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焚身。皮肉被烧焦的气味,混杂着上好金丝楠木的香气,钻入我的鼻腔,
带着一种诡异的荒诞。我堂堂大燕国师,竟被困于自己亲手搭建的七星台上,
像个祭品一样被活活烧死。而点火的人,是我深爱多年的夫君,大燕七皇子,燕北辰。
“苏清歌,你别怪我。”他站在火海之外,锦衣华服,俊美的脸上是我从未见过的冷漠,
“若柔才是天命所归的国师,你的位置,本就该是她的。”林若柔?我最好的闺中密友?
原来如此。烈火吞噬着我的四肢百骸,剧痛让我几乎昏厥,可心里的冷意却让我无比清醒。
我看着他,看着他身边那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女人,忽然就笑了。“燕北辰。
”我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我以魂魄起誓,若有来世,必将你……挫骨扬灰,
永世不得超生!”话音落下的瞬间,房梁轰然倒塌,将我彻底掩埋。……再次睁眼,
不是阴曹地府,而是熟悉的雕花床帐。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甜腻的熏香,是合欢散。
我猛地坐起身,低头看着自己身上半褪的衣衫,脑子里“嗡”的一声。是了,是这一晚。
我及笄的前一夜,被林若柔骗来参加什么赏花宴,喝了加料的酒,被送到了燕北辰的床上。
前世的我,就是在这天晚上失了身,被贤妃带着人当场捉住,名誉尽毁,
不得不以国师弟子的身份,嫁给燕北辰做侧妃。从此,一步错,步步错,
最终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有人进来了。
我抓起枕下防身用的金簪,死死攥在手心。来人正是燕北辰,他显然也被人下了药,
双眼赤红,呼吸粗重。“清歌……”他朝我扑了过来。就是现在!在他靠近的瞬间,
我用尽全身力气,将手中的金簪狠狠刺入他的肩胛骨!“啊!”燕北辰发出一声闷哼,
动作一滞。我没给他任何反应的机会,翻身下床,抓起屏风上的外衣胡乱套在身上,
赤着脚就往外冲。去他妈的爱情,去他妈的宿命!我的人生,凭什么要由这群**来定义!
我冲出房门,冷风一吹,脑子清醒了不少。不能就这么跑了,跑了,罪名就坐实了。我记得,
师父的禅院就在不远处。我提着裙摆,发疯似的朝着记忆中的方向跑去。身后,
很快传来贤妃尖锐又得意的声音:“都给我搜!今天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的胆子,
敢在皇家别院里行此苟且之事!”呵,来了。我躲在假山后,
看着贤妃带着一群侍卫嬷嬷气势汹汹地踹开那间房门。预想中我衣衫不整的画面没有出现,
取而代之的,是她宝贝儿子燕北辰捂着血流不止的肩膀,一脸痛苦地倒在地上。
贤妃的表情瞬间凝固了。“辰儿!我的辰儿!这是怎么回事!”“快!快传太医!
”场面乱成一锅粥。我冷眼看着,直到一个仙风道骨的身影出现在我身边,带着淡淡的檀香。
“丫头,玩够了?”我回头,看到师父那双洞悉一切的眼睛,前世今生的委屈瞬间涌上心头,
眼眶一热。“师父。”师父叹了口气,拍了拍我的头:“走吧,该去会会他们了。
”我跟在师父身后,从假山后走了出去,施施然出现在众人面前。贤妃看到我,像是见了鬼,
指着我:“苏清歌!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我为何不能在此?”我理了理微乱的衣衫,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我一直在与师父论道,倒是贤妃娘娘,
带着这么多人深夜闯入七皇子的卧房,是所谓何事?”贤妃被我噎得说不出话,
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燕北辰被人扶起来,他死死地盯着我,那眼神,不再是单纯的欲望,
而是带着一丝惊疑和探究。太医很快赶到,场面更加混乱。燕北辰被包扎好伤口后,
屏退了左右,只留下我和他,还有我身后的师父,以及他的母妃。“苏清歌,
你好像……不太一样了。”他开口了,声音沙哑。我能一样吗?从鬼门关爬回来的人,
怎么可能还和以前一样天真?“七皇子说笑,经此一夜,想必谁都会有所不同。
”我轻飘飘地回了一句。“是吗?”他往前一步,目光如炬,“若柔很担心你,
她听说你被我母妃叫走,急得都快哭了。”他提到了林若柔。前世,只要他一提林若柔,
我便会心生嫉妒,方寸大乱。可现在,我只觉得可笑。“林姑娘是哪位?不熟。
”我歪了歪头,“我只知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七皇子,你说对吗?
