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穿成怨种,开局被退婚“林家三**,林溯禾,德不配位,善妒成性,
实非我大景朝太子良配!本宫今日,前来退婚!”冰冷又傲慢的男声,像一把淬了毒的冰锥,
狠狠扎进林溯禾的耳膜。吵死了。哪个KTV的公主在蹦迪,低音炮开这么大。
林溯禾费力地睁开眼,刺目的光线让她瞬间眯起了眼。眼前不是她熟悉的无菌工作室,
也不是那张能躺平了睡的解剖台,而是一片金碧辉煌。雕梁画栋,满堂宾客,人人绫罗绸缎,
个个神情古怪。正前方,一个身穿四爪蛟龙袍的俊美青年,正满脸嫌恶地看着她。他身边,
还依偎着一个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白衣女子。一股不属于她的记忆洪流,
夹杂着无尽的委屈、爱慕与绝望,疯狂涌入脑海。林溯禾,大景朝安远侯府嫡出三**。
眼前的男人,是当朝太子萧烬羽,她的未婚夫。旁边的白莲花,是她那好堂姐,林婉儿。
今天,是太子殿下带着心上人,当着满京城权贵的面,上门来退婚羞辱她的好日子。林溯禾,
二十一世纪金牌殡葬师,入殓、防腐、风水、心理疏导一条龙服务。
上到亿万富豪下到街边乞丐,经她手送走的客户,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她的人生信条是:死者为大,众生平等,以及……别耽误我下班。上一秒,
她刚为一位猝死的996程序员画好**“精神小伙妆”,下一秒,
就穿成了这个恋爱脑的侯府怨种千金。“妹妹,你别怪太子殿下,
都怪我……”林婉儿柔弱地开口,眼泪跟不要钱似的往下掉,“我与殿下情难自禁,你若怨,
便怨我吧。”好一出绿茶配渣男的年度大戏。林溯禾的目光,从这对狗男女身上,
缓缓扫过满堂宾客。有幸灾乐祸的,有同情惋惜的,更多的则是等着看侯府笑话的。
她的父亲安远侯,气得脸色铁青,浑身发抖。母亲则早已哭成了泪人,死死攥着她的手。
“太子殿下,小女究竟犯了何错,您要如此……如此践踏我侯府颜面!”安远侯悲愤交加。
萧烬羽冷哼一声,看向林溯禾的眼神,像是看一堆垃圾:“她犯了何错?她最大的错,
就是占着太子妃的位置不放!婉儿才情卓绝,温婉贤淑,她林溯禾算个什么东西?
一个空有家世的病秧子、草包!”记忆中,原主对这位太子爱得死心塌地。为了他,
学自己不擅长的琴棋书画,为了他,拖着病体雨中苦等,结果换来一句“别来烦我”。
真是个……可怜的客户。林溯禾心中默哀了三秒,然后,她动了。她轻轻挣开母亲的手,
无视了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一步步走到大堂中央。她没有哭,没有闹,甚至没有一丝愤怒。
她只是平静地看着萧烬羽,那眼神,像是在评估一具刚送来的尸体,冷静、专业,
甚至带着一丝职业性的审视。“你说完了?”林溯禾淡淡开口,声音还有些虚弱,
但吐字清晰。萧烬羽一愣,他预想过林溯禾会哭闹、会寻死觅活,却没想过她会如此平静。
“你看,”林溯禾忽然抬手指了指他的脸,语气像在跟同事讨论业务,“印堂发黑,
山根凹陷,眼下卧蚕带煞,子女宫晦暗无光。此乃气运衰败之相。”她顿了顿,
目光转向他身边的林婉儿:“至于这位,眉骨过高,声带金戈,虽有几分姿色,
却是典型的克夫薄情相。你们俩凑一对,倒也算是……为民除害了。”什么?!满堂死寂。
所有人都被林溯禾这番惊世骇俗的言论给震住了。
这还是那个唯唯诺诺、见到太子连头都不敢抬的林三**吗?
萧烬羽脸色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你……你胡说八道什么!疯了不成!
