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生了,回到决定我命运的晋升面试前夜。男友顾言舟正温柔地端来一杯“爱心咖啡”,
劝我喝下提神。前世,我因这杯加了料的毒药错失晋升,被他圈养十五年,
最后被他推下楼梯惨死。这一次,我当着他的面,反手将咖啡泼出窗外。
看着他瞬间惊愕错乱的表情,我知道,他的报应来了,他彻底慌了!
1脖子被扭断的剧痛还卡在我的喉咙里,骨头碎裂的「咔嚓」声仿佛是人生终结的BGM。
我被顾言舟从楼梯上推下去,他蹲在我身边,用那张曾让我迷恋了十五年的脸,
温柔地告诉我:「月月,别怪我,要怪就怪你占了悄然的位置太久。」可再睁眼,
我看到的不是医院的白炽灯,而是红星药厂宿舍里昏黄的灯泡。「月月,想什么呢?
快把咖啡喝了,我特地给你加了糖,提提神,明天就是晋升面试了。」顾言舟的声音,
粘腻得像化不开的麦芽糖,紧紧贴着我的耳膜。是了,就是这杯咖啡。十五年前,
晋升销售科长面试的前一晚,他说我精神紧张,
特地跑去厂里招待所给我磨了这杯「爱心咖啡」。我喝下去,一夜昏睡,
第二天面试时当着所有领导的面,口齿不清,精神恍惚,像个瘾君子。最终,
唯一与我竞争的许悄然,他的好妹妹,成功晋升。而我,被调去仓库当了一个杂工,
断了所有前程。他假惺惺地跪下求我,说是我状态不好他也有责任,他会养我一辈子。
我信了他的鬼话。这一养,就是十五年。我从一个重点大学毕业的高材生,
变成了只会盘算菜价、伺候他瘫痪老娘的怨妇。
直到许悄然的丈夫在外面养小三被抓了个正着,闹得满城风雨,许悄然离了婚。
顾言舟喝得烂醉,死死掐住我的脖子。「我忍了你十五年!十五年!」他双眼血红,
像一头困兽,「当年要不是你非要跟悄然争那个科长,我用得着娶你这个废物吗?
一杯咖啡下去你居然还能活蹦乱跳!你的命怎么就这么硬!」他把我推下楼梯。原来,
一切都是预谋。……「月月?发什么呆?」顾言舟把冒着热气的搪瓷杯子又往我面前推了推,
笑得一如既往的温和英俊,「快喝,凉了就不好喝了。」我死死盯着那杯深褐色的液体,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那不是咖啡,那是断送我一生的毒药。上一世,我相信他是爱我的。
他长得帅,是厂里的技术骨干,追求我的时候,在全厂的宣传栏下弹吉他唱情歌,
羡煞了所有女工。现在看来,那些不过是为了接近我、毁掉我的铺垫。「不了。」我抬起头,
声音嘶哑,看着他的眼睛。顾言舟眼里的温柔面具裂开了一道缝,
惊诧和不解像野草一样从缝里钻出来。「怎么了?你不是最喜欢我给你弄的咖啡吗?」
我笑了,那笑声一定像夜枭一样难听。「腻了,不想喝。」我站起身,
一把夺过他手里的杯子,走到窗边,对着楼下黑漆漆的草坪猛地泼了出去。
滚烫的液体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瞬间消失在黑暗中。
我把空杯子重重地顿在他面前的桌子上,发出一声刺耳的闷响。「顾言舟,」我一字一句,
像在吐冰碴子,「我现在只想吃饭。」顾言舟彻底愣住了。他可能想不通,
一向对他百依百顺的我,怎么会突然像换了个人。他僵硬地点点头,
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好……好,吃饭,我带你去食堂。悄然应该也在,正好一起。
」许悄然。又是她。真好,仇人一个个都到齐了。
2红星药厂的食堂永远弥漫着一股猪油和消毒水混合的奇怪味道。我们到的时候,
