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刺骨的河水，混合着冬日未融的冰碴，疯狂地涌进林念禾的口鼻，带来一阵窒息般的剧痛。

她的四肢被粗糙的麻绳绑着沉重的石头，

身体不受控制地向着黑暗的、冰冷的、长满水草的河底沉去。透过浑浊的河水，

她似乎看到了岸上那对紧紧相拥的狗男女——她那个鸠占鹊巢的“好妹妹”林巧巧，

和她爱入骨髓的未婚夫张浩，正依偎在一起，像看一场精彩的戏剧一样，冷漠地，

欣赏着她的死亡。“姐姐，别怪我们。”林巧巧的声音，仿佛还穿透水流，回响在她的耳边，

甜美而恶毒，“要怪，就怪你占了不属于你的位置。你一个乡下来的野丫头，

怎么配得上林家大**的身份，又怎么配得上张浩哥这人中之龙呢？”“念禾，安心地去吧。

”张浩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却让她感到彻骨的寒冷，“你放心，

你爸妈留下的那座罐头工厂，我和巧巧，会替你好好经营的。”原来，这一切，

都是一个精心策划的圈套。她十八岁那年，被所谓的“亲生父母”从乡下找回城里，

认祖归宗。她以为自己是苦尽甘来，却没想到，那只是另一场噩梦的开始。他们找她回来，

不过是因为林巧巧在工厂里，挪用了一大笔公款，需要一个“替罪羊”来顶罪。

而她深爱着的、以为是自己生命中唯一光亮的未婚夫张浩，从一开始，就是和林巧巧一伙的。

他们榨干了她所有的价值，便毫不留情地，将她这个“废物”，推入了深渊。

无尽的恨意和不甘，像毒蛇一样，疯狂地啃噬着她的心脏。

如果……如果能重来一次……她一定，要让这对狗男女，血债血偿！要让他们，

也尝一尝这刺骨的河水，是什么滋味！……“死丫头！还敢跟老娘装死！赶紧给我起来！

”一阵尖锐的、刻薄的咒骂声，伴随着胳膊上传来的、如同被钳子夹住般的剧痛，

将林念禾从无边的黑暗和冰冷中，猛地拽了回来。她“霍”地一下，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不是冰冷的河底和腐烂的水草，而是自家那间破旧的、四面漏风的土坯房。

墙上，挂着一张已经泛黄的、印着“1983”字样的日历。而眼前这个正死死掐着她胳膊，

满脸横肉，唾沫横飞的女人，是村里最不好惹的媒婆，王婆子。林念禾的脑子，

“嗡”的一声，一片空白。她……她重生了？她竟然真的重生了！重生回到了十八岁这一年！

回到了她还没有被亲生父母认回，一切悲剧都还未开始的时候！“还愣着干什么？！

”王婆子见她不动，以为她要反抗，又狠狠地掐了她一把，“赶紧换上这身新衣服！

隔壁村的李瘸子，马上就开着拖拉机来接你了！你那个好赌的爹，把你卖了二十块钱，

抵了赌债！这可是你的福气！多少人想攀还攀不上呢！

”二十块钱……李瘸子……尘封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瞬间将她淹没。林念禾想起来了。

就是今天，她那个烂赌鬼养父林老三，为了二十块钱的赌债，

要将她卖给邻村那个四十多岁、因为酗酒打死过两任老婆的李瘸子。前世，她抵死不从，

闹得天翻地覆，差点一头撞死在墙上。最后，是村里的知青张浩，“如天神般降临”，

拿出了自己准备回城的二十块钱，从李瘸子手里，将她“救”了下来。她当时，感激涕零，

以为遇到了自己的良人，是拯救她脱离苦海的英雄，便不顾一切地，以身相许，和他定了亲。

现在想来，这从头到尾，都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可笑的骗局！是张浩和后来出现的林巧巧，

联手设下的“美男计”！目的，就是为了让她对他死心塌地，从而方便他们日后，一步步地，

夺取她亲生父母留下的那笔巨额家产！“我呸！什么福气！”林念禾还没来得及说话，

一个瘦弱的身影，就拿着一把生了锈的菜刀，挡在了她的面前。是她的养母，刘翠兰。

“王婆子！你给我滚出去！我告诉你们，只要我刘翠兰还有一口气在，谁也别想卖我的女儿！

”刘翠兰虽然面黄肌瘦，但那双眼睛，却像护崽的母狼一样，充满了凶狠和决绝的光。

“哎哟！你个不下蛋的老母鸡，还敢跟我横？”王婆子叉着腰，一口浓痰吐在地上，

“林老三欠了钱，白纸黑字写着呢！今天，这人，我们是要定了！你再敢拦着，

信不信我连你一块儿卖了！”“除非我死！”眼看着，两个女人就要撕打起来。

林念禾却突然，从冰冷的土炕上，站了起来。她拉住了自己的养母，然后，

看着一脸嚣张的王婆子，脸上，露出了一个与她年龄不符的、冷静得可怕的笑容。“王婆婆，

”她开口，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你回去告诉李瘸子，这门亲事，我应了。”“什么？！

