秘密的玩味。“苏家大**?

”他低沉的嗓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目光却如实质般压在那颗朱砂痣上,

“这位置……倒真是巧了。《大曜野史》里记载的那位‘早逝’的苏家嫡女,

似乎也有一枚这般模样的印记?位置分毫不差。”每一个字都像沉重的鼓槌,

狠狠砸在苏清鸢的心上。

痛、家族倾覆的绝望、父亲含冤莫白的悲愤……无数破碎的画面伴随着这诛心之言轰然炸开,

让她几乎窒息,握着匕首的手指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他竟知道!这个秘密,这重生的印记!

她强行压下翻腾的心绪,眼神锐利如针,刺向萧玦另一只手中紧握着的一卷明黄卷轴。

卷轴的边缘在火光下隐隐透出龙纹印记——那是只有皇家才能使用的规制!“彼此彼此!

”苏清鸢的声音带着冰冷的嘲讽,另一只手猛地探入怀中,再抽出时,

一张折叠整齐的泛黄纸页被她“唰”地抖开,直直亮在萧玦眼前。纸上墨迹陈旧,

却清晰地盖着一个猩红的印章——正是苏家商号独一无二的徽记!纸页边缘残缺,

显是被人强行撕下的一部分。她盯着萧玦手中的卷轴,一字一顿,

寒意森森:“七殿下夤夜潜入,翻找先帝遗诏……就不怕稍有不慎,万劫不复?

”“遗诏”二字出口的刹那,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杀气仿佛凝滞了一瞬。

萧玦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深的震动,握着卷轴的手无意识地收紧。

苏清鸢则捕捉到了他脸上那瞬间的异样——那绝非仅仅是被人撞破行藏的慌乱。

空气仿佛凝固成冰。秘库深处,只有那簇微弱的火苗在两人之间不安地跳跃,

映照着两张同样紧绷、同样藏着巨大秘密的面孔。“万劫不复?”萧玦的声音低沉下去,

在绝对寂静的秘库中却带着奇异的穿透力,每一个音节都敲打在苏清鸢紧绷的神经上。

他握着那明黄卷轴的手并未收回,反而向前递了半分,

火光映亮了他眼中某种锐利如刀锋的东西。“苏大**,你为父兄翻案,

甘冒奇险寻找这尘封的账册残页……所求为何?”他的目光死死锁住苏清鸢,

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只为苏家清名?还是……”他刻意停顿了一下,

声音压得更低,几乎只剩气音,却字字如冰锥,“为了那个一手炮制‘贪墨案’,

将你苏家推入深渊,又用‘意外’将你从这世上抹去的人?”苏清鸢的心猛地一沉,

像是被无形的手狠狠攥住。他竟知道得如此之多!她强迫自己迎上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那里面翻涌的不仅仅是探究,更有一种同病相怜的、被烈火淬炼过的痛楚与恨意。

“七殿下深夜探寻这深宫秘库,所求又为何?”苏清鸢毫不退缩,声音同样冷冽如霜,

“只为确认一份遗诏?还是……”她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他手中的卷轴,又落回他脸上,

“为了那个同样构陷你母妃,令她含恨九泉,更让你如履薄冰、步步惊心的幕后黑手?

”“谢景渊。”这个名字,仿佛一道无声的惊雷,同时炸响在两人心间。萧玦瞳孔骤然收缩,

握着卷轴的手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苏清鸢清晰地看到他下颌的肌肉瞬间绷紧,

眼中翻涌起滔天的恨意与杀机,几乎要冲破那层冰冷的控制。这反应,已是最好的答案。

冰冷的杀意在无声的对视中悄然瓦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沉重、也更加危险的默契。

共同的仇敌,像一条无形的锁链,瞬间缠绕住这两个本应拔刀相向的人。

萧玦手中的打火机火苗,不知何时已熄灭。秘库重新陷入一片深沉的黑暗。

在这令人窒息的黑暗中,他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奇异的冷静:“账册残页,线索零碎,

如大海捞针。苏**可知,账目之中,最易露出马脚的,并非某一笔数额,而是流水的断层?

”苏清鸢微微一怔。流水断层?这词陌生,却仿佛带着某种直指核心的力量。

萧玦的声音在黑暗中继续流淌,清晰而冷静,

如同在分析一个早已谙熟于胸的案例:“再精密的假账,也需有真实的支点。

一个庞大的计划,其资金流动必有源头、有去处。一旦刻意抹去某个关键环节,

账面上就会出现一处看似合理、实则突兀的‘断流’。

如同……”他似乎在寻找一个更贴切的比喻,“如同伪造的古籍,若只抄录孤本,

便无版本差异可考;但若存在多个源头抄本,那字句间细微的差异、增删的痕迹,

便是最致命的破绽。查账,亦是同理。找到那个被强行抹平的‘断层’,

便是撕开伪装的开始。”黑暗中,苏清鸢的呼吸微微急促起来。前世她耗尽心力,

却始终在账册的细枝末节上纠缠,如同陷入一团乱麻。萧玦寥寥数语,却如一道闪电,

劈开了混沌!资金流动…源头去向…强行抹去的环节!这思路如此清晰、如此锐利,

绝非大曜朝惯用的查账之法!它带着一种超越时代的、近乎冷酷的精准。

“七殿下此论……”苏清鸢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震动,“闻所未闻,却如醍醐灌顶。

”“纸上谈兵罢了。”萧玦的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丝毫得意,“如何找到那‘断层’,

才是关键。”他话锋一转,语气中带上了一丝审视的意味,“倒是苏**,

如何确保自己行踪不被察觉?秘库重地,非等闲可入。”苏清鸢心中念头电转。

这七皇子心思缜密,手段莫测,绝非表面那般闲散。她深吸一口气,

低声道:“‘世家子弟玩物丧志’,此等表象,岂非最好的掩护?今日赏花宴,明日斗蛐蛐,

后日沉迷金石古玩……行踪飘忽不定,引人注目却又无人深究。越是张扬,

越无人在意你去了何处,见了何人。殿下觉得,此法如何?”黑暗中,

传来萧玦一声极轻的、仿佛带着一丝赞赏的哼笑。“好一个‘玩物丧志’!苏**深谙人心,

此计甚妙。”短暂的沉默在黑暗中蔓延。两人都明白,口头上的同盟,在这深宫险境之中,

脆弱如纸。“既是同盟,”萧玦的声音打破了沉寂,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需有信物,

以证今日秘库之约。”话音未落,黑暗中传来金属摩擦的细微声响。接着,

一件带着他掌心余温的坚硬小物件,被递到了苏清鸢面前。苏清鸢伸手接过。入手冰凉坚硬,

边缘圆润光滑,正是刚才他用来点火的金属外壳,上面似乎还残留着一点火油的气息。

她毫不犹豫地拔下鬓边一支不起眼的银簪,指尖用力,“啪”的一声脆响在死寂中格外清晰,

将簪头镶嵌的一小片薄薄的、刻着精细凤纹的玉片掰了下来。温润的玉片带着她的体温,

递向萧玦的方向。冰冷的打火机外壳,温润的凤钗碎片。两件风马牛不相及的物件,

在皇家秘库最深沉的黑暗里,完成了一次无声的交换。没有言语,

只有指尖传递物品时那一瞬的触碰,冰凉与温热交织,象征着两个背负血仇的灵魂,

在深渊边缘缔结的脆弱同盟。黑暗吞没了他们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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