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体,成了我姐周瑶的续命充电宝。这事儿是我们周家最大的秘密,
一个叫“同生锁”的歹毒民俗,把我和我姐的命绑在了一起。她有多风光,我就得有多倒霉。
她考第一,我就得发高烧。她拿奖学金,我就得出车祸。我妈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汤,
笑得慈祥:“小屿,乖,喝了它,这是为你好。”我姐坐在一旁,削着苹果,
声音甜得发腻:“弟,你要快点好起来啊,不然我会担心的。”可他们都不知道,
我带着上一世被活活吸干所有气运、病死在床上的记忆,回来了。他们更不知道,
我已经找到了反转“同生锁”的法子。这一次,轮到我笑着看他们,把这碗“福气”,
亲手喂回去了。1重生之医院惊魂我醒了。头疼得要裂开。天花板是白色的,
消毒水的味道冲进鼻子。又是医院。我扭头,看见我妈坐在床边,正低头削苹果。
她穿着体面,手指上戴着个翠绿的戒指。听见我动了,她抬起头,脸上立刻堆满了关切。
“小屿,醒了?感觉怎么样?”我没说话,只是看着她。这张脸,我在上辈子最后的日子里,
天天见。见得都快吐了。“医生说你就是低血糖,加上有点中暑,没什么大事。
”她把削好的苹果递过来,笑得特温柔。“来,吃点水果,补充补充维生素。”我还是没动。
我记得清楚,上辈子我也是在这个时候,因为莫名其妙的昏倒被送进医院。
也就是从这次开始,我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走路平地摔,喝水都能呛到。
而我的好姐姐周瑶,人生就跟开了挂一样。保送名校,参加比赛次次拿奖,最后还嫁入豪门,
风光无限。而我,就是她风光背后,那个不断被抽走生命力的垃圾。“怎么不说话?
”我妈脸上的笑有点挂不住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妈去叫医生。”“我姐呢?
”我终于开口,嗓子干得像砂纸。我妈愣了一下,眼神有点闪躲。
“你姐她……她今天有个很重要的面试,来不了。”“是吗。”我扯了扯嘴角。面试?
我记得上辈子,她这个时候正在庆祝自己拿到了一个国际设计大赛的金奖。那个奖,
奠定了她事业起飞的基础。而我,躺在病床上,连下地走路都费劲。多么公平的交换。
“小屿,你别多想。你姐心里是关心你的。”我妈还在那解释,听得我耳朵疼。我闭上眼。
“我累了,想睡会。”“哎,好,好。那你休息。”我妈给我盖好被子,轻手轻脚地出去了。
病房门关上的瞬间,我睁开了眼。眼神里,一点温度都没有。周家,周瑶,我妈,我爸。
上辈子欠我的,这辈子,我让你们连本带利地还回来。晚上,我爸妈一起来了。
手里提着一个保温桶。我爸周建国,一个老实巴交的中年男人。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但在我们家,真正做主的一直是我妈,柳琴。“小屿,饿了吧?
妈给你炖了你最爱喝的乌鸡汤。”柳琴打开保温桶,一股浓重又有点奇怪的药味飘了出来。
又是这个味道。上辈子,我喝了整整五年。喝到最后,我闻到这个味就想吐。他们告诉我,
这是补身体的。现在我知道了,这汤就是“同生锁”的钥匙。每天一碗,雷打不动,
才能保证我的气运,源源不断地流到周瑶身上。“来,趁热喝。”柳琴把汤盛好,
递到我嘴边。我看着那碗黑漆漆的汤,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怎么了?”“不想喝。”我说。
柳琴脸上的笑僵住了。“胡说什么呢?你身体这么虚,不喝怎么行?
