①血色重生痛。深入骨髓的痛,伴随着浓烟呛鼻的灼烧感,以及耳边凄厉的哭喊与狰狞的笑。
赵枝枝猛地睁开眼,视线模糊中,是熊熊燃烧的宫殿,
是她曾以为可以托付终身的男人——当朝太子,此刻却眼神冰冷地站在不远处,
身边依偎着巧笑倩兮的嫡姐赵明珠。“妖妃赵枝枝,蛊惑太子,意图祸乱朝纲,勾结外敌,
罪证确凿!奉皇上旨意,赐死!”尖利的太监嗓音划破夜空,也划破了赵枝枝最后一丝幻想。
她想开口辩驳,想质问太子为何不信她,想问问那些所谓的“罪证”从何而来,
但喉咙里只能发出嗬嗬的血沫声。她的身体被铁链束缚,动弹不得,火势越来越近,
灼热的气浪几乎要将她吞噬。不远处,那个须发皆白、道貌岸然的老太师——明珠的外祖父,
正用一种洞悉一切的、残忍的目光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隐秘的笑。是了,是太师!
是他一手策划了这一切!为了让他的外孙女赵明珠成为太子妃,未来的皇后,
他需要铲除她这个“障碍”。而“祸国妖妃”的罪名,
不过是他利用所谓的“天机”和权势强加给她的!太子……她的夫君,
此刻却选择了相信太师,相信他那温柔贤淑的嫡姐,将她推入了这万劫不复的地狱。
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赵枝枝的眼中充满了无尽的悔恨与怨毒。她恨太师的老奸巨猾,
恨太子的薄情寡义,恨嫡姐的伪善狠毒,更恨自己识人不清,错信了不该信的人,一步错,
步步错,最终落得个焚身的下场!若有来生……若有来生,她赵枝枝,定不再任人摆布!
她要爬到最高的位置,让所有欺辱她、背叛她的人,都付出代价!她要那九五之尊的位置,
她要做那母仪天下的皇后!“咳咳……”剧烈的咳嗽让赵枝枝猛地呛醒,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冷汗浸湿了单薄的里衣。眼前不是熊熊烈火,
也不是金碧辉煌却充满背叛的东宫,而是一间简陋破旧的厢房,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霉味和草药味。她茫然地环顾四周,这……这是她在裕州知府后院,
那个连下人们都可以随意欺凌的庶女所住的小院——“朽木院”?她颤抖着伸出手,
那是一双纤细、瘦弱,带着些许冻疮痕迹的手,而不是那双曾戴着华丽凤戒、养尊处优的手。
枝枝,你醒了?太好了,你可吓死祖母了!”一个苍老而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
一位头发花白、穿着半旧绸缎衣衫的老妇人快步走到床边,
布满皱纹的手轻轻抚摸着她的额头,眼中满是后怕与疼惜。“祖母?
”赵枝枝的声音沙哑干涩,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她的祖母,在她刚及笄不久,
就因为替她说了几句公道话,被主母刁难,忧愤成疾,早早过世了。上一世,
她在孤苦无依中,最怀念的就是祖母的疼爱。“哎,祖母在呢。”老妇人连忙应着,
端过一旁的药碗,“来,先把这碗药喝了,你发了好几天的烧,可算退了。
”赵枝枝看着祖母真切的面容,感受着那熟悉的温暖,眼泪不受控制地滚落。她不是在做梦,
她真的……重生了!她挣扎着坐起身,接过药碗,苦涩的药液滑入喉咙,
却让她混乱的思绪渐渐清晰。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这副身体……应该是十三岁那年,
她因为被嫡姐赵明珠推下水,染了风寒,高烧不退,险些丧命的时候。对,就是这个时候!
