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嫡女养狼崽杀毒蛇前夫

重生嫡女养狼崽杀毒蛇前夫

主角:萧灼沈清棠陆云飞
作者:柚子云朵

重生嫡女养狼崽杀毒蛇前夫精选章节

更新时间:2025-08-25

重生回十五岁,我记起前世大婚夜被陆云飞灌毒酒的惨状。

他温柔擦去我唇边血迹:“沈家独女一死,兵权才能归我。”这一世,

他仍带着假面来送聘礼。我含笑接下,转身在破庙捡到个饿晕的狼崽子。给他饭吃,

教他习武,送他入学堂。三年后狼崽子成了新科武状元,朝堂上陆云飞正要受封大将军。

少年将军跪地**:“末将愿赴北疆,替陆将军分忧。”陆云飞脸色铁青时,

我缓缓展开他通敌的罪证。“陆将军,这位置,你坐不得了。

”---意识如溺水般挣扎着浮出黑暗,沉甸甸的,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热的痛楚。

沈清棠猛地睁开眼,剧烈的呛咳撕扯着她的喉咙,肺腑间仿佛还残留着那穿肠蚀骨的剧痛。

冷汗瞬间浸透了单薄的寝衣,黏腻地贴在背上。不是大婚的喜房。没有铺天盖地的刺目红绸,

没有龙凤喜烛燃烧的噼啪声,

更没有……陆云飞那张近在咫尺、带着令人作呕的温柔假面的脸。眼前是她未出阁时的闺房。

素雅的月影纱帐垂落,窗棂外透进初秋清晨微凉的光线,

空气里浮动着熟悉的、清冽的沉水香气息。一切都安静得过分,

只有她自己粗重混乱的喘息声在耳边轰鸣。她挣扎着坐起身,

纤细的手指死死攥住身下柔软光滑的锦缎被面,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您醒了?

”一个带着睡意的、清脆声音从外间传来,脚步声快速靠近。

青黛那张还带着稚气的圆脸探入纱帐,满是关切,“可是魇着了?

脸色这般白……”沈清棠的目光定定落在青黛脸上,瞳孔深处是尚未完全褪去的惊悸与冰冷。

就是她,前世那个被陆云飞收买、亲手端上那杯毒酒的心腹丫鬟。如今,

她依旧一副天真忠诚的模样。“青黛,”沈清棠开口,声音干涩沙哑,

带着一种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寒意,“现在……是哪一年?”青黛愣了一下,

随即笑道:“**睡糊涂了?自然是元昭十七年呀。今儿个可是您十五岁生辰的大日子呢!

府里都预备起来了,长鸿将军陆家那边,说是晚些时候要亲自来送聘礼的……”元昭十七年!

十五岁生辰!沈清棠的心猛地一沉,随即一股冰冷的、带着血腥味的狂喜从四肢百骸炸开。

她真的回来了!回到了命运的岔路口,回到了陆云飞那场盛大骗局的起点!

“聘礼……”她低低重复着这两个字,唇角缓缓勾起一个极淡、极冷的弧度,

那弧度里淬满了前世的恨毒。眼前清晰地浮现出陆云飞那张俊朗儒雅的脸,他俯下身,

用最温柔的动作擦去她唇边溢出的黑血,声音轻得像情人的呢喃,字字却如毒蛇的信子,

钻进她的骨髓:“清棠,别怪我。沈家独女一死,你父手中那三十万西境军兵符,

才能名正言顺地……归我所有。”好一个名正言顺!好一个情深义重的未婚夫!

剧烈的恨意如同岩浆在她胸腔里翻涌,几乎要将她再次吞噬。她死死咬住下唇,

直到尝到一丝铁锈般的腥甜,才勉强压下那股毁灭一切的冲动。“知道了。

”沈清棠的声音异常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奇异的柔和,“更衣吧。既然是陆将军亲自来,

总要……好好相迎才是。”她任由青黛和闻声进来的其他丫鬟服侍着梳洗、更衣。

铜镜里映出一张尚显稚嫩却已初具倾城之姿的脸庞,

眉眼间那份被娇养出来的天真烂漫尚未完全褪去。沈清棠对着镜中的自己,

一点点敛去所有外露的情绪,只余下眼底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这层天真娇憨的皮囊,

