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一周后，该交各种费用了。

书费、军训服装费、保险费……零零总总加起来要两千多。

苏念坐在床上，抱着手机发呆。

我知道她在等什么。

上一世，她也是这样，最后哭着告诉我们，她家里出了点事，钱一时半会儿打不过来。

然后我二话不说就帮她垫付了。

但这一世，我只是安静地填着自己的缴费单。

「那个……林清。」苏念终于开口了。

「嗯？」

「我……我家里出了点状况，钱可能要晚几天才能到，你能不能……」

「不能。」我打断她，「我的生活费也是刚好够用的。」

苏念愣住了。

大概没想到我会拒绝得这么干脆。

「我……我会还的，真的，就几天。」

「苏念，」我放下笔，认真地看着她，「我们才认识一周，我凭什么相信你？」

这话说得有点重了。

苏念的脸一下子白了。

「我……我可以写欠条。」

「欠条有用的话，这世上就没有老赖了。」我冷笑一声。

赵月和钱晓晓对视一眼，气氛有些尴尬。

「要不……我先借你？」赵月小声说。

苏念感激地看向她。

「但是我只能借一千，剩下的你自己想办法。」

「够了够了，谢谢，真的谢谢。」

看着苏念千恩万谢的样子，我心里毫无波澜。

上一世，她在长文里是怎么写的？

『林清总是喜欢在别人最窘迫的时候展现她的「大方」，好像是施舍给乞丐一样。她享受那种被感激的感觉，享受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既然我的帮助在你眼里是这样的，那***脆就不帮了。

晚上，苏念抱着手机在走廊打电话。

隔着门都能听到她压抑的哭声。

「妈，我知道家里困难，我会想办法的……」

「弟弟的学费重要，我明白……」

「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您别担心……」

赵月有些不忍心。

「要不我们帮帮她吧？看着怪可怜的。」

我翻着书，头也不抬。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钱晓晓诧异地看着我。

「清清，你今天怎么怪怪的？平时你不是这样的人啊。」

我合上书。

「我只是觉得，人要有自知之明。既然家里供不起，为什么要来这么贵的学校？」

「可是她成绩很好啊，有奖学金的。」赵月说。

「奖学金要到期末才发。」我站起身，「算了，不说了，我去图书馆。」

走出寝室时，我看到苏念蹲在走廊尽头。

瘦小的身影缩成一团，肩膀不停地颤抖。

上一世的我一定会心软。

但现在，我只是冷眼走过。

你不是最恨我的同情吗？

那这一世，我连同情都不会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