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在大婚之夜。我的夫君,那位权倾朝野的冷面将军,亲手将我推向刺客的刀锋,
为他真正的心上人挡灾。再睁眼,我竟回到与他初见那天。而这一次,我看着他伸来的手,
没有接,反而转身向全京城宣布:我要招婿,将军您,不合适。
第一章:还君明珠我猛地从床榻上坐起,冷汗浸湿了寝衣,心脏在胸腔里狂跳,
仿佛还能感受到利刃穿透胸骨的剧痛。眼前不是阴曹地府,而是我待嫁时的闺房。
镜中映出一张十七岁的脸,眉眼精致,却带着一丝未散的惊恐。我没死?还是……时光倒流?
“**,您醒了?”贴身丫鬟春桃撩开帐幔,声音带着雀跃,“您醒了就好,
沈将军方才派人来问,您何时能下榻,他……已在厅中等候多时了。
说话的是我的另一个丫鬟,秋杏。她的声音将我彻底拉回现实。我,苏晚,
京城富商苏家的独女,此刻正坐在我价值千金的紫檀木拔步床上,
确认了一个荒谬的事实——我重生了。重生在我与沈诀定亲的第三天,
也是我悲剧开始的源头。前世,我痴恋这位战功赫赫的镇北将军,用尽家财助他稳固权势,
却在大婚当夜,被他亲手拉去挡了那本该刺向他心上人的一剑。鲜血染红了凤冠霞帔,
也染红了他那双总是结着寒冰的眸子。那一刻,他眼中没有半分对未婚妻的怜惜,
只有冰冷的算计。而如今,门外厅中坐着的,正是那个前世让我魂断婚房的男人。“**,
您怎么了?脸色这样白。”春桃担忧地看着我。我摇了摇头,努力压下翻涌的记忆和恨意。
现在不是撕破脸的时候,沈诀权势已成,我需徐徐图之。“春桃,”我开口,
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却异常平静,“替我梳妆。”镜中的少女,云鬓花颜,
一身娇养出来的贵气。可谁能想到,短短一年后,我会死得那样不堪。“更衣,去见沈将军。
”我的声音冷静得让自己都惊讶。梳洗打扮毕,我看着镜中一身素雅裙衫,未施粉黛的自己,
缓缓勾起了唇角。沈诀,这一世,换我来掌控棋局。来到花厅,那人果然在那里。
沈诀穿着一身墨色常服,身姿挺拔如松,仅仅是坐在那里,
周身散发出的冷冽气场便足以让空气凝滞。他今日是来“商议”婚期的。前世,
我便是被他这副冷峻又禁欲的模样迷了心窍。他身量极高,肩宽腰窄,
常年习武征战让他即便**,也如一柄未出鞘的利剑,锋芒内敛,却更显危险。
他听到脚步声,抬眸望来。那双眼睛,深邃,幽寒,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
望一眼都觉得浑身发冷。“苏**。”他起身,礼节周到,却毫无温度。“贸然来访,
打扰了。”我微微福身,算是回礼,却没有如前世般热情地迎上去,
只是淡淡道:“沈将军久等了。”沈诀的眼中极快地闪过一丝讶异,
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苏**身体可好些了?”他问,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
但我知道,他此刻心中定是嫌我娇气,耽误了他的时间。“无妨,只是偶感风寒,
劳将军挂心。”“无碍便好。”他点头,“今日前来,是想与苏**商议,你我婚期,
可否提前?”果然,和前世一模一样的话。前世,我便是被他这句看似商量,
实则不容拒绝的话,搅得心慌意乱,只红着脸说但凭将军做主。然后,
我便一步步落入了他的算计,最终万劫不复。“哦?”我抬眸,迎上他审视的目光,
唇边噙着一抹似笑非笑。“将军说笑了。”我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疏离,
“婚姻大事,岂能儿戏。家父近日外出查账,婚期一事,还需等他归来再定。
”我清晰地看到,他搭在桌沿的修长手指,几不可查地蜷缩了一下。
他显然没料到我会是这种反应。“边关或有战事,我需提前部署。若按原定婚期,恐生变故。
”他说的平静,我却听出了他语气深处那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我知道他为什么急切。