”刘翠兰和王婆子，都惊呆了。“但是，”林念禾话锋一转，眼神变得锐利如刀，

“我有个条件。我要他，再加三十块钱的彩礼。一共五十块。少一分，我宁死不嫁。

”在八十年代初，五十块钱，对一个农村家庭来说，是一笔足以让所有人眼红的天文数字。

王婆子愣了一下，随即像看疯子一样看着她，啐了一口：“你个黄毛丫头，穷疯了吧？

还敢坐地起价？你以为你是金疙瘩做的？”“我就是金疙瘩。

”林念禾挺直了自己纤细的腰板，一字一句，掷地有声，“你告诉他，我林念禾，

长得是咱们十里八乡最好看的。而且，我读过高中，会读书认字。五十块钱，

买我这么个有文化、能给他传宗接代的漂亮媳妇，是他李瘸子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最重要的是，”她的嘴角，勾起一抹算计的、冰冷的弧度，“你告诉他，如果他不答应。

我就立刻去公社，去县里，告他强买强卖，逼良为娼。到时候，别说娶媳妇，他下半辈子，

都得在北方的劳改农场里过。”王婆子被她这番软硬兼施、有恃无恐的话，唬得一愣一愣的。

她看着眼前这个眼神冰冷、气势逼人的林念禾，

完全无法将她和以前那个懦弱、胆小的丫头片子联系在一起。一时间，竟然不敢再撒泼。

她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骂骂咧咧地走了，要去给李瘸子传话。“念禾！你这是做什么啊！

你怎么能答应啊！”王婆子一走，刘翠兰立刻扶住她，急得快要哭了。“妈，你放心，

我不会嫁给那个瘸子的。”林念禾扶着自己唯一真心爱护的亲人，低声安抚道，

“我只是在拖延时间。”她知道，张浩那个“英雄”，很快就要闪亮登场了。而她，

要在这场由她亲手改写了剧本的“好戏”开场前，为自己，

找一个真正的、能护她一生的、坚不可摧的靠山。她脑海里，

浮现出了一个高大、沉默的身影。一个面容冷硬，却在前世，

在她被张浩和林巧巧逼得走投无路、最绝望的时候，唯一一个，对她伸出过援手的男人。

那个驻扎在村子附近的大山里，据说是来养伤的、军衔很高的铁血军官——陆向北。前世，

就是因为他出手阻拦了李瘸子对她的骚扰，才得罪了李瘸子在县里当供销社主任的亲戚，

最终，在一场看似“意外”的山体滑坡中，为了救被困的村民而光荣牺牲。这一世，

她不仅要让他好好地活着。她还要，嫁给他。成为他名正言顺的，受国家法律保护的，军嫂。

她安顿好母亲，借口去后山挖野菜，悄悄地，溜到了村子东头，那个据说被部队包下来，

给首长养伤的、独立的红砖小院外。她刚走到院门口，就看到一个穿着军绿色背心，

身材挺拔如松的男人，正在院子里，用一把锋利的斧头，劈柴。他轮廓分明，眉眼深邃，

皮肤是常年训练晒出的、健康的古铜色。每一次挥动斧头，

他手臂上那结实的、流畅的肌肉线条，都会贲张起来，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感。

他就是陆向北。林念禾的心，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她深吸一口气，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和衣角。然后，算准了时机，在陆向北因为口渴，放下斧头，

转身要去屋里喝水时，她脚下一崴，“哎哟”一声，柔弱地、楚楚可怜地、恰到好处地，

倒在了他家院门口。陆向北听到声音，立刻警惕地转过身，那眼神，

像一头随时准备战斗的猎豹。当他看到倒在地上，抱着脚踝，疼得眼泪汪汪的林念禾时，

他那张总是冷硬得像冰山一样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一丝裂痕。“你……没事吧？

”他走过来，声音低沉、沙哑，带着军人特有的磁性，像一把大提琴的弦，

拨动了林念禾的心。“我……我脚崴了，好疼……”林念禾抬起头，

用那双水汪汪的、像受惊的小鹿一样无辜的眼睛，怯生生地看着他。她知道，自己这张脸，

是她现在，唯一的、也是最强大的武器。陆向北看着她那张清纯动人、梨花带雨的小脸，

耳根，不受控制地，微微泛红。他是个军人，在部队里，摸爬滚打了十年，

见过的都是五大三粗的糙汉子，何曾见过这样娇弱的、仿佛一碰就会碎掉的水灵灵的小姑娘。

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伸出那只布满老茧的、宽厚的大手，想扶她起来。就在这时，

一个充满了惊喜和“关切”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念禾？你怎么在这里？！”是张浩。