”“我是不是疯了不重要。”林溯禾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极其职业的微笑,
那种“家属请节哀,这边请付款”的微笑,“重要的是,太子殿下,你这桩婚事,
我林溯禾退了。不是你退我,是我退你。”她抬起下巴,目光清冽,扫视全场:“从今日起,
我林溯禾与太子萧烬羽,婚约作废,再无瓜葛。天为证,地为鉴!”说完,她转身就走,
干脆利落,没有一丝留恋。那背影,瘦弱,却挺得笔直。“你给我站住!”萧烬羽恼羞成怒,
感觉自己被反将了一军,尊严扫地,“林溯禾,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你敢退本宫的婚?
你会后悔的!”林溯禾脚步一顿,没有回头,只是轻飘飘地留下一句话。“三十年河东,
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太子殿下,你好自为之。”话音落下,她已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大堂内,萧烬羽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林溯禾消失的方向,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林婉儿的眼泪也僵在了脸上,剧本……好像不是这么演的啊?而角落里,一个身穿玄色王袍,
气质冷峻深沉的男子,正把玩着手中的玉扳指。他深邃的眸子里,
第一次对那个传说中的草包三**,露出了一丝玩味的兴趣。摄政王,凤玦。
他今天本是来看戏的,没想到,戏中人,比戏本身,有趣多了。第二章这侯府的风水,
稀烂回到自己居住的“清芷院”,林溯禾屏退了哭哭啼啼的丫鬟,一头栽倒在床上。
身体好虚。原主这身子,常年汤药不断,走几步路都喘,刚才在大堂上全靠一口气撑着,
现在精神一松懈,四肢百骸都叫嚣着疲惫。她闭上眼,
开始系统地梳理脑中的记忆和眼前的处境。安远侯府,听着威风,实际上已经开始走下坡路。
爷爷辈的荣光早就耗得差不多了,父亲安远侯为人忠厚,但在朝中不懂钻营,处处受排挤。
这次与太子的婚约,本是侯府最后的救命稻草,现在也被自己亲手斩断了。可以预见,
明天开始,安远侯府就会成为全京城的笑柄。而她,林溯禾,就是那个笑柄的中心。“**,
您……您别想不开啊!”大丫鬟半夏端着一碗参汤进来,眼眶红得像兔子,
“太子殿下他……他有眼无珠!您千万别做傻事!”林溯禾坐起身,接过参汤闻了闻。
人参、黄芪、当归……都是些补气血的,但配伍杂乱,虚不受补。原主这身子,
越喝只会越虚。“以后这些汤药,别熬了。”她淡淡地说。“啊?”半夏愣住了,
“可是**,这是张太医开的方子,说是对您的身子好……”“他要是真懂,
我这身子能养了十几年,还是一阵风就能吹倒的样子?”林isola慢悠悠地喝了一口,
权当润喉,然后放下碗,开始打量这个房间。古色古香的陈设,看得出是用了心的。
但……问题很大。作为一名专业的殡葬师,风水是必修课。这不仅仅是迷信,
更多的是环境学、心理学和磁场学的综合体现。一个好的墓地风水能让逝者安息,
让生者心安。同理,一个好的阳宅风水,自然能让人身心舒泰,气运亨通。
而她这个“清芷院”,简直是风水反面教材的集大-成者。“半夏,我问你,
我床头正对着的这面铜镜,是谁摆的?”林溯禾指着梳妆台上那面正对着床榻的大铜镜。
半夏想了想:“回**,是……是婉儿**送的。她说**您身子不好,
夜里容易被梦魇惊扰,摆面镜子能照走邪祟。”林溯禾冷笑一声。好一个照走邪祟。
《阳宅撮要》有云:镜面照床,谓之“摄魂”,夜间阳气衰弱,
镜中虚影容易引起人心神不宁,久而久之,必然导致失眠多梦,精神恍惚,身体日渐衰败。
“还有,窗外那片竹林,是谁种的?”“也是婉儿**的提议。她说君子比德于竹,
**您日后是太子妃,多种些竹子能陶冶情操。”林溯禾走到窗边,推开窗。
一阵阴冷的风夹杂着湿气扑面而来。这片竹林长得过于茂密,
