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口关闭后的第三天,公社派人送来消息:小李在狱里试图自杀,嘴里反复喊着“妈妈对不起你”。
慕容苑赶到公社时,小李正蜷缩在墙角,手腕上缠着纱布。看到她进来,突然激动起来:“是我害了妈妈!他们说只要我完成任务,就放了她,可他们在骗我!”
“谁在骗你?”慕容苑蹲下来,递过一杯热水,“是白敬安的人吗?”
小李点点头,眼泪混着鼻涕流下:“他们说我妈在2070年成了‘完美偶像’的原型,只要我拿到锁魂绣的核心数据,就能让她恢复意识。可我刚才才知道,原型就是把意识体永远困在虚拟世界里!”
慕容苑的心猛地一揪,想起屏幕里虚拟偶像眼中的人影。“你妈妈的意识体,是不是穿着红色连衣裙?”
小李愣住了:“你怎么知道?”
果然是她。慕容苑叹了口气,把看到的景象告诉了小李。“但她没有完全被控制,她在等你救她。”她指着小李脖子上的吊坠,“你看,她手里拿着你小时候画的画。”
小李颤抖着摸出吊坠,这才发现妈妈的手里确实捏着张小小的画——那是他五岁时画的全家福。“妈……”他泣不成声。
周明远走进来,手里拿着份文件:“我们查到了,小李的妈妈是2070年意识控制实验的第一批受害者,因为她对锁魂绣有天然的亲和力,才被选为原型。”
“亲和力?”慕容苑不解。
“她的祖上是你奶奶的师妹。”周明远解释,“也是锁魂绣传人,只是后来失传了。”
小李猛地抬头:“那……那锁魂绣能救她吗?”
慕容苑看着他充满希望的眼睛,想起往生篇的真谛:“能,但不是用控制,是用共情。”她拿出绣绷,“我教你绣往生针,你把对妈妈的思念绣进去,或许能通过时空感应到她。”
在合作社的角落里,慕容苑开始教小李绣往生针。他的手指粗糙,总是扎到自己,但眼神里的专注让所有人都动容。
“针脚要像呼吸一样自然。”慕容苑握着他的手,引导丝线穿过布面,“想着妈妈对你的好,让心意跟着线走。”
小李的手抖得厉害,丝线好几次缠在一起。“我不行……”他想放弃,“我这种人不配学这么神圣的手艺。”
“谁都有犯错的时候。”慕容媚抱着念苑走过,孩子伸出小手,抓住了小李的绣线,“你看,念苑都相信你能学会。”
孩子的笑声像清泉,小李的心渐渐平静下来。他深吸一口气,重新拿起绣针,这一次,针脚虽然歪歪扭扭,却带着一股温柔的力量。
三天后,当小李绣完一幅小小的《母子图》时,绣品突然发光,浮现出他妈妈的虚影。“小宇,妈妈在等你回家。”虚影笑着说,手里的画飘向小李,“用锁魂绣的力量,打破虚拟世界的墙。”
虚影消散后,小李握着绣品,眼泪无声滑落:“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他对慕容苑说,“2070年的反抗者需要锁魂绣的正版针法,他们想制造‘破控针’,解开被控制的意识体。”
慕容苑毫不犹豫地拿出数字档案:“这里面有完整的针法和原理,你带去给他们。”她又把奶奶的日记交给他,“这上面有对抗意识控制的方法,或许能帮到你妈妈。”
小李接过档案,郑重地鞠了一躬:“谢谢你们让我明白,锁魂绣不是武器,是希望。”
他离开的那天,合作社的姐妹们给他绣了个巨大的平安符,上面绣满了缠魂线和镇魂结。“记住,无论到哪,都要守住本心。”张婶拍着他的肩膀说。
小李走后,合作社恢复了平静,但慕容苑知道,未来的威胁并未消失。她开始整理奶奶的日记,想从中找到彻底解决意识控制的方法。
日记里提到一种“共情针”,是往生篇的进阶针法,能让施针者和受针者互换意识,体验彼此的痛苦。“这才是对付白敬安的关键。”慕容苑眼前一亮,“让他感受那些被控制的意识体有多痛苦。”
周明远却有些担心:“这种针法对施针者消耗很大,你和妹妹的意识体刚融合,恐怕会有危险。”
“我必须试试。”慕容苑的目光落在《百业图》上,那里新增了一幅《反抗者》,是小李临走前绣的,“如果我们退缩,未来会有更多人受苦。”
慕容媚抱着念苑走来,孩子的小手在绣绷上拍了拍,像是在鼓励她。“我陪你。”慕容媚坚定地说,“奶奶说双生合力,天下无敌。”
接下来的日子,姐妹俩开始练习共情针。第一次尝试时,慕容苑感受到了慕容媚被意识控制时的恐惧;第二次,慕容媚感受到了慕容苑被推下冰窟的绝望。每一次练习,都是对心灵的巨大冲击,但她们的针法也越来越熟练。
“成功了!”当两人同时绣完最后一针,绣品上的两个人影突然交换了位置,又慢慢融合在一起。
周明远激动地记录:“能量波动稳定,意识互换没有不良反应!”
慕容苑看着融合的人影,突然明白奶奶说的“共生”是什么意思——不是一方吞噬另一方,而是彼此理解、支撑,成为更完整的存在。
这时,北京非遗展的邀请函到了,上面特别提到,想让合作社现场演示锁魂绣的“安神”效果。“这是个机会。”周明远笑道,“让全国都知道锁魂绣的真正价值。”
慕容苑看着窗外的阳光,握紧了手中的绣花针。她知道,无论未来有多少风雨,只要这根针还在,只要守护的心意还在,锁魂绣就能永远传承下去。
出发去北京前,慕容苑把《百业图》装裱好,挂在合作社最显眼的地方。上面的每个职业都在发光,像是在诉说着普通人的生活与梦想。
张婶和李婶来送行,手里提着给北京朋友带的护符。“到了那边别怯场,咱们的手艺不比任何人差。”张婶拍着她的手说。
“要是有人敢说封建迷信,就把医院的证明甩给他!”李婶的大嗓门引得大家笑起来。
慕容媚抱着念苑,把个小小的莲花绣袋塞给慕容苑:“这里面有念苑的胎发,能保平安。”孩子的小手抓住慕容苑的手指,咯咯直笑,胸口的胎记在阳光下闪了一下。
火车启动时,慕容苑看着窗外飞逝的田野,心里充满了力量。她想起奶奶、妹妹、小李、姐妹们……这些人就像一根根丝线,织成了保护锁魂绣的网,也织成了她心中的光。
到了北京,非遗展的工作人员看到《百业图》,都惊叹不已。“这不仅是艺术品,更是历史的见证。”一位老专家抚摸着宇航员的针脚,“你们把未来的希望都绣进去了。”
演示那天,慕容苑现场绣了个共情针的简化版,让一位焦虑症患者握住绣品。几分钟后,患者的脸色渐渐缓和:“我好像看到了我妈妈在做饭,她说别太累了……”
全场爆发出热烈的掌声。慕容苑知道,这掌声不是给她的,是给所有用心守护锁魂绣的人,给那些平凡却伟大的心意。
展览结束后,合作社收到了无数封来信,有人想拜师,有人想合作,还有人说绣品治好了他们的失眠。慕容苑看着这些信,突然明白奶奶为什么要守护锁魂绣——它不仅是门手艺,更是连接人心的纽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