上一世,她大病一场后,身体更加孱弱,主母对她的磋磨也变本加厉。而不久之后,
就会发生那件事——太师为了让嫡姐嫁给当时还是太子的储君,
特意“卜算”出她赵枝枝是“命带妖星,恐祸乱朝纲”的妖妃,欲除之而后快。
当时的知府老爷和主母为了攀附权贵,保全嫡女的前途,竟也默许了,若不是祖母拼死护着,
又恰逢京中传来四皇子病重,需要地方上祈福,事情才暂且搁置,她恐怕早就没命了。
四皇子……顾靖江。这个名字如同惊雷般在赵枝枝脑海中炸响。上一世,
在她被太子和太师逼入绝境时,她曾有过一段模糊的记忆碎片——那是在她死后不久,
太子势力膨胀,意图逼宫,被早已隐忍多年的四皇子顾靖江联合数位皇子,以“清君侧,
诛叛逆”为名,带兵入京勤王。太子谋反罪证确凿,被废黜圈禁,而顾靖江因力挽狂澜,
深得民心,最终被册立为太子,后来更是登基为帝。而那段记忆碎片里,
似乎还有一个声音在她耳边低语,说她上一世其实有过另一条路——在她被太子厌弃,
处境艰难时,曾有过一次机缘,与当时尚不起眼的四皇子顾靖江有过短暂的交集,
他似乎对她有过一丝不同寻常的关注,甚至隐晦地表示过可以助她脱离困境。
只是那时她一心系在太子身上,并未在意,只当是自己的错觉。若当时她没有选择太子,
而是……不,赵枝枝猛地摇了摇头,驱散了这个念头。上一世的教训太惨痛了!依附皇子,
无论他将来是否能登基,都逃不过宫廷倾轧、权力斗争的旋涡。太子的薄情,太师的狠毒,
嫡姐的陷害,都让她明白,只有站在权力的顶端,自己掌握一切,才是最安全的!她的目标,
从来不该是某个皇子,而是那至高无上的皇权!她要嫁给皇上,成为皇后!祖母,
”赵枝枝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眼神变得清明而坚定,她抓住祖母的手,“孙女没事了,
让祖母担心了。”老妇人看着孙女眼中不同于以往的沉稳和锐利,微微一怔,
随即欣慰地笑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啊,以后凡事都要小心,
尤其是……尤其是你主母和你那嫡姐,她们……”老妇人欲言又止,眼中满是无奈。
“孙女知道了,”赵枝枝垂下眼帘,掩去眸中的寒芒,“孙女会保护好自己的。”这一世,
她不再是那个任人欺凌、逆来顺受的庶女赵枝枝了。她带着上一世的记忆和怨恨归来,
她要步步为营,爬出这泥泞的深渊,走向那无上的权利。②初露锋芒,
妖星之说大病初愈的赵枝枝,身体依旧瘦弱,但眼神却再也不是以往的怯懦和躲闪。
她开始默默地观察府中的一切,回忆着上一世的种种细节,寻找着可以利用的机会。
裕州知府赵宏,是个典型的封建官僚,趋炎附势,重男轻女,对后院之事不甚关心,
只看重嫡子嫡女能为他带来的利益。主母柳氏,出身富商之家,性情刻薄善妒,
对赵枝枝这个丫鬟所生的庶女恨之入骨,平日里非打即骂,克扣月例更是家常便饭。
嫡姐赵明珠,年方十五,生得花容月貌,却是个被宠坏的娇**,心肠歹毒,
视赵枝枝为眼中钉,时常带着下人欺辱她。嫡兄赵文轩,已弱冠之年,在府中颇得父亲看重,
却也是个趋炎附势、看不起庶妹的角色。唯有祖母,是这深宅大院中唯一给过她温暖的人。
赵枝枝知道,她现在最需要的是祖母的支持,
以及一个摆脱“朽木院”、获得更多生存空间的机会。机会很快就来了。这日,
主母柳氏带着嫡姐赵明珠在花园里赏花,赵明珠一时兴起,
想要采撷池边一株开得正艳的荷花,却不小心脚下一滑,眼看就要跌入水中。
旁边的丫鬟们吓得尖叫,却来不及上前。就在这时,一道纤细的身影猛地冲了过去,
在赵明珠落水前一刻,死死地拽住了她的衣袖,将她拉了回来。“啊!