将本该照进院子的阳光挡得严严实实,导致整个院子阴湿气重。宅院喜阳不喜阴,阴气过重,
人居其中,轻则病痛缠身,重则损耗阳寿。原主一个本就体弱的姑娘,住在这种地方,
身体能好才怪了!“婉儿**还真是……为**碎了心啊。”林溯禾语气里听不出喜怒。
这个林婉儿,手段可真够阴损的。明面上处处为你着想,背地里却用这种不见血的刀子,
一点点要你的命。原主到死,估计都还把她当成贴心好姐姐。“半夏,
去找几个粗壮的婆子来,再拿几把斧头。”林溯禾吩咐道。半夏吓了一跳:“小……**,
您要斧头做什么?”“砍竹子。”“啊?!”半夏目瞪口呆,
“那可是婉儿**的一片心意啊,而且侯爷知道了会生气的……”“我爹那边,我去说。
你就说我说的,一个时辰内,我要看到院子里的竹子,一根不剩。”林溯禾的语气不容置喙。
与其等着病死,不如先自救。半夏看着自家**那双从未有过的、清澈又坚定的眼睛,
不知怎么的,竟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转身跑了出去。林溯禾又走到那面“摄魂镜”前,
看着镜子里那张苍白瘦弱、但眉眼精致的脸,扯了扯嘴角。“放心吧,前客户。”她轻声说,
“你的仇,我帮你报。你的家人,我帮你护。这笔售后服务,给你做到满分。”她拿起铜镜,
毫不犹豫地将它翻了个面,用一块布盖了起来。做完这一切,她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出。
整个侯府的风水,都有问题。正门纳气口被一块来历不明的巨石挡住,
导致财气、旺气进不来。后院水池成了死水,秽气丛生。几处关键的梁柱,
似乎都有被白蚁侵蚀的痕迹……这是一个正在从内部腐烂的宅子,就像安远侯府如今的处境。
而这一切,绝非偶然。有人在用风水布局,败坏整个侯府的气运!林溯禾眯起了眼。看来,
她这殡葬师的专业技能,要在这个异世界,提前上岗了。第三章砍竹挪石,
初显神通安远侯府的下人们,今天算是开了眼了。先是三**大闹退婚宴,
把太子殿下怼得哑口无言。现在,又指挥着几个婆子,在自己的院子里“哐哐”砍竹子。
那片竹林可是二**林婉儿精心挑选,特意为三**种下的,说是清心雅致,陶冶情操。
现在,一棵棵翠竹倒下,像是砍在林婉儿的脸上。“住手!你们都在干什么!”说曹操,
曹操就到。林婉儿带着她的丫鬟,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看到一地的狼藉,
漂亮的脸蛋瞬间扭曲了。“妹妹,你这是做什么?就算你心里对太子殿下有气,
也不能拿这些无辜的竹子撒气啊!这是姐姐我好不容易才为你寻来的‘紫玉竹’,
你怎么能……”她说着,又开始抹眼泪。林溯禾靠在门框上,
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表演:“堂姐消息真是灵通,我前脚刚动斧子,你后脚就来了。
”林婉儿被噎了一下,随即哭得更凶了:“我……我是担心你!我怕你想不开!妹妹,
我知道你恨我,可你不能这样作践自己,作践姐姐的一片心意啊!
”几个砍竹子的婆子都停下了手,面面相觑,有些不知所措。林溯禾走了过去,
拍了拍一个婆子的肩膀:“继续砍,天黑之前砍不完,你们这个月的月钱就没了。
”婆子们一听,顿时又有了力气,斧子挥得更起劲了。“林溯禾!”林婉儿终于装不下去了,
尖声叫道,“你非要跟我作对是不是!”“堂姐言重了。”林溯禾慢悠悠地说,
“我只是觉得,我这小院子,容不下这么大一片阴地。湿气太重,容易招惹些不干净的东西,
比如……霉菌、蛀虫,或者某些披着人皮的脏东西。”她意有所指地看着林婉儿。
林婉儿脸色一白,气得嘴唇都在哆嗦:“你……你简直不可理喻!我要去告诉伯父伯母!
”“请便。”林溯禾做了个“请”的手势,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微笑。林婉儿跺了跺脚,
恨恨地瞪了她一眼,转身跑了。没过多久,安远侯和侯夫人就急匆匆地赶了过来。“禾儿!