许悄然果然已经占好了位置。她穿着一件干净的白衬衫,衬得一张脸楚楚可怜,看到我们,
立刻扬起一抹柔弱的笑。「言舟哥,月月姐,你们来啦。」顾言舟像找到了主心骨,
立刻坐到她身边,殷勤地问:「老样子?虾仁豆腐和炒青菜?」许悄然羞涩地点头。
顾言舟起身就走向打菜窗口,甚至没问我要吃什么。上一世也是这样。
我当时还傻乎乎地觉得,他跟许悄然只是兄妹情深,体谅他从小照顾她,没往心里去。
真是蠢得可笑。「月月姐,」许悄然怯生生地看着我,「你别误会,
我和言舟哥从小一起长大,他照顾我习惯了……」我心中冷笑。从小一起长大,
所以就可以联手毁掉另一个女人的人生?这是什么狗屁逻辑。
顾言舟很快端着三个铝制饭盒回来。一个饭盒里,堆得像小山似的虾仁豆腐,
几乎看不到豆腐。另一个,是炒得碧绿的青菜。还有一个,是简单的白菜土豆。
他自然地把虾仁豆腐推到许悄然面前,炒青菜推给了自己,然后把那份最寒酸的白菜土豆,
放在了我面前。见我盯着他,顾言舟眉头一皱,带着一丝教训的口吻说:「月月,
我们谈恋爱,奔着结婚去的,以后花钱的地方多着呢。悄然一个人,吃好点没什么。咱们俩,
能省则省。」这话术,我听了十五年。从克扣我的生活费,到补贴他那个不成器的弟弟,
他总有这样冠冕堂皇的理由。我笑了。拿起筷子,拨了拨饭盒里的菜,然后对许悄然伸出手,
笑得人畜无害。「许妹妹,你言舟哥哥说得太对了。我们以后花销大,得节俭。
你今天这顿虾仁豆腐,三十块,把钱给我吧。」顾言舟的脸瞬间黑了。「沈月!你胡说什么?
悄然是我妹妹,我请她吃顿饭怎么了?你要不要脸?」「我要脸啊。」我笑意更浓,
「就是因为要脸,才不想被人说我连自己对象的钱都看不住,全让他拿去贴补别的女人了。
顾言舟,是你说的要节俭,怎么,这节俭的刀,就只往我身上砍?」
周围几桌吃饭的工友已经看了过来,对着我们指指点点。顾言舟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活像个调色盘。许悄然眼眶一红,哆哆嗦嗦地从口袋里掏出钱,递到我手上,「月月姐,
你别生气,我给……」钱到手,我懒得再跟他们废话。低头吃饭,可就在我扒拉米饭的时候,
一颗藏在白菜下面的、炒得金黄的虾仁,暴露了出来。我浑身的血液仿佛在瞬间凝固了。
我对虾仁严重过敏,是会进抢救室的那种。
这事我跟顾言舟刚谈恋爱时就清清楚楚地告诉过他。他现在,
居然偷偷在我的饭菜里藏了一颗虾仁。如果我没看见,吃了下去,明天别说去区里面试,
我人都会直接躺在医院里。好。好一个顾言舟。咖啡不行,就用过敏源。他是铁了心,
要让我从明天的面试名单里消失。「砰!」我猛地站起来,
将饭盒狠狠地砸在顾言舟面前的桌上,菜汤溅了他一脸。「这饭,你自己吃吧!我无福消受!
」顾言舟满脸狼狈,抹了把脸上的油,烦躁地吼道:「沈月你有病啊!不就是沾了点荤腥吗?
你挑出来不就行了?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事儿多?」「我事多,还是你想置我于死地?」
我冷笑一声,用筷子夹起那颗虾仁,举到他眼前,「顾言舟,你明知道我碰这个会死,
还给我加料!今天我要是进了医院,明天你的好妹妹,是不是就能高枕无忧地去面试了?」
话音落下,他和许悄然的脸,齐刷刷地白了。「你……你乱说!」顾言舟涨红了脸,
眼神躲闪,「一颗虾仁而已,怎么就要你的命了?你别无理取闹!」「月月姐,」
许悄然终于找到了插话的机会,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你是不是从刚才就对我有意见?