”赵明珠惊魂未定地跌坐在地上,看到是赵枝枝,顿时恼羞成怒,
扬手就想给她一巴掌:“你个贱丫头!谁让你碰我的!是不是你故意的,想让我落水出丑?
”赵枝枝早有预料,灵活地一侧身,避开了她的巴掌,不卑不亢地说道:“嫡姐说笑了,
方才是嫡姐自己脚下不稳,奴婢只是恰巧路过,顺手拉了一把而已。若是嫡姐因此怪罪,
奴婢这就去池塘里把嫡姐的‘体面’捞上来便是。”她的话不软不硬,带着一丝嘲讽,
却又挑不出错处。赵明珠被噎得脸色发青,她没想到这个平日里任她打骂的庶妹,
竟然敢顶嘴!柳氏也走了过来,看到女儿没事,却见赵枝枝如此“无礼”,
顿时沉下脸:“好个刁钻的贱丫头!救了人还敢顶嘴?看来是我平日里太纵容你了!来人,
给我拖下去,打二十板子!”“主母!”就在下人上前时,赵枝枝突然提高了声音,
目光直视柳氏,“主母可要想清楚,今日之事,若是传扬出去,说嫡姐在自家花园赏花,
险些落水,最后却是被一个庶女所救,而主母不仅不赏赐,反而要责罚救命之人,
不知外界会如何议论咱们赵府,议论主母和嫡姐呢?”她的声音不大,
却清晰地传入柳氏和赵明珠耳中。柳氏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她最在乎的就是脸面和赵府的名声。赵明珠也反应过来,若是真的因为这事责罚赵枝枝,
传出去她岂不是成了忘恩负义的小人?柳氏眼神阴鸷地看着赵枝枝,这个丫头,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伶牙俐齿,还敢威胁她了?“你……”柳氏气得说不出话。就在这时,
老夫人闻讯赶来,看到现场的情形,大概明白了七八分。她走到赵枝枝身边,将她护在身后,
对柳氏说道:“主母,枝枝也是一片好心,救了明珠,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何必动怒呢?
明珠没事就好,此事就到此为止吧。”老夫人在府中虽然不管事,但毕竟是长辈,
柳氏就算再不满,也不好公然驳她的面子,只能恨恨地瞪了赵枝枝一眼,
拉着赵明珠走了:“我们走!别在这里看着碍眼!”等人走后,
老夫人轻轻拍了拍赵枝枝的手,叹了口气:“枝枝,你刚才太冒险了。”赵枝枝低头,
声音带着一丝委屈,却又透着坚定:“祖母,孙女知道。
但孙女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任人欺负了。孙女要活下去,要好好地活下去,
还要报答祖母的恩情。”老夫人看着孙女眼中闪烁的光芒,心中微动,她感觉,
大病一场后的枝枝,似乎真的不一样了。然而,赵枝枝知道,这只是开始。真正的危机,
还在后面——太师的“妖星之说”。果然,没过多久,京城传来消息,老太师即将南下巡视,
第一站便是裕州。这个消息让知府赵宏和主母柳氏兴奋不已,这可是攀附权贵的大好机会!