”燕北辰的脸色彻底变了。他看着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同样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怪物。
我知道,他开始怀疑了。怀疑我是不是也和他一样,带着前世的记忆,重活了一次。很好,
这样游戏才更有趣,不是吗?我懒得再与他废话,目光不经意地扫过他的头顶。我的天眼,
回来了。只见一团浓郁如墨的死气,正盘踞在他的头顶,丝丝缕缕,如同毒蛇,狰狞可怖。
这是将死之兆。前世我被烧死时,都没见他头上有这东西。看来,我重生带来的变数,
第一个就应在了他的身上。从皇宫别院出来,天色已经蒙蒙亮。
我拒绝了师父派人送我回府的好意,独自走在清晨的街道上。昨夜种种,如同一场荒唐大梦,
可肩胛骨上残留的酸痛提醒我,一切都是真的。还没走到国师府门口,
一辆华贵的马车就急急地停在我面前。车帘掀开,露出一张保养得宜却满是泪痕的脸。
是定远侯夫人。她几乎是滚下马车的,不顾礼仪地抓住我的衣袖,直接跪了下去。“苏国师!
求您救救我的儿子!”我身子一侧,避开了她的大礼。“侯夫人请起,有话好说。”“不,
您不答应,我就不起来!”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的池儿……他快不行了!
太医们都束手无策,他们说……他们说只有您,只有您能救他!”定远侯府的独子,沈墨池。
我当然记得他。京城有名的病秧子,自小体弱,汤药不离口。前世他没熬过十八岁的生辰,
定远侯夫妇一夜白头,从此一蹶不振。“侯夫人的心情我理解,但起死回生之术,有违天道,
是要付出代价的。”我声音平淡,不是我冷血,而是事实如此。我这逆天改命的本事,
并非可以无限使用。每动用一次,都会折损我自己的气运。师父说过,
此生我最多只能用三次。用一次在不相干的人身上,值得吗?“只要能救池儿,
什么代价我们都愿意付!”定远侯夫人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死死地看着我,
“国师大人,定远侯府上下,愿为您做任何事!任何事!”“任何事?”我重复了一遍,
心里忽然一动。“带我去看看。”定远侯府内,药味浓得化不开。沈墨池躺在床上,
面色灰败,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我走到床边,凝神看向他的头顶。
我的天眼穿过那层薄薄的死气,看到的不是一片虚无,而是一团被黑雾层层包裹的金光。
那金光之中,隐约有一条龙影在沉睡。这是……潜龙在渊,九五之尊的命格!怎么会?
前世他明明就是个活不过十八的病弱公子,为何会有如此尊贵的命格?难道说,我的重生,
也改变了他的命运轨迹?一个大胆的念头在我脑中成形。燕北辰想夺嫡,想坐上那个位置,
可他不知道,真正有资格的人,一直在这里默默等死。
如果我救了他……如果我扶持一个真正的天子上位,那燕北辰和林若柔的皇帝梦,
岂不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复仇的路,似乎不止一条。“侯夫人,”我收回目光,
“令公子我能救。但需要些时日准备。”“多谢国师大人!多谢国师大人!
”定远侯夫人喜极而泣,又要下跪,被我扶住了。“但是,我有一个条件。”“您说!
别说一个,一百个我们都答应!”“我要定远侯府,从今往后,只听我一人的号令。
”定远侯夫人愣住了,但只是一瞬,她便重重地点了点头:“好!”我刚从定远侯府出来,
宫里就来了人,说是皇上召见。又是鸿门宴。我换了身国师府的正装,
跟着传旨的太监进了宫。御书房里,不止皇上,贤妃和燕北辰也在。
燕北辰的肩膀上还缠着厚厚的绷带,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苏清歌,你可知罪?
”贤妃见我进来,立刻发难。我一脸莫名其妙:“臣女不知,还请娘娘明示。”“哼,
还装蒜!”燕北辰冷笑一声,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摔在地上,“这块玉佩,
是父皇御赐给国师府的信物,为何会出现在我房里?你昨夜潜入我房间,
不只是想行苟且之事,更是想偷盗国师府信物,嫁祸于我吧!”我看着地上那块玉佩,
差点笑出声。做工粗糙,灵气全无,假得不能再假了。他们这是笃定我昨夜狼狈逃窜,
没机会带走真东西,所以连夜仿了个假的来给我定罪?脑子是个好东西,可惜他们没有。
皇上坐在龙椅上,面色不辨喜怒,只是看着我:“苏清歌,你怎么说?”“回皇上,
”我不慌不忙地从袖中取出另一块玉佩,莹润通透,宝光流转,“七皇子说的,可是这块?