将是今生最好的武器。日头渐渐升高,沈府前厅一派热闹喜庆。管家指挥着下人忙碌穿梭,

处处张灯结彩,为大**的生辰和陆家的正式下聘做着准备。

沈清棠安静地坐在偏厅的软榻上,手里捧着一卷书,指尖却冰凉。“**,

陆将军的仪仗到府门外了!”一个管事快步进来禀报。沈清棠合上书卷,站起身。

她今日穿着一身娇嫩的鹅黄襦裙,鬓边簪着一支精巧的珍珠步摇,行走间摇曳生姿,

一派不谙世事的闺阁女儿模样。只有她自己知道,裙裾之下,每一步都踏着前世淋漓的鲜血。

她走到前厅门口,恰到好处地迎上了被簇拥着走进来的陆云飞。他一身银白锦袍,

身姿挺拔如松,面容俊朗,唇角噙着温润如玉的笑意,目光精准地落在她身上,

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与宠溺。这副皮囊,骗了她一世,也毁了她一世。“清棠。

”陆云飞的声音温和悦耳,如同春风拂柳,“生辰吉乐。”他微微颔首示意,

身后随从立刻恭敬地抬上数个系着红绸的沉重礼箱,珠光宝气,绫罗绸缎,堆满了厅堂一角。

“云飞哥哥。”沈清棠上前几步,脸上瞬间绽开一个明媚无邪的笑容,恰如枝头初绽的迎春,

眼底清澈得能映出人影。她微微屈膝行礼,动作流畅自然,带着少女特有的娇羞,

“劳烦你亲自跑一趟,还备下如此厚礼,清棠受之有愧呢。”她甚至伸出手,

带着几分好奇和欣喜,轻轻抚过最上面一只锦盒里露出的、一支镶嵌着硕大东珠的赤金步摇,

指尖触碰到那冰凉的珠光,心头的恨意却愈发炽烈滚烫。前世,

他就是这样用无尽的温柔和奢华的假象,将她一步步诱入死亡的深渊。“为你,何谈劳烦?