尤其是柳氏,她早就盼着自己的女儿赵明珠能嫁给太子,成为未来的太子妃,
而太师作为太子的坚定支持者,更是她极力想要巴结的对象。
赵枝枝敏锐地察觉到了空气中的紧张气氛,她知道,太师的“卜算”就要来了。
她开始暗中准备。她利用自己对府中事务的熟悉,以及上一世的记忆,
集了一些柳氏和赵明珠平日里苛待下人、甚至可能存在的一些不轨行为的证据——虽然不多,
但足以在关键时刻作为筹码。同时,她也在思考,如何化解这次危机,甚至反将一军。
太师抵达裕州的那天,知府衙门张灯结彩,热闹非凡。赵宏带着全家老小,
亲自到城门口迎接。太师年逾花甲,精神矍铄,目光锐利,扫视着前来迎接的众人。
当他的目光落在赵枝枝身上时,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宴席之上,宾主尽欢。
酒过三巡,太师突然捻着胡须,看似随意地对赵宏说道:“赵知府,老夫此次南下,
一路观天象,察地气,发现裕州之地,似有妖气萦绕,恐有不祥之人作祟啊。”赵宏一听,
顿时紧张起来:“太师明鉴,不知这……不祥之人是?”太师故作神秘地摇了摇头,
然后目光再次落在了角落里,低头默默用餐的赵枝枝身上,缓缓说道:“方才老夫进来时,
便感觉到一股隐晦的妖气,源头……似乎就在府上。”此言一出,满座皆惊。柳氏心中一喜,
知道重头戏来了,连忙顺着太师的话说道:“太师,您可一定要帮我们赵府看看,
到底是哪个狐媚子在作祟!”赵明珠也娇声附和:“是啊太师,
我们府里可不能有这种不祥之人!”赵宏更是诚惶诚恐:“请太师务必指点迷津!
”太师故作沉吟,然后抬起手,指向赵枝枝,语气沉重地说道:“就是她!此女命格奇特,
身带妖星,若不除去,他日必为祸国殃民,动摇国本!”“什么?!”赵宏脸色煞白,
看向赵枝枝的目光充满了惊惧和厌恶,“是……是枝枝?
”柳氏和赵明珠则是得意地交换了一个眼神,柳氏立刻站起来,指着赵枝枝尖叫道:“好啊!
我就知道这个贱丫头不是个好东西!原来是个祸国妖妃!老爷,快!快把她抓起来,
交给太师处置!”下人们也纷纷围了上来,对着赵枝枝指指点点,眼中满是恐惧和鄙夷。
老夫人吓得浑身发抖,连忙将赵枝枝护在身后,对着太师和赵宏哀求道:“老爷!太师!
枝枝她只是个孩子,怎么会是妖星呢?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啊!”赵枝枝在祖母身后,
感受着祖母身体的颤抖,心中一片冰冷。果然和上一世一样的剧本,只是这一次,
她不会再坐以待毙。她深吸一口气,推开祖母,缓缓走到大厅中央,直面太师,
眼神平静无波,甚至带着一丝淡淡的嘲讽。“太师此言,可有凭据?”赵枝枝的声音清脆,
在寂静的大厅中显得格外清晰。太师没想到这个庶女如此镇定,甚至敢质问他,
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天命如此,岂是你一个黄毛丫头可以质疑的?”“天命?
”赵枝枝轻轻笑了,那笑容里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沧桑和锐利,“太师以‘天命’为由,
便要定一个无辜少女的死罪,未免太过草率了吧?若说身带‘妖星’,敢问太师,
可曾见过真正的‘妖星’是何模样?又可曾算出,这‘妖星’何时会‘祸国殃民’?是明日,
还是下月,亦或是十年之后?”她步步紧逼,语气不卑不亢:“太师身为国之柱石,
一言可定人生死,若仅凭一句‘天命如此’,便要铲除一个手无寸铁的庶女,传扬出去,
天下人会如何看待太师?会如何看待我大胤的天命之说?只怕会说太师是为了一己私利,
滥用职权,草菅人命吧!”“你……你放肆!”太师被她一番话怼得脸色铁青,
他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庶女,竟然如此伶牙俐齿,还敢质疑他的权威!“放肆?
”赵枝枝冷笑,“比起被人以莫须有的罪名判处死刑,我这几句质问,又算得了什么?