他需要苏家的钱财,去填他养私兵的那个无底洞。他真正想娶的,
是那位对他有救命之恩、如今却病体沉疴的尚书府千金,林婉儿。他怕自己若离京,
林婉儿无人庇护,会被他朝中的政敌所害。他娶我,不过是为了我的钱,和必要时,我的命。
“将军忠君爱国,晚晚佩服。”我垂下眼睫,掩去眸中翻腾的恨意,
只做出几分闺阁女儿的羞怯与犹豫。“将军,非是晚晚不愿。只是……”我恰到好处地停顿,
看着他微微蹙起的眉头,才缓缓继续,“只是晚晚近来也偶有不适,大夫说需静养数月。
此时成婚,恐冲撞了将军。”沈诀沉默了。他大概从未想过,一向对他唯命是从的苏晚,
竟会拒绝他。花厅里静得能听到香炉里青烟袅袅升起的声音。我端起茶杯,轻轻拨弄浮沫,
姿态优雅,仿佛只是在谈论今日的天气。“苏**有何顾虑,但说无妨。
”“晚晚只是觉得……”我抬起眼,目光清澈,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委屈。
“婚姻乃结两姓之好,贵在两情相悦。将军……可是真心想娶晚晚?”我抛出这个问题,
目光坦然地看向他。我倒要看看,这位以冷面无情著称的将军,此刻要如何应对。他看着我,
那双寒眸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碎裂,又迅速冻结。“沈某诚意,天地可鉴。
”他说得毫无波澜,仿佛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但我捕捉到了。
在他听到我问出“真心”二字时,他周身的气息有那么一瞬间的凝滞。虽然细微,
但我捕捉到了。果然,和前世一样。他对我,从未有过半分真心,只有利用。“将军的诚意,
晚晚感受到了。”我放下茶杯,站起身,“只是婚期之事,确需家父定夺。
将军若无其他要事……”我作势欲走。“苏晚。”他唤了我的全名。声音不高,
却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压迫感,以及一丝……被冒犯的不悦。“只是什么?”他追问,
语气已带了几分不耐。“只是,”我迎着他迫人的目光,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我苏晚要嫁的,是一个满心满眼都是我的人。”我看着他陡然锐利起来的眼神,
继续道:“将军是国之栋梁,婚事亦非儿戏。若将军并非出自真心,晚晚宁愿此生不嫁,
也绝不将就。”说完,我不再看他,转身离开花厅。我能感觉到,那道冰冷锐利的目光,
一直钉在我的背上,几乎要将我洞穿。但这一次,我没有回头。走出花厅,
春日暖阳洒在身上,我却觉得浑身发冷。我知道,从我说出那句话开始,
我和沈诀之间的战争,已经打响。回到闺房,我屏退左右,独自坐在窗前。
心绪如潮水般翻涌。沈诀,你欠我的,这一世,我要你连本带利地还回来!回到房中,
我屏退左右,独自坐在窗前,心绪难平。复仇的火焰在我心中燃烧,但我深知,此刻的沈诀,
权势熏天,我若硬碰硬,无异于以卵击石。我必须更冷静,更狡猾。沈诀今日吃了个软钉子,
以他的性子,绝不会善罢甘休。他一定会想办法逼我就范。果然,傍晚时分,春桃匆匆进来,
脸色古怪:“**,沈将军……他没走。”“没走?”我挑眉。“是,他一直坐在花厅,
未曾离开。”春桃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将军说,
他今日务必等到一个明确的答复。”我冷笑。他还是那么心急,为了他的林婉儿,
他真是什么都愿意做。“他还说了什么?”“将军说,若**执意要等老爷回来,
那他……便等到老爷回来为止。”呵,苦肉计?可惜,
我早已不是那个会被他冷峻外表所迷惑的苏晚了。“由他去吧。”我淡淡道,“备车,
我要去一趟‘锦绣阁’。”“锦绣阁”是京城最大的成衣铺,也是我苏家的产业之一。
我需要在父亲回来之前,掌握更多的主动权,和……筹码。“另外,”春桃压低声音,
“奴婢按您的吩咐,去查了林**的近况。”“如何?”“林**的病……似乎更重了。