”陆云飞的笑意更深,目光专注地凝视着她,仿佛眼中只容得下她一人,“只愿你能喜欢。

”他上前一步,距离拉近,他身上清冽的松柏气息扑面而来,

前世临死前那浓重的血腥味仿佛又在鼻端弥漫。沈清棠强忍着胃里的翻腾,笑容不减,

甚至带上了一丝恰到好处的羞涩红晕,微微垂下了眼睫:“云飞哥哥的心意,

清棠自然……万分欢喜。”她声音轻柔,带着全然的信赖。

厅堂里洋溢着宾主尽欢的和谐气氛。陆云飞又与沈清棠温言软语了几句,

目光在她纯然的笑靥上流连片刻,这才带着随从告辞离去,背影依旧潇洒从容。

直到那银白色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府门外长长的青石板路上,

沈清棠脸上那明媚如春光、带着羞涩依赖的笑容,如同被寒冰冻结的湖面,寸寸碎裂、剥落。

最终只剩下刺骨的冰冷和深潭般的漠然。“把东西登记入库,锁好。”她淡淡地吩咐管家,

声音里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刚才那个满心欢喜的少女从未存在过。管家躬身应下,

指挥着下人开始抬动那些沉重的、象征着“深情厚谊”的礼箱。

沈清棠不再看那些刺目的红绸一眼,转身,径直朝着与闺房相反的方向走去。她越走越快,

绣鞋踏在青石板上发出急促的轻响,裙裾飞扬,像一只挣脱了华丽牢笼的蝶,

却带着不顾一切的决绝。她没带任何丫鬟,身影穿过层层叠叠的回廊、假山、月洞门,

最终从沈府一个少有人知的、靠近后巷的角门闪了出去。府邸外的喧嚣被隔绝在身后。

初秋午后的阳光带着暖意,却丝毫照不进沈清棠冰冷的眼底。她步履不停,

朝着记忆中那个方向——西城根那片荒凉破败的区域走去。越往西走,繁华褪尽。

路旁的屋舍变得低矮破旧,空气里弥漫着灰尘、腐烂食物和劣质酒水混合的浑浊气味。

衣衫褴褛的乞丐蜷缩在墙角,眼神麻木。几只瘦骨嶙峋的野狗在垃圾堆里翻找着。

沈清棠一身鹅黄衣裙、容颜出众,行走在这片灰败之中,显得格格不入,

引来无数道或好奇、或贪婪、或麻木的目光。她恍若未觉,目光锐利地扫过街道两旁。最终,

她的脚步停在了一座半塌的山神庙前。庙门早已朽烂不见,

只剩下一个黑黢黢的、散发着霉味的洞口。前世,在她身死、沈家倾覆后的某个寒冬,

她飘荡的游魂曾无意间撞见一个衣衫褴褛、瘦得像根枯柴的少年,

被一群凶狠的乞丐堵在这个破庙里拳打脚踢。少年蜷缩着,像一头濒死的小兽,

却硬生生咬掉了其中一个乞丐的半只耳朵,那双狼崽子般凶狠、燃烧着不甘与求生欲的眼睛,

在混乱中死死烙印在了她的魂体上。那眼神里的狠劲,让她这个死人都感到了震撼。

这样的人,或许能成为她手中最锋利的刀。沈清棠定了定神,提起裙摆,

毫不犹豫地踏进了那散发着腐朽气息的黑暗破庙。庙内光线昏暗,

只有几缕光线从屋顶的破洞斜斜射入,照亮空气中飞舞的尘埃。

角落里堆着些破烂的稻草和不知名的秽物。一股浓重的酸臭味和血腥气直冲鼻腔。

她的目光迅速锁定了角落里那个蜷缩的身影。比她记忆中还要瘦小,

破布般的衣服几乎无法蔽体,露出的皮肤上布满新旧交叠的青紫淤痕和肮脏的污垢。

他躺在一堆散发着霉味的稻草上,双眼紧闭,呼吸微弱得几乎看不见胸膛的起伏,

嘴唇干裂发白,脸颊深深地凹陷下去,只有那紧蹙的眉头透着一股子倔强。就是他。

前世那头濒死反扑的狼崽子。沈清棠的心,在滔天的恨意之外,

竟奇异地生出一丝冰冷的笃定。她蹲下身,没有丝毫嫌弃,

从袖中取出一个用干净帕子包裹的、还带着她体温的豆沙包——这是她早晨特意留下的。

她小心地掰开一小块,轻轻送到少年干裂的唇边。食物的香气似乎**到了他。

少年紧闭的眼睫剧烈地颤动起来,像垂死的蝴蝶挣扎着翅膀。他喉头发出微弱的“嗬嗬”声,

凭着本能猛地张嘴,狠狠咬住了那小块松软的包子,几乎是囫囵着吞了下去,

动作带着野兽般的急切和凶狠。沈清棠耐心地又掰下一小块,喂过去。如此反复,

直到半个包子下肚。少年急促的吞咽渐渐平复,他像是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

眼皮沉重地掀开了一条缝隙。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瞳孔是极深的墨色,

在昏暗的光线下几乎看不到光,但此刻却像两点烧红的炭火,

充满了极度的警惕、毫不掩饰的凶狠,还有一丝深藏的不敢置信的茫然。

他死死盯着眼前这个衣着光鲜、面容精致得不似凡尘的少女,

像一头落入陷阱、龇着牙的幼兽,随时准备扑上来撕咬,却又虚弱得连抬起手指都困难。

“你……”少年喉咙里挤出沙哑破碎的一个音节,带着浓重的敌意。

沈清棠迎着他凶狠戒备的目光,脸上没有任何怜悯或施舍的神情,只有一片近乎冷酷的平静。

她拿出一个沉甸甸的钱袋,轻轻放在少年手边触手可及的稻草上,发出金属碰撞的闷响。

然后,又解下自己腰间一枚触手温润、雕刻着缠枝莲纹的羊脂玉佩,压在了钱袋之上。

“想活命么?”她的声音清泠泠的,像碎冰落入寒潭,在这污浊破败的庙宇里异常清晰,

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想吃饱饭,不再挨打,活得……像个人么?