”我将自己的玉佩托在掌心。两块玉佩,一真一假,高下立判。燕北辰的脸瞬间就绿了。
贤妃也傻了眼,指着我:“你……你……”“我什么?”我歪了歪头,一脸无辜,
“这块玉佩乃师父亲手所传,须臾不曾离身。至于七皇子手里那块是从哪儿来的,
我就不知道了。莫不是七皇子思慕我,自己仿了一块聊以慰藉?”“你胡说!
”燕北辰气急败坏。“够了!”皇上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怒意,
“把那块假东西给朕拿上来!”太监战战兢兢地将假玉佩呈上,皇上看了一眼,
直接将它砸在了燕北辰的脚下。“混账东西!伪造国师信物,栽赃陷害!
你就是这么当皇子的?”“父皇息怒!辰儿只是一时糊涂啊!”贤妃连忙跪下求情。
一场闹剧,草草收场。我拿着我的真玉佩,在燕北辰母子俩杀人般的目光中,
施施然离开了御书房。真是痛快。然而,我的好心情并没有持续太久。回府的路上,
马车行至一处偏僻的宫道,突然剧烈地颠簸了一下,停了下来。“怎么回事?”我问车夫。
外面没有回应。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我猛地掀开车帘,一支利箭破空而来,
直取我的面门!我下意识地偏头,箭矢擦着我的脸颊飞过,带出一道血痕。不等我反应,
数个黑衣人从天而降,将马车团团围住。为首的人,是燕北辰的心腹。我心里一沉。疯了,
他真是疯了。在宫里就敢动手。我没有束手就擒,抽出藏在靴中的匕首,与他们缠斗起来。
可我双拳难敌四手,很快便落了下风。混乱中,只听“噗”的一声,
一支箭狠狠地扎进了我的左肩。剧痛瞬间传遍四肢百骸,我眼前一黑,手里的匕首脱力落地。
冰冷的刀锋架在了我的脖子上。车帘被一只手粗暴地掀开,
露出了燕北辰那张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苏清歌,你以为你赢了?
”他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我告诉你,游戏才刚刚开始。
”他一把将我从车上拽了下来,伤口被撕扯,疼得我几乎晕厥。“带走!”阴暗,潮湿。
空气里混杂着铁锈和血的腥气,还有经年不散的霉味。我被扔在冰冷的地上,
左肩的箭伤因为没有处理,已经和衣服黏在了一起,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钻心的疼。
还真是熟悉的待客之道。前世,我也曾被燕北辰关在这里。脚步声由远及近,牢门被打开,
光线刺入,我下意识地眯了眯眼。进来两个人。一个是燕北辰,他换了一身黑色的劲装,
衬得那张脸越发阴鸷。另一个,是林若柔。她穿着一身雪白的衣裙,不染纤尘,
与这肮脏的地牢格格不入。看到我这副狼狈的模样,她立刻捂住嘴,眼眶红了,
泪珠子恰到好处地滚落下来。“清歌姐姐……你怎么会在这里?辰哥哥,你快放了姐姐啊,
她不是故意的!”她跑过来,想扶我,却又好像被我身上的血污吓到,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
泫然欲泣。好一朵盛世白莲。前世的我,就是被她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骗了,
把她当成亲姐妹,什么都跟她说,最后被她捅了最致命的一刀。我没理她,目光越过她,
落在燕北辰的脸上。“在宫里就敢动手绑架国师弟子,燕北辰,你这皇子当得可真威风。
”燕北辰冷哼一声,一脚踢开旁边一张破旧的凳子,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苏清歌,
你以为有师父护着,我就不敢动你?”他蹲下身,捏住我的下巴,
力道大得像是要将我的骨头捏碎。“我再问你一次,昨晚在别院,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为什么会没事?”林若柔在一旁怯怯地拉着他的衣袖:“辰哥哥,你别这样,
姐姐她一定是被吓坏了。”“你闭嘴!”燕北辰甩开她的手,眼睛死死地盯着我,
“这里没你说话的份!”林若柔被他吼得一个哆嗦,眼泪掉得更凶了,委屈地看着我,
仿佛在说:你看,我为你求情,他还要凶我。真是可笑。我懒得再看他们演戏,
开口道:“想知道?可以啊,你跪下来求我,说不定我心情一好,就告诉你了。”“你找死!
”燕北辰的耐心彻底告罄,扬手就给了我一巴掌。脸颊**辣地疼,嘴里也泛起了血腥味。
我偏着头,啐出一口血沫,笑了。“恼羞成怒了?燕北辰,你就这点本事?”“你!