”旁边的周建国也皱起了眉。“周屿,别不懂事。你妈辛辛苦苦给你熬的。”我看着他们俩,
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跟上辈子一模一样。我心里冷笑,面上却露出一副委屈的样子。
“我闻着这个味有点恶心,能不能不喝?”“不行!”柳琴的语气瞬间就硬了。
“这汤必须喝!对你身体好!”她的反应太激烈了,激烈到周建国都拉了她一下。
柳琴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她缓了缓,又换上那副温柔的嘴脸。“小屿,听话。良药苦口。
”我看着她,突然笑了。“妈,这汤这么好,你怎么不给我姐也熬一碗?”“她身体好好的,
喝这个干嘛?”柳琴想都没想就回答。“哦……原来是这样。”我拖长了声音。
“原来只有身体不好的人才配喝啊。”柳琴的脸色彻底变了。周建国赶紧打圆场。
“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你姐跟你能一样吗?”“是啊,不一样。”我点点头。“她是宝,
我是草嘛。”“你!”柳琴气得指着我,手指都在抖。我看着她,心里觉得特痛快。
这才只是个开始。别着急,慢慢来。“爸,妈,我就是开个玩笑。”我突然话锋一转,
脸上露出一个乖巧的笑。“汤我喝,我怎么会不听话呢?”柳琴和周建国都愣住了。
我接过那碗汤,在他们惊讶的注视下,仰头就喝。但我的手指,在碗沿下面,
悄悄地动了一下。一丁点藏在指甲缝里的粉末,落进了剩下的汤里。那是医院开的,
治我皮肤过敏的药。无色无味,但药性很猛。我把碗递回去,擦了擦嘴。“真好喝。谢谢妈。
”柳琴看着空碗,脸上的表情这才缓和下来。“这就对了嘛。”她收拾好东西,准备走。
我叫住她。“妈,你看我喝完了,你是不是也该奖励我一下?”“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姐姐那个玉佩。”我笑着说。“就是她从小戴着的那个,白色的,
上面有条小鱼的。”柳琴的脸色,瞬间变得比锅底还黑。2玉佩里的血鱼眼“不行!
”柳琴的声音尖锐得像是指甲划过玻璃。反应太大了。
大到旁边的周建国都一脸错愕地看着她。“你……你要你姐的玉佩干什么?
”柳琴似乎也察觉到自己反应过度,声音缓和了些,但依旧紧绷。**在床头,一脸天真。
“我看姐姐戴着挺好看的,也想要一个。”“那是个女孩子戴的,你一个男生要什么?
”“那有什么关系,我觉得好看就行了啊。”我继续装傻。“妈,你就跟姐姐说说嘛,
让她借我戴两天,好不好?”“不行就是不行!”柳琴斩钉截铁地拒绝。
“那个玉佩对你姐很重要,不能离身!”“哦?”我挑了挑眉,“有多重要?比我还重要?
”病房里的空气一下子就凝固了。周建国干咳了两声,出来打圆场。“小屿,别胡闹。
那个玉佩是你姐的外婆留给她的,是个念想。”外婆?我外婆去世的时候,周瑶还没出生呢。
这谎撒得一点水平都没有。上辈子的我,就是被这种拙劣的谎言骗了五年。真蠢。
我看着他们俩,心里冷笑,脸上却是一副很受伤的表情。“好吧,我知道了。”我低下头,
声音闷闷的。“在你们心里,姐姐永远是第一位的。我什么都不是。
”“我没有这个意思……”柳琴急着想解释。“你就是!”我猛地抬起头,
眼睛红红地看着她。“你们从小就偏心!好吃的给姐姐,好玩的给姐姐!
现在我连她一个破玉佩都不能要!”“那不是破玉佩!”柳琴脱口而出。话一出口,
她就后悔了。我抓住了她话里的漏洞。“不是破的?那它是什么?金疙瘩吗?
能保佑她长命百岁还是能让她天天捡钱?”我每说一句,柳琴的脸色就白一分。“我不管!
我就要那个玉佩!你们要是不给我,我就……我就再也不喝汤了!
”我使出了小孩子的撒泼耍赖大法。对付他们这种人,有时候就得用最简单粗暴的方法。
“你敢!”柳琴气得浑身发抖。“你看我敢不敢!”我梗着脖子跟她对吼。“好了!