”少年那双狼崽子般的眼睛猛地一缩,凶狠的底色下,有什么东西剧烈地闪烁、挣扎起来。

他死死地盯着沈清棠,又看看那钱袋和玉佩,粗重的喘息在寂静中格外清晰。沈清棠站起身,

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目光锐利如刀锋:“若想,明日午时,带上这枚玉佩,

到城西‘如意’当铺对面的巷子口等我。”她的声音斩钉截铁,“我只等一刻钟。过时不候。

”说完,她毫不留恋地转身,鹅黄色的裙裾扫过肮脏的地面,留下一个决然的背影,

一步步走出了破庙的黑暗,重新踏入外面浑浊却带着生机的秋阳里。

她甚至没有回头确认少年是否会跟上。她赌的,

就是那双眼睛里燃烧的、不甘就此沉沦的野性火焰。———————翌日,午时将至。

沈清棠站在“如意”当铺对面那条狭窄、堆满杂物的巷子口阴影里。

阳光斜斜地照在巷子口的地面上,形成一道明亮的光带。巷子里依旧弥漫着市井的混杂气味。

她面上沉静如水,手指却在宽大的袖中微微蜷紧,泄露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时间一点点流逝,巷口人来人往,却没有那个瘦小倔强的身影。

就在她几乎要以为那点微末的豆沙包和冰冷的玉佩无法点燃一个濒死之人的希望时,

巷子深处堆积的杂物后面,传来了极其轻微的、带着迟疑的脚步声。

一个瘦小的身影慢慢挪了出来。少年显然挣扎着清洗过,乱糟糟的头发勉强束了一下,

脸上和手上的污垢洗掉大半,露出原本清瘦却依旧带着青紫伤痕的轮廓。

他换上了一身粗糙但干净完整的灰色粗布短打,显然是用了那钱袋里的钱。

新衣服穿在他瘦得脱形的身上,空空荡荡,像套在一个会走路的骨架上。

他站在离沈清棠几步远的阴影里,不再像昨日庙中那般凶狠,却依旧紧绷着身体,

像一张拉满的弓。那双深墨色的眼睛,警惕地、直勾勾地看向沈清棠,

带着探究和巨大的不安。他手里紧紧攥着那枚羊脂玉佩,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沈清棠看着他,紧绷的心弦悄然一松。成了。她没有说话,只是平静地朝他伸出手。

少年犹豫着,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最终还是迈着虚浮却坚定的步子,

一步一步挪到沈清棠面前,将那块温润的玉佩小心翼翼地放回了她摊开的掌心。

指尖触碰到少女细腻的皮肤时,他像是被烫到般猛地缩回了手。“名字?”沈清棠收起玉佩,

问道,声音依旧没什么温度。“……没有。”少年沉默了片刻,哑声回答,

目光垂向自己露出脚趾的破旧草鞋,“他们都叫我……野狗。”“野狗?

”沈清棠重复了一遍,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她上下打量着少年,目光锐利如刀,

仿佛在审视一件兵器胚子,“从今日起,你叫‘萧灼’。灼,烈火焚烧之意。”她顿了顿,

声音陡然转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我要你记住今日这份屈辱和饥饿,

像烈火一样烧着你,烧出你的狠劲和野心!我要你成为一把最锋利的刀,

替我斩断这世上最虚伪的毒蛇!你,敢不敢?”“萧灼……”少年低声念了一遍这个名字,

仿佛要将这两个字刻进骨头里。他猛地抬起头,那双深墨色的瞳孔里,

昨日庙宇中的凶狠茫然褪去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彻底点燃的、孤注一掷的疯狂火焰。

他直视着沈清棠冰冷的眼眸,声音嘶哑却异常清晰地回答:“敢!”一个字,斩钉截铁,

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沈清棠眼底深处,终于掠过一丝极淡的满意。她转身:“跟我走。

”一辆不起眼的青布马车早已等候在不远处。沈清棠带着萧灼上了车,马车碾过青石板路,

朝着沈府的方向驶去。车厢内气氛沉默而凝滞。萧灼蜷缩在角落,身体依旧紧绷,

目光却忍不住透过晃动的车帘缝隙,看向外面飞速倒退的、他从未如此接近过的繁华街景,

那双狼崽子的眼睛里,除了警惕,第一次燃起了一种名为“渴望”的光。

马车并未驶入沈府气派的正门,而是绕到了后街一处僻静的角门。门早已打开,

沈清棠的心腹大丫鬟青黛垂手肃立在一旁,看到**带回来一个衣衫破旧、浑身是伤的少年,

眼中瞬间闪过惊愕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疑虑,但很快被她垂下的眼睫掩去。

沈清棠对青黛眼中的异色视若无睹,

只淡淡吩咐:“带他去东跨院最里间那处空置的厢房安置,先让他沐浴更衣,

再请府医过来瞧瞧。”“是,**。”青黛恭敬应声,上前一步,

对着萧灼勉强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小兄弟,请随我来吧。”语气虽客气,却带着疏离。