太医署的人都去过了,说是……忧思过甚,心病还须心药医。”这“药”,
不就是我苏家的万贯家财么?我起身,从妆奁最底层,取出一枚成色极佳的羊脂玉佩。
这是沈诀前日下聘时,亲自送来的信物,据说是他母亲留给未来儿媳的。”前世,
我便是得了这玉佩,欢喜得如同得了全世界。如今,这玉佩握在手中,只觉得冰冷刺骨,
带着血腥味。“春桃,更衣。我们去会一会这位……情深义重的沈将军。”我没有再去花厅,
而是带着春桃,从侧门出了府。马车驶向城西。最终,在一处僻静但雅致的宅院前停下。
这里住着一位故人,或者说,是我未来计划中,一枚重要的棋子。半个时辰后,
我出现在京城最大的茶楼“清音阁”的雅间里。坐在我对面的,是一位身着月白长衫的公子,
气质温润,眉目如画。他叫顾长渊,江南首富顾家的嫡子,也是我前世……唯一亏欠过的人。
“晚晚,你今日气色似乎不太好?”顾长渊关切地问,眼神干净而真诚。
与沈诀那双永远充满算计和冰冷的眸子,截然不同。“顾公子,”我盈盈一拜,“冒昧相邀,
还望见谅。”“苏**客气了。”顾长渊微微一笑,如春风拂面。“可是遇到了什么难处?
”我看着他,心中百感交集。前世,顾长渊曾真心求娶于我,
却被我以已与沈诀定亲为由拒绝了。后来苏家败落,我身死,听闻他曾为我多方奔走,
甚至险些与沈诀正面冲突。这一世,我不想再连累他。但眼下,我需要他的帮助,
来演一场戏,一场给沈诀看的大戏。“长渊哥哥,”我换上了从前对他的称呼,
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当然是装的。“我……”我欲言又止,
恰到好处地让眼圈微微泛红。“可是那沈诀……欺负你了?”顾长渊的声音沉了下来,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意。“并非如此。”我摇头,示意他稍安勿躁。“我今日来,
是想请长渊哥哥帮我一个忙。”“但说无妨。”“我想请长渊哥哥,明日陪我演一场戏。
”“哦?什么戏?”他饶有兴趣。“一场……”我端起茶杯,垂眸看着杯中沉浮的茶叶,
轻声道:“我想‘招婿’。”顾长渊端着茶杯的手,顿在了半空。他看着我,
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惊讶。“晚晚,你……”他欲言又止,最终化为一声轻叹。
“你可是……对那门亲事,后悔了?”我看着他清澈的眼眸,心中闪过一丝愧疚。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招婿?”他重复了一遍,似乎在确认。“是。”我迎着他的目光,
坦然道:“我要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我苏晚,要公开择婿,不论门第,只求一心人。
”我抬起眼,目光坚定地看向他。“我知道这很唐突,但……这是我深思熟虑后的决定。
”“为何……是我?”他问。“因为,”我轻轻吸了一口气,“我相信长渊哥哥的为人。
而且……”我顿了顿,声音压低,带着一种诱人的蛊惑。“长渊哥哥,
你可愿……来‘应征’?”顾长渊愣住了。他看着我,眼神复杂,有惊讶,有探究,
或许……还有一丝我期待的,跃跃欲试。“沈诀知道吗?”他问,
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兴奋?“他?”我轻笑一声,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诮。“他此刻,
应该正在我苏府的花厅里,等着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我看着他,
一字一句道:“我要让他知道,我苏晚,不是他随意可以拿捏的棋子。”顾长渊看着我,
良久,忽然也笑了。那笑容,如拨云见日,温暖而耀眼。“听起来,很有趣。”他说,
“不过,晚晚,你确定要这么做?这无异于……公开与沈诀为敌。”“我知道。”我点头,
目光越过他,望向窗外熙攘的人群。“有些棋,一旦开始,便没有回头路。
