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复仇的故事

重生复仇的故事

主角:容明月慕容明萧彻
作者:武村的约克城

重生复仇的故事精选章节

更新时间:2025-1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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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魂归异邦大周,永和三年春。和亲的队伍浩浩荡荡,驶入了大周朝的国都,盛京。

最华贵的凤鸾车内,慕容明月,或者说,内里已是沈青瓷的灵魂,正静静端坐。她指尖冰凉,

透过微微晃动的车帘缝隙,望着窗外既熟悉又陌生的街景。曾几何时,

她是这座皇城的女主人,大周的先帝元后,沈青瓷。如今,她是北燕送来和亲的明月公主,

慕容明月。一个本应死在两年前,被她那情深意重的夫君——当今皇帝萧彻,

一杯鸩酒送上黄泉路的女人。鸩酒入喉的灼痛,心脏被撕裂的窒息,以及萧彻那冰冷彻骨,

不带一丝温度的眼神,至今仍如同梦魇,夜夜啃噬着她的灵魂。

她记得他说的最后一句话:“青瓷,莫怪朕。要怪,就怪你沈家权势太盛,

怪你……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是他与苏月棠早已暗通曲款?

还是他为了巩固皇权,意图铲除所有潜在威胁的冷酷决心?她不知道,也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她回来了。带着沈青瓷全部的记忆、智慧与恨意,借着这北燕公主的躯壳,

从地狱爬了回来。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碌碌声响,一如她前世被废那日,

囚车驶过长街的声音。“公主,快到了。”贴身侍女兰儿小声提醒,语气带着一丝怯意。

兰儿是北燕派给她的,天真懵懂,倒是正好符合她如今需要扮演的,

柔弱、不谙世事的和亲公主形象。慕容明月(此后皆用此名)微微颔首,

掩去眸底深处翻涌的滔天巨浪,换上了一种恰到好处的,带着些许好奇与不安的神情。

宫门次第打开,队伍在巨大的广场停下。礼乐奏响,百官列队。她扶着兰儿的手,

缓缓步下马车。阳光有些刺眼,她微微眯起眼,看向那高高在上的汉白玉阶。阶顶,

九龙华盖下,站立着她曾经的夫君,如今的仇敌——萧彻。他穿着明黄色的龙袍,身姿挺拔,

面容俊朗依旧,只是眉宇间比两年前更添了几分帝王的威严与深沉。他的目光,

如同鹰隼般锐利,精准地落在了她的身上。那一刻,慕容明月感觉自己的呼吸几乎要停滞。

恨意如同毒藤,瞬间缠绕紧她的心脏。但她死死掐住掌心,用疼痛维持着清醒和表面的平静。

她不能露怯,更不能露出任何属于沈青瓷的痕迹。她垂下眼睫,依着规矩,一步步踏上台阶,

步履轻盈而端庄,带着异域风情,却又奇异地融合了一种属于中原大家闺秀的仪态。

这是她刻意为之的细微之处。完全模仿北燕女子的奔放,反而显得虚假。她要的,

就是一种若有若无的,能勾起萧彻熟悉感,却又让他抓不住实质的模糊印象。“北燕明月,

参见大周皇帝陛下。”她屈膝行礼,声音清越,带着一丝异域口音,却又吐字清晰。

萧彻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目光深沉难辨。空气仿佛凝滞。百官屏息,

连风吹动旗帜的声音都清晰可闻。慕容明月能感受到那目光中的审视、探究,

以及一丝……极其细微的震动。良久,萧彻才缓缓开口,声音平稳,

听不出情绪:“公主远道而来,辛苦了。平身。”“谢陛下。”慕容明月起身,

依旧低眉顺眼。“抬起头来,让朕看看。”萧彻命令道。慕容明月依言抬头,

目光平静地迎上他的视线。四目相对。萧彻的瞳孔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像。太像了。