我和言舟哥真的没什么……你要是不喜欢我在这,我现在就走!」说完,她抓起自己的饭盒,
头也不回地跑出了食堂。顾言舟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像是我是什么不共戴天的仇人,
立刻追了出去。「悄然!你别听她胡说!」看着两人消失的背影,
我拿起许悄然那盒没动过的虾仁豆腐,大口吃了起来。妈的,还挺好吃。可惜,
他们明天谁也别想吃得安生。3一计不成,顾言舟必然还有后招。吃完饭,我回到宿舍,
把门从里面用椅子死死抵住。国企分的单人宿舍条件简陋,安全系数几乎为零。
我翻来覆去睡不着。一闭上眼,就是前世临死前顾言舟那张狰狞的脸。恨意像野草,
在我心底疯狂蔓延。果然,半夜时分,我的窗户下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很轻,
像老鼠在啃木头。我立刻闭上眼睛,调整呼吸,假装睡熟。没过多久,
宿舍门锁传来轻微的「咔哒」声,顾言舟用备用钥匙打开了我的门。他轻手轻脚地挪开椅子,
蹑手蹑脚地走到我床边。黑暗中,我能闻到一股奇异的甜香味。是香。前世,
他成功废掉我之后,也曾在某个我失眠的夜晚,给我点过这种「助眠香」。那一次,
我直接昏睡到第二天下午,连去医院复查都错过了。他要故技重施。火柴划亮,
微弱的光芒照亮了他扭曲的脸。他正准备点燃手里的那盘香。就是现在!
我猛地从床上弹起来,一把攥住他的手腕,用尽全身力气,扯着嗓子凄厉地喊道:「来人啊!
抓贼啊!有贼进宿舍偷东西了!」深夜的女工宿舍楼,我这一嗓子足以惊动半栋楼。
顾言舟吓得魂飞魄散,手里的火柴和香掉了一地。「月月!你干什么!是我!」
我哪管他是谁,趁着黑暗,另一只手抡圆了,狠狠几巴掌抽在他脸上!「啪!啪!啪!」
清脆响亮。「救命啊!贼还打人!」顾言舟疼得嗷嗷直叫,
几个隔壁宿舍的女工已经冲了进来,打开了灯。光线亮起的一瞬间,我立刻松开手,
摆出满脸不可置信又惊又怕的表情,指着他:「顾言舟?怎么是你?你三更半夜不睡觉,
撬我门干什么?」屋里瞬间挤满了人,几个胆大的阿姨怒气冲冲地瞪着他。「小顾!
你大半夜偷偷摸摸进小沈的房间,你想干啥?」顾言舟被打蒙了,脸颊又红又肿,看着我,
眼神里满是怨毒,但嘴上还得编瞎话:「我……我不是看月月前几天说睡不好吗?
我托人搞了点安神香,能驱蚊助眠,怕敲门吵醒她,才……才想偷偷给她点上就走。」
这借口一出,几个女工的脸色缓和了些。可我偏不让他如愿。我立刻弯腰捡起地上的香,
放在鼻子下闻了闻,然后夸张地打了个喷嚏,捂着头说:「哎哟,
我头怎么这么晕……这香……好冲啊。」一个经验丰富的老阿姨拿过香闻了闻,
脸色大变:「这哪是安神香!这是加了料的**!我们年轻时候下乡,
队里就用这个熏过野猪!」这下,所有人的眼神都变了。事情闹大了。
顾言舟被几个女工扭送到了保卫科。尽管他死不承认,但这事还是在他档案上记了一笔。
第二天一早,我去办公室准备面试资料。打开抽屉的那一刻,我心头一冷。空的。
我为这次面试准备了半个月的客户资料、数据分析和幻灯片草稿,全都不翼而飞了。顾言舟,
他真是步步紧逼,招招致命。没有了这些,我明天上台,只能像个傻子一样背课文。这时,
他带着许悄然从我面前走过,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许悄然捂着嘴,
故作惊讶:「月月姐,你脸色好差呀,是不是东西丢了?哎呀,明天就要面试了,
这可怎么办呀?要不……言舟哥你帮帮月月姐?」顾言舟冷哼一声,
看都没看我一眼:「她自己不小心,怪谁?走,悄然,我送你去区里熟悉场地。」他们走了。
像是胜利者。我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笑了。然后,我从自己的挎包里,