你……可想清楚了?”“我想得很清楚。”我斩钉截铁道,“而且,
我需要一个……能让我‘怀孕’的契机。”我的声音很轻,却像一块巨石投入湖中。
顾长渊的瞳孔,几不可查地缩了一下。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我能听到自己清晰的心跳声。
这一步棋,很险。但,值得一搏。“好。”顾长渊终于点头,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与他平日温润的形象截然不同。“这出戏,我陪你演。”他端起茶杯,以茶代酒,
“敬我们的……新戏开场。”我亦端起茶杯,与他轻轻一碰。“敬新戏。”我们相视一笑,
彼此眼中都看到了合作的火花。然而,就在此时——雅间的门,毫无预兆地被人从外面,
一脚踹开!“砰——!”木屑纷飞中,一道墨色的、携着滔天怒意的身影,堵在了门口。
光线被他高大的身躯遮挡,在他脸上投下深深的阴影。沈诀站在那里,
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那双寒眸中的冰层碎裂,
翻涌出我从未见过的、近乎疯狂的……占有欲。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不是应该在苏府花厅里,继续演他的“深情等待”。他此刻的眼神,不再是冰冷和算计,
而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滚烫的,几乎要将人焚烧殆尽的怒火,直直地射向我,
以及我对面的顾长渊。他的目光,死死锁在我脸上,声音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
带着凛冽的杀意。“苏、晚。”他几乎是咬着牙,念出我的名字。我的心脏,在那一刻,
几乎停止了跳动。第二章:棋逢对手门扉碎裂的巨响还在空气中震荡。沈诀站在门口,
一身墨色劲装仿佛与阴影融为一体,唯有那双眼睛,燃着骇人的烈焰,死死钉在我身上。
我下意识地后退半步,撞在桌沿,茶杯倾倒,温热的茶水洇湿了我的袖口。他听到了。
他听到了多少?是从“招婿”开始,还是……从“让他知道”开始?
他周身散发的戾气几乎化为实质,压得人喘不过气。他一步步走进来,无视一旁的顾长渊,
目光如钩,几乎要剜下我的肉来。“苏晚,”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压抑着滔天的怒意。
“这就是你‘静养’的方式?”他的目光锐利如刀,扫过顾长渊,最终落回我脸上,
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与顾公子在此品茗清谈,真是好兴致。”我强压下心头的悸动,
稳住呼吸,迎上他几乎要吃人的目光,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静无波:“沈将军不请自来,
破门而入,又是何故?”“我来,接我的未婚妻回府。”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
眼神却像要将我生吞活剥。顾长渊起身,挡在我身前半步,姿态依旧温文,
语气却不卑不亢:“沈将军,此处是私人雅间,您此举,恐怕于礼不合。
”沈诀终于舍得分给他一个眼神,但那眼神里的轻蔑与寒意,足以冻僵人的血液。
“沈某与晚晚的婚约,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晚晚,”他转向我,声音陡然转沉,
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霸道。“跟我回去。”他伸手,直接越过顾长渊,要来抓我的手腕。
前世,他就是用这种不容抗拒的姿态,一步步将我拖入深渊。但这一次,
我不会再任由他摆布。“将军怕是误会了。”我轻轻推开顾长渊护着我的手,直面沈诀。
“我与将军虽有婚约,但尚未成礼。将军如此行径,置我苏家颜面于何地?”“颜面?