萧灼抿紧了干裂的唇,沉默地跟着青黛走进了这座对他而言如同另一个世界的深宅大院。

高墙深院,亭台楼阁,曲折的回廊,每一步都踩在光洁如镜的青石板上,

空气里弥漫着清雅的草木香气,这一切都让他感到无所适从的窒息。他下意识地绷紧了背脊,

像一头误入华美囚笼的困兽。府医很快来了,为萧灼处理了身上的外伤,

又开了些温补调理的药方。热水洗去了最后一丝污垢,换上了干净柔软的棉布中衣,

躺在温暖舒适的床铺上,萧灼却睁着眼睛,毫无睡意。窗外的月光透过精致的窗棂洒进来,

照亮他眼中翻腾的复杂情绪——警惕、不安、茫然,

还有一丝被强行压下的、对眼前这一切的贪恋。那个叫沈清棠的少女,

她冰冷的眼神和那句“成为一把最锋利的刀”的话语,如同烙印般刻在他心上。与此同时,

沈府的书房内灯火通明。沈清棠坐在下首,沈父沈巍——当朝兵部尚书,

一个面容清癯、眼神锐利如鹰隼的中年男人,正端坐在紫檀木大书案后,脸色沉凝如水。

他刚刚听完女儿平静无波地讲述了今日在破庙“偶遇”并带回这个叫萧灼的少年的经过,

以及她那个惊世骇俗、近乎疯狂的念头。“你要培养他?取代陆云飞?”沈巍的声音不高,

却带着久居上位的威压和浓浓的难以置信,“清棠,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陆家与我沈家世代交好,云飞那孩子更是……”“父亲!”沈清棠猛地抬起头,

打断了他的话。素来温婉柔顺的女儿,此刻眼中竟燃烧着一种近乎悲怆的火焰,

那火焰深处是浓得化不开的恨意与恐惧,让沈巍心头剧震。她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却异常清晰,“陆云飞,是披着人皮的豺狼!他图谋的,从来不是我沈清棠,

而是您手中的兵权,是整个沈家满门的性命!”沈巍眉头紧锁,

眼神锐利地审视着女儿:“荒谬!你从何得知?可有凭证?”“凭证?”沈清棠惨然一笑,

那笑容里带着无尽的凄楚,她缓缓抬起手,指向自己的心口,“女儿亲眼所见!亲身所历!

就在前世,就在我那大婚的喜堂之上!他亲手……将那杯毒酒灌入女儿喉中!

他亲口告诉女儿,只有沈家唯一的血脉断了,兵权才能名正言顺地落入他陆家之手!父亲,

那是女儿用命换来的‘凭证’啊!”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已然哽咽,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却倔强地不肯落下。书房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只有灯烛燃烧时偶尔发出的轻微噼啪声。

沈巍死死盯着女儿,女儿眼中那份痛彻心扉的绝望和刻骨的恨意是如此真实,绝非作伪。

他了解自己的女儿,虽被娇养,却绝非信口开河、无端生事之人。

一个“重生”的荒谬念头冲击着他的理智,但女儿那几乎要碎裂的神情,

却让他不得不信了几分。良久,沈巍长长地、沉重地叹了口气,仿佛瞬间苍老了几岁。

他揉了揉眉心,声音带着深深的疲惫和一丝决断:“……好。为父……信你一次。

”他抬起眼,目光如电,重新锁住沈清棠,“你想如何做?那个萧灼,

一个来历不明、挣扎于泥泞的乞儿,你真以为他能撼动陆云飞?

”“他是一块未曾雕琢的璞玉,更是一把未曾淬火的利刃。”沈清棠的声音斩钉截铁,

眼中的泪光已被冰冷的决绝取代,“他眼底的狠劲和求生的野性,

是陆云飞那种伪君子永远不可能拥有的。女儿会亲自打磨他!用沈家的资源,用女儿的心血!

父亲,女儿只需要您两点:一,给萧灼一个‘远房表亲’的身份,

让他能名正言顺留在府中;二,在必要之时,动用您的人脉,为他铺路!

”沈巍沉默地看着女儿眼中那份不容置疑的坚定,最终,缓缓地点了点头:“身份之事,

为父来办。至于铺路……”他目光深邃,“且看他……值不值得我沈家押上重注!