不是容貌的完全一致。沈青瓷是典型的江南女子,温婉清丽,如同水墨画中走出的仕女。

而眼前的慕容明月,轮廓更深,肤色是健康的蜜色,带着北地风沙磨砺过的痕迹,

眉眼间更有一种沈青瓷不曾有过的,仿佛草原野火般的生机。但是,那双眼睛。

那双沉静时如古井无波,流转时似有星辉暗藏的眸子,那眼神深处藏着的聪慧与坚韧,

几乎与记忆中的那个人重合。还有那行礼时的仪态,

那微微颔首的角度……都带着一种诡异的熟悉感。萧彻的心底,泛起一丝涟漪,

但随即被更深的警惕压了下去。沈青瓷已经死了,是他亲眼看着她断气,亲手为她合上眼帘,

葬入皇陵。眼前这个女人,不过是北燕送来的一枚棋子,一个……或许被刻意培养出的,

迷惑他的工具。“果然姿容绝世,不负明月之名。”萧彻淡淡评价了一句,听不出多少真心,

“册封为明妃,赐居长春宫侧殿绛雪轩。”长春宫侧殿!百官中泛起一阵细微的骚动。

长春宫是已故元后沈青瓷的旧居,自她故去后,除了日常打扫的宫人,再无人居住。

陛下竟将这和亲公主安置在长春宫侧殿?这是何意?慕容明月的心也是一沉。

长春宫……那里承载了她太多作为沈青瓷的回忆,甜蜜的,心碎的,最终都化为了刻骨的恨。

如今,竟要她以仇敌妃嫔的身份,重回故地?“臣妾,谢陛下恩典。”她再次敛衽行礼,

将所有情绪完美地掩盖在恭顺的表象之下。第二章绛雪初惊绛雪轩,确实如它的名字,

雅致清静。院中植有几株白梅,虽非花期,但枝干遒劲,别有一番风骨。

这里离长春宫主殿很近,近到慕容明月站在窗前,就能望见主殿那熟悉的飞檐翘角。

兰儿带着几个新拨来的小宫女忙着安置行李,慕容明月则借口舟车劳顿,需要静憩,

独自一人留在内室。她走到梳妆台前,铜镜中映出一张年轻、娇艳,却完全陌生的脸庞。

这张脸很美,带着北燕女子特有的明媚张扬,与她前世清丽温婉的容颜截然不同。她伸出手,

指尖轻轻划过镜面,冰凉的触感让她打了个寒颤。沈青瓷,你已经死了。

现在活着的是慕容明月。你要做的,不是沉湎于过去,而是利用现在的一切,

向那些背叛你、杀害你的人,讨回血债!萧彻,苏月棠……还有那些在她落难时,

或落井下石,或冷眼旁观的所谓“旧部”……一个都跑不了!但复仇不能急于一时。

她如今势单力薄,身份敏感,一步行差踏错,便是万劫不复。她需要耐心,

需要像最顶尖的棋手一样,布下一个又一个看似无关紧要的棋子,等待最终一击必杀的机会。

首先,她要在这吃人的后宫里,活下去。正思忖间,

殿外传来通传声:“皇后娘娘驾到——”慕容明月眸光一闪,来了。她整理了一下衣襟,

换上恰到好处的恭谨与一丝怯意,迎了出去。只见苏月棠身着正红色凤穿牡丹宫装,

头戴九尾凤钗,在一众宫人的簇拥下,款款而来。她容貌端庄秀丽,

眉眼间带着惯有的温和笑意,若非慕容明月深知其底细,

几乎也要被她这“贤德”的表象所迷惑。“臣妾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金安。

”慕容明月依礼参拜。苏月棠快步上前,亲手将她扶起,笑容亲切:“妹妹快请起。

你远道而来,一路辛苦,在本宫这里不必如此多礼。”她的目光,却如同最精细的尺子,

在慕容明月身上细细丈量,尤其是在她的脸上,停留了许久。“果然是个可人儿,

难怪陛下……”苏月棠话说到一半,恰到好处地停住,转而叹道,“只是这绛雪轩,

未免太过清冷了些。原是先帝元后旧居侧殿,先皇后去后,陛下悲痛,此处便一直空置。

让妹妹住这里,倒是委屈你了。”慕容明月心中冷笑,

面上却是一片惶恐:“皇后娘娘言重了。能得陛下赐居,已是臣妾天大的福分,岂敢挑剔。

只是……先帝元后……”她适时地流露出些许好奇与敬畏。

苏月棠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嫉恨,随即被怜悯取代:“先皇后沈氏,乃是陛下元配,