他来了。他的“英雄救美”剧本，正式开演了。2张浩穿着一身在当时看来，

无比体面的白衬衫和蓝色的确良裤子，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看起来斯文又可靠，

像极了画报上的文化人。他快步跑了过来，看到林念禾楚楚可怜地倒在地上，

而陆向北这个高大健壮的“陌生男人”正伸着手，立刻露出了“警惕”和“愤怒”的表情。

“你是什么人？！你想对念禾做什么？！”他一把将林念禾护在自己的身后，

像一个真正的护花使者，对陆向北发出了义正言辞的质问。

陆向北看着眼前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咋咋呼呼的“小白脸”，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面无表情地收回了手，冷着脸，像一尊门神一样，站在一旁。“张浩哥，

你别误会。”林念禾连忙从地上爬起来，“解释”道，声音柔弱得能掐出水来，

“这位……这位**同志是好人，他看我摔倒了，想扶我起来。”“是吗？

”张浩半信半疑地看了陆向北一眼，然后，满眼心疼地，蹲下身，就要去碰林念禾的脚踝，

“怎么这么不小心？崴得严重吗？我送你去村里的卫生所看看。”前世，就是这样。

他用他那温柔体贴的伪装，轻易地，就俘获了她那颗不谙世事、又极度渴望被关爱的心。

可现在，林念禾看着他那张写满了“关切”和“算计”的脸，只觉得无比的恶心。“我没事，

张浩哥。”她不动声色地，后退了一步，巧妙地躲开了他的触碰，“就是不小心崴了一下，

不碍事的，我自己能走。”她说着，挣扎着，自己站稳了。她没有再看张浩，而是转过头，

对着一直沉默不语的陆向北，露出了一个感激的、甜得能腻死人的微笑。“这位**同志，

今天，真是太谢谢你了。我叫林念禾，你呢？”陆向北看着她那张对着自己笑靥如花的脸，

又看了看旁边，因为被彻底冷落而脸色有些难看的张浩。他那颗总是平静如古井的心，

第一次，泛起了一丝异样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波澜。“陆向北。”他言简意赅地，

报出了自己的名字。“陆同志，那我先回家了，改天我再来登门谢谢你。”林念禾说完，

便故意一瘸一拐地，慢慢地，向家里走去。她没有给张浩任何可以献殷勤的机会。

张浩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陆向北那张冷硬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脸，心中第一次，

升起了一丝强烈的危机感。他总觉得，今天的林念禾，好像有哪里，不太一样了。

……林念禾回到家，不出所料，王婆子果然又带着李瘸子，上门来要人了。李瘸子四十多岁，

长得尖嘴猴腮，一条腿长一条腿短，走起路来一晃一晃的。

他看着林念禾那张如花似玉、吹弹可破的小脸，眼中满是贪婪的、不加掩饰的淫光。

“五十块钱，我出了！”李瘸子将一沓用绳子捆着的、皱巴巴的、各种面值的钱，

重重地拍在了桌上，“今天，你就是我李老四的人了！”林念禾那个烂赌鬼养父林老三，

看到钱，眼睛都直了，像条哈巴狗一样地，就要伸手去拿。“谁敢！

”刘翠兰像一头愤怒的母狮，不知从哪摸出了一把生锈的菜刀，狠狠地剁在桌子上，

挡住了林老三的手。“我告诉你们！今天谁要是敢动我女儿一根手指头，我就跟他拼了！

”“反了你了！你个不下蛋的死婆娘！”林老三见钱拿不到，气得扬起手，

就要朝刘翠兰的脸上打去。就在这时，门口，再次传来了张浩那“正义”的声音。“住手！

”他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一脸正气，将瘦弱的刘翠兰护在自己的身后。“光天化日之下，

强买强卖，还有没有王法了？！”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二十块钱，扔到桌上，姿态高傲。

“这二十块钱，是我这个月的全部津贴。我替念禾，还给你们！从现在起，她和你们李家，

再无任何关系！”好一出“英雄救美”！好一个“大义凛然”！前世，

她就是被他这副悲天悯人的圣父模样，骗得团团转。王婆子和李瘸子，

看到张浩这个“文化人”出来搅局，气得哇哇大叫，

却又不敢真的得罪他这个吃“商品粮”的知青。而刘翠兰，

则用一种无比感激的、看未来好女婿的眼神，看着张浩。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场闹剧，