都别吵了!”周建国吼了一嗓子,病房里总算安静下来。他看着我,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周屿,玉佩的事以后再说。你先好好养病。”说完,他拉着还在气头上的柳琴就往外走。
“你别拉我!我今天非得……”柳琴的声音随着病房门的关闭,消失了。我躺回床上,
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浑身都汗湿了。跟他们演戏,**累。不过,效果很好。
他们越是紧张那个玉佩,就越证明我的猜测是对的。那个玉佩,就是“同生锁”的核心。
是连接我和周瑶气运的媒介。想要破局,第一步,就是要把那个玉佩弄到手。或者,毁了它。
第二天,周瑶终于出现在了病房。她穿着一条白色的连衣裙,长发披肩,脸上画着淡妆。
看起来清纯又无辜。手里还提着一个果篮。“小屿,我来看你了。”她把果篮放下,
坐到我床边,伸手就要摸我的额头。我头一偏,躲开了。她手僵在半空,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怎么了?还在生姐姐的气啊?”她声音软软的,带着点撒娇的意味。换做以前,
我早就心软了。可现在,我只觉得恶心。“我听说,你想要我的玉佩?”她状似无意地提起。
我看着她,没说话。“小屿,不是姐姐不给你。”她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
“那个玉佩,是外婆留给我唯一的遗物,对我来说意义非凡。”又来了,还是那套说辞。
你们家的剧本是不是都统一发的?“而且,从小就有个大师说,这个玉佩能保佑我平平安安。
所以,真的不能离身的。”她一边说,一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红绳。
那个玉佩就藏在她的衣领里。我看着她那张漂亮的脸,突然很想笑。保佑你平平安安?
是用我的命来保佑吗?“姐。”我开口了。“嗯?”“你昨天面试,顺利吗?
”周瑶愣了一下,随即笑靥如花。“特别顺利!面试官对我超满意,当场就给我发off了!
”她语气里满是骄傲和炫耀。“是吗?那恭喜你了。”我面无表情地说。“小屿,
你怎么好像不高兴啊?”她凑过来,仔细地看我的脸。“你放心,等你好了,
姐姐带你去吃大餐,给你买最新款的游戏机!”她以为我是在嫉妒她。呵。“姐。
”我又叫了她一声。“你今天真漂亮。”她听了这话,更高兴了。“是吗?
这条裙子是我新买的呢。”“嗯。”我点点头。“就是……你裙子上好像沾了点东西。
”“啊?哪里?”她立刻紧张地低头检查。就在她低头的瞬间,
我看清了她脖子里的那个玉佩。通体温润的白色,
上面用阳刻的手法雕着一条活灵活现的小鱼。鱼的眼睛,是红色的。红得像是血。
我盯着那块玉,瞳孔猛地一缩。跟上辈子,
我在那本破旧的民俗杂记上看到的“同生锁”媒介,一模一样。就是它!周瑶检查了半天,
什么也没发现。“没有啊,你是不是看错了?”她疑惑地抬头看我。我冲她笑了笑。
“可能吧,眼花了。”她没再追究,又跟我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就走了。临走前,
还特意嘱咐我。“小屿,妈炖的汤一定要喝啊,对你身体好。”我看着她的背影,
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别急。快了。很快,那碗汤就会换个人喝了。
3午夜镜中诡笑周瑶走了之后,我拔了手上的针头,办了出院。
柳琴在电话里把我骂了一顿,但也没什么用。我不想在医院那个鬼地方多待一秒。回到家,
一开门,就看到周瑶坐在客厅沙发上。她似乎很惊讶我会自己回来。“小屿?你怎么出院了?