贤良淑德,与陛下情深意重。可惜……红颜薄命。”她拉着慕容明月的手,语气恳切,

“妹妹初来乍到,有所不知。陛下对先皇后用情至深,至今难以释怀。妹妹容貌神态间,

颇有几分先皇后的神韵,日后在陛下面前,还需谨慎言行,莫要触及陛下伤心处才好。

”好一番“推心置腹”的提醒!表面上关怀备至,实则句句都在给她下套。

既点明了萧彻对“沈青瓷”的“深情”,暗示她不过是个替身,

又警告她不要试图凭借这点“相似”兴风作浪,否则就是“触及陛下伤心处”。

若她真是个天真懵懂的和亲公主,只怕此刻要么因成为替身而失落,

要么因帝后“情深”而感动,要么就被这“警告”吓得束手束脚。慕容明月垂下眼帘,

声音轻柔却带着一丝坚定:“多谢皇后娘娘提点。臣妾自知身份,不敢与先皇后比肩。

日后定当恪守宫规,安分守己,尽心侍奉陛下与娘娘。”苏月棠对她的反应似乎颇为满意,

又闲话了几句,赏赐了些物件,便起身离去。送走苏月棠,慕容明月回到内室,

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苏月棠,你还是老样子。表面功夫做得十足,

内里却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不过,这样才好。你若太蠢,这戏反倒不好看了。当夜,

宫宴。慕容明月穿着一身北燕风格的宫装,色彩艳丽,环佩叮当,

在一众素雅装扮的周朝妃嫔中,显得格外醒目,却也带着一种格格不入的异域感。

她刻意收敛了属于沈青瓷的仪态,言行举止间,尽量模仿着资料中描述的,

那位真正的北燕明月公主的活泼娇憨——当然,是经过她修饰和过滤后的版本,

既保留了特色,又不至于失礼。萧彻坐在御座之上,目光时不时地掠过她。

他看到她在品尝周朝糕点时,眼中流露出的新奇与赞叹;看到她在欣赏歌舞时,

轻轻跟着节奏点头的娇憨模样;也看到她在与其他妃嫔交谈时,

那略带生涩却努力融入的真诚。这一切,

都与他记忆中那个永远端庄得体、喜怒不形于色的沈青瓷,相去甚远。可是,

偶尔在她垂眸沉思的瞬间,或是当她不经意间流转的眼波扫过殿中某处熟悉的摆设时,

那种一闪而过的,与这具身体年龄不符的沉静与了然,又会让萧彻产生瞬间的恍惚。

酒过三巡,气氛稍显活跃。慕容明月端着一杯酒,走到御座前,依北燕礼节敬酒:“陛下,

明月谨以此杯,祝大周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也愿周燕两国,永结盟好。

”她的动作带着北燕的豪爽,眼神却清澈真诚。萧彻看着她,没有立刻接酒。

殿内再次安静下来。就在这时,一个清脆的瓷器碎裂声响起!“哐当——”众人循声望去,

只见慕容明月身后不远处,一个宫女失手打碎了酒壶,吓得面无人色,跪地连连叩头。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然而,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慕容明月端着酒杯的手指,

几不可察地轻轻一弹,一丝细微得几乎看不见的粉末,落入了她自己的杯中。同时,

她的身体微微一个趔趄,仿佛被身后的动静惊到,手中酒杯一歪,杯中的酒液泼洒出少许,

正好溅湿了她的袖口。这一切发生得太快,除了极少数一直密切关注她的人,几乎无人察觉。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打碎酒壶的宫女哭喊着。苏月棠蹙眉,呵斥道:“毛手毛脚,