”他气得胸口起伏,却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也跟着笑了起来,只是那笑意不达眼底,
全是森然的冷。“苏清歌,你是不是以为,国师之位非你莫属?”他站起身,
一把将哭哭啼啼的林若柔揽进怀里,动作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我告诉你,你错了。若柔,
她才是师父真正选中的传人,你不过是她命里的一个劫数,一个……替她挡灾的赝品罢了。
”林若柔在他怀里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我愣了一下,
随即爆发出大笑。笑得我浑身都疼,特别是肩上的伤口,像是要裂开一样。“国师传人?
就她?”我指着林若柔,“燕北辰,你是眼瞎还是心盲?让她去观星台看看天象,
她能分得清哪颗是紫微星吗?让她去开坛做法,你信不信她连请神咒都念不全?”“住口!
”燕北辰厉声喝道,“若柔心地善良,不像你,小小年纪就心思歹毒!国师之位,能者居之,
有德者居之!你,不配!”“配不配,不是你说了算。”我收敛了笑意,眼神冷了下来,
“也不是她林若柔流几滴眼泪就能换来的。燕北辰,不懂天命,就别在这里大放厥词,
徒增笑料。”我的话显然刺痛了他。他一把推开林若柔,从墙上解下一条带着倒刺的皮鞭。
“好,好得很!我倒要看看,你的骨头是不是也像你的嘴一样硬!”鞭子带着风声,
狠狠抽在我的身上。皮肉被撕开,倒刺勾进血肉里,再猛地抽出。疼。怎么可能不疼。
但我没有叫,一声都没有。我只是死死地盯着他,看着他头顶那团越来越浓郁的黑气,
像是看一个死人。一鞭,两鞭,三鞭……燕北辰打红了眼,
像是要将所有的愤怒和不安都发泄在这鞭子上。林若柔在旁边“苦苦哀求”,声音都哭哑了。
“辰哥哥,别打了,再打下去姐姐会死的!”“辰哥哥,求求你了,都是我的错,你打我吧!
”真是一场感人至深的大戏。不知道过了多久,燕北辰终于停了手,他喘着粗气,
额上全是汗。我趴在地上,浑身像是散了架,眼前阵阵发黑,可意识却无比清醒。我抬起头,
冲着他露出一抹血淋淋的笑。“就这?没吃饭吗?”“你……”“燕北辰,”我打断他,
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诡异的蛊惑,“你知道吗?你头顶的死气,又浓了一分。
黑得……都快滴出墨汁来了。”他浑身一僵。“你猜猜,照这个速度下去,你还能活几天?
”我继续说,“三天?还是两天?你费尽心机想让这个冒牌货坐上国师的位置,
可你等得到那天吗?”“你给我闭嘴!闭嘴!”他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暴怒,
冲上来就想掐死我。林若柔死死地抱住他:“辰哥哥,你别听她胡说!她是在咒你!
你不要上当啊!”燕北辰喘着粗气,胸口剧烈地起伏,最终还是被林若柔拉住了。他看着我,
眼神里除了愤怒,还有一丝被我说中的恐惧。“苏清歌,你给我等着!”他咬牙切齿,
“我不会杀了你,我要让你亲眼看着,若柔是怎么取代你,成为大燕最尊贵的女人!
我要让你亲眼看着,我登上那个位置,而你,只能在这地牢里腐烂发臭!”他甩袖而去,
林若柔踉踉跄跄地跟了出去,临走前,还回头给了我一个胜利者的眼神。地牢的门,
被重重地关上了。世界,再次陷入黑暗。我趴在地上,疼得连手指都动不了。可笑。
不懂天机的凡人,妄图篡夺天选。等着吧,燕北辰,你的死期,就是我亲手为你算定的。
接下来的两天,没有人再来过。只在固定时间,有人从牢门下方的小洞里,
塞进来一点冷掉的馊饭和一碗浑浊的水。我一口没动。我能听到外面的声音。钟声,鼓乐声,
还有人群的欢呼声。今天,是个好日子。是林若柔继任国师的大典。
一个狱卒大概是喝了点酒,靠在我的牢门外,带着醉意嘲讽道:“听见了吗?苏大**。
外面可热闹了,全京城的人都出来看新国师继位,听说新国师貌若天仙,心地善良,
是真正的神女下凡呢!”“不像某些人,占着茅坑不拉屎,还心肠歹毒,
活该一辈子烂在牢里!”我没有理会他的叫嚣,只是缓缓地闭上了眼睛。真货身陷囹圄,
假货风光无限。全城的百姓都在为那个偷走我人生的骗子庆贺。多好啊。越是这样,
等真相揭开的那天,他们脸上的耳光,才会越响亮。夜深了,外面的喧嚣终于散去。
我积攒了一天的力气,艰难地翻过身,让自己靠着墙坐起来。左肩的伤口,背上的鞭伤,
**辣地疼。我咬破舌尖,腥甜的液体瞬间溢满口腔。以我血为引。我抬起还能动的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