太师,您说我是‘祸国妖妃’,敢问,我赵枝枝今年十三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如何‘祸国’?又如何‘妖妃’?难道就因为我是个庶女,就活该被安上这样的罪名,
成为某些人攀附权贵的垫脚石吗?”她的目光锐利地扫过柳氏和赵明珠,
两人被她看得心头一跳,下意识地避开了她的视线。“够了!”赵宏猛地一拍桌子,
他既怕得罪太师,又被赵枝枝的话问得有些心虚,“枝枝!不得对太师无礼!
太师乃是金口玉言,岂容你辩驳!”“父亲!”赵枝枝转向赵宏,眼中满是失望和痛心,
“您真的相信太师的话吗?我是您的女儿啊!仅仅因为太师一句话,您就要置我于死地吗?
祖母从小教导我,为人要正直,要明辨是非。难道在父亲眼中,女儿的性命,
还不如太师的一句话重要吗?”老夫人也哭着说道:“老爷!枝枝说得对!
她是你的亲骨肉啊!你怎么能……”赵宏被说得一阵心烦意乱,看着老夫人哀求的眼神,
又看看赵枝枝那双清澈却带着失望的眼睛,心中第一次对太师的话产生了一丝动摇。
太师见状,知道不能再拖下去,否则事情可能会生变。他冷哼一声,说道:“赵知府,
此女留着始终是个祸患。今日老夫便替天行道……”“慢着!”就在太师准备下令时,
赵枝枝突然从袖中拿出一样东西,高高举起,“太师既然说我是‘妖星’,
那我倒要请太师看看这个!”众人望去,只见赵枝枝手中拿着的,
是一块巴掌大小的、刻着奇异纹路的黑色石头,石头上似乎还残留着一些烧灼的痕迹。
“这是……”太师皱眉。“这是前日夜里,落在我们朽木院后的一块‘天外陨石’,
”赵枝枝朗声道,“当时火光冲天,不少下人都看到了。我捡到之后,只觉得这石头奇特,
并未在意。如今想来,恐怕这才是太师所说的‘妖气’之源吧?”她顿了顿,
继续说道:“陨石天降,本是祥瑞或是异象,自有钦天监来定夺。太师远在京城,
如何能仅凭肉眼,便断定这‘妖气’是来自我一个弱女子身上?
莫非……太师的‘卜算之术’,比钦天监的专业还要厉害?
还是说……”她的目光再次扫过柳氏和赵明珠,
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暗示:“……有人不想让某些事情顺利进行,
所以才特意请太师来‘指点迷津’呢?”这句话如同惊雷,让柳氏和赵明珠脸色大变。
赵宏也不是傻子,立刻明白了其中的关键。如果真是陨石带来的异象,
那太师说赵枝枝是妖星,岂不是错了?而谁最希望赵枝枝是妖星?
自然是想让自己女儿嫁给太子的柳氏和赵明珠!太师脸色铁青,
他没想到赵枝枝竟然能拿出这样的“证据”!那块陨石……他根本不知道!
显然是赵枝枝临时找来的借口,但偏偏在这个时候,却极具说服力!“你……你血口喷人!
”柳氏尖叫道。“我是否血口喷人,父亲和太师心里清楚,”赵枝枝不慌不忙地说道,
“如今这‘妖星’的证据在此,太师若还要定我罪名,那便是欺瞒圣上,混淆视听。
我虽然只是个庶女,但也有向朝廷申诉的权利!我倒要问问,这天下的王法,
是否真的容得下有人如此草菅人命,滥用‘天命’!”她的话掷地有声,充满了力量。
大厅里一片寂静,所有人都被这个看似柔弱的庶女所展现出的胆识和智慧惊呆了。
太师看着赵枝枝那双冷静而锐利的眼睛,心中第一次升起一丝忌惮。这个丫头,不简单!