会以张浩的“胜利”而告终时。一直沉默的林念禾，却突然，

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举动。她走到桌边，将张浩那二十块钱，当着他的面，

推了回去。然后，她当着所有人的面，对目瞪口呆的李瘸子说：“五十块钱，一分都不能少。

但是，这钱，不是卖我的钱，而是……我嫁给你的彩礼钱。”“什么？！”屋子里所有的人，

都惊呆了。张浩的脸，更是瞬间变得无比难看。他想不通，林念禾为什么会拒绝他？剧本，

不是这么演的！她不应该对自己感激涕零，以身相许吗？“念禾！你疯了？！

”刘翠兰更是急得快要哭了，“你不能嫁给他！他会打死你的！”“妈，你放心。

”林念禾握住母亲冰冷的手，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然后，她看着一脸淫笑的李瘸子，

一字一句，清晰地说：“但是，我还有两个条件。”“第一，这五十块钱，

必须全部交给我妈，当做她给我准备的嫁妆。从此以后，我那个爹，再也别想从我妈这里，

拿走一分钱。”“第二，我要风风光光地出嫁。明天，你必须去镇上，

借来村里唯一的那台东方红拖拉机，在车头上绑上大红花，拉着我，在全村，

风风光光地绕三圈。还要在村口的晒谷场上，请全村的人，吃一顿三荤两素的流水席。

”李瘸子愣住了。他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小丫头，

竟然敢跟他提这么多异想天开的要求。但一想到，只要花了这些钱，

就能娶到这么个如花似玉、十里八乡都找不出第二个的小媳妇，

他那被酒精和**腐蚀的大脑，一咬牙，还是答应了。“好！老子答应你！

不就是拖拉机和流水席吗？老子明天就给你办！”事情，就这么荒唐地，定了下来。

张浩失魂落魄地走了。他感觉，事情，已经完全脱离了他的掌控。

这个他以为能被自己轻松拿捏的林念禾，好像变成了一个他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而刘翠兰，

则抱着林念禾，哭得肝肠寸断。“傻孩子，

你怎么能这么傻啊……你这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啊……”“妈，

”林念禾抱着自己唯一的亲人，眼神里，却闪烁着算计的、冰冷的光，“您放心。明天，

会有一场更好看的大戏。”“而我，绝对不会，嫁给那个瘸子。”第二天，整个靠山村，

都像过年一样，热闹了起来。李瘸子，真的不知道从哪，借来了那台崭新的东方红拖拉机，

还在车头上，绑了一朵俗气的大红花。他穿着一身不合身的新衣服，满面红光地，

站在林家门口，等着接他的新媳妇。村里的男女老少，也都围在林家门口，伸长了脖子，

等着看热闹，等着吃那顿难得的流水席。吉时到了。

林念禾穿着一身红色的、她母亲用家里最好的一块布，连夜为她改好的新衣服，

从屋里走了出来。她没有哭，也没有闹。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诡异的、让人看不懂的微笑。

她没有上那台轰隆作响的拖拉机。而是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径直，穿过人群，走到了村口。

村口，不知何时，停着一辆绿色的、挂着军牌的吉普车。车边，

站着一个穿着一身笔挺的、崭新的军装，肩上扛着闪亮星徽的男人。是陆向北。

林念禾走到他面前，仰起头，看着他那张冷硬的、英俊得让人心跳加速的脸。然后，

她当着全村人的面，做出了一个更大胆、更让所有人震惊到下巴都快掉下来的举动。

她踮起脚尖，伸出双臂，像一只寻找港湾的蝴蝶，紧紧地，抱住了他精壮的腰。

她将自己的红唇，贴在他的耳边，用一种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娇媚而坚定的声音，

说：“陆营长，他们都说，你是我们这最厉害的兵王。”“现在，有人要抢你的媳-妇，

你管不管？”3陆向北的身体，在被她抱住的那一刻，瞬间僵硬得像一块石头。

他像一尊被雷劈中的雕塑，一动不动，甚至连呼吸都忘了。他能清晰地感觉到，

怀里女孩身体的柔软和纤细，能闻到她发梢传来的、淡淡的皂角清香，更能感受到，

她在他耳边吐气如兰时，带来的那阵阵足以让他头皮发麻的战栗。这个……这个女同志，

也太大胆了！而周围的村民，则像一锅被烧开了的水，瞬间沸腾了！“天啊！

那不是林家那丫头吗？她怎么抱上了那个当兵的？”“她今天不是要嫁给李瘸子吗？

这……这是要干啥？抢亲？”“那个当兵的，我听说，官大得很呢！是北京城来的大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