你这是在胡闹什么!”安远侯看着满院狼藉,气不打一处来。他今天在人前丢尽了脸,
本就一肚子火。侯夫人也是满脸愁容:“禾儿,娘知道你心里苦,
可婉儿也是一片好心……”“好心?”林溯禾打断了她,“娘,你过来。
”她拉着侯夫人走到墙角,指着墙上那些青黑色的苔藓:“您看,这院子终年不见阳光,
湿气淤积,墙根都长了霉斑。女儿的房间里,被褥都是潮的。我常年咳嗽,缠绵病榻,
您真觉得住在这种地方,身体能好起来?”侯夫人一愣,仔细看了看,这才发现问题。
她平时只关心女儿吃药,却从未注意过居住环境的细节。林溯禾又看向安远侯:“父亲,
您是武将出身,应该知道‘兵营驻扎,必选向阳干燥之地’。人也是一样,久居阴湿之地,
阳气受损,百病丛生。这哪里是陶冶情操,这分明是慢性谋杀。”“慢性谋杀”四个字,
说得极重。安远侯的脸色也变了。他不是傻子,之前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现在被女儿一点,
立刻就反应了过来。林溯禾这几年,身子的确是越来越差,请了无数名医,吃了无数汤药,
都不见好转。难道……问题真的出在这院子里?“可……可婉儿她,为何要这么做?
”侯夫人还是不敢相信。林溯禾心中冷笑,面上却是一片平静:“或许,
堂姐她只是不懂这些,一片好心办了坏事吧。”她现在没有证据,
说多了反而让父母觉得她在无理取闹,迁怒旁人。点到为止,让他们心中埋下一根怀疑的刺,
就够了。安远侯沉默了。他看着女儿那张苍白却异常镇定的脸,忽然觉得,自己的女儿,
好像一夜之间长大了,也……陌生了。“罢了罢了,”他叹了口气,挥挥手,“你想砍,
便砍了吧。只是……日后行事,莫要再如此冲动。”他默许了。林婉儿的算盘,落空了。
等竹子被清理干净,温暖的阳光终于洒进了这个阴郁了多年的小院。
林溯禾让人把房间里的所有东西都搬出去暴晒,又用艾草熏了一遍,整个院子顿时焕然一新。
做完这一切,她感觉呼吸都顺畅了不少。但,这只是第一步。
她找到了正在书房唉声叹气的安远侯。“父亲。”“禾儿,你怎么来了?可是身子不舒服?
”安远侯看到她,连忙起身。“女儿无事。”林溯禾开门见山,“女儿想请父亲,
移走府门口那块镇宅石。”安远侯一愣:“移走镇宅石?为何?那块‘青龙石’,
是当年我祖父花重金请来的,说是能镇住侯府的气运。”“镇住?”林溯禾摇了摇头,
“父亲,那不是‘青龙石’,那是一块‘拦路石’,一块‘断运石’!
”她语气严肃:“我们侯府大门坐北朝南,本是纳气吉位。但那块巨石,不偏不倚,
正好堵在了气口中央。好比人的喉咙被堵住,气都喘不上来,还谈何气运亨通?
”“这……这是何种说法?”安远侯听得云里雾里。“父亲您只需想一想,自从十年前,
那块石头被安置在门口之后,我们侯府是不是就再无一件大喜事?您的官路,
是不是处处受阻?府中的生意,是不是年年亏损?”林溯禾的话,如同一记记重锤,
敲在安远侯心上。他仔细一想,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好像……还真是这样!这十年来,
侯府看似风光,实则江河日下,处处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憋屈和颓败。
他一直以为是自己能力不济,难道……竟是这块石头的问题?
“可……可这是当年风水大师看过的……”“那请问这位大师,如今何在?”林溯禾追问。
“……”安远侯哑口无言,那位大师早就不知所踪了。看着父亲动摇的神情,林溯禾知道,
有戏。她要做的,就是把这个家里所有“有毒”的风水布局,一个个,亲手拔除!