成何体统!拉下去!”慕容明月则仿佛惊魂未定,看着自己被酒水濡湿的衣袖,

脸上露出一丝窘迫和委屈。

萧彻的目光在她被打湿的袖口和那张带着异域风情的脸上停留片刻,终于伸手,

接过了她手中那杯“被动过手脚”的酒,一饮而尽。“公主心意,朕领了。”他淡淡道,

“衣袖湿了,去换了吧。”“谢陛**恤。”慕容明月感激地行礼,退下更衣。转身的刹那,

她眼底闪过一丝冷芒。那酒里的药,是她根据前世记忆,

知道苏月棠惯用的一种能让人皮肤泛起红疹,看似过敏实则内里蹊跷的秘药。这药若是饮下,

虽不致命,却会让她在宫宴上出丑,坐实“北燕蛮夷,身子娇贵,受不得大周水土”的名声,

甚至可能被引申为“不祥”。她方才故意制造小混乱,趁机将药下在自己杯中又泼掉大半,

既避开了陷害,又让萧彻喝下了那杯“有问题”的酒。剂量很轻,不会让他如何,

但这足以在他心里埋下一根刺——这宫宴,并不太平。而这根刺,

首先会指向掌管后宫的苏月棠。更重要的是,她需要试探。

试探萧彻对她这“相似”之人的容忍度,试探这后宫的水有多深。第一步,成了。

第三章侯爷疑影宫宴后的几日,风平浪静。萧彻并未因那杯酒有任何不适,

但慕容明月知道,以他的多疑,必定暗中查探了。至于查到了什么,她暂且不知,也不急。

种子已经种下,只需等待合适的时机让它发芽。她深居简出,

每日只在绛雪轩内看书、习字、抚琴,或者打理那几株白梅。她刻意模仿北燕公主的笔迹,

字写得有些稚嫩,但偶尔笔锋转折处,会不经意流露出一丝属于沈青瓷的风骨。

琴艺也是如此,选择的曲目多是北燕风格鲜明的调子,但在情感的诠释上,

却带着中原的含蓄与深沉。这种若有若无的“像”与“不像”,如同最精巧的鱼饵,

在萧彻的心湖中,不断搅动着涟漪。他来的次数不多,每次都是突然而至,停留时间也不长,

多是问问她是否习惯,与她聊几句北燕风物,或是听她弹一曲。

慕容明月每次都应对得小心翼翼,既不过分亲近,也不显得疏离,

言语间多是些无关痛痒的闲谈,偶尔流露出对故土的思念,

将一个离乡背井、努力适应新环境的和亲公主形象,塑造得淋漓尽致。但萧彻每次离开时,

眼神都比来时更加深邃。这一日,慕容明月正在院中赏梅,忽听宫人通报:“镇北侯求见。

”镇北侯,卫珩。慕容明月的心,几不可察地漏跳了一拍。卫珩,萧彻的心腹重臣,

掌管京畿防务,位高权重。前世,他是沈青瓷一手提拔起来的将领,曾在她父亲麾下效力,

受过沈家大恩。她待他如弟,他也曾在她面前发誓,必以性命护卫沈家与皇后周全。

可最终呢?沈家倒台时,他未曾出一言;她被废入冷宫时,

他未曾来看一眼;直到那杯鸩酒送到她面前……他在哪里?或许,他亦是那背叛者中的一员?