”沈诀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唇角那抹冷意更甚。“误会?”他向前逼近一步,
高大的身躯带来的压迫感几乎让我窒息。男人身上清冽的气息混杂着一丝风尘仆仆的味道,
扑面而来。“你称病拒不见我,却在此与旁人私会。苏晚,你告诉我,这是什么道理?
”他几乎是低吼出声,额角青筋隐现。我从未见过他如此失态,如此……情绪外露。
这不像他。或者说,不像前世那个永远冷静自持、算无遗策的沈将军,
此刻竟像个被触及逆鳞的凶兽。我从未见过这样的沈诀。疯狂,偏执,
带着一种毁天灭地的占有欲。这不对劲。难道……一个更荒谬的念头在我脑中炸开。
“沈将军,”顾长渊再次开口,声音沉静,“晚晚**尚未出阁,您如此强闯,恐怕不妥。
若传扬出去,于晚晚**的清誉有损。”“清誉?”沈诀冷笑,目光却始终锁着我,
仿佛周遭一切都不存在。“我最后说一次,”他的声音低得危险,“跟我走。
”“沈将军请自重。”顾长渊挡得更前。沈诀的目光终于彻底冷了下来,像数九寒天的冰棱。
“顾公子,”他语气平淡,却字字如刀,“我与苏晚之事,乃我二人私事,不劳外人置喙。
”“外人”二字,他咬得极重。雅间内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冰块。“沈诀!
”我忍不住拔高了声音,“你到底想做什么?!”“我想做什么?”他重复着,忽而俯身,
凑近我的耳畔,灼热的气息喷洒在敏感的耳廓上,激起一阵战栗。
我猛地挥开他再次伸来的手。“沈将军,你我虽有婚约,但我并非你的附属之物!
我有我的自由!”“自由?”他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可笑的话,眼中的疯狂与痛楚交织,
清晰得让我心惊。“苏晚,你心里清楚。”他的声音压得更低,
带着一种近乎咬牙切齿的意味。“你问我是否真心?”他盯着我的眼睛,
声音里带着一种我无法理解的沉痛。“那你告诉我,”他的声音几乎贴在我的耳膜上震动,
“什么样的真心,才算真心?嗯?”最后那声尾音上扬的“嗯”,
带着浓浓的威胁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不,一定是我的错觉。沈诀这样的人,
怎么会有恐慌这种情绪?“沈将军,请您离开。”顾长渊态度强硬起来。沈诀终于直起身,
环顾这间雅致的茶室,目光最终落在顾长渊身上,锐利如鹰隼。“顾家……江南。
”他眸色深沉,若有所思。随即,他看向我,眼神复杂难辨,
最终化为一声极轻的、几乎听不见的叹息。“晚晚,”他看向我,眼中带着询问。我知道,
他在问我是否需要他彻底介入。我深吸一口气,摇了摇头。“顾公子,
”我对他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今日多谢你。接下来的事,是我与沈将军之间,
该有个了断了。”我转向沈诀,目光清亮,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决绝。“沈诀,
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娶我,不过是为了苏家的钱财,去填你那养在暗处的私兵!