第四章气运回转,贵人登门移走一块重达数千斤的巨石,不是件小事。
安远侯犹豫了整整一夜。第二天早上,他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出现在了林溯禾面前。
“禾儿,你……你确定?”“父亲,您这几日是否时常头痛欲裂,夜不能寐?
”林溯禾不答反问。安远侯一惊:“你怎么知道?”他这毛病是近几个月才有的,
连夫人都没告诉。“因为堵在门口的,不仅是侯府的气运,也是您的气运。
”林溯禾平静地解释,“您是侯府之主,府运不畅,最先受影响的就是您。那块石头,
就是您头痛的根源。石不移,您这病,神仙难医。”这番话,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安远侯一咬牙:“好!移!”他立刻召集了府中最强壮的几十个家丁,备好滚木和杠杆。
林溯禾亲自到场指挥。“向东移三尺,再向南移九尺,置于影壁之后,让它背靠影壁,
面向府内。”她指挥若定,条理清晰。家丁们累得满头大汗,足足折腾了两个时辰,
才按照她的要求,将那块“断运石”挪到了指定位置。说来也怪。就在巨石落地的一瞬间,
一阵清风从大门外吹了进来,拂过每个人的脸庞,带着一股说不出的舒爽。
安远侯深吸一口气,只觉得连日来那种昏昏沉沉、压得他喘不过气的滞涩感,竟然一扫而空!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额头,那股盘踞多日的刺痛感,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震惊地看向自己的女儿,眼神里充满了不可思议。难道……这世上真有如此玄妙之事?
林溯禾只是微微一笑,没再多言。她知道,这只是开始。风水改运,并非一蹴而就,
而是潜移默化。接下来的几天,林溯禾成了侯府最忙的人。她让下人挖通了后院淤塞的水渠,
引来活水,在池中养了九条红色锦鲤,取“九九归一,活水生财”之意。
她调整了书房的布局,将安远侯的书桌搬到了“文昌位”,背后靠墙,面向门口,
形成“背有靠山,胸有乾坤”的格局。她甚至还给厨房的大灶换了个方位,
让灶口朝向“生气”方,说这样能保阖府安康,人丁兴旺。侯府上下,
都用一种看神棍的眼神看着她。但因为有侯爷的默许,谁也不敢多说什么。
林婉儿来看过几次,每次都冷嘲热讽,说林溯禾被退婚后受了**,脑子不正常了。
林溯禾全当耳旁风。半个月后。奇妙的事情开始发生了。先是侯夫人失踪了三年的陪嫁首饰,
在一间旧库房的角落里被找到了,价值不菲。接着,安远侯一桩被拖了半年之久的军械款项,
户部那边竟然痛痛快快地批了下来,一分都没克扣。就连厨房的王大厨,
他那多年不孕的儿媳妇,都传来了喜讯。一桩桩,一件件,看似巧合,但接二连三地发生,
就由不得人不信了。府里的下人们看林溯禾的眼神,从看神棍,逐渐变成了敬畏。
连安远侯和侯夫人,也开始对这个女儿言听计从。“禾儿,你这……都是从哪学来的?
”晚饭时,侯夫人忍不住问道。“梦里有位白胡子老爷爷教的。”林溯禾随口胡诌。
总不能说自己是殡葬专业毕业,业务需要吧。安远侯夫妇对视一眼,
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他们宁愿相信,这是神仙托梦,点化了自己的女儿。
就在侯府气象一新,人人喜气洋洋的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贵客,登门了。
门房连滚带爬地来报:“侯……侯爷!摄政王殿下……驾到!”摄政王,凤玦?!
安远侯手里的筷子“啪”地一声掉在地上。那可是当今圣上最信任的亲弟弟,手握重兵,
权倾朝野,连太子都要让他三分的活阎王!他怎么会突然来他们这个正在风口浪尖上的侯府?