医生同意了吗?”“我自己的身体,我说了算。”我懒得理她,径自回了房间。把门一关,
隔绝了她虚伪的关心。我的房间在二楼,朝北,常年见不到太阳。又小又暗。
周瑶的房间在我隔壁,朝南,又大又亮,还带一个阳台。从小到大,一直如此。我躺在床上,
开始盘算接下来的计划。玉佩肯定是要弄到手的,但不能硬抢。得让他们,心甘情愿地,
把玉佩交给我。或者,让我有机会接触到它。我闭上眼,
开始回忆上辈子看到的那本民俗杂记里的内容。“同生锁,以血亲为媒,气运相连。一方盛,
则另一方衰。”“锁之核心,在于媒介。媒介毁,则锁破。”“然,锁亦可逆转。
需以媒介为引,施以反咒……”反咒具体是什么,我记不太清了。那本书我只翻过一次,
当时精神状态很差,很多细节都模糊了。但我记得几个关键的要素。镜子。午夜十二点。
还有……鸡血。这些东西听起来挺玄乎的。但既然“同生锁”这种东西都真实存在,
那破解它的方法再离奇,也得试试。我得先找到那本书。我记得,
上辈子我是无意中在家里的老书房发现它的。那书房在阁楼,堆满了各种杂物,
平时根本没人去。我爬上阁楼,一股尘土味扑面而来。里面的东西堆得乱七八糟。
我忍着灰尘,开始翻找。找了大概半个多小时,终于在一个旧箱子的最底层,
找到了那本没有封面的,线装的旧书。书页已经泛黄发脆。我吹了吹上面的灰,翻开。
就是它!我把书塞进怀里,赶紧下了楼。回到房间,我把门反锁,迫不及待地翻阅起来。
书里的字都是繁体,竖着排版,看起来有点费劲。我耐着性子,一页一页地看。终于,
在书的后半部分,找到了关于“同生锁”的详细记载。里面的内容比我记忆中的要多得多。
不仅有锁的原理,还有下锁的方法,以及最重要的——解法。书里写了解法不止一种。
最简单粗暴的,就是毁掉媒介玉佩。但这个方法有个弊端。锁虽然破了,但被吸走的气运,
回不来。我只是不会再继续倒霉,但周瑶已经得到的好处,不会消失。凭什么?我不同意。
第二种方法,就是反转。让这个锁,反过来运转。把我失去的一切,从她身上,
加倍地吸回来。这个好。我喜欢这个。反转的仪式,比我想象的要复杂一点。
除了镜子、午夜、鸡血,还需要一样最重要的东西。就是周瑶的头发。
而且必须是她心甘情愿给我的。这就有点难办了。我把书藏好,躺在床上,
开始思考怎么才能让她心甘情愿地给我一撮头发。正想着,房门被敲响了。是柳琴。“小屿,
出来吃饭。”我没应声。她又敲了敲,语气不耐烦起来。“周屿,听见没有?赶紧出来!
”我慢悠悠地从床上爬起来,去开了门。柳琴站在门口,手里还端着那碗熟悉的黑汤。
“先喝汤,再吃饭。”她把碗递给我,一副命令的口气。我接过来,闻了闻。今天的药味,
似乎比昨天更浓了。看来我昨天的反抗,让他们有了危机感。想加大剂量。真是可笑。
我当着她的面,把汤喝了下去。当然,还是在手指的掩护下,加了点料。不是过敏药了。
是我从阁楼翻出来的,一包过期的泻药。“喝完了,可以吃饭了吗?”我把空碗递给她。
柳琴满意地点点头。“下去吧,你爸和你姐都等着呢。”饭桌上,气氛很诡异。
周建国埋头吃饭,一句话不说。周瑶倒是很热情。“小屿,多吃点这个,这个有营养。
”她不停地给我夹菜,堆得我碗里像座小山。我看着她那张虚伪的笑脸,突然开口。“姐,
你最近是不是掉头发很厉害?”周瑶夹菜的手,顿住了。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眼神有点慌。“没……没有啊,你胡说什么。”“是吗?”我笑了笑。“我看你梳妆台上,
