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的心，猛地一颤。

这是侯府里，一个心照不宣的秘密。

顾承远好面子，花钱大手大脚，侯府的开支，早就入不敷出。

这些年，全靠林氏用自己丰厚的嫁妆和顾晚卿外祖家留下的产业在填补窟窿。

这件事，顾晚卿以前从不过问，林氏也以为她不知道。

“您以为，您的付出，他们会感激吗?”顾晚卿冷笑一声，“他们只会觉得，那是理所当然。等您的嫁妆被掏空了，等我外祖家留下的产业被败光了，您猜，您在这个家里，还有什么立足之地?”

林氏的身体，开始控制不住地发抖。

“到时候，别说我，就连您自己，都会被他们像垃圾一样，扫地出门。”

顾晚卿的话，像一把最锋利的刀，剖开了林氏用“贤良”和“忍让”编织了几十年的虚假外衣，露出了里面血淋淋的现实。

“不……不会的……”她喃喃自语，却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母亲，收手吧。”顾晚卿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没有半分快意，只有一片悲凉。

“从今天起，把我那些铺子和庄子的账本，都收回来。一分一毫，都不能再便宜了他们。”

“这是我最后一次，叫您母亲。”

“您是选择继续当您的侯夫人，眼睁睁看着女儿被他们逼死，还是选择保住我们母女最后的依靠，您自己选。”

说完，顾晚卿不再看她，转身走到了窗边。

她知道，她的话，足够在林氏的心里，投下一颗巨石。

至于这颗巨石，能激起多大的浪花，就看她这位母亲，还有没有救了。

林氏在原地站了很久很久。

久到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最后，她什么也没说，失魂落魄地，一步步走出了这个冰冷的房间。

在她身后，顾晚卿看着窗外那轮残月，眼中一片沉静。

母亲，是她的第一步棋。

接下来，该轮到她那个“好兄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