安远侯来不及多想,赶紧带着全家出门迎接。只见府门口,
一架极其低调但奢华的玄色马车静静停着。车边,
站着那个传闻中冷面冷心、杀伐果决的男人。凤玦一身玄衣,身姿挺拔如松,
面容俊美得如同冰雕雪塑,一双深不见底的凤眸,
正不带任何感情地打量着安远侯府焕然一新的门楣。“不知王爷驾到,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安远侯诚惶诚恐地行礼。凤玦的目光淡淡扫过他,最后,落在了他身后那个同样穿着素净,
神色平静的少女身上。林溯禾。他薄唇微启,声音清冷如玉石相击:“本王路过,
听闻安远侯府近日……风水不错。特来讨杯茶喝。”第五章王爷的试探,
死局活解凤玦的到访,让整个安远侯府的气氛都变得凝重起来。这位摄政王殿下,
是出了名的不按常理出牌。他说路过,鬼才信。他那双锐利的眼睛,仿佛能洞穿人心,
让安远侯站在他面前,后背都冒出了一层冷汗。大堂奉茶,凤玦姿态闲适地坐在主位,
端起茶杯,却不喝,只是用杯盖轻轻撇着浮沫。他的目光,似有若无地落在林溯禾身上。
“听闻林三**,前几日一语惊人,断言太子气运衰败?”凤玦漫不经心地开口,
却让在场所有人都心头一紧。这话可不能乱说!非议储君,是大罪!
安远侯吓得差点跪下:“王爷息怒!小女年幼无知,胡言乱语,当不得真!”“哦?
”凤玦挑了挑眉,看向林溯禾,“林三**,你自己说,当不当得真?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林溯禾身上。侯夫人急得直给她使眼色,让她赶紧认错。
林溯禾却像是没看见,迎上凤玦探究的目光,平静地回答:“民女不敢妄议国本。
只是就事论事,看相而已。”“那你不妨,也给本王看看?”凤玦勾起唇角,
那笑容却不达眼底,带着几分压迫感。这是试探,也是刁难。给摄政王看相?说好了,
是奉承。说坏了,是找死。怎么说,都是错。林溯禾心里跟明镜似的。她知道,
自己之前那些改换家运的举动,恐怕早就传到了这位王爷的耳朵里。他今天来,
就是来验一验成色的。她站起身,走到凤玦面前,却没有看他的脸,
而是看向他放在桌上的手。那是一只骨节分明、修长有力的手。只是……“王爷的手,
是好手。”林溯禾开口,“五指并拢,不见漏财。掌心红润,气血充盈。生命线深长,
事业线清晰,是手握乾坤,执掌生杀的大贵之相。”这一通彩虹屁,让安远侯稍微松了口气。
然而,凤玦的表情却毫无变化,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显然对这些套话不感兴趣。
林溯禾话锋一转:“只可惜……”安远侯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可惜,王爷这只手,
近日沾了不该沾的东西。”林溯禾的目光,落在了凤玦拇指上那枚墨玉扳指上,
“此玉名为‘玄龙佩’,是前朝末代皇帝的随身之物。此物随主,见证了国破家亡,
怨气极重。王爷虽有紫气护体,能压制一时,但长期佩戴,煞气侵体,必将反噬其主。
轻则噩梦缠身,心神不宁,重则……龙气相冲,伤及根基。”凤玦的瞳孔,骤然一缩!
他近来确实夜夜被战场厮杀的噩梦困扰,心烦意乱,连御医都查不出所以然。这件事,
除了他自己和贴身侍卫,绝无第三人知晓!而这枚扳指的来历,更是机密中的机密!
他死死盯着眼前这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少女,眼神瞬间变得凌厉如刀。她是怎么知道的?!