掉了好多头发呢。”其实我没看见,我瞎说的。但看她的反应,我好像说中了。也是。
“同生锁”虽然是单方面吸取我的气运,但这种邪术,对她自己肯定也有反噬。掉头发,
只是最轻微的一种。周瑶的脸色有点难看。“我那是正常的新陈代谢。”她嘴硬道。
柳琴立刻瞪了我一眼。“吃饭就吃饭,堵不住你的嘴是不是?”我耸耸肩,没再说话。
但一颗种子,已经埋下了。吃完饭,我回到房间。开始准备晚上的仪式。镜子,
我房间里就有。鸡血……这个不太好搞。不过书里说,用活公鸡的口水,加上朱砂,
也能代替。朱砂我没有,但我有红色的墨水。公鸡口水……我下了楼,
我们家院子里养了几只鸡。抓一只公鸡,从它嘴里搞点口水,应该不难。
我鬼鬼祟祟地溜到院子里,一番鸡飞狗跳之后,总算成功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我看了看时间,晚上十一点五十。还有十分钟。我把房间的灯关了,窗帘也拉上。
整个房间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我坐在镜子前,把公鸡口水和红墨水混合在一起,用手指蘸着,
在镜面上画了一个奇怪的符号。就是书上写的那个反咒符文。然后,我静静地等待。
墙上的挂钟,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一下,一下,敲在我的心上。终于,十二点到了。
我深吸一口气,开始念书上记载的咒语。咒语很拗口,也很诡异。我念得很慢,很清晰。
念完最后一句,我睁开眼,看向镜子。镜子里,还是我的脸。但又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镜子里那张脸的嘴角,似乎微微向上翘起。露出了一个,极其诡异的笑容。而我,
根本就没笑。4楼梯上的推手镜子里的我,在对我笑。那笑容,看得我后背发凉。
我眨了眨眼,再看过去。镜子里的人又恢复了正常,一脸的面无表情。是幻觉吗?我伸出手,
摸了摸镜子。冰凉的触感从指尖传来。镜面上我画的那个红色符文,在黑暗中,
好像发着微光。我正盯着镜子出神,突然,楼下传来一声尖叫。是周瑶的声音!
接着就是一阵乒乒乓乓的混乱声,还有柳琴焦急的喊声。“瑶瑶!瑶瑶你怎么了!
”我心里一动。有效果了?这么快?我赶紧擦掉镜子上的符文,打开门冲了出去。
客厅里灯火通明。周瑶摔在地上,旁边是一个打碎的花瓶。柳琴和周建国正手忙脚乱地扶她。
“怎么了这是?”我装作一脸关切地跑下楼。“瑶瑶她……她刚才突然就从楼梯上滚下来了!
”柳琴的声音带着哭腔,都快急疯了。我看向周瑶。她穿着真丝睡裙,头发凌乱,
脚踝的地方红了一片,看起来扭伤了。脸色苍白得像纸。“我……我也不知道。
”周瑶的声音都在发抖。“我就是想下来喝口水,走到楼梯口,脚下一滑就……”我注意到,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惊恐地四处乱瞟。好像在害怕什么东西。“肯定是你太不小心了!
”周建国皱着眉,语气有点责备。“都多大的人了,走路还毛毛躁躁的。”“不是的!
不是我!”周瑶突然激动地大喊起来。“是有人推我!我感觉有人在我背后推了一把!
”客厅里瞬间安静下来。柳琴和周建国面面相觑。“瑶瑶,你胡说什么呢?
”柳琴的脸色很难看。“这家里就我们四个人,谁会推你?”“我没有胡说!真的有人!
”周瑶说着,突然指向我。“是不是你!周屿!是不是你在背后搞鬼!”我?
