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落针可闻。

两个小护士已经彻底呆滞了，张大的嘴巴能塞进一个鸡蛋。

她们看着地上那张神秘的黑卡，又看看跪在地上的主治医师，最后目光骇然地落在我这个“穷光蛋”身上，脑子里一片空白。

一千亿？

这个数字对她们来说，已经超出了想象的范畴。

金丝眼镜医生跪在地上，浑身抖如筛糠，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白大褂。他再也不敢看我，只是拼命地对着苏清雨磕头。

“苏**！苏**我错了！我有眼不识泰山！我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求求您，求求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这一次吧！”

他一边磕头，一边自己扇自己的耳光，下手极重，“啪啪”作响。

“我不是人！我是垃圾！我是跪舔的狗！求陈先生……不，求陈爷！求陈爷把我当个屁给放了吧！”

**在床头，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

虽然我不记得自己是谁，但看着刚才还不可一世的家伙，此刻像狗一样匍匐在地上，我心里竟然涌起一股莫名的……爽快。

似乎，这种场景，我曾经习以为常。

苏清庸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弯腰捡起地上的黑卡，用纸巾仔细地擦了擦，仿佛那上面沾了什么脏东西。

然后，她转过身，将卡递到我面前。

“你的卡，收好。”

我看着那张黑卡，又看了看她。

“我的？”

“嗯。”苏清雨点头，补充了一句，“你有很多张，这是最不起眼的一张。”

我：“……”

最不起眼的……都得一千亿起步？

那我到底是谁？

世界首富的私生子？还是哪个隐世豪门的继承人？

我心里翻江倒海，但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接过了卡，在手里抛了抛。

“行吧。”

我的目光越过苏清庸，落在了那个还在地上磕头的医生身上。

“你，”我淡淡地开口，“刚才说，谁是垃圾？”

金丝眼镜医生身体猛地一僵，哭丧着脸抬头看我，那张脸已经肿成了猪头。

“我！是我！我是垃圾！陈爷，我就是个臭虫，是个屁，您随便踩，随便放！”

“哦？”我挑了挑眉，“那你还说，要让我滚蛋？”

“不不不！”他吓得魂飞魄散，几乎是爬着过来，想要抱我的腿，却被苏清庸一个冰冷的眼神吓得停在了原地。

“该滚的是我！我马上滚！我立刻从您眼前消失！”

说着，他连滚带爬地就想往外跑。

“站住。”我再次开口。

他的身体僵在门口，像被施了定身法。

我慢悠悠地说道：“我说让你走了吗？”

金丝眼镜医生快哭了，他转过身，噗通一声又跪下了：“陈爷，您……您还有什么吩咐？”

我笑了笑，指了指窗外。

“刚才你不是很嚣张吗？现在，从这里跳下去，我就考虑原谅你。”

这里是十八楼。

金丝眼镜医生的脸瞬间变得惨白，没有一丝血色。

他惊恐地看着我，嘴唇哆嗦着：“陈……陈爷……我……我……”

“不愿意？”我的笑容冷了下来，“那就换个方式。”

我看向苏清庸：“给他家人打个电话，就说……他贪污受贿，草菅人命，准备把牢底坐穿吧。”

“是。”苏清庸拿出手机，就要拨号。

“不要！”金丝眼镜医生发出一声绝望的尖叫。

他知道，以苏清庸能拿出黑龙卡的身份，要查他这点破事，简直易如反掌。而一旦被查，他这辈子就真的完了。

比起这个，跳下去……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疯狂的决绝，猛地从地上爬起来，嘶吼着冲向窗户。

“陈爷！苏**！我错了！我来世再给你们做牛做马！”

他一把推开窗户，没有任何犹豫，直接翻了出去。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从高空迅速远去，最后戛然而止。

两个小护士吓得尖叫一声，直接昏了过去。

整个病房，终于彻底安静了。

我看着窗外，脸上没什么表情。

奇怪，我本以为自己会害怕，或者不适。

但我的内心毫无波澜，仿佛只是踩死了一只蚂蚁。

这种对生命的漠视，让我自己都感到一丝心惊。

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转过头，看向苏清庸，她也正静静地看着我，那双冰冷的眸子里，似乎藏着一丝……狂热的崇拜？

我清了清嗓子，把黑卡丢回给她。

“去，把医药费结了。然后，带我出院。”

“还有，”我顿了顿，重新躺回床上，翘起了二郎腿，“刚才那个问题，你还没回答我。”

“我还是不信你是我女朋友。”

“除非……”

我指了指我的嘴唇，冲她勾了勾手指。

“再来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