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呢？换来的是他厌恶的一脚，和一句冰冷的“泼妇”。

而现在，重活一世，那些歇斯底里的爱恨仿佛都随着前世车祸的剧痛一同烟消云散了。

她缓缓伸出手，指腹轻轻摩挲过协议书崭新的切口。

“陆淮舟，”苏晚意忽然开口，声音轻柔得有些诡异，“这纸边挺锋利的，要是用力划过大动脉，血应该会喷得很快吧？你猜，我试过吗？”

陆淮舟正在整理袖扣的手猛地一顿。

他下意识地抬头，撞进了苏晚意那双漆黑幽深的眸子里。那里没有他预想中的泪水与哀怨，只有一种……仿佛在看死人般的通透与凉薄。

一股莫名的寒意顺着尾椎骨窜上后背，陆淮舟皱起眉，语气有些恼怒：“晚意，你别用死来威胁我。大家都是成年人，好聚好散，别闹得太难看。”

“威胁？”苏晚意轻笑了一声，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

她拿起桌上的那支万宝龙钢笔，那是去年陆淮舟生日时她送的礼物，此刻拿在手里，却像是一把即将解剖尸体的手术刀。

“既然要好聚好散，那就谈谈价码吧。”

陆淮舟见她肯谈，紧绷的神经松懈了几分，眼中闪过一丝不耐：“协议里写得很清楚，给你五百万现金，还有城南那套一百平的公寓。晚意，做人要知足，你这几年在家当全职太太，脱离社会太久了，这笔钱足够你安稳过下半辈子。”

“五百万……”苏晚意咀嚼着这个数字，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冷。

下一秒，她手中的钢笔猛地落下！

“嘶拉——”

尖锐的笔尖直接划破了协议书，红色的墨水在那个“5,000,000”的数字上狠狠划了一道，力透纸背，甚至在洁白的桌布上洇出了一团像血一样的红渍。

陆淮舟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苏晚意！你疯了？”

“五百万？打发叫花子吗？”苏晚意抬起头，原本柔和的五官此刻竟散发出一股逼人的凌厉气场，“陆淮舟，你是不是忘了，陆氏集团最初的三个千万级大单，是谁陪客户喝到胃出血进ICU才拿下的？”

陆淮舟脸色一僵，眼神有些闪躲。

苏晚意并没有打算放过他，她站起身，双手撑在桌面上，身体前倾，带着一股从未有过的压迫感：“你是不是也忘了，当初你创业失败资金链断裂，是谁瞒着家里卖掉了外婆留下的老宅，拿着三百万给你填的窟窿？”

“那时候你跪在我面前发誓，说这辈子如果负我，就让你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苏晚意眼神如刀，一字一顿地问，“陆淮舟，现在雷还没劈下来，你自己倒是先把自己论斤卖了？五百万买断我七年的青春和半条命，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吗？”

餐厅里原本悠扬的小提琴声不知何时停了，四周死一般的寂静。

陆淮舟的脸一阵青一阵白，那些陈年旧事是他最不愿意面对的伤疤，因为那时刻提醒着他——他如今的风光，是靠眼前这个女人吃糠咽菜换来的。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现在是在跟你谈未来！”陆淮舟有些恼羞成怒，猛地拍了一下桌子，“这几年是我在养你！你身上穿的、手里用的，哪一样不是我挣的？苏晚意，别太贪心，林薇已经怀孕了，我不想让孩子出生就没有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