去保你那位藏在尚书府的心上人,林婉儿!”我一字一顿,清晰地吐出那个名字。
我看到沈诀的瞳孔骤然紧缩。他脸上的暴怒瞬间凝固,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击中。他看着我,
眼神里翻涌着惊涛骇浪,最终,却凝结成一种深不见底的幽暗。“你果然……”他喉结滚动,
声音艰涩,“你也回来了。”不是疑问,是陈述。这句话,像一道惊雷,在我脑中炸开。
他果然也重生了!所以,他才会如此反常!他不是在演苦肉计,
他是真的……在害怕失去什么?不可能!他怎么会害怕失去我?他巴不得我早点消失,
好给他的林婉儿腾位置!“是,我回来了。”我迎着他的目光,毫不退缩。
“带着前世的记忆,回来了。”空气死寂。顾长渊显然也愣住了,
他可能不完全明白我们在说什么,但他敏锐地察觉到了气氛的剧变。“所以,
”沈诀的声音恢复了某种冰冷的平静,但这平静之下,是更危险的暗流。“既然你都记得,
”他向前一步,无视顾长渊,巨大的阴影将我笼罩。“所以,你更要跟我回去。
”他的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仿佛我已是他的囊中之物。“沈诀,”我忽然笑了,
带着一种报复性的快意。“你觉得,在经历了那一切之后,我还会傻到再跳进同一个火坑吗?
”“火坑?”他咀嚼着这两个字,眼中最后一丝温度也消失了。“苏晚,你以为重来一次,
你就能逃得掉吗?”“前世你能为了她,亲手将我推向死路。”我指着他,
指尖因愤怒而微微颤抖。“这一世,我绝不会重蹈覆辙。”“很好。”沈诀点头,
眼神锐利如刀。“那我们就看看,”他微微倾身,在我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
冰冷而残忍。“苏晚,你逃不掉。”“是吗?”我挑眉,
毫无惧色地迎上他充满占有欲的目光。“沈将军,别忘了,这里是京城,是讲王法的地方!
不是你的镇北军大营,可以任由你为所欲为!”“王法?”他像是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
“在这里,”他的目光扫过我和顾长渊,“我就是王法。”狂妄!霸道!但这,
确实是沈诀能说出来的话。“那我们……就拭目以待。”我转身,不再看他,
对顾长渊道:“长渊哥哥,我们走吧。”顾长渊看了沈诀一眼,点了点头。
我们并肩向门口走去。在与沈诀擦肩而过的瞬间,我的手腕猛地被他攥住!力道之大,
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放开她!”顾长渊厉声喝道,伸手便要格开沈诀。
就在顾长渊的手即将碰到沈诀手臂的刹那——沈诀猛地将我往他怀里一带!天旋地转间,
我的后背重重撞上他坚硬的胸膛,隔着几层衣料,
依然能感受到那下面蕴含的、足以摧毁一切的力量。“沈诀!你放手!”我挣扎,
却撼动不了他分毫。“沈诀!你疯了!这里是大庭广众!”“对,我疯了。”他低头,
灼热的气息喷在我的颈侧,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疯狂。“苏晚,”他几乎是贴着我耳朵在说,
声音喑哑,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偏执。“苏晚,你听好。”他一字一句,
清晰地烙印在我耳中。“这一世,你生是我沈诀的人,”他的声音低沉而危险,
带着不容置疑的宣告。“你肚子里,只能怀我沈诀的种。”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他在说什么?!“你……”我气得浑身发抖,声音都变了调,“**!”“**?
”他低笑一声,手臂如铁箍般收紧,将我牢牢禁锢在他怀中。这个姿势暧昧至极,
也危险至极。我能感受到他胸腔里剧烈的心跳,还有那紧绷的、蓄势待发的肌肉线条。
“你休想!”“那就试试看。”他猛地将我打横抱起!“沈诀!”我尖叫,
拳头捶打在他肩上,却如同砸在铁石之上。“这一世,我不会再放手。”“你也……别想逃。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抱着我,无视身后顾长渊的怒喝和周围可能存在的目光,
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清音阁,走出了这片喧嚣。留下身后一片狼藉,和无数惊诧的目光。以及,
顾长渊那震惊又复杂的眼神。
第三章:囚雀于笼我被沈诀强行塞进了他那辆玄铁打造的将军府马车里。车厢内空间逼仄,
他高大的身躯几乎占去了大半,独属于他的、带着凛冽松香与血腥铁锈混合的气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