如果继续纠缠下去,只会让他自己下不来台,甚至可能暴露他和柳氏的私下交易。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怒火,脸上挤出一丝笑容,
打圆场道:“呵呵……看来是老夫一时看错了。既然有此陨石异象,那便是误会,误会一场。
赵知府,此事就到此为止吧。”说完,他不再看赵枝枝,端起酒杯,
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赵宏见状,连忙顺着台阶下:“是是是!多谢太师明鉴!
都是误会,误会!来人,继续上酒!”一场危机,就这样被赵枝枝凭借着过人的胆识和机智,
硬生生地化解了。柳氏和赵明珠气得脸色发白,却又不敢再说什么,只能恨恨地瞪着赵枝枝。
赵枝枝迎着她们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这一世,想拿我当垫脚石?你们,
还不够格!③四皇子顾靖江太师的“妖星之说”风波过后,
赵枝枝在赵府的处境并没有立刻好转,柳氏和赵明珠对她的恨意更甚,
只是碍于老夫人的维护和那次事件的影响,不敢再明目张胆地加害于她。赵枝枝也乐得清静,
她知道,在裕州这个小地方,她终究是无法接触到权力的核心。她需要一个机会,
一个能让她离开裕州,前往京城的机会。而这个机会,似乎很快就来了。这天,
赵宏接到上面的通知,说是近期会有一位重要的“京中贵人”路过裕州,
需要地方官府好生接待,具体身份暂时保密。赵宏不敢怠慢,立刻开始着手准备,
府里上上下下又是一阵忙乱。赵枝枝通过府中的下人打听消息,结合上一世的记忆碎片,
心中隐隐有了一个猜测——这位“京中贵人”,会不会是四皇子顾靖江?上一世,
她似乎记得,在她被太子厌弃的那段时间,四皇子顾靖江曾有过一次南下巡查的经历,
路过裕州。只是那时她心思全在太子身上,并未留意。
如果真是他……赵枝枝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顾靖江,未来的皇帝。
虽然这一世她的目标是嫁给皇上,但多一个潜在的盟友,
尤其是像顾靖江这样深藏不露、最终能登上皇位的人,对她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她需要见他一面。如何才能见到这位身份尊贵的“京中贵人”呢?
赵宏肯定会将其安排在最好的驿馆,重重护卫,岂是她一个庶女能轻易接近的?
赵枝枝开始留意驿馆附近的动静,同时也在思考对策。她知道,顾靖江此人,看似温和,
实则心思深沉,不喜欢铺张浪费,据说还时常微服私访,体察民情。或许,
可以从“体察民情”这一点入手。几天后,那位“京中贵人”抵达了裕州。
赵宏果然将其安排在了城中最豪华的驿馆,守卫森严。赵枝枝算了算时间,
估摸着顾靖江可能会有微服出行的打算。她换上了一身干净但朴素的衣服,
带上了一些自己亲手做的、在裕州小有名气的点心“千层酥”,
来到了驿馆附近一条比较热闹的街道。她没有刻意接近驿馆,而是在街道旁的一个角落里,
摆了一个小小的摊位,假装售卖点心。她的目标不是真的卖点心,
而是等待那个可能出现的身影。果然,当天下午,几个衣着普通但气质不凡的男子,
在驿馆附近闲逛,其中一人,身着青衫,面容俊朗,气质沉稳,
眉宇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贵气和疏离,正是四皇子顾靖江!
赵枝枝的心跳不由得加快了几分,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激动,装作不经意地抬头,
目光与顾靖江的视线在空中短暂交汇。顾靖江的脚步微微一顿,看向了这个角落里的小摊位,
以及摊位后那个眼神清澈、气质淡然的少女。她的容貌算不上绝色,
但眉宇间有种独特的沉静和灵气,尤其是那双眼睛,仿佛能看透人心。
他身边的侍卫立刻警惕起来,低声道:“殿下?”顾靖江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紧张,
然后饶有兴致地走到了赵枝枝的摊位前。“这千层酥,怎么卖?”他的声音温和,
带着一丝磁性。赵枝枝不卑不亢地抬起头,福了一礼:“公子,一文钱一块。”“哦?