慕容明月收敛心神,淡淡道:“请侯爷进来。”卫珩穿着一身玄色常服,身姿挺拔如松,

面容冷峻,眉宇间带着久经沙场的肃杀之气。他大步走进院中,目光如电,

直直射向站在梅树下的慕容明月。那目光,锐利、审视,带着毫不掩饰的探究,

甚至有一丝……难以置信的震惊。“臣,卫珩,参见明妃娘娘。”他抱拳行礼,

声音低沉沙哑。“侯爷不必多礼。”慕容明月声音平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疏离,

“不知侯爷前来,所为何事?”卫珩直起身,目光依旧紧紧锁在她脸上,

仿佛要透过这张陌生的皮囊,看清内里的灵魂。“臣日前偶得一幅古画,

据说是前朝大家手笔,但臣一介武夫,于鉴赏一道实属外行。听闻娘娘来自北燕,

北燕王室素重文采,想必娘娘眼光独具。故冒昧前来,请娘娘代为品鉴。”理由冠冕堂皇。

慕容明月心中冷笑。卫珩何时对书画感兴趣了?前世他唯一肯耐心欣赏的,

只有她沈青瓷的画作。“侯爷过誉了。本宫虽生于北燕,才疏学浅,只怕有负侯爷所托。

”她推辞道。“娘娘过谦了。”卫珩却不容拒绝,示意随从将画轴呈上。

画轴在石桌上缓缓展开,是一幅《雪梅图》。寒梅傲雪,孤洁清冷。慕容明月目光落在画上,

心中巨震!这画……是她前世,沈青瓷的手笔!是她某年冬日,于长春宫赏雪时,即兴所作!

画上还有她独有的印章痕迹!卫珩拿她前世的画来试探她!他怀疑了!而且怀疑得如此之深!

慕容明月指尖微微颤抖,但她强行稳住心神,面上露出欣赏之色:“好画。笔意清绝,

墨色酣畅,这梅花凌霜傲雪,风骨凛然,确是佳作。”她点评着画技,语气客观,

带着鉴赏者的公允。然后,她指着画上的一处留白,

状似无意地道:“此处若能添上一只寒雀,或许更添生机。北燕苦寒,冬日常见寒雀觅食,

立于雪枝之上,别有一番意趣。”她刻意将话题引向北燕,

引导着鉴赏的思路偏离沈青瓷的风格。卫珩的目光死死盯着她,

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娘娘高见。只是……臣觉得,此画留白之处,

正显天地苍茫,梅之孤高。添上雀鸟,反倒落了俗套。正如先帝元后沈娘娘曾言,

‘画梅贵在神韵,不在形似,更不在点缀’。”他终于提到了“沈娘娘”!

慕容明月的心脏猛地收缩,面上却适时地流露出几分好奇与敬畏:“先皇后竟也精于画道?

难怪陛下如此念念不忘。”她轻轻叹了口气,带着些许自怜,“只可惜,本宫粗陋,

远不及先皇后风华万一。”她应对得滴水不漏,神情自然,没有丝毫破绽。

卫珩眼底的疑虑并未消散,反而更深。他紧紧盯着她的眼睛,

似乎想从中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熟悉感。就在这时,慕容明月忽然轻轻“咦”了一声,

俯身靠近画轴,仔细看了看那印章的痕迹,抬头看向卫珩,眼中带着纯然的好奇:“侯爷,

这印章似乎有些模糊了?可是年代久远之故?北燕宫中也有一些前朝古画,

印章保存得倒似好些。”她将一切异常,都归结于客观原因。卫珩沉默了片刻,

终是缓缓卷起了画轴:“或许是臣保管不当。打扰娘娘清静,臣告退。”他行礼,转身离去。

背影依旧挺拔,却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沉重和……困惑。慕容明月看着他离去的方向,