大堂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安远侯夫妇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林溯禾却仿佛没感受到那股逼人的杀气,继续说道:“解法也简单。将此玉埋于极阳之地,
以烈日暴晒七七四十九日,可消其怨气。或者……”她抬起眼,直视着凤玦的眼睛,
一字一句道:“或者,寻一处‘潜龙’之穴,以王爷自身的龙气,化解它的怨气,
将其收为己用。只是这‘潜龙穴’,天下难寻。”凤玦沉默了。
他盯着林溯禾看了足足有一分钟,那眼神,仿佛要将她从里到外看个通透。良久,
他忽然笑了。那是一种冰雪初融般的笑,虽然短暂,却足以让天地失色。“有意思。
”他取下那枚扳指,随手抛给了身后的侍卫,“赏你了。”侍卫手忙脚乱地接住,一脸懵逼。
凤玦站起身,整了整衣袍:“安远侯,你生了个好女儿。”说完,他竟真的转身就走,
再没有多说一句话。直到那架玄色马车消失在街角,安远侯才发现,
自己的里衣已经完全被冷汗浸透了。他看向自己的女儿,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后怕,
有震惊,更多的,是一种连他自己都说不清的……骄傲。而林溯禾,
只是平静地看着凤玦离去的方向,轻轻吐出一口气。第一关,总算是过了。她知道,
这位权倾朝野的摄政王,从今天起,算是记住她了。是福是祸,尚未可知。但至少,
她为自己,也为侯府,争取到了一张最有分量的底牌。第六章城西疠疫,
一语成谶摄政王凤玦的到访,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
在京城上层圈子里荡起了不小的涟漪。人人都知道安远侯府被太子退了婚,成了笑柄。
可转头,权势滔天的摄政王却亲自登门,还夸了那位三**一句“好女儿”。这风向,
让人看不懂了。一时间,拜帖雪花似的飞向安远侯府。那些曾经等着看笑话的人,
又换上了另一副嘴脸,前来试探拉拢。安远侯府的门槛,竟比退婚前还要热闹。
安远侯夫妇俩应付着各路人马,心中五味杂陈。他们知道,这一切,
都是因为女儿那天在摄政王面前的“惊人之语”。而始作俑者林溯禾,却对此毫无兴趣,
整日待在自己的院子里,看书,晒太阳,调理身体。她现在这具身体,底子太差,得慢慢养。
林婉儿几次三番想来找茬,都被侯夫人不软不硬地挡了回去。侯夫人虽然单纯,但不傻。
经历了这么多事,她对这个一直“贴心”的侄女,已经有了戒心。这天,
林溯禾正躺在院子里的摇椅上,盘算着怎么把侯府后花园那个碍眼的假山给“优化”掉,
丫鬟半夏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不好了!出大事了!”“天塌下来了?
”林溯禾眼皮都没抬。“比天塌下来还严重!”半夏喘着气说,“城西……城西爆发疠疫了!
听说好多人都上吐下泻,高烧不退,已经死了好几个了!”疠疫?林溯禾一下子坐直了身子。
这在古代,可是等同于瘟疫,是要死一大片人的!“消息确实吗?”“千真万确!
现在官府已经把城西那几条街都封了,许进不许出!京城里人心惶惶的,
都在抢购米粮和药材呢!”林溯禾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她忽然想起了一件事。那天,
她给太子萧烬羽“看相”时,除了说他气运衰败,还说了一句。——“眼下卧蚕带煞,
子女宫晦暗无光”。在相术里,卧蚕不仅代表子女运,也代表人的阴德和健康。卧蚕带煞,
晦暗无光,往小了说,是肾气亏虚,纵欲过度。往大了说,却是家宅不宁,
甚至……治下子民有灾。太子监国,京城地面,也算他的“治下”。她当时不过是顺口一说,
结合他那副被酒色掏空的模样,做出的职业判断。没想到,一语成谶!
疠疫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朝堂。皇帝下令,命太医院协同京兆府,务必尽快控制住疫情。
太子萧烬羽为了挽回自己前段时间丢掉的颜面,主动请缨,负责督办此事。
他带着大批太医和药材,浩浩荡荡地开赴城西,摆出一副要与百姓共渡难关的架势。
各种歌功颂德的折子,雪片般飞向皇宫。然而,三天过去了。疫情非但没有被控制住,
反而愈演愈烈。死亡人数,从几个,变成了几十个。太医们束手无策,他们按照古方,
又是焚烧艾草,又是开具驱邪避秽的汤药,结果一点用都没有。城西封锁区内,哀鸿遍野,
宛如人间地狱。萧烬羽也慌了。他没想到事情会这么棘手。他一个养尊处优的太子,
哪里见过这种场面。躲在临时的行辕里,连封锁区都不敢靠近。
就在朝堂上一片焦头烂额之际,林溯禾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她换上一身利落的男装,
找到了安远侯。“父亲,女儿要去城西。”“胡闹!”安远侯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那里是疫区!九死一生!你一个女儿家去做什么!”“去救人。
”林溯禾的回答简单而坚定。“救人?太医院那么多太医都束手无策,你去能做什么!