我一脸无辜地摊开手。“姐,你讲点道理好不好?我刚才一直在房间里睡觉,
听到你叫我才下来的。”“你撒谎!”“我没撒谎,不信你问爸妈,他们可以给我作证。
”柳琴和周建...国当然不可能给我作证。但他们也不相信是周瑶说的那样。“瑶瑶,
你肯定是摔糊涂了。”柳琴拍着她的背安抚她。“别胡思乱想了,赶紧起来,妈给你看看脚。
”周瑶还想说什么,但看没人信她,最后只能委屈地闭上了嘴。我站在一边,冷眼旁观。
心里已经笑开了花。看来,那个反咒仪式起作用了。虽然只是最基础的版本,威力不大,
但足以让周瑶开始倒霉。从楼梯上摔下来,只是个开胃小菜。接下来,好戏还在后头。
因为脚扭伤了,周瑶接下来几天都只能待在家里。脾气也变得越来越暴躁。
不是嫌饭菜不合胃口,就是嫌电视节目难看。柳琴把她当祖宗一样供着,百般讨好。而我,
成了家里最碍眼的存在。柳琴总觉得是我的出现,才让周瑶心情不好。她看我的眼神,
越来越冷。每天逼我喝汤的时候,也越来越没耐心。我乐得清闲。每天就是装乖,喝汤,
回房间。然后一到午夜十二点,就开始我的“功课”。在镜子上画符,念咒。一天不落。
而周瑶倒霉的频率,也越来越高。喝水被呛到,吃饭咬到舌头。在家里平地走路都能摔跤。
最让她崩溃的是,她的头发,掉得越来越厉害了。每天早上起来,枕头上都是一大把。
梳子上也全是。她买了各种昂贵的生发液,一点用都没有。家里的气氛越来越压抑。
周瑶的尖叫声,成了每天的背景音乐。这天,我正在房间里看书,周瑶突然推门进来了。
她没敲门。一脸的憔瘁,眼下是浓重的黑眼圈。曾经那头引以为傲的浓密长发,
现在肉眼可见地稀疏了。“周屿。”她叫我的名字,声音沙哑。我放下书,看着她。
“有事吗,姐?”她死死地盯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怀疑和怨恨。“是不是你做的?
”“我做什么了?”我装傻。“就是你!自从你从医院回来,我就开始不对劲!
一定是你对我做了什么手脚!”她歇斯底里地吼道。我叹了口气,从椅子上站起来。“姐,
你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了,出现幻觉了?”我走到她面前,语气温柔。“你看你,
人都瘦了一圈,头发也……”我伸出手,轻轻地碰了碰她的头发。“姐,你别吓我啊。要不,
我们还是去庙里拜拜吧?”“拜拜?”她愣住了。“对啊。”我一脸诚恳。
“我觉得你可能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我们去找个大师看看,做场法事,
说不定就好了。”这是我早就想好的计划。把一切都推到鬼神身上。然后,顺理成章地,
让她把头发给我。周瑶将信将疑地看着我。“真的……有用吗?”“试试总没坏处嘛。
”我笑了笑。“我听说城东有个黄大仙特别灵,很多人都去找他。他说不定有办法。
”周瑶动心了。她现在已经是病急乱投医。只要有一线希望,她都愿意尝试。
“那……那我们什么时候去?”“就明天吧。我陪你去。”我看着她,
笑容里藏着一丝不易察察的冷意。“对了,姐。大师说,做法事需要用当事人的头发做引子。
”我伸出手,做出一个要剪她头发的姿势。“你把头发给我一点,我明天先拿去给大师看看?
”我看着她的眼睛,语气充满了诱惑。“姐,你的头发真香啊。”她的身体,
几不可见地颤抖了一下。5命里缺我周瑶犹豫了。她警惕地看着我伸出的手,
眼神里充满了不信任。“为什么是你拿去?我自己不会去吗?”“姐,你脚不是不方便吗?
”我早就想好了说辞。“而且这种事,要心诚才灵。我替你跑一趟,也算是一片心意。
”我顿了顿,又加了一句。“再说了,你现在这个样子,也不想出门见人吧?”最后这句话,
精准地戳中了她的痛处。她最爱面子,最在意自己的形象。现在这副鬼样子,
让她出门还不如杀了她。她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还是妥协了。“那……那你剪吧。
”她闭上眼,一副英勇就义的表情。“剪一小撮就行了。”我心里乐开了花,
面上却不动声色。找来剪刀,小心翼翼地从她后脑勺的位置,剪下了一小撮头发。
大概有我小指那么粗。“好了。”我把那撮头发用红绳绑好,放进口袋里。“姐,你放心,
明天我一定给你求个平安符回来。”她睁开眼,复杂地看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了。
我看着手里的头发,嘴角的笑再也忍不住了。最重要的道具,到手了。周瑶,你的好日子,
到头了。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柳琴看到我,还挺惊讶。“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我陪姐姐去城东拜拜黄大仙。”我一边吃早饭一边说。柳琴愣了一下,看了一眼楼上。
“瑶瑶她……同意了?”“嗯。她说最近总觉得心神不宁。”柳琴的脸上露出了担忧的神色。
“是该去拜拜了。”她从钱包里抽出一沓钱给我。“多添点香油钱,让你姐早点好起来。
”我接过钱,心里冷笑。放心,她会“好”起来的。我没真的去找什么黄大仙。
我在外面随便逛了一天,傍晚才回家。还特意从路边摊买了个劣质的平安符。一进门,
周瑶就迫不及待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怎么样?大师怎么说?