袖中的手缓缓握紧。卫珩,你果然在怀疑我。是敌?是友?前世恩情,今生疑影。卫珩,

你会如何选择?而我,又该如何利用你这份怀疑?第四章暗流汹涌卫珩的试探,

让慕容明月更加警惕。她知道,自己必须加快步伐。苏月棠那边,也没有闲着。几次请安时,

言语间的机锋愈发明显,

甚至还“好心”地派了个据说是精通药膳的嬷嬷来“照顾”她的饮食,

被慕容明月以“北燕体质与周朝不同,恐虚不受补”为由,婉拒了。她需要盟友,至少,

是需要能暂时分散火力的人。这日后宫请安,众妃嫔齐聚皇后宫中。

慕容明月依旧是那副恭顺模样,坐在末位,安静地听着其他妃嫔闲聊。如今后宫,

位份最高的除了苏月棠,便是育有大皇子的德妃和育有二公主的淑妃。德妃出身将门,

性子爽利,但有些莽撞;淑妃则是书香门第,性情温和,与世无争。

苏月棠笑着对德妃道:“妹妹,大皇子近日功课如何?陛下前日还问起呢。

”德妃脸上立刻露出得意之色:“劳娘娘挂心,皇儿近来勤奋得很,太傅也夸他进益了。

”“那就好。”苏月棠点头,又看向淑妃,“二公主身子可好些了?

本宫那里还有些上好的血燕,待会儿让人给你送去。”淑妃忙起身谢恩:“多谢娘娘,

公主只是偶感风寒,已无大碍了。”慕容明月冷眼旁观,心中了然。

苏月棠这是在彰显她身为皇后的贤德与对皇子公主的关怀,同时也在不动声色地提醒众人,

她才是这后宫的主母,掌握着资源的分配。这时,一个坐在慕容明月上首,容貌娇媚,

衣着华丽的妃嫔忽然开口道:“明妃妹妹来自北燕,想必见识与我们这些深宫妇人不同。

不知北燕宫中,姐妹之间是如何相处的?可也如我们大周一般,讲究尊卑有序,和睦相处?

”慕容明月认得她,是柳婕妤,父亲是吏部侍郎,颇得圣心,她自己也因容貌昳丽,

有几分宠幸,性子颇为骄纵。这话看似好奇,实则夹枪带棒,暗指北燕蛮夷之地,不懂礼数。

慕容明月抬起眼,目光纯净,带着一丝被冒犯的委屈,但语气依旧柔和:“柳姐姐说笑了。

无论北燕还是大周,皇宫皆是天下礼仪表率之处。姐妹相处,自然是以和为贵,以敬为先。

明月虽来自北燕,亦深知此理,不敢有违。”她四两拨千斤,将问题抛了回去,

反而显得柳婕妤是在无理取闹。柳婕妤碰了个软钉子,脸色有些难看,还想再说什么,

却被苏月棠用眼神制止了。苏月棠笑道:“明妃妹妹知礼,本宫甚是欣慰。”她话锋一转,

状似无意地道,“说起来,过几日便是先帝元后的忌辰了。陛下吩咐,

要在长春宫主殿设个小祭,由本宫主持。各位妹妹若有心,亦可备些祭品,聊表哀思。

”此言一出,殿内气氛顿时有些微妙。先皇后忌辰,皇帝不仅亲自吩咐设祭,

还让现任皇后在元后旧居主持?这其中的意味,耐人寻味。慕容明月的心,

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她的忌辰……萧彻,你这是在做什么?彰显你的情深?

还是做给谁看?她垂下眼帘,掩去眸底的冰冷恨意,轻声道:“先皇后贤德,令人敬仰。

臣妾定当备好祭品,以表敬意。”苏月棠看着她,笑容温婉:“妹妹有心了。”请安散去后,

慕容明月回到绛雪轩,立刻吩咐兰儿:“去打听一下,往年先皇后忌辰,都是如何操办的?