”顾靖江挑了挑眉,“看你这手艺不错,怎么只卖一文钱?”“小女子手艺粗陋,
只图赚些辛苦钱糊口而已。”赵枝枝垂下眼帘,语气平静。顾靖江拿起一块千层酥,
放在鼻尖闻了闻,一股淡淡的香甜气息传来,他忍不住尝了一口,酥脆可口,甜而不腻,
确实不错。“味道很好。”顾靖江难得地露出一丝笑意,“你叫什么名字?
”“民女赵枝枝。”“赵枝枝……”顾靖江喃喃念着这个名字,似乎觉得有些耳熟,
“是知府赵宏家的?”赵枝枝心中一凛,没想到他这么快就猜到了,她点了点头:“是。
”顾靖江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他听说过赵宏有个庶女,
只是没想到会是眼前这个看起来与众不同的少女。
想起之前听到的关于赵府庶女被指为“妖星”的传闻,他不禁多看了她几眼。
“你一个知府**,为何在此卖点心?”顾靖江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探究。
赵枝枝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坦然说道:“民女虽是知府之女,却也是个庶女,
在府中并无地位。与其在府中虚度光阴,不如出来做点自己想做的事,也能赚些银钱,
贴补家用。”她的话坦诚而直接,没有丝毫的矫揉造作,也没有一般闺阁女子的忸怩。
顾靖江心中对她的印象又好了几分。“你倒是看得通透。”顾靖江笑了笑,“这千层酥,
我全买了。”说着,他拿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那银子的分量,
足够买下她所有的点心几十次都不止。赵枝枝看了看那锭银子,又看了看顾靖江,
没有立刻去拿,而是说道:“公子,一文钱一块,这是规矩。民女不能多收您的钱。
”顾靖江有些意外,没想到这个庶女如此有原则。他身边的人,
无不是想方设法地想从他这里得到好处,而这个少女,却拒绝了这意外之财。“哦?为何?
”“无功不受禄。民女只做了这些点心,就只该收这些钱。多拿了,心里不安。
”赵枝枝的语气很平静,但眼神却很坚定。顾靖江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从袖中拿出几文铜钱,放在桌上,接过了她打包好的千层酥。“你很有趣,赵枝枝。
”顾靖江留下这句话,便带着侍卫转身离开了。赵枝枝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轻轻舒了一口气。刚才的对话虽然简短,但她能感觉到,顾靖江对她产生了一丝兴趣。
这就够了。她不需要立刻和他建立什么关系,她只需要在他心中留下一个印象,
一个不同于其他庸脂俗粉的、特别的印象。回到赵府,
赵枝枝将卖点心赚来的几文钱交给了祖母,老夫人欣慰地叹了口气:“枝枝,
你这又是何苦呢?府里再穷,也饿不着你。”“祖母,我只是想做点自己能做的事。
”赵枝枝笑了笑,没有多说。几天后,那位“京中贵人”离开了裕州。赵宏因为接待有功,
得到了上面的嘉奖,得意了好一阵子。而赵枝枝知道,顾靖江走了,但她和他的交集,
才刚刚开始。她相信,以顾靖江的城府和野心,他未来一定会回到权力的中心,而她,
也会想办法去到那里I。④圣驾微服,机缘偶遇时间飞逝,转眼又是两年。
赵枝枝已经十五岁了,出落得亭亭玉立。这两年来,她在赵府低调行事,
一方面悉心照顾祖母,另一方面则利用一切机会学习。她偷偷藏了一些钱,买了不少书籍,
无论是经史子集,还是兵法谋略,甚至是一些杂记野史,她都广泛涉猎。她知道,
知识和见识,是她未来安身立命、攀登高位的资本。她的聪慧和沉稳,