”“他们治的是病,但引发这场疠疫的,或许不是病。”林溯禾沉声说,“父亲,
您还记得我说过,城西那片,阴湿气重,秽气淤积吗?”京城西面,地势低洼,
又临近乱葬岗,本就是风水上的“污秽之地”。“女儿怀疑,这次疠疫的根源,不在人,
而在水。”林溯禾说出了自己的推测,“城西百姓饮用的,都是那条‘臭水河’里的水。
如果水源被污染了,喝再多药也没用。”水源污染?这个词,安远侯听都没听过。
但在见识了女儿的种种“神通”之后,他竟有些信了。“可……可那也太危险了!
”侯夫人哭着拉住她,“娘不能让你去冒这个险!”“娘,医者仁心。我虽不是医者,
却也见不得生灵涂炭。”林溯禾看着父母,认真地说,“更何况,这既是危局,
也是我们安远侯府的转机。”她的话,让安远侯心头一震。他明白女儿的意思。如果,
林溯禾真的能解决这场连太子都束手无策的疠疫,那安远侯府的声望,
将达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这是一个巨大的堵伯。赌赢了,一步登天。
赌输了……安远侯看着女儿那双不容置疑的眼睛,他知道,他拦不住她。“好。”他咬着牙,
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爹陪你去!”“不,父亲您不能去。”林溯禾摇了摇头,
“您要留在朝堂上,为我争取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否则,我一个侯府**,
连封锁区的大门都进不去。”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您就上奏陛下,说小女不才,
略通风水堪舆之术,愿往疫区,查探地气,驱邪禳灾。或许……能为太子殿下,分忧解难。
”第七章隔离之法,降维打击安远侯的奏折递上去后,在朝堂上引起了轩然**。“荒唐!
简直是荒唐!”一个御史当场就跳了出来,“疠疫当前,人命关天,
岂能让一个黄毛丫头用什么风水之术去胡闹!”“安远侯,
你是不是想让你女儿出风头想疯了!”“太子殿下和太医院的诸位大人都束手无策,
她一个闺阁**能有什么办法?简直是哗众取宠!”朝堂上,指责声一片。
太子萧烬羽的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林溯禾这个名字,现在就是他的奇耻大辱。
让她去给自己“分忧解难”?这不等于是在打他的脸吗?“父皇,儿臣认为,此事万万不可!
此乃对万民性命的亵渎!”萧烬羽立刻出列反对。龙椅上的景明帝,眉头紧锁,
脸色也不太好看。他也觉得这事不靠谱。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摄政王凤玦,
突然开口了。“皇兄,臣弟倒觉得,可以一试。”他一开口,整个朝堂瞬间安静了下来。
凤玦淡淡说道:“如今城西疫情糜烂,太医院别无他法。既然林三**有此奇术,
何不让她一试?死马,也可当活马医。”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萧烬羽:“太子监国,
却致使京畿之地疠疫横行。若再无建树,恐怕难堵天下悠悠之口。多一个人,
或许就多一分希望。”这话,看似在为林溯禾说话,实则句句都在扎萧烬羽的心。
景明帝沉吟了。凤玦的话,不无道理。现在的情况,已经坏到不能再坏了。“准了。
”他最终拍板,“封安远侯府三**林溯禾为‘安康县主’,赐金牌一面,可自由出入疫区,
协同太子,查探疫情根源。安远侯,你若所言不实,拿你全家是问!”“臣,遵旨!
”安远侯重重叩首,手心里全是汗。圣旨很快下到了侯府。
林溯禾换上一身早已准备好的男装,束起长发,脸上做了些简单的修饰,
让她看起来像一个清秀的少年郎。她没有带任何丫鬟,
只带上了府里十几个身强力壮、头脑灵活的家丁。“从现在起,你们的命,归我管。
”林溯禾看着他们,声音不大,却极有分量,“听我指令,一切行动,不能有半点差池。
做得到吗?”“我等誓死追随县主!”家丁们齐声应道。他们都是见识过林溯禾“神通”的,
对她有种盲目的信任。林溯禾又让人准备了大量的石灰、烈酒、布巾和……几大桶桐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