”—————从这一天起,沈府东跨院最深处那间原本安静的厢房,成了萧灼的地狱,

也是他重生的熔炉。天还未亮透,

萧灼就会被沈清棠身边最沉默寡言、身手却极好的护院从温暖的被窝里毫不留情地拖出来,

丢进寒风凛冽的演武场。

沉重的石锁、冰冷的铁枪、粗糙的木桩……他瘦弱的身体在一次次摔倒、爬起、再摔倒中,

被汗水、血水和泥土包裹。沈清棠从不亲自下场,她总是穿着厚实的斗篷,

远远地站在廊下阴影里,面无表情地看着,像一个最严苛的监工。

每当萧灼因为力竭或剧痛而动作迟缓、眼中流露出片刻的软弱时,

她冰冷的声音就会如同鞭子般抽过来:“这就撑不住了?破庙里啃垃圾的野狗都比你耐打!

”“站起来!骨头断了也要给我站起来!这点痛都忍不了,

拿什么去撕咬那些披着人皮的豺狼?!”“萧灼,记住你名字里的‘灼’字!用这火,

烧掉你的软弱!”那声音像淬了冰的刀子,扎得萧灼鲜血淋漓,

却又奇异地激发出他骨子里最深的狠劲和倔强。他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把每一次跌倒都当成耻辱的烙印,眼中属于狼崽子的凶光在日复一日的打磨中,

非但没有熄灭,反而愈发纯粹、锐利。午后,演武场上的血腥气还未散尽,

萧灼就被带到一间幽静的书房。他身上还带着淤青和汗味,就被按在书桌前。

面对那些密密麻麻、如同天书般的文字,他只觉得头昏脑涨,

握惯了木棍石锁的手拿起纤细的毛笔,笨拙得如同初生的婴儿。“念!

”沈清棠的声音依旧冷硬,毫无耐心,“‘兵者,诡道也’,下一句是什么?昨日才教过你!

”萧灼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嘴唇翕动,却一个字也挤不出来。

他那些在市井底层挣扎求生的本事,在这里一文不值,只换来无尽的挫败感。“啪!

”戒尺毫不留情地抽在他因练功而布满硬茧的手背上,**辣的疼。“废物!连字都认不全,

还想上阵杀敌?还想当将军?做梦!”沈清棠的斥责毫不留情,带着浓浓的失望和鄙夷,

“给我抄!抄到记住为止!抄不完,今晚别想吃饭!

”书房里只剩下萧灼粗重的喘息和毛笔划过宣纸的沙沙声。他低着头,额发垂落遮住了眼睛,

紧抿的嘴唇几乎咬出血来。那戒尺抽打的不仅仅是他的手背,

更是他刚刚在这华美牢笼中滋生出的、一丝可笑的尊严。他死死盯着纸上那些扭曲的字迹,

眼底翻涌着屈辱和一种近乎毁灭的戾气。然而,当夜深人静,

萧灼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那间虽简陋却温暖干净的厢房时,

总会发现桌上静静地放着一碗热气腾腾、散发着浓郁肉香的羹汤,

旁边还有一小瓶上好的金疮药。没有只言片语。他默默地喝着汤,暖流顺着喉咙滑下,

熨贴着冰冷僵硬的四肢百骸。他默默地给自己青紫肿胀的关节涂抹药膏,

那清凉带着药香的气息仿佛能渗入骨髓,缓解着钻心的疼痛。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地狱般的锤炼从未停止。萧灼的身体像抽条的柳枝般迅速拔高、变得结实精悍,

曾经瘦骨嶙峋的手臂覆上了流畅有力的肌肉线条。他能在演武场上轻松挥舞起沉重的铁枪,

枪尖划破空气发出凌厉的尖啸;他能在书房里流畅地默写《孙子兵法》,甚至能就着沙盘,

的那位神秘寡言的“谢先生”——一位据说是父亲旧部、因伤退隐的沙场老卒——推演战局,

思路清晰而狠辣,常常能出奇制胜。他眼底的凶狠野性并未消失,

只是被一层日益坚硬的冷静外壳所包裹,沉淀成一种内敛的锋芒。他看向沈清棠的目光,

也从最初的警惕和屈从,渐渐染上了复杂难辨的意味——那是敬畏,是感激,是刻骨的执念,

或许……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被深深压抑的别样情愫。而沈清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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