”柳琴和周建国也一脸紧张地看着我。我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大师说,
姐姐是被人下了咒。”“什么?!”三个人异口同声地叫了出来。“大师说,
有个很嫉妒姐姐的人,用阴邪的法术害她。”我把早就编好的瞎话说了出来。
“所以她才会接二连三地倒霉,还大把地掉头发。”“那……那有解法吗?”柳琴急切地问。
“有。”我点点头。“大师给了我这个平安符,让姐姐贴身戴着,能挡一部分煞气。
”我把那个五块钱买的平安符递给周瑶。她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紧紧地攥在手里。
“大师还说,这只是治标不治本。”我继续忽悠。“想要彻底根除,必须要做一场法事,
把那个咒给破了。”“怎么破?”“大师说,这个咒很特殊,是作用在血亲身上的。
必须由另一个血亲,心甘情愿地,把这个咒引到自己身上,才能彻底解除。”我说完,
客厅里一片死寂。柳琴和周建国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他们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我们家,跟周瑶有血缘关系的,除了他们俩,就只有我了。“大师还说了。”我看着周瑶,
一字一顿地说道。“这个咒,本来就是冲着你们周家的女儿来的。所以,只有周家的儿子,
才能破。”这下,柳琴和周建国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了我身上。那眼神,
灼热得像是要把我烧穿。我心里冷笑。我知道,他们心动了。“不行!”没想到,
第一个反对的,居然是周瑶。她激动地站起来,看着我。“我不同意!
凭什么要让小屿替我承担这些!”她演得还真像那么回事。声泪俱下,姐妹情深。
要不是我知道她的真面目,差点就被她骗了。“瑶瑶,你……”柳琴看着她,一脸感动。
“妈,我不能这么自私!”周瑶抓着柳琴的手,哭着说。“小屿是我弟弟,我怎么能害他!
”我看着她,差点就鼓掌了。奥斯卡都欠你一座小金人啊,姐。“姐,没关系的。
”我适时地开口,扮演一个识大体、爱姐姐的好弟弟。“只要你能好起来,我受点苦算什么。
”“小屿……”周瑶感动地看着我,眼泪汪汪。“不行,我还是不同意!”她还在那演。
我知道,她这是在以退为进。把姿态做足了,最后让爸妈来逼我。这样,
她就成了那个善良无辜的受害者。而我,就是那个伟大奉献的英雄。可惜,这次,
剧本得按我的来。我走到周瑶面前,直视着她的眼睛。“姐,黄大仙说了。”我压低了声音,
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说。“他说,你命里缺我。”周瑶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
她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了。因为这句话,上辈子,我也对她说过。在我病得快死的时候,
她来看我。我抓着她的手,求她救救我。我说,姐,我们是亲姐弟,你不能见死不救。她说,
周屿,这是你的命。我绝望地看着她。她俯下身,在我耳边,用最温柔的声音,
说了最残忍的话。“周屿,别怪我。要怪,就怪你命里缺我吧。”现在,我把这句话,
原封不动地,还给了她。她的身体开始发抖,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恐惧。
好像在看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没错。我就是回来索命的。
6血咒反转夜周瑶被我那句话吓得不轻。一连几天,她都躲在房间里不敢出来。
看见我就跟见了鬼一样,绕道走。柳琴和周建国倒是急得不行。天天在我耳边旁敲侧击,
催我赶紧“舍己为人”。“小屿啊,你姐从小身体就不好,你当弟弟的,
多让着她点是应该的。”“是啊周屿,咱们可是一家人,一家人就要互帮互助。”听听,
说得多冠冕堂皇。我听得都想笑。我懒得跟他们废话,直接开了条件。第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