拿出了另一份一模一样的、更完善的资料。重活一世,我还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
放在不设防的办公室抽屉里吗?只不过,这份资料,我也用不上了。我慢慢地、一页一页地,
将那份倾注了我无数心血的资料撕得粉碎,扔进了垃圾桶。然后,
我掏出了一张去申城的火车票。去他的晋升,去他的红星药厂。这个毁了我一生的泥潭,
我不待了。十五年的血海深仇,我不相信,报应会缺席。4坐了两天一夜的绿皮火车,
我终于踏上了申城的土地。空气里都弥漫着金钱和机会的味道。街道上的男男女女行色匆匆,
眼神里燃烧着火焰,那是对未来的渴望和野心。前世,
在我被困在厨房与菜市场的无数个日夜里,「去申城」是我唯一的梦。
顾言舟总说:「家里老人孩子都需要你,等以后有钱有闲了,我一定带你去。」这个「以后」
,直到我死,都没来。如今,我终于靠自己来了。泪水瞬间模糊了我的视线。这不是伤心,
是新生。我抹掉眼泪,攥紧了兜里那份被我誊写了无数遍的「药品生产线优化流程方案」。
这是我在药厂仓库摸爬滚打,结合了前世十五年所见所闻总结出的心血。
它能让一条生产线的效率至少提升百分之二十。对于那些嗷嗷待哺的私营药厂来说,
这就是黄金。但现实给了我一记响亮的耳光。一连几天,我跑了十几家药厂,
全被当成了骗子。没人相信一个从小地方来的、二十出头的黄毛丫头,能拿出这么牛的东西。
我的钱快花光了,住进了最便宜的招待所,每天啃两个馒头。就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
在一家投资公司门口,我见到了戚骁。未来的商界巨擘,身价千亿的科技大佬。此刻,
这位未来的巨富,正被人从气派的玻璃大门里推搡出来,一份项目计划书被甩在他脸上,
散落一地。「一穷二白还想搞什么通讯设备?滚蛋!别浪费我们时间!」
戚骁狼狈地摔在地上,但他没有立刻爬起来。而是沉默地,一张一张,把地上的纸捡了起来,
抚平上面的褶皱,小心翼翼地放进他那个破旧的帆布包里。那一刻,他的眼神,
跟我踏上申城土地时的眼神,一模一样。都是不死的野心。我走过去,蹲下身,
帮他捡起最后一张纸。「你好,」我对他说,「青年创业,有兴趣听一下我的项目吗?」
那天下午,在一家连空调都没有的弄堂小饭馆里,我把我的方案推到他面前。
他只看了十分钟,眼睛就亮得吓人。「流程再造,数据闭环……你是天才!」
我没理会他的吹捧,直截了当地问:「它值多少钱?」戚骁沉默了。良久,
他从包里掏出所有的钱,连同硬币,一起推到我面前。「八千块,」他看着我的眼睛,
坦诚得近乎残忍,「我全部的家当。不够,我知道这远远不够。但,沈月,
我用我未成立的公司,和你赌一个未来。方案归我们共同所有,你做技术总监,我跑市场,
盈利五五分。」他甚至不知道我的全名。但他眼里的那份信任和孤注一掷,
是我从未在顾言舟那里看到过的东西。我伸出手:「合作愉快。」那个炎热的午后,
申城的一个小角落里,两只饿狼,达成了联盟。5接下来的半年,是地狱,也是天堂。
我和戚骁租了一个几平米的车库当办公室。我负责继续优化方案,将其模块化,
以适应不同的生产线。他则像个疯子一样,背着样品,一家家工厂地跑。
我们吃过无数次闭门羹,被人嘲笑过,被人当成骗子赶出来过。最穷的时候,
一碗泡面两个人分着吃。但我从没觉得苦。因为每一次深夜,当我精疲力尽地趴在桌上睡着,
醒来时身上总会多一件带着烟草味的外套。每一次黎明,戚骁拖着疲惫的身体回来,
看到我桌上给他留的热水和包子,眼睛里总会有光。我们是战友,是彼此在黑暗中唯一的光。
终于,我们成功了。一家濒临破产的镇江小药厂,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
采用了我们的方案。一个月后,他们的产能翻了一倍。「申越科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