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儿子怎么样？"

顾志国推门而入的瞬间，整个监护室的气氛瞬间凝固。

这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身材挺拔，虽然鬓角已经斑白，但那双眼睛依然锐利如鹰。他的军装笔挺，胸前的勋章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报告司令员，手术很成功，顾首长已经脱离生命危险。"我立正回答，声音清脆有力。

顾志国走到病床前，看着儿子身上的绷带，眉头紧皱。

"我听说你为我儿子开胸了？"他转身看向我，目光如炬。

我心里一紧。开胸手术在八十年代是非常罕见和高风险的手术，一般医生根本不敢尝试。我刚才为了救人顾不了那么多，现在想起来确实容易暴露。

"是的，司令员。当时情况危急，不开胸病人就会死。"我硬着头皮回答。

"你多大？"顾志国问道。

"二十三岁。"

"二十三岁就敢开胸？"顾志国的语气带着几分怀疑，"你是哪个医学院毕业的？"

我脑子飞速转动，从林清雅的记忆中搜索信息。

"第四军医大学，外科专业。"

顾志国点点头，但眼中的疑虑并没有完全消散。

就在这时，钟山华推门进来，身后还跟着几个军官。

"司令员，您来了。"钟山华的语气恭敬，但我能感受到他眼中的阴冷。

"老钟，我儿子的伤是怎么回事？"顾志国问道。

"是这样的，寒川在执行任务时遭遇敌人伏击，胸部被弹片击中。幸好我外甥女医术精湛，否则后果不堪设想。"钟山华说话时特意强调了"外甥女"三个字。

我明白他的意思——在提醒我，我是他的人。

顾志国看了我一眼，又看向钟山华："什么任务？"

"边境巡逻任务，具体情况已经上报。"钟山华回答得很简洁。

我心里暗暗记下这个细节。原书中对顾寒川受伤的原因描述得很模糊，只说是在执行任务时出的意外。现在看来，这次所谓的"意外"很可能就是钟山华设计的。

"爸......"病床上的顾寒川虚弱地开口了。

"寒川，你感觉怎么样？"顾志国立刻走到床边，眼中满是关切。

"还好，就是胸口有点疼。"顾寒川的声音很轻，但说话时眼睛一直盯着我。

"林医生说你恢复得很好，再观察几天就能出院了。"顾志国拍了拍儿子的手。

"林医生......"顾寒川重复着我的名字，语气意味深长，"确实很特别。"

钟山华脸色微变，但很快恢复正常。

"司令员，您看这边的安保工作......"钟山华转移话题。

"加强警戒，不能再出任何差错。"顾志国下达指令，"另外，林医生全权负责寒川的治疗，任何人不得干预。"

我心里一震。这道命令等于是给了我保护伞，但同时也把我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钟山华的脸色更难看了，但在司令员面前他不敢表露出来。

"是！保证完成任务！"钟山华敬礼回答。

送走了顾志国一行人，监护室里只剩下我和顾寒川。

他闭着眼睛假装休息，但我知道他在观察我。

我开始检查他的伤口，动作轻柔专业。

"你的手法不像是刚毕业的学生。"顾寒川突然开口。

我手一顿："顾首长，您需要休息。"

"我见过很多军医，包括一些名医。但没有人像你这样......"他睁开眼睛看着我，"这么从容。"

我避开他的视线："可能是因为这台手术比较成功吧。"

"不是因为手术。"顾寒川撑着手臂想要坐起来，我连忙扶住他，"是因为你的眼神。"

"我的眼神？"

"经历过生死的人，眼神是不一样的。"顾寒川凝视着我，"你经历过什么？"

我的心跳加速。这个男人的洞察力太敏锐了，再这样下去肯定会暴露。

"顾首长，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军医......"

"普通的军医不会在所有人都束手无策的时候冷静地开胸救人。"顾寒川打断我，"普通的军医也不会在面对司令员时毫不紧张。"

我深吸一口气，决定换个策略："那您觉得我是什么人？"

顾寒川沉默了一会儿，突然伸手抓住我的手腕。

"你的手上有茧，在这里。"他指着我虎口的位置，"这是长期握手术刀留下的。按你的年龄和毕业时间，不可能有这么深的茧。"

我暗自心惊。这个细节我完全没有注意到，没想到被他发现了。

"除非......"顾寒川的眸子越来越亮，"你从很小就开始接触手术。"

我故作镇定："您想象力真丰富。"

"我不喜欢被人骗。"顾寒川的语气变得严肃，"特别是救了我命的人。"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

"什么人？站住！"

"我是来看病人的！"

"没有通行证不能进入！"

我和顾寒川同时看向门口。

透过玻璃窗，我看到一个年轻的护士正在和门卫争执。那个护士我认识，是医院里最年轻的小护士王芳。

但奇怪的是，她手里拿着一个很古怪的针筒，那种针筒我从来没见过。

顾寒川也注意到了："那是什么？"

我仔细一看，心里猛地一震。

那根本不是普通的针筒，而是一种特殊的注射器，里面装着乳白色的液体。

在原书中，林清雅就是用这种药物给顾寒川注射的，美其名曰"营养针"，实际上是一种能够损害神经系统的慢性毒药。

钟山华的计划并没有因为手术成功而停止，他还有后手！

王芳显然是被收买了，她正想方设法混进监护室。

我必须阻止她。

"顾首长，我出去处理一下。"我起身要走。

"等等。"顾寒川叫住我，"如果我没猜错，刚才那个护士是来杀我的，对吗？"

我回头看着他，心里震撼不已。

这个男人的直觉和洞察力简直太可怕了。

"您为什么这么想？"

顾寒川冷笑一声："因为我从来不相信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