陛下……可会亲临?”兰儿虽不解其意,但还是领命去了。傍晚时分,

兰儿带回消息:“娘娘,打听到了。往年忌辰,皇后娘娘都会在长春宫主殿设祭,

但陛下……从未亲临过。只是会独自在御书房待上一阵。但今年,听说陛下有意亲至。

”萧彻要亲临长春宫祭奠“沈青瓷”?慕容明月站在窗前,

望着暮色中长春宫主殿模糊的轮廓,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真是讽刺。活着的时候,

疑她、忌她、杀她。死了,倒来做这番情深不寿的姿态给谁看?萧彻,你这到底是愧疚,

还是……另有所图?或许,这是一个机会。一个让她能够更近距离观察萧彻,

甚至……利用他这份“追忆”的机会。她需要好好谋划一番。

第五章忌辰惊心先皇后沈青瓷忌辰这日,天色阴沉,细雨霏霏。

长春宫主殿被打扫得一尘不染,殿内布置得素净庄重,香烛缭绕,供桌上摆放着各色祭品。

苏月棠身着素服,带领后宫妃嫔,依礼祭拜。慕容明月站在妃嫔队列中,看着那熟悉的殿宇,

看着正中悬挂着的,她前世画像的摹本(真迹已被萧彻收走),心中五味杂陈。

那画中的女子,眉目温婉,浅笑安然,仿佛从未经历过背叛与毒杀。她深吸一口气,

压下翻涌的心绪,依着规矩,上前焚香,行礼。动作标准,神情肃穆,带着对先皇后的敬意,

看不出丝毫异常。就在祭礼即将结束时,

殿外传来太监尖细的通传声:“陛下驾到——”众人皆是一惊,连忙跪地迎接。

萧彻穿着一身玄色常服,并未戴冠,神色沉凝地走了进来。他目光扫过殿内众人,

最后落在供桌后的画像上,眼神复杂难辨。“平身。”他的声音有些沙哑。“谢陛下。

”苏月棠上前,温声道:“陛下,祭礼已毕。您……”萧彻摆了摆手,示意她不必多说。

他走到供桌前,拿起三炷香,亲自点燃,插入香炉。然后,就那样静静地站着,凝视着画像,

许久未曾动弹。殿内鸦雀无声,只有烛火偶尔爆开的轻微噼啪声。

所有人都能感受到皇帝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沉郁的悲伤。妃嫔们神色各异,有动容的,

有羡慕那已逝之人的,也有如柳婕妤般,暗自撇嘴不屑的。苏月棠垂着眼,

指尖却悄悄掐入了掌心。慕容明月低眉顺眼地站着,心中却是一片冰冷。萧彻,你这戏,

做得可真足。良久,萧彻终于转过身,目光缓缓扫过众人,最后,定格在了慕容明月的身上。

“明妃。”他开口。慕容明月心头一凛,上前一步:“臣妾在。”“你来自北燕,

可知北燕有一种名为‘忆魂’的香?”萧彻问道,目光深邃。慕容明月心中剧震!

“忆魂香”?她当然知道!那是北燕王室秘传的一种奇香,据说能助人凝神静气,

甚至……能在梦中见到已故之人!前世,她曾听北燕来的使臣提起过。萧彻为何突然问这个?

他是真的想借香“忆魂”,还是在进一步试探她?她稳住心神,

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思索之色,然后带着些许不确定道:“回陛下,

臣妾似乎……听宫中的老嬷嬷提起过此香。据说产自北燕极北的雪山之巅,采集不易,

香气清冽,有安神之效。至于其他……臣妾年幼,所知不详。”她既承认了知道此香,

又将了解程度控制在合理的范围内。萧彻看着她,眸色深沉:“朕听闻,

此香若能配以故人旧物,或有奇效。可惜,朕虽有心,却难寻此香。”慕容明月心中冷笑。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他是想看她是否会主动献香,或者是否能提供寻香的线索?

若她表现得过于热衷或了解,势必加重他的疑心。她垂下头,

轻声道:“陛下对先皇后情深意重,天地可鉴。想必先皇后在天有灵,亦能感知陛下心意。

外物之力,终究是虚妄。”她这番话,说得恳切又带着几分看透世情的通透,

既全了萧彻的“深情”面子,又巧妙地撇清了自己与“忆魂香”的关联。

萧彻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未再言语。祭礼结束后,萧彻率先离去。妃嫔们也各自散开。

慕容明月走在回绛雪轩的路上,心思电转。萧彻今日之举,试探之意明显。他对她的怀疑,

并未因她之前的谨慎而消除,反而可能因为卫珩的进言而加深。